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院落里的燈光逐一暗滅。
吳雨起身的時候,何若雪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到這邊來只是來歇歇腳,看看他,母子倆就著午後的陽光溫馨摟抱睡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連張字條都沒留下。
吳雨的心情不算是很好,起碼心里頭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唐申死了,於謙死了,柳兒和玉琴還在從蘭陵趕來邯鄲的路上,蒼穹門四分五裂,京都順天里又是新舊兩位帝皇的博弈和交替,加上自己還是英宗的私生子,以及吳風和沉嫣琳在暗中編制的那張網。
吳雨心里頭煩得幾乎冒火。
所以當他打開門,見不到司明月和吳紅袖的時候,吳雨甚至懶得去管她們,愛怎麼樣就怎麼吧。
當他推開自己的房門後,屋子里同樣是一片暗沉無光,被褥也不知道是誰整理的,松夸夸的癱在那兒。
吳雨挑了挑眉,坐在了床沿上脫了鞋,他確實累了,只想著悶頭再睡上一會兒。
可是當掀開被子的時候,迎面被拍來了一股子熱騰騰的香氣,兩個被剝得只剩下褻衣內褲的俏人兒臉對臉,奶子對奶子,胳膊大腿纏在了一起,身上還捆了幾根繩子,就連嘴巴都給人封了起來。
“唔唔唔!”掙扎得最厲害的是司明月,身上也是被脫得最干淨,光裸著的肉臀背對著吳雨,精致的雙腿卷縮著,小腹平凡,胸部渾圓鼓脹,兩顆暗紅色的乳珠和對面吳紅袖的筍乳死死的貼著,已經悄然冒起了尖,硬邦邦的。
她們被捆著塞進了被褥里,至於誰干的已經不言而喻,想到何若雪把這兩個不聽話的女人收拾了個服服帖帖,還用上了這種暴力手段,吳雨也是有點錯愕,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他一邊解開了吳紅袖和司明月嘴巴里的布頭,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還是她們兩個人各自的貼身小褻褲,都是上等的絲綢,一件白,一件黑,作風一個清麗大膽,一個普通無華。
吳雨展開了那根幾縷細线沒什麼差別的黑色兜襠布,試探性的問司明月:“你的?”
司明月扭了扭頭,一邊解脫著束縛,一邊說:“我才沒這麼不要臉的物件。”
好了,是吳紅袖的。
他聳了聳肩,沒急著把兩個人松綁,眼神順著那四條白膩膩錯雜混合在一起的修長玉腿向上,吞了吞口水,手掌心也跟著放了上去。
“你…你想干嘛?”吳紅袖和司明月同時緊張了起來,問。
“大被同眠,一勞永逸。省的你們兩個一天到晚鬧騰,大小不分。”吳雨說著,已經在解她們手腕上的死結。
司明月漲紅了臉,低頭下望,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奶子尖兒勃起到了什麼程度,正一戳一戳的刺著吳紅袖小小的乳珠,忍不住哼了一句:“我大。”
吳雨忙不迭的點頭,然後笑出聲。
吳紅袖也呸的一聲吐出了嘴巴里的白兜布,她掙扎的也是厲害,害得吳雨都沒辦法替她松綁,惱火之下,尤為豐滿的臀肉上就跟著挨了一掌。
“別動!”
“小雨你打我?”吳紅袖的委屈並沒有換來吳雨的憐惜,只見他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沙啞著說“我等會兒還要弄你呢!先給我一邊呆著!”
