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9章 私欲
算不上樂極生悲,但在自家堂屋撞上了馬秀琴,於褚艷艷而言這就不只是尷尬倆字可以形容了。
“啥時進來的?”一時間,她紅起臉來,撲騰起來的心簡直都擰個兒了。
進院後,其時馬秀琴只看到個背影——艷艷坐在炕上像是在穿衣裳,被這麼一問,於是提溜起手里的東西示意:“換香油的來了,不就給你捎來一瓶。”
見她臉上潮紅,手里攥著兩團手紙,也沒多想,徑直來到櫃櫥前,把東西放到了里面。
“睡著了?”
回身問著,不成想卻看到了里屋地上擺放的鞋子,心道一聲香兒怎在這呢?
留心之下,艷艷臉上的神情似乎也在佐證著什麼。
“香兒也在這呢?”微微皺了下眉,秀琴似乎還嗅到了一股子令人臉紅心跳的味道,登時心里就一咯噔。
褚艷艷衝著秀琴“嗯”了一聲,畢竟所做之事不太露臉,所以她迅速拾起鍋台上的背心扔到了盆子里,順勢把手紙也闖進了灶堂,“不沒找見他媽嗎,迷瞪著就在這著了。”
心虛地圓圈著話,心口窩上兀自砰砰亂跳著,都能感覺到卡巴襠里流淌出楊書香射進去的熱慫,七上八下的也不知秀琴到底都看見啥了,免不了又是一陣嘀咕。
“這個點了都,也該回來了吧?”試探著問,仍舊面皮發燙,好在借著背轉身子漿洗背心把臉背了過去,避開了目光。
“興許臨時有事又忙起來了。”
回書香家擱放香油和麻醬,馬秀琴是自鎖自開,莫說是靈秀和楊老師,連書香都不知跑哪去了,當時還新鮮呢,暗道今個兒是怎了,跟藏貓貓似的。
“兩口子都沒回來。”
都知道楊老師課緊,再說也都知道靈秀在鄉里上班,知道這搞計生的沒個定准兒,閒時是真閒,忙時巴碴起來卻又雙腿甩屁股。
“聽說鄉里最近出了點岔子。”
這事兒她只是略有耳聞,但具體細理不太清楚,借著說話她挪著步湊到褚艷艷跟前,悄沒聲地朝上房里頭又掃了眼。
此時此刻,楊書香四仰八叉正躺在炕頭上悶睡,馬秀琴見他光著個膀子,炕沿兒上又擺放著香煙,心頭又是一陣猜忌,想及到自己現如今的窘況,心里一酸,暗淡的內心變得愈加患得患失起來。
“別戳門口呀,找個凳子。”
褚艷艷略微悶下頭來,游離起雙目不時轉悠著,其雙手扥住背心的一角使勁揉搓,在想起眼麼前這個同為受害人的姐妹時,似是給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找到了一個更為牢靠的理由和借口,同情秀琴的同時,忐忑的內心也變得不再那麼緊張。
“安幾個窗戶門了?”
早在老爺們吐口說他跟趙伯起做了搭火的事兒時,褚艷艷便猜出了秀琴這段時日臉上愁苦的原因,此刻她不知該怎麼和秀琴解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撫的話,就又搭咕了一聲:“甭著急你,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完事的。”
好不容易攢出兩句,卻已經完全沒了之前她跟楊書香操屄時的氣勢。
心知艷艷一個人在家也不容易,秀琴只是笑笑,而後不緊不忙地把圓桌支好立在堂屋當間兒,似乎永遠都是這幅不緊不忙的樣兒:“我先把菜擇了吧。”
湊到櫃櫥前,她順手把里面擺放的菜蔬拾到手里,拿放到桌子上。
“到時讓靈秀一炒,就齊活了。”
她正想搬把椅子,那邊的褚艷艷就發話了:“不急,不才四點露頭嗎。”
這五黃六月的七八點鍾才黑呢,揍熟了無非也是擺在桌子上晾著,雖說此時心里仍舊擱著事,喳喳幾句倒也打開了局面,不似開始時那般臉紅憋肚。
“慢慢干唄,反正我也閒著倆手,沒事兒干……誒對了,鳳鞠這禮拜還回來嗎?”
說著說著秀琴可就提起了賈鳳鞠。
一晃又有段日子沒看到人了,上次好不容易趕上鳳鞠回來一趟,還給她錯過介了,這事兒弄的。
“越大越不聽話。”
聽聞秀琴提起自己的大閨女,褚艷艷嘆了口氣。
以先只娘倆的時候她還沒覺出來,那過剩的精力讓她在吃飽喝足之後甚至不知該怎麼去排解,如今可好,添歲數了不說,又有了老二,精力大不如前,閨女又倔頭倔腦卜卜楞楞,再趕上家里這堵心事,哪還有多余的閒心去過問啊。
“不知都隨了誰!”
