第二天的早飯是蕎面條,杏花村的夏天還沒有來得及長出像樣的蔬菜,馬桂花從土豆窖里挑了幾個沒有生芽的加上園子里的爛韭菜弄了一鍋湯,楚稻子看著武六思吃得香甜,就想和他一樣,自己是改造自己的,要和農民打成一片。
“廣闊天地煉紅心,煤油燈下學毛選”這個女孩子一口就吞下一筷子面條,還沒等下咽,就差一點返上來。
苦澀,還有一些發霉的味道,就如土豆窖里冒出了的那個味兒。
楚稻子停頓了一下,馬桂花看出來,就順手遞給她一個咸菜疙瘩,說:“妹子,吃塊咸菜吧。”
楚稻子不知道是怎麼吃下杏花村這頓飯的,也許是餓了,西里呼嚕吃了兩碗,還把碗底兒的土豆塊吃干淨才擦了一下嘴巴,牽著武六思上幼兒園了。
“土豆燒牛肉,吃了不許放屁。”
這句笑話不知道多少人想往,人們想放屁,因為放屁就可以吃牛肉,但是老黃牛並沒有因為拖拉機就解放了,還在田里拉著犁杖,嘴角的白沫並不能讓它成為人們的盤中餐。
楚稻子放屁了,後面的小伙子就聞著了。
跟得更近了,說這個城里的娘們放屁都是雞蛋黃味兒,好聞,就順著雪花膏的味道聞屁味兒,眼睛盯著扭動的屁股不錯眼珠,似乎要把那橄欖綠色的褲子都穿透,看看這個城里娘們到底長了一個什麼樣的屁股才能放出雞蛋黃兒味道的屁來。
楚稻子還沒有成熟的豐腴,屁股但也渾圓,扭動起來還是左搖右晃,走著走著,那股氣又來了,不由得收縮著屁股,使勁兒地憋著,小六思可是不管你憋沒有憋屁,拉著手就往前跑,楚稻子剛收緊的屁股立刻就放松了,那股氣怎麼想緩和下來也不管用,一股股就往出冒,那聲音也就像喇叭一樣,還來了節奏。
跟在屁股後的小伙子也顧不上那雞蛋黃兒的味道了,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
“吃蕎面就是愛放屁,姐姐,不管他們,村子里誰不放屁,我也放。”
小六思說著一撅屁股就是一個,震天響似的,臭味直往後飄,把那群小伙子一個屁就熏跑了。
小六思就“咯咯”笑個不停,嘴里還罵著:“杠尿(發雖因)樣,禁不住一個屁勁兒。地里的谷子都該拔草了,隊長罵你就不樂了。”
這個小大人牽著楚稻子的手就進了幼兒園。
幼兒園就是學校,早就不開課了,學生都去地里干活了,孩子們倒來學習了。
留著鼻涕的孩子看著老師就齊聲喊,大隊書記孟慶年揮著手指揮著。
老師好很整齊,那鼻涕流的也整齊,“哧溜”一聲,就如樂隊搬走一樣吸進鼻腔,瞬間又流出來,接著“哧溜”這聲音讓楚稻子感覺惡心,可是看著孩子們紅紅的臉蛋兒,就趕緊蹲子招呼。
孟慶年想和楚稻子握手,看是看著剛給大孫子擦了鼻涕,就在夾襖上摸了摸,看著這個水靈靈的姑娘只是“嘿嘿”地笑。
這個在杏花村說一不二的一號人物,看著穿著干干淨淨的楚稻子,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