吳雨說著,直接脫光衣服躺在了司明月的身後,繩子也不解了,貼住了那胡亂扭動的肉臀,炙熱發燙的肉棒杆子順勢就貼了上去,有意嵌入了那道深邃緊繃的肉溝里,享受著肉體廝摩間帶來的溫軟彈性。
司明月被捆得難受,前面的吳紅袖不安分的亂轉,後面的吳雨又在欺負著自己的下面,一雙修長的腿上到處有手手腳腳在亂摸一通,胯下紅楓葉般的蜜胯早就濕潤了。
“喂…你濕了哦…”吳紅袖突然一愣,抬起頭對上了司明月的眼睛說。
司明月抿緊嘴唇,忍受前後身體傳來的各種酸楚,她的肌膚頗為細膩,觸感絲滑,柔順的纖腰下還鼓出了兩枚肉感十足的臀渦,胸前的一對白乳和吳紅袖的酥胸對撞在了一起,四顆勾人的奶子尖兒你來我往的互相戳動,每一枚都勃起得厲害。
司明月悶哼了一下,沒吭聲,而吳紅袖卻隔著她的脖子和吳雨對視了一眼,無聲的張了張口,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麼。
吳雨挑了挑眉,竟然悄悄的解開了吳紅袖的繩索,而她也沒有驚動司明月,放在對方背後的雙手靈活的一動,握住了吳雨那根肉棒,搓了幾下,緊接著一雙小手就開始游曳,劃過了司明月拱起了的臀股弧线,推開了吳雨的那根肉棒,往司明月的臀溝里探了過去。
“唔…吳雨你…!”
司明月還以為是吳雨在作怪,肥臀猛地那麼一夾,結果還是讓吳紅袖偷偷的摸到了一個緊致火熱的孔洞,指尖那麼一收一伸,手指頭便鑽了進去。
司明月猛地哆嗦了一下,張開了嘴,呼出的全成了沒意識的熱氣,哼哼唧唧的彈了一下,就連胸前那對巨乳都跟著變得無比激動,恍如是要將吳紅袖給包夾進了身子里。
吳紅袖的那雙手牢牢捏住了司明月的肉臀,似乎在努力的往外掰,動作之大,臉上的興奮之明顯,讓吳雨都看得心驚肉跳。
“趕緊啊…弄她屁眼兒…”吳紅袖無聲的用口型說道,還舔了舔自己的舌頭。
在那道被她死命拉開的臀縫里,司明月紅楓葉般的陰毛下,隔著一指頭寬左右的距離,一枚精致的後庭菊花孔正因為大力而分向了左右兩邊,圓弧狀的肛門褶皺一根根的突起,粉紅色的肉洞因為緊張在收縮不停。
“吳雨你別…我不喜歡那里…”司明月到現在都還以為是吳雨在作怪,兩條細白粉嫩的長腿不停的在掙扎,可是又被吳紅袖的腿彎緊緊的夾著,掙脫不出來。
趁著機會,吳雨也跟著往前靠了靠,炙熱的龜頭貼住了那被吳紅袖分開的臀眼,尖端處的高溫燙得司明月嬌嫩不堪的肉弧猛地一縮,力量之大,甚至脫離了吳紅袖的雙手控制,而那麼下意識的一夾一收,更是如同小嘴一般把龜眼往里頭含著拖了進去。
“吳…吳…吳雨!你出來…出來啊!”司明月被捆在吳紅袖臀後的雙手也是跟著一驚,兩個人本就是肉貼肉,這一動,差點連嘴巴都要吻在了一起。
她的反應怕是比前頭開苞的時候還要劇烈不知道多少倍,單單半個龜頭的進入,就讓三十有余的成熟肉體跟痙攣了一般打顫。
“明月姐…你的屁屁怎麼這麼敏感啊,可愛死了。”吳紅袖眨著亮閃閃的雙眼,仰起脖子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一下,然後啪啪啪在司明月的肉臀上拍打了起來。
“死丫頭…是你啊?!”
司明月終於回過了神,咬著牙想罵幾句,結果臀眼內的腫脹跟著就越發厲害了,這一次,吳雨是把整顆龜頭塞了進來,直接將司明月到口的話換成了一聲聲咿咿呀呀的求饒聲。
“你們…你們姐弟兩…沒一個好東西!”