氣惱惱地,想到老爺們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想到這幾個月來自身不是牙疼就是嘴爛渾身不得勁的,她既替自己這倆閨女叫屈,又悶火橫生不得發泄,簡直恨透了賈景林。
“前段日子煥章倒回來一趟,就是沒見著人。”強壓心頭怒火,洗完背心褚艷艷進屋又把鳳霜用過的戒子捻摟在一處,“處處都不叫人省心。”
“你還不省心?煥章是獨慣了,說也不聽我的,哪如鳳鞠懂事。”
當下馬秀琴還真不知該怎麼去評價自己的兒子,“都說小子好小子好的,還都想要個兒子……”嘴里呢喃著,隨褚艷艷後面進了里屋,邊掃視著炕上,邊跟她說,正大光明的也不掩飾,順手把炕沿兒上的煙拾掇起來。
“我倒覺得閨女好,要是生個閨女得該多省心啊。”
羨慕的同時,她又搖了搖腦袋,隨後把煙叼在嘴里,點著了火。
恨鐵不成鋼的念頭和望子成龍的心在一次次的波折中早已被磨礪殆盡,對比之下雖說兒子還是兒子,卻對他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青煙飄散時,馬秀琴緩緩步上前,跟褚艷艷一起捻摟起炕上的尿布。
“上哪找這貼心的棉襖介?”
十幾二十年的相處,秀琴的為人和做派誰不知道,情知姐妹在暗暗開導自己,艷艷拱著秀琴的胳膊,笑了笑。
“讓她給你當閨女,可好?”
“真的?”
“還戲言了?”
艷艷瞅著秀琴叼煙時的一臉驚喜,那偷人後的忐忑不安頓時在命運枷鎖的羈絆下,給姐倆拉近的情感溶解了。
都是苦命的人,若不是因為無奈和被迫,誰無緣無故學抽煙玩?
想到秀琴此時的現狀,又不禁替她哀嘆起來!
不說艷艷在那自憐自傷,心里郁結。
馬秀琴看著她略見消瘦的身板,自嘲道:“你們是怎吃都不胖,我是喝涼水都長肉。”
在褚艷艷瞄過來的目光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把手搭在腰上,嘆息起來。
“喏,沒心沒肺但就不缺肉。”
如她所言,屁股和奶子似乎又大了一圈。
“再長都皮球了。”經這一說,姐倆臉上都笑了,仿佛在這一刻均沒了煩惱和憂慮。
“怎說你不還占著個身高嗎。”褚艷艷把兩手一攤,直抖直耷拉,“我是寸釘,要啥沒啥。”
“還惦著要啥?”馬秀琴先是看了看同樣睡著的小風霜,而後又端詳起褚艷艷的臉:“奶夠吃的嗎?”
原本褚艷艷臉上就帶著三分潮紅,這下又給臊了個大紅臉。
“夠,吃不了的吃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經秀琴這麼一說,她心口上真就有些漲漲乎乎,看了眼熟睡中的人,隨即抱起要洗的戒子,朝著馬秀琴努了努嘴:“走,外屋說介。”
若不是此刻秀琴在場,她恨不得躥上炕頭把楊書香召喚起來,讓孩兒給她這倆咂兒再來上幾口才痛快呢……
睡得真香,美夢就在一聲聲呼喚下被打破了。
“醒醒,啊,醒醒啊楊哥。”
他骨碌著翻身坐起來,見是煥章回來了,遂又把眼合上了:“幾點了,是剛回來嗎?”
迷迷糊糊地問著,耳輪中聽到堂屋傳來女人的說笑聲和一陣叮叮當當,這才眨巴著睜開了眼。
“也是剛到。”
伸了個懶腰,書香從炕上跳下來,穿上鞋便奔進了堂屋。
他口干舌燥,抄起水瓢舀了一家伙就往自己嘴里灌,也不知身後的煥章都叨咕了啥,直至耳邊響起柴靈秀的呵斥聲。
“再鬧肚子,啊!”
喘息著,書香胡擼起自己的後腦勺,目光只在褚馬身上逗留片刻便朝著靈秀呲牙笑了起來:“這不鐵胃嗎。”
“鐵胃?啥時成鐵胃的?”
靈秀瞪了一眼兒子,那斥責聲一閃即逝。
書香笑著又摸了摸後腦勺:“以後不喝就是了。”
他發現媽理了發,早上穿過的衣服也換了,本該歡喜,然而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便朝著煥章支喚了一聲。
“得放放水。”
來到茅坑,翻了翻口袋,煙竟落屋里了,書香就跟煥章要了一根。
他仰起臉來深吸了一口,捋開滑溜溜的包皮,就這麼一邊叼著煙一邊撒起尿來。
青煙虛虛實實,簡直猶如身在夢里。
彼時,在他拒絕賈景林給的“好處”時,其實已明明白白把話講出來了。
“平白無故的。”
他瞪大眼珠子看著賈景林,看著那重棗色的臉,不管對方樂不樂意接不接受,話直截了當毫不猶豫就說出口來。
“我媽常說人情債不好還,本來嘛,你也沒欠我什麼我也不該你什麼,整這干啥?你放心,我還沒添四處給人嚷嚷的毛病,也沒工夫聽你咧咧。”
什麼沒兒子絕戶啦,什麼理解不容易啊,挺大人跟我說那廢話有用嗎?