司明月還像再罵幾句,可是一邊的吳紅袖卻看她現在皺著眉頭,扯著脖子,一臉受欺負的樣子喜歡得不得了,抽出了早就解放自由的雙手,開始玩起了司明月胸前的一對白饅頭,並且還往她嘴巴皮子上親了起來。
吳雨也跟著動了一下,比平時更為堅硬的肉棒一點點開墾著司明月的後庭,舒服的哆嗦兩下,肉棒在里頭被箍得厲害。
“唔唔唔…”司明月上下被襲,腰肢亂扭,四只手掌在她赤裸的白軀上來回撫摸,嘴里的津液被吳紅袖不害臊的吞來吐去,都被舌頭掃過混進唾液,時不時的隨著吳紅袖的吞咽,進入小肚子里。
吳紅袖嘴里吸著,還好心的用小手幫吳雨掰開司明月的肥臀,沾著汁水的手頭卡著他的棍子往屁眼里塞。
慢慢的吳雨覺得龜頭進入了一個更軟更緊窄的地方,龜頭四周的細肉還不住的在龜頭上裹弄。
他忍不住抬了抬腰,司明月唔的一聲,把嘴巴從吳紅袖的口舌里掙脫了出來,膝蓋用力一翻,似乎是打算逃走。
可惜了,她雙手被捆,又面臨兩個人的聯手欺負,這一動,反而被擺成了趴在床上,屁股上翹,屈膝拱腰的承歡姿勢。
那圓月般的臀兒即便在夜色下都在散發著微光,里頭死死的卡著一根碩大的肉棍,下面則是一片火紅的楓葉恥毛,滴滴答答的湯湯水水已經分不清楚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了,讓頭一遭看到司明月這般光景的吳紅袖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嘆了口氣:“明月姐下面的口子怎麼會這麼多水啊?”
“可不是麼,一天換一條內褲,止都止不住。”吳雨笑了幾聲,用自己的腿根撞擊了一下司明月的肉臀,鼓著青筋的肉棒又往里頭鑽了鑽,鑽進了司明月難以承受的某個深處,刺激得她高高揚起了頭,求饒般的說:“解開…解開啊…手難受…”
“喊姐姐。”吳紅袖溫柔的抬起了司明月的下巴,吻著她的唇,說。
“不…不喊…唔!”
司明月又是一陣嬌呼,原來是吳紅袖的手掌也跟著撫過了她的小腹,溫柔細膩的用指尖點著那片大紅色的陰毛叢,偶爾抬高卷拉密集的陰毛,偶爾摸索到陰蒂周圍,輕輕揉搓,再偶爾在穴口劃過,摸住了吳雨正在後面賣力的陰囊,在綻開的菊花皺褶上愛撫。
她哪里吃得消這個,身體猛地一震,要害全面失守,終於忍耐不住喊了一聲,嬌媚的嗓音躥出了喉嚨。
“姐…姐姐…”
“乖了,姐姐幫你好好去一次先。”吳紅袖壞笑了一下,身子挪移到了如肉蟲一般緊密貼合在一起的兩人身側,手指依然在司明月水汪汪的陰道里撩撥,而舌頭則是鑽到了吳雨的肉棒與屁眼結合的地方,又一下沒一下的舔著,鑽著。
這一招實在是太過厲害,不僅是司明月敏感過人的肛蕾禁不住幾番撩撥,就連感受著兩種蠕動的吳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肉棒更是深入,插得司明月渾身發顫,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圓臀,將整個粉胯和臀溝都展現在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卻見一枚如蜜桃般豐隆的白臀被吳雨的大手用力掰開,色素微微沉淀,呈現出桃粉色的臀溝內,紅色陰毛叢下的肉洞內有兩根少女的手指在賣力摳挖著淫汁,而上方另一個緊致的小孔,則是嵌入了一根肉棒,富有節奏的抽壓注水,擠出了一層粘稠的漿液。
吳紅袖看得歡喜,整個臉龐壓住司明月臀間,舌頭挺得筆直往更深處探索,來回兩次帶出漕漕騷水,順勢一卷,全部吞下。
司明月粗氣直喘,雖然看不到,可是憑感覺也能知道是怎樣的荒淫,她手上的繩索被吳紅袖解開,可是卻沒有發動什麼反攻,自然而然的撐在了床榻上,隨著吳雨的衝撞哀鳴迎合。
“明月姐你嘗嘗,臭不臭。”
吳紅袖蹲在了司明月的跟前,俯身吻住了她,香舌渡進司明月嘴里。
司明月嘴里也使勁吸住吳紅袖的香舌,兩條舌頭你來我往,彼此追趕挑逗。
漸漸的,司明月的身子被吳紅袖從前面推著蹲起,背脊靠住了吳雨濕濕的胸膛,雙腿耷拉著伸開,胯間的風光暴露無語,坐在了那根抽送的肉棒上,腦袋隨著凌亂的頭發前後搖晃,而吳紅袖則是翹起圓溜溜的屁股跪下,鑽進了那片燃燒的紅葉林立,鼻尖全都是司明月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紅袖…別舔了…我…兩個地方一起,我…嗚啊!”