“我沒權干涉,也不想干涉,愛從哪搞從哪搞,反正以後別在我們家搞。”
噓噓聲中,書香凝視著廁所外面。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只能看到遠處的天空,而現在,已能窺視到廁所東側坡下的雜草,蓬勃中,不探身下去親自走上幾遍,誰知道里面藏沒藏著長蟲或癩蛤蟆,有沒有什麼玻璃碴子或鐵釘子;誰又知里面是否如眼睛所見那樣郁郁蔥蔥,就沒有個幾泡干屎或者避孕套之類的玩意。
自己臉皮還是太嫩了點,或許正是因為臉皮薄,涉世未深,人才沒有半點分量吧。
一陣胡思亂想,書香又吧唧著琢磨起自己和褚艷艷的關系。
天藍得一塌糊塗,連雲彩看起來都淨得透徹,望著天際,書香心道,啥時才能有屬於我自己的一片天空?!
然而朗朗乾坤之下卻沒人能夠給與他解答這個問題。
又嘬了幾口煙,這才把煙屁彈到茅廁外頭。
“晚上咱干點啥呢?”
煥章在廁所外頭給楊哥盯著梢,琢磨來琢磨去,忽地想起了野炊的事兒。
“要不咱先把內狗弄窯廠介,大白天招眼呼呼的,省得明個兒費事兒了。”
久不見回音兒,煥章只得又嘿嘿兩聲。
“楊哥你干啥呢?咋不言語?”
“啊,嗯。”
哼哼唧唧,書香都有些驚異——尿都完事了,褲子咋還嘟嚕著呢?
低頭看向卡巴襠里的青龍,他下意識甩了甩上面滴掛的殘液,隨即對著包皮捋了捋。
“我想好了,車咱就用鳳鞠家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雖說雞巴早就抽抽回原來的樣子,但龜頭卻較之平時大了半圈,看著胯下這根已經操了艷娘的雞巴,書香咧咧嘴。
艷娘說過,打他記事時就開始往這院跑,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了鳳鞠分享出來,這事兒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同樣潛藏於心的還有,打今兒以後,跟鳳鞠恐怕也只能姐弟這麼稱呼了。
關於晚飯的人數或者說缺席了誰,自始至終靈秀都沒吱聲,秀琴也沒吱聲。
“干吃?那哪成!”
褚艷艷把櫃子里的二鍋頭拿了出來,把杯子也整出來,一同擺到了桌上:“這成天忌口忌口的,給誰忌呢?憋都憋死了,我看這回我也甭忍著了。”
邊說邊舉起酒瓶,“就衝小妹炒的這桌子菜,不喝點不白瞎了嗎。”
“瞅瞅,這暴脾氣又來了?”
褚艷艷喜上眉梢的表情被靈秀看在眼里,她在和秀琴相視一笑後,率先把杯子推了過去,“再過個十天八天,鳳霜該過百歲(百天)了。”
這一表態支持,東家立時心花怒放。
從靈秀臉上收回目光,秀琴又瞥了瞥書香,她小手捏著酒杯,最後把它推送過去,示意褚艷艷也給自己把酒斟滿:“咱姐仨是該好好喝喝了,等鳳霜百歲,還得繼續。”
昨兒魏師傅就說了,窗戶安上就暫時先不在這邊住著了,不也有段時間沒回去了嗎。
人話都這麼說了,還怎生去挽留呢?
所以秀琴猜摸,恐怕今個兒魏師傅同樣會早回去……
脅迫之下,秀琴先後已被數個男人上了身子,在即將來紅之前,她情知躲不過去,也沒辦法躲,所以,這酒無論如何也要喝,而且必須多喝,喝醉了睡著了就啥都不知道了,省得丑態百出丟人現眼。
就在書香以為自己只有看著別人喝的份時,褚艷艷也給他和煥章各倒了半杯。
他秋起倆眼施溜著斜對角而坐的柴靈秀,在沒見著啥反對的表情後,身子自然不自然地就拔了起來。
“下午都干啥嘞?頭在哪剪的?”
這個事兒憋在他心里始終也沒問,隨著眾人舉起酒杯,喝到肚子里後便酒壯慫人膽了。
“還得說這酒有勁兒!”
別看這綠瓶的二鍋頭值不了幾個大子兒,可那嘶辣的味道卻不容小覷,尤其是吞到腹中的感覺,跟燒著了似的,從嗓子眼到胃口一條线,霎時間這臉兒就起了一層熱氣。
“理發屋剪的啊,這發型寒蟬?”
靈秀掃了一眼兒子,她左手搓著酒杯,杏眼似眯非眯,“你媽就不能新潮一回?”
浮擺的荷葉仍舊是荷葉,無形中卻立體生動了許多,尤其是垂在粉腮下的穗兒尾,幾乎讓書香臉更紅脖子更粗——這說了不等於沒說嗎,且還讓你沒法接茬,於是他就不言語了。
不言語歸不言語,不過印象中,這老姐仨單獨在一起喝的日子似乎攏共也沒幾次,反正沒幺蛾子就行,別的都好說。
兩三輪下去一瓶白酒就見了底,煥章瞅了眼楊哥,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在笑語盈盈中終於找到了合適時機,於是紅著臉張開了嘴:“我在哪睡?北頭也沒地界兒,要不就跟楊哥在套間睡得了。”
飯後還有活動,又說不好幾點能回來,怕被母親埋怨他就找了這麼個由頭,心想省得到時候有口難辯說不清楚。
“還能沒地界兒睡?”
靈秀笑道,“我看你哥倆也別擠套間了,熱烘烘的,今兒我跟你媽一個屋。”
朝著秀琴一笑,合計著把騰出來的房間讓給這小哥倆。
“讓他倆人就睡西屋吧。”
馬秀琴點了點頭,並未反對,這倒有些出乎趙煥章的意料,哥們心里高興,便錯起酒杯跟楊哥小碰了一下。
秀琴盯著酒杯里的小半杯酒,片刻過後揚起手示意。
“來,不醉不歸。”
她先自灌了一口,放下酒杯時,半張起嘴巴“嘶嘶”著。
“我看我還是去北頭吧。”
從靈秀面前抄起香煙,“不都放假了嗎,讓小哥倆好好睡個懶覺,反正明兒我也得早起上北頭盯著介。”
打著火,繚繞的香煙在她那胖乎乎的臉蛋上吹拂起來,略有了幾分醉意。
挨在煥章身邊的褚艷艷瞅著秀琴,也不知有沒有“嗯”出音兒來,手一端,便也跟著悶了一口酒。
看著她們先後舉起酒杯,書香眨巴著眼,感覺腳丫子被踢了兩下,還以為是琴娘不小心呢,隨後再次被碰到,立時心領神會,知她准是要跟自己交代點啥。
果不其然,只嘬了兩口煙,馬秀琴便起身去了茅廁,等她走出屋子,書香抹著臉上的汗:“喝啤酒解手不新鮮,這喝白的也……”對著鼻子又捏了捏,也跟著溜出門來。
彎彎的月亮形如翹起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掛在腦瓜頂上,其時天色還早,也不算黑。
快到廁所時,書香咳嗽了一聲,於是他便看到打茅廁里探出來的腦袋。
“琴娘。”
湊到近前,書香嘴里喚著馬秀琴,也點了根煙,“我跟煥章擠擠不就成了,又不是……”想跟她再說點什麼,偏生胃里火辣辣的。
“想不想崩琴娘?”
陡然間聽聞到這句話,書香竟有些不知所措。
馬秀琴拉起他手伸到自己卡巴襠里:“你摸,摸摸琴娘下面。”
被帶引著,書香的手指頭就插進了她的褲頭里。
“咋這濕呢?”
他一臉驚疑,然而手上的感覺卻非常清晰——肥厚的陰唇不知何時已翻卷起來,變得一片油滑濕膩,而且不止臉蛋,從說話的口氣上看,琴娘似乎也像是動了情,變得不再含蓄。
“告琴娘,想不想崩女人?”她攬起楊書香的腦袋,這麼一拉一抱可就把他摟進了廁所里。“想就告訴琴娘,要啥琴娘都給你。”還伸手探到了他的襠里,抓起了狗雞。
“我……”突如其來,書香被弄得有些支吾,他看著馬秀琴的臉:“這大白天……琴娘……”本就意志不堅左右徘徊,幾個呼吸後,雞巴就給摸硬了。
“白天咋了,白天不照樣……”天色漸漸轉黑,但仍舊掩蓋不住秀琴臉上漾起來的那股潮紅,“都這硬了還騙琴娘。”
她抓握著書香勃起後的雞巴,揉搓著。
“琴娘下面都濕透了,就想讓你也嘗嘗野炊的滋味。”
見他咬起嘴唇,又道:“怕啥?怕被人發現?”
她呼喘著盯著楊書香,似早已放下了所有的心理包袱。
“快來紅了,真的,咱娘倆多久沒好過了?”
書香猛嘬了口煙,吐出煙花後,把眼閉上了。
“琴嗯,琴娘。”
他低聲呼喚著,撲面而來的酒氣並未因地點影響到他,反倒是指頭上的粘膩和濕熱愈加刺激起心跳,咚咚咚地一遍遍撞擊過來。
“說不想連我,連我都不信,啊琴,啊嘶琴娘。”
“嗯,琴娘漬啊……”雙腿夾住楊書香的手臂,秀琴在一口煙下,也跟著把眼閉上了“不行了,琴娘心快跳出來……”
“琴娘,娘。”
“琴娘在,在這,啊香兒,香兒啊……”秀琴的聲音陡地顫抖起來,如其顫抖的雙腿在與指頭的廝磨中,淫液橫生越來越多,起起落落。
“琴娘答應過,給你穿,穿絲襪,可到現在也沒。”
她胸口起伏不斷,任由股間的淫水滴淌而下,“咱娘倆,娘倆也可以在外面,”抑制不住的心跳,在嘬了最後一口煙時,幾乎要從嗓子眼里噴吐出來。
“到時琴娘,琴娘把連褲襪穿上,騷給你看。”
“也,也只穿連褲襪嗎?”