在吳紅袖卷動陰戶和吳雨抽插肛蕾的雙重攻擊下,司明月只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話就瞬間完蛋,她的豐臀迅速拋了幾下,哇的一聲帶著哭腔叫了起來,身上的奶子前後左右無措的抖動,然後挺著身子就軟軟癱倒了下來。
和上次一樣,水多,但是耐力很差,全身都是敏感點。
吳雨拔出了肉棒,低頭看到吳紅袖正捧著司明月的嘴巴又親又啃,也跟著湊了過去。
只不過他湊過去的不是嘴巴,而一根濕淋淋的肉棒根。
兩個嬌俏的美人兒,一個媚眼如絲,一個神色渙散,張口一含,一個裹住了他的龜頭開始賣力吸允,另一個則是舔起了肉棒上殘余的湯水汙漬。
吳紅袖含著吳雨的龜頭,舌頭圍著冠狀溝繞了幾圈,前後晃動腦袋又吞又套,司明月則是直勾勾的看著這一切,有些不甘心的過去搶,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交替著濕潤著吳雨的肉棒,直至那頂端變得油光發亮。
“小雨,我也想要了。”
吳紅袖說著,竟然趴在了司明月的身上翹起了屁股,用力晃了幾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倒是和她那勾人的母親沉嫣琳有些相像了。
“急什麼,今天晚上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吳雨扶住了吳紅袖亂晃的肉臀,雙手向下托住了她的雙乳,試了試手感,掌心握實,虎口卡住乳尖,十指輕柔的包住乳房。
唔,比司明月小了兩圈,不過屁股也更翹。
吳雨想著,龜頭自然也跟著往她的屁股上塞去,結果還沒想好用哪個洞口,就被一只手抓著狠命的一塞,噗嗤一聲,鑽了進去。
“哇!小雨你!”吳紅袖大叫了一聲,屁股蛋子一陣發緊。
她還沒來得及抱怨,結果又對上了下面司明月如同報復般的眼神,那只拽動了吳雨肉棒的手自然是她的,而且同樣塞進了吳紅袖的屁股洞里頭。
“叫你欺負人,喊姐姐。”司明月說,把這句話原原本本的還了過來。
“呸!你當我…和你一樣不禁弄啊?”
吳紅袖咬著嘴巴哼哼,竟是絲毫沒覺得不自在,還抽空晃了晃腚子,催促道:“小雨你快點,試試我和明月姐的屁屁哪個好。”
“騷不騷?嗯!?”