“嗯,只穿連褲襪,啥,啥都不套。”
“對我咋這麼好,咋都對我這麼好。”
“別嫌琴娘髒,”落幕下的茅廁里,喃喃的細語敲擊著心坎,在這坑髒狹小的地界兒,娘倆幾乎再次坦誠相對,“琴娘就只你一個……”
“要搞就光明正大,不就是個死嗎!”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說這話時,書香把煙狠狠地彈上了半空。
近在咫尺,他看著琴娘肉乎乎的臉蛋,使勁嗅著她身上的肉味,氣喘吁吁。
“要是他們膽敢再欺負你,我就,你就……”雖沒說出個所以然,觀點卻表達出來。
黑暗中,書香小臉扭曲著,伸出手來,一手摟住秀琴的屁股摳抓,另一只手則朝里又勾了勾她油滑的白虎。
“等過完麥秋……”原本自身不是腦瓜們一熱就喊打喊殺的人,硬給擠兌成這樣兒,面對現實,書香內心也頗為無奈。
“你買了好幾條絲襪,我都知道。”
秀琴身子明顯一頓。“聽,聽誰說的?”她邊說,邊緊緊抱住書香的身子。“琴娘對不起你。”
“琴娘你苦,我都知道。”
書香搖起腦袋,也緊緊擁起秀琴的身子。
“你們都把我當親兒子疼,我卻沒本事沒能力,”娘倆好不容易單獨湊在一處,營造出這麼一點點溫馨來,豈能再讓琴娘落淚啊。
片刻之間,書香便單手捧起馬秀琴的臉:“不管遇到啥,我們誰都不許哭,不哭。”
“不哭。”
秀琴應允著,“琴娘的淚哭干了,就不哭了。”
溫厚的性格映襯起她那溫糯的聲音,始終如暖風一樣和煦,但眼角處的濕潤卻騙不了書香。
他伸手給她擦拭著,撫摸著那曾經令他心醉沉迷的臉:“琴娘,不哭。”
給她打著氣,也在給自己打著氣,“甭管是在溝頭堡,還是在陸家營,我,你就給我穿,到時……”
正當書香心猿意馬,和秀琴定這城下之約時,院里傳來的聲音便強行插了進來,打斷了他。
“楊哥你干啥呢?啊!”說話之人正是煥章。“利索點我說!”
“好久沒跟琴娘好了,到時你就給兒穿上連褲襪,讓兒好好伺候伺候你,看看我琴娘在炕上到底有多騷……”書香抽出手指頭放進嘴里吮吸了口,淡淡的腥臊刺激著他的味蕾,同時也刺激起他隱忍的性欲,“真想現在就崩琴娘。”
他知道不能戀戰,當下立馬退出茅廁。
“嚷嚷啥,剛解完手。”
抑制著內心里激動的情欲,對空回喊了一嗓子,隨即又衝著廁所里頭扔了一句:“過後,麥秋之後吧。”
“琴娘樂意讓你崩,知道委屈你了,啥時想了就找琴娘來,甭想別的。”
這便是這晚書香聽到琴娘甩給自己的最後兩句,“等這陣兒過介,琴娘洗干淨身子,隨你便。”
煥章打院子里跑出來時,書香杵在茅廁外頭又點根煙。
“晚不了。”
他知道哥們心里惦記著啥,“回屋我跟我媽再念叨一聲,不就結了。”
火光虛閃之下,書香看著煥章的臉,想來兄弟也猜不到剛才自己都干了啥,心里一陣顛簸,也說不清這期間的滋味到底是啥——稀里糊塗吧,愛雞巴咋地咋的吧,總得有個取舍,咋能都護擼過來呢?!
“我媽說啥了都?沒提我吧?”
“啥?”
“我說我媽跟你都說啥來。”
“也沒說啥,就抽根煙……我說你還惦著聽啥?”
“不能吧?向來沒這麼痛快過。”煥章嘴里嘀嘀咕咕,“要不說點啥都不像是我媽了。”
“我說趙煥章,她怎就不是你媽了,啊,怎不是的!”
“不(是)內意思,就惦著問問她怎變了似的,還學抽煙了。”
忽明忽暗中,煥章嘬著煙,倒呵呵起來,“你知道。在陸家營我被數落慣了。”
回想著往日情景,他搖起腦袋叫了聲“哥”,繼續道:“碎嘴嘮叨的,你琴娘啥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忽然一反常態,我反倒還有些不習慣。”
“嘿你看看,還有這癖好,那回頭讓她接著數落你。”
“別別別,放著省心不省心,還找不肅靜?不腦瓜子挨驢踢了。”
笑聲之下,煥章吐了個煙花,朝著黑暗中的書香說道:“哥,就算心里不樂意,我也沒再頂撞過她。”
回到屋內,老姐仨仍舊端著酒杯在喝,眼瞅著第二瓶二鍋頭已經見了底。
“這一准兒是拉线兒屎了。”褚艷艷望著打外面走進來的人跟內姐倆說,又說自己喝的有點衝,“你倆別走了都,都睡我這兒。”
掃了一眼柴靈秀,書香在注視中回到自己座上,盡管不用事事相告,扒拉完飯,仍舊把晚上要出去的情況轉告給了柴靈秀。
“楞會兒我跟煥章去收費站洗澡。”
原本計劃去東頭洗,煥章不回來了嗎,這晚上也就不便再去陳雲麗那。
口袋里掏鑰匙,他掐算著來回的時間,怕柴靈秀擔心,就又找補了一句:“可能要晚點回來吧。”
“走前兒把手巾和洗發水啥的都帶好了,門鎖上,去後院跟你爺你奶再言語一聲,”柴靈秀叮囑著,心道吃飯還掛腰歇兒,准是抽煙去了,又見他一腦門熱汗,揮揮手,把鑰匙遞了過去。
“家里有刨冰,哥倆可別貪多,聽見沒?”
兩手相觸,書香剛想問媽啥時買的刨冰,卻見她目光炯炯始終在盯著自己。
那烏黑的秀發微微顫擺,瑩潤的臉蛋上隱隱泛起一層紅粉,他心里一陣突突,耷拉下腦袋時,如同揣進口袋里的鑰匙,便把要問的話硬生生咽到了肚子里。
到家先喝了半瓢涼水,然後給自己找了件髒衣裳,除了洗發水,香皂和手巾,手電筒和駝籠也都給書香整了出來,算計著還落啥沒帶著,就又把早前的“嚼子”和乙烯袋子取了出來。
“差不多了吧。”
清點過後,他問煥章。
煥章琢磨了會兒,道:“帶著點手套吧,萬一狗急跳牆咬人呢。”
准備妥當,隨後書香跑去後院。
“喝酒了這是,急闖闖的。”
李萍在堂屋里正聽著電匣子,忽地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見書香奔到櫃櫥踅摸,還往兜口里揣饅頭,忙問:“沒吃飽嗎?”
“我洗澡介,怕半截兒餓了。”
“內邊不也有吃的嗎,還餓得著你?”
“不是上我娘娘那,我跟煥章去高速那邊。”
“這黑燈瞎火就甭去了,非得這前兒洗?”
“黏糊糊的不得勁兒。”
“哪有干啃饅頭的。”
說著話,李萍站起身子。
她正要掏兜拿錢,卻書香被攔下了:“指不定還吃不吃呢,甭管了您。”
探頭探腦的,朝著里屋打量,“我爺內?”
朦朧的夜色下,哥倆摸黑下到東頭地里,還未靠近,壟溝里就吠了兩聲。
煥章打開手電,湊到近前,書香揚手把饅頭扔了過去,鬼火般的兩盞燈在晃悠幾下之後便耷拉下腦袋,哈哈起來。
“吃,投胎路上好做個飽死鬼。”
書香笑著朝煥章努努嘴,遂把手套戴在手上,舊衣裳也一並拿出來套在身上。
以防萬一,狗在被吊起來時,嚼子還是給它戴在了嘴上,而後往駝籠里一闖,夜色掩蓋之下,小哥倆騎車又原道返了回去。
也說不清這心里到底想的是啥,斑駁的樹影下,騎著騎著書香的二八鐵驢就拐到了楊剛家的門外。
煥章跟在後頭,見楊哥也不言語——支起車子隔著門縫往里打量,不知他這到底是要干啥。
墨藍色桑塔納就停在一旁的牆後頭,書香眯起眼來,扒著門縫朝里四下張望。
牙齒般的廂房立在舌頭樣的甬道兩側,盡頭處,斜拉拉漏出里面的窗戶,把東側上房里的光亮泄出一角來,掙扎著像是硬生生給砍出來似的。
透過門縫,瞅見上房屋里走出一人,燈一亮,書香就看到了自己的娘娘。
她身上套著一件粉色睡裙,頭發束著,也不知洗沒洗過澡,更不知她整個下午都干啥去了。
她先是朝冰箱那邊踱去,沒一會兒,手里提溜著個易拉罐之類的玩意,湊到臉盆處晃了晃,而後把燈滅了,施施然朝著門口走來,幾個呼吸,人往東側一拐,就從眼皮底下消失不見。
瞅這意思,多半是去洗澡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走,陳雲麗忽地又從拐角處閃身走了出來。
說是走其實更像是顛,顫擺中,隱隱傳來的噠噠聲很輕快,尤其是心口窩和屁股蛋兒——幾如揣了只兔子和掛著倆皮球。
凝神細看,雖背轉過身,胸前空無一物想來是不差的,隨著顛起來的腳步,屁股抖來抖去,似乎都顛出花來,看得人臉紅心跳想入非非,陡地從心底里迸發出一股欲望,想要撲上去與之歡好,繼而成其粉裙下的入幕之賓。
也難怪書香眼饞,論風騷程度,首當其衝就得屬這陳雲麗了——會伺候人,自身也放得開,關鍵條順盤亮而且要哪有哪,這麼個尤物擺在面前,誰受得了!