吳雨被吳紅袖這話說得頭昏腦漲,一巴掌打了上去,然後便拖著自家家姐的肉臀開始狠命衝殺,他抱著吳紅袖,一手又在最下方被當做墊子發力的司明月身上到處亂摸。
司明月繃直了身體,眉頭緊皺,無意識的張開了嘴巴,香唌從嘴角流出,輕輕踢了吳雨一下,抬起了自己的腳。
吳雨順勢將其一握,眼睛直直的盯著被陰戶大門打開的司明月,然後將那五根晶瑩剔透帶著濕汗的腳趾逐一放進了口中。
“啊…吳雨你…癢…”
“明月姐…我屁屁好脹…你幫我摸摸好不好…”
在這般此起彼伏的浪語聲中,吳雨赫然大叫了一聲,和吳紅袖臀眼連接的地方不停的冒出咕嘰咕嘰的水聲,肉棒次次見底,龜頭刮得吳紅袖花心亂顫。
終於,吳雨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丟開了司明月的腳丫子,狠狠抓住了吳紅袖緊繃繃的肉臀開始大力拋動,他彎著腰,緊繃雙腿,一根肉棒在屁眼洞里抽插得如電光閃爍,吳紅袖被弄得氣都喘不過來,也跟著讓司明月給一口吻住了。
這頭朱雀鳥倒是報復心極強,有樣學樣,不僅把手指跟著鑽進了吳紅袖的雪豹肉胯內,就連她胸口的一對筍乳也沒放過。
“嗚啊…小雨…小雨…屁屁痛…痛啊…你輕點弄…哇…”
“好姐姐,弟弟快了,多忍忍。”
吳雨夾著紅袖細細的腰,肉棒全部鑽進了她的肛蕾里,龜頭抵進腸道深處,馬眼爆漲,精關暴跳。
噗的一聲。
吳雨哆嗦著把肉棒拔出了出來,一股股的白漿在夜幕中閃出一道道拋物线,大部分都打在了吳紅袖發顫的屁股蛋子上,有些則是射在了下方的司明月臉上,兩個人被這麼一趟,同時盤緊了雙腿,舒服得腳指頭都勾在了一起,你抱著我,我抱著你,像是兩條交配的八爪魚,反倒把他給晾在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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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高潮之後,吳雨躺在床榻的中間位置喘著粗氣,他伸手也不知道是摟住了誰,摟著腰肢就往身邊拉,然後吻上了兩片還在微顫的嘴唇,親了親,抬頭看到了那對復雜幽怨的眸子,才知道是多水的朱雀。
司明月靠著吳雨,被汗水打濕的身子柔媚嬌艷,一邊的吳紅袖還撅著屁股在旁邊回氣,兩個可人兒的臀眼里都在緩緩流淌著白色的精液。
“夠了吧?”司明月沒好氣的在吳雨身邊躺下,躲進了他的臂彎里,一雙腿跨上來的同時,還抽空踢了一腳吳紅袖撅起的屁股,害得吳紅袖差點掉下床。
“喂…過分了。”吳雨大手一伸,把翻著白眼兒沒回味過來的吳紅袖及時拉了回來,說。
他重新躺好,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把吳紅袖和司明月都摟進了懷里,鄭重其事的說:“以後不許吵架了,乖。”
吳紅袖舒舒服服的縮了縮身子,抓著吳雨的肩膀就閉上了眼睛,而司明月則依然沒睡,只是看著吳雨不說話。
“還有事?”吳雨說,伸手摟住了她敏感的圓臀,搓了幾把。
司明月搖了搖屁股,卻是眯了眼睛親了他一下,道:“沒什麼,下次再說吧。”
說完,她又抬了抬腳,不過讓吳雨放下心來的是,記仇的朱雀沒有再把酣睡的雪豹給踢下床,而是用腿彎夾住了他那根軟乎乎的肉棒,套弄了幾下,擺出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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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結束,入秋,然後是冬。
轉眼,就到了景泰八年。
這一年,春天里的順天府,西臨四十七巷的某個堂口。
深夜,掛在府衙外的大紅燈籠被仆人摘下,滅了里頭的火,關上了大門。
打更的更夫也遲遲未到,空曠的街道里肅殺一片,隱隱有無數的兵馬在嚴守等待。
於謙的舊府苑改頭換面,成了吳風的住宅。
廳堂里,董雨如和翡翠都不在,在各自的閨房內對著夜空安靜而坐,細數著臉上的皺紋是不是又多了幾道。
廳堂內一共落座了四個人,算上吳風自己,就是五個。
徐有貞,石亨,曹吉祥,以及一位須發潔白的老人。
這位老人,姓秦,名無心。
四大家族里秦家的家主,也是最為神秘的一位行宗。
他年過六十,花甲之年,身上看不出半點武道高手的氣度,就像是一位垂垂老矣風燭殘年的老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他手里一只捏住了兩枚鐵轉羅,不規則的六菱形,帶著尖銳的鋒刺,然而卻刺不穿他掌心里的老繭。
曹吉祥是朱祁鎮的貼身奴才,五十歲左右的年紀,頭發顯得灰白,但是皮膚卻頗為彈潤。
太監嘛,都是這麼個德行。
石亨和徐有貞這般想道。
一個文官,一個武將,一個太監,一個家主,還有吳風這位新晉的太保。
這五個人加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是下棋飲茶。
曹吉祥輕了輕喉嚨,豐潤的嘴唇最先啟開:“代宗繼位八年,在這八年里,大家也都看到了,狼煙四起,民不聊生。北方的瓦剌,東邊的倭寇,西邊的游牧名族,時時侵犯我中原大地。而代宗在做什麼呢?他囚禁了英宗,把本該是他的位置搶了,把太子朱見深廢除,一同囚禁。砍了後宮的花木,派太監和宮女輪番監守,唯恐英宗出入。你們覺得,他是一個明君嗎?”