這眨眼的工夫,或者說還沒容書香細咂滋味去回味他和陳雲麗之間的卿卿我我,楊剛也從拐角處閃身走了出來,簡直嚇了他一跳。
虛閃的光影像極皮影戲,他看著大爺邁起四平八穩的步伐,正要細看,皮影就從台上跳了下來,衝進堂屋,似乎還有種後來者居上的氣勢。
你追我趕,由堂屋到里屋,幾乎與此同時,里屋的燈相應地也熄滅了。
電視機應該是開著的,一閃一閃,在書香眼前跳來跳去,不知是不是把錄像機給搬過來了,給人的感覺還挺熱鬧。
他這正尋思要不要撤,兩口子就又從里屋走了出來,確切地說,應該是陳雲麗在前,楊剛在後。
二人就這麼戳在堂屋里比比劃劃,像是在說著什麼,而後身體就挨在一起——跳舞似的摟抱起來。
兩口子感情深厚,總會時不時會找點情調出來,書香知道,同時也很羨慕,更為自身能夠得到青睞而在不解中感到無比激動。
要不是午後走得匆忙,恐怕今個兒也不會跟艷娘搞在一起,而如果娘娘在家的話,下面這管子多半是要泄進她身體里。
算算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真就有些日子沒碰過她了。
想起陳雲麗——這個在青春年歲中引領並給予他旺盛精力釋放且任他胡作非為的女人,想到彼時娘倆在炕上顛鸞倒鳳時的風流快活,書香的小腹便如他臉似的,變得一片火燒火燎。
恰在這時,打堂屋隱約傳來一道奶聲奶氣的音兒,再去看時,影綽綽的世界里那晃動起來的身子似乎明顯更為劇烈,噠噠噠地,隨著門簾兒一撩,虛晃之下,兩口子便從他眼皮底下隱去了身影。
忽閃忽閃的,連光亮也在隨後都跟著一起停止了跳動。
忙碌一天的鐵廠在這個時候總算安分下來,同屬一個院里的針織廠卻仍舊在忙碌中,隔牆頭都能感受到那片亮堂,嘰嘰喳喳的,至於說趕工的活忙不忙不知道,看起來扎堆的女人應該不會少。
從東院門外時,房後身兒的排樹就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叫喚,臨近溝頭堡小學,那股子啼鳴聲顯得更勝。
劃破夜空,在墨藍色天底下回蕩,穿梭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如狼嚎、如孩子的泣哭、又如誰家偷跑出來的貓在叫春。
樹影錯動,在陣陣忽高忽低的簌簌聲下,婆娑出一片斑駁陸離,瘮得慌不假,但從感覺上說,比起楊剛家後身冷不丁來那麼一聲的叫喚,小哥倆這一路上所遇到的情況反倒顯得稀松平常起來。
“魏師傅都教你啥了?”過了小學,道就不平整了,顛簸在坑窪不平的田間小路上,煥章問了一句,好在還有點月亮光,不至於摸著瞎往前騎,
“教了個鐵山靠,說我現在骨頭硬了,過練武歲數了,”從小賣鋪出來書香就一直沒駐車,“我說腰沒事,腿練練差不多也還能劈叉,完了就。”
他放慢速度,邊騎邊說,“也不能沒個眼力見,沒眼沒閉的總占人家的休息時間。”
煥章點點頭,擰起車把上的變速器,把小輪調成了大輪。
“跟自行車踢完事兒就約北小郊,等暑假開始,咱就報名,也感受一下農合杯的氣氛。”
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畫卷,說到興奮處,把這次回家要錢的事兒也都跟書香念叨出來:“這次跟我爸要了一百塊錢,抽空咱哥倆去良鄉吃烤串介。”
“內錢我看還是留著你己個兒花吧。”聽他這麼一說,書香笑著拒絕了,“烤串這事兒回頭再說,又不是沒機會吃。”
四下里一片沉寂,煥章摸了摸口袋里的刨冰,才化了一點,又伸手摸向褲兜:“我說哥,黑幕瞎的別再碰上鬼打牆吧。”把煙掏了出來。
“鬼個雞巴,聽蝲蝲蛄叫就甭種地了。”
書香不信內玩意,獨自一人朝前扎了下去:“照你這麼說,要是看到鬼火還不給嚇死?呵呵,還什都信!”
心目說,就算撞見鬼,輪誰也輪不上我楊書香啊,但這話也只能在心里翻騰翻騰,不能嚷嚷。
“你也來根,哎哎,我說你等會兒我。”
點著兩根,楊哥已經見不著影兒了,煥章眼前一片昏黑,他眨巴起眼來緩了緩,把著車使勁一蹬,人就飛衝起來,幸好是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騎的又是山地,要不然非得把屁股顛簸熟了。
追出去十幾二十米遠,趕上書香,把煙遞了過去:“給,給你呀。”
書香借著亮把煙接到手里,抽了兩口煙後嘴里又變得一片干苦。
望著漆黑不見盡頭的前方,他嘆了口氣:“估摸兜門里的煙又被你靈秀嬸兒看見了。”
母子二人對視的那一刻,除了心虛其實他已預感出來,只不過當著別人的面媽給自己留了臉。
想到近一段時間內的不順序,倒不是因為煙被發現了,就是覺得窩火,而且內種窩火你還說不出口。
“我二哥結完婚我就沒趕上好事兒,年前到現在處處都他媽幺蛾子。”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戾氣橫生,倏地一下就從他心里跳蹦出來。
“操他媽的我!”