都是老狐狸,自然不會去接曹吉祥的話。
曹吉祥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直接自顧自的接了下去,說:“如今蒼穹門大破徐州,蘭陵,還有邯鄲,侵占了山東,河北。區區一介草寇,難道真的就有這麼大的勢頭?”
老太監看了看主座上的吳風,收斂了嘴角上的笑,說:“於謙可是軍神,八年前擊退了北方瓦剌的是他,從土木堡里救回了英宗的也是他,怎麼這一次,他偏偏輸給了一幫草寇?於謙一世英名,下場你們卻也看到了,流放塞外,客死異鄉。這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還能怎麼死,被皇帝害死的。當了婊子立牌坊,不就這麼一回事麼。”石亨甕聲甕氣的說,心思並不見得就和粗獷外貌那般,其實早就明白。
“是啊…一代功臣都落了這麼個下場,諸位…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別的事情了?”曹吉祥說,等待著其他人的回復。
秦無心咳嗽了一下,拄在手里的拐杖砰砰敲了敲地磚,看了曹吉祥一眼,道:“不就是讓英宗復辟麼,都是老一代的人,何必遮著掩著,別給你身後那位主子丟臉。”
曹吉祥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石亨和徐有貞,問:“不知道二位是什麼打算。”
徐有貞和石亨皺著眉頭不說話,但是吳風打破了空氣的沉默冷笑了一聲,道:“二位,識時務為俊傑。你們要是不答應,埋伏在這院子外頭的三千驍騎營是不會讓你們活著出去的。柳觀海柳大人的脾氣你們應該知道,就是殺了,第二天也只會被當成一伙反賊在密謀造反。不管是英宗還是代宗,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吳風說著,還嘆了口氣,道:“畢竟無論在哪個年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本事說話。”
徐有貞頓時就嚇了一跳,低眉垂眼,多看了面前這位後生幾眼,訕笑著說:“吳少保開玩笑了,那柳觀海的三千驍騎營就算敢來,不也得顧忌一下你手里的神機營答應不答應麼?”
吳風眯起了眼睛嘬了口茶,知道這徐有貞是在座幾位里最怕柳觀海的一位,不說別的,光是上次吳風讓沉嫣琳偷了他的官印栽贓陷害這一事,柳觀海就絕不會輕易這麼算了。
而徐有貞哪怕到了現在,都還沒想明白自己的官印為什麼會稀里糊塗的蓋了上去,甚至還覺得是自己的老對頭柳觀海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徐大人說的很對,我的手里也有一支神機營,真要拼起來,未必就怕了柳觀海。可是啊…”吳風說著,放下了茶杯,咔嚓一聲,那青瓷杯上赫然裂開了幾道縫。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站在你們這邊呢?”