“誰又招你了?”
印象里,楊哥可從沒說過狂話,也沒卷過大街,此時煥章給他這麼幾句沒頭沒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擁給車袋被扎的事兒嗎?”
按理說不能夠,再說當時在廠子門口楊哥也沒說啥,正尋思,忽地想起吃飯時的異常,忙問:“誒我說楊哥,她們說話怎都打啞謎呢?”
書香對天罵了幾句,撒撒氣就不罵了。“誰們?”他吐著煙花,看向煥章:“說啥了都?”
“就你去廁所內會兒,我不在院里喊你嗎,”回想著聽來的東西,煥章又搖了搖腦袋:“我也不道,就感覺是。”
書香本身就帶著情緒,給煥章模棱兩可的這麼一說,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感覺?什玩意,不廢話嗎。”
“當時嘀嘀咕咕的她們,要我怎問你景林叔跟艷艷嬸兒是不是吵架了呢。誒對了,楊老師住校的事兒你知道嗎?”
書香“鞥”了一聲,忙問:“住校?我媽說的?”他盯著煥章黑漆漆的臉,把車停下來,又接了一根煙,“你接著說,別停。”
“我就聽個尾巴,說什麼暫時就先這樣兒。”
“我,我說你都聽哪介了?!”
書香心里的這股氣剛平復下來,就又給煥章這幾句話給撩了起來,想著每日清晨廂房里傳來的叮叮當當,歘地吼了一嗓子:“非得跑出來抽這浪煙。”
又氣又惱,連同手里的煙也給扔了出去,也不管駝籠里裝的啥,蹬起起腳蹬子就撩了起來。
不知楊哥怎就急了,煥章嘿嘿著跟在後面,騎了會兒,聽他說了句“算了”,又不言語,煥章也覺得沒意思,也就沒吭聲。
過墳地,水渠,順著黑漆漆的樹林往東走,到了窯廠外的大空地前,書香才又開口:“煥章,這次說啥也要干一次,三一三十一,掙來的錢咱姐仨分。”
空曠的窯洞里呼呼作響,彼時紅火的地界兒如今卻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連早前住人的三間小屋都一片漆黑,簡直破敗到家了。
從窯門邊上朝排房里頭咳嗽一聲,幾乎都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回音,也不知里面有沒有藏著什麼搞瞎八的,即便是有,估摸也給嚇跑了。
不等煥章打手電筒,書香就把髒衣服套在了身上。
燈光一照,狗眼亮屈屈的,可能這一路給顛簸懵了,在駝籠里縮縮唧唧的。
書香把它抱出來,借著亮,把它牽到屋里拴好,四下踅摸了幾眼,感覺沒啥大問題,這才翻身打里面出來。
回想著幼年跟賈景林來這里的光景,除了唏噓就是唏噓,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思及到自己的所見所感,書香搖了搖腦袋——不是我心狠犯渾,被人騎脖子上拉屎都沒個反應,那我也就甭活了。
這點點滴滴匯聚到一處,尤其想到馬秀琴和褚艷艷二人眼里的淚花,心頓時涼了半截。
媽了個屄的,不想了,想雞巴那麼多干啥,當飯吃當屄操?
髒衣服髒手套一脫,他把口袋里的刨冰掏了出來,往門口一蹲,熱氣狼嚎的嘬上一口還挺涼快。
“楊哥,擁什麼?”
“啥?”
“剛才呀。”
“沒事兒了,跟你沒關系。”
煥章知道楊哥跟他爸不對付,也沒好意思多問,舉著手里的刨冰在那使勁吸溜,滑溜溜的感覺跟嘬咂兒似的,便開了個玩笑:“這刨冰像不像,是不是跟嘬咂兒似的。”
“嘬咂兒?”
書香心里直打冷戰,心道下午跟艷娘胡搞時不會被煥章給撞見了吧。
原本還想充一回潤土,瀟灑一回,這可好,一時間竟成了叉子底下的猹,灰溜溜地。
“你幾點回來的?”
當即站起身子,繞過排房,往西面窯坑方向逃去。
“幾點?”跟在楊哥身後,煥章道:“五點多不到六點吧,你也沒在家,不就過來了。”
時下葦葉已經竄了起來,簇擁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陣勢,雖看不見,水面卻蕩漾起一汪斜月。
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水氣,嘩啦啦的,升起一片寒涼。
書香松了口氣,問道:“那你看我大爺沒?”他居高臨下冷咳嗽兩聲,把刨冰叼在嘴里,解開褲帶對著下面就滋。
煥章嘴里也叼起了刨冰,低頭解著褲帶:“大爺還問我是回來過麥秋嗎,你楊哥可想你了。”
他雙腿一岔,把脖子一揚眼一閉,“怎不得住幾天啊,大奶說你跟靈秀嬸兒上景林叔那了。”
說話時,嘴里就跟含塊熱豆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