吳風說著,身子抬離了太師椅的凳面,轉身點燃了一炷香,插在了廳堂內的小小佛像前,指了指上面冒起的裊裊青煙說:“於謙於少保,下了天牢,判了流放,他到臨死前想著的都是江山社稷,妄圖在兩個殺紅了眼的棋手中間豎起一道危牆。可這座牆最後還是踏了,踏得一文不值,狗屁不是。我不是於謙,我當然沒有那麼無私。所以我做了選擇,下了注,賭的是贏面更大的那一位。”
那柱香在不停的燃燒,飄起了青煙嗆得徐有貞和石亨憋著咳嗽,滿臉鐵青。
“在這柱香燒完前,我希望聽到兩位大人的答案。因為…這兒不是青樓,不是賭坊,錯過了,你們就沒後悔的機會了。”
吳風說,眯起了眼睛。
然後他看到石亨和徐有貞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個交出了手里的禁軍統領虎符,一個交出了皇宮城門的通行令。
秦無心哈哈大笑,站起了身子,兩個劉菱形的鐵轉羅呼的一聲打開,從他的指縫間冒出了尖銳的鋒刃,說出了一句叫人不寒而栗的話:“可惜了,還以為今天能讓這兩個小家伙嘗嘗朝廷命官的心頭血來著。”
這一夜,烽火狼煙四起,整座順天府都仿佛沸騰著火了一般。
西臨的巷口,東街的府宅,南城的家家戶戶,全都緊緊關上了門窗。
夜空中有流星閃過,一連七顆,如同一條金龍哀鳴著被切斷了五爪金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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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祁鎮在曹吉祥的攙扶下走進金鑾大殿的時候,踏過御書房,之前還試圖阻攔他的太監劉從已經不見了蹤影。
外頭,三尺白綾高高懸在了房梁上,在兩名錦衣衛冷漠的手勢下,空空蕩蕩的晃著一個人的身體。
那是一個太監,叫劉從。
名字還是朱祁鎮當年取的,把他送給朱祁鈺的時候,恐怕連朱祁鎮都沒想到,這個劉從竟然成了一條到死都忠心耿耿的狗。
“別難為他家人,好好的厚葬了。最起碼,是條護住的好狗。”朱祁鎮說。
“哎,知道了。”曹吉祥答。
“對了,他原來叫什麼來著。”
“啟稟皇上,叫才東,劉才東。”
踏進御書房,曹吉祥守在了門外,替朱祁鎮關上了門。
吱呀響動中,朱祁鎮已經站在了那張沉香木的桌台前,目光掃過一塵不染的干淨桌面,案台後坐著一個人,頭發散亂,金袍已經脫下,穿著一身素白色的內襯衣,執著一支嶄新的碧玉筆,在兀自書寫著什麼。
“你要當皇帝了,挺好的。”
朱祁鈺寫完了這句話,抬頭,目光中充滿了血絲,卻沒有什麼不甘,憤恨和怨毒,那張紙上寫的也不過就是短短兩句話:“順了天意,逆了天命。輸了,就是輸了。”
“還有什麼話想說的麼?”朱祁鎮問他。
朱祁鈺搖了搖頭,然後頓了頓,方才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拇指在那枚碧玉扳指上細細摩擦,頹然嘆息道:“皇兄。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但求一件事。這枚扳指…在我們還小的時候,本來就是父皇打算給我的,只不過那個時候我年紀小,還戴不了,所以給你了。那麼現在…你能讓我戴著它麼?”
朱祁鎮愣了一下,露出一絲錯愕,那雙已經很難有情緒起伏的眼睛里忽然也跟著泛開了一絲溫柔,道:“你喜歡這個東西,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一個是討來的,一個是搶來的,意義不一樣。”朱祁鈺苦笑了一聲,起身站了起來,走到了朱祁鎮的身邊,看著他身上的烏金龍袍換成了燙金顏色,說:“皇兄,你穿這個確實比我好看。”
“對了。”
臨走前,朱祁鈺忽然抬頭,在月光下對著朱祁鎮的背影說:“最是無情的帝王家,這句話你說過,父皇說過,我也說過。皇兄…希望你最後不要對我這個輸家太過留情。”
砰的一聲,朱祁鈺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
沒人攔他。
次日,英宗復辟,代宗被囚禁於永安宮,廢為郕王。
又是一個月後,郕王朱祁鈺離奇死在了宮殿內,至於是服毒自殺,還是他人有意謀殺,對整個煥然一新的朝廷來說,除了史官會頭疼難以下筆外,其他人並不會關心太多,也不敢關心太多。
成王敗寇,世間的歷史更迭一貫如此,冰冷的幾個字下去,誰對誰錯,誰輸誰贏,誰是英雄誰是逆賊,不過寥寥幾筆,就奠定了以後百年千年的傳頌。
有的時候,羽筆就是要比刀刃還要來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