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張西亞給九音找的,自然會是最好的,他那個人講究的很。
也是私立貴族學校,但是那邊沒有復習班,九音只好做了插班生,跟著高三的學生一起讀書。
私立學校有一點好處,為了留出生源,他們會請最好的老師,最適合的管理,凡事會以學生為主。
就是印證了那句話,衣食父母,顧客就是上帝,而學校的上帝,自然就是學生了。
不像有些公辦的學校,不管你多少學生,反正是國家財政開支的,他們才不管你到底怎麼樣,學生到底有沒有反抗情緒。
鐵政策下鞭打出來的學生,難免兩極分化,要麼死板的要命,要麼叛逆的要命。
這也不難理解,長期壓迫下,弱勢的不懂的反抗,就被同化了去。
強勢的敢於反抗,就變成了老師口中的壞學生,等等這些。
九音去的還是實驗班,也就是尖子班。
按理說這種班級是不好進的,都是要全校前百名的,九音一來了就給安插進去,搞得好多學生家長都有怨言,憑什麼我們兒子不能進重點班?
有人說了,你兒子全年級倒數第一。
那憑什麼,你田九音沒經過考試就進去了?
張西亞說了,我家九音就進去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這話說的囂張了一些,不過也符合他的一貫作風。誰讓人家有那作威作福的資本呢!你也只能嘆氣,嘆氣,然後心里偷偷地詛咒。
張西亞送九音去學校的那天,可謂是風光無限了,有警衛守著的大門,從來不讓機動車進入,那一天為張西亞的邁巴赫放行了,身體九十度鞠躬。
校長是個種巴結,親自端茶倒水的。
張西亞一高興,捐款,一座新的體育館就這麼給落實了。
九音看著都覺得心疼,可人家張西亞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倒是笑九音小家子氣。
又不是花她的錢,她跟著瞎操什麼心!九音索性也就不理他。
這學校的教育跟以前九音讀的高中有些不一樣,對待高考的態度更嚴謹了一些,每天活在題海里,這才讓九音有了高考來臨的緊迫感。
周末的時候,張西亞還真的就哪都沒去,在家里一本正經的給九音補習功課。
九音有好幾次都想要拒絕,但是張西亞那興趣高漲的,讓你都不忍心打擊他。
事實證明了,張西亞也不是草包,他的化學極好是大學教授的水平,物理更是好得沒話說,都讓你覺得,把他放在這里是屈才了,應該放到研究院去發揮。
但是,盡管如此,九音還是不喜歡聽張西亞給她講課,為什麼?因為方法不對,他用給博士生講課的方法,教一個高中生,這難道不囧嗎?
九音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張西亞用非常高深的辦法,來給她解答了一道題之後,問九音懂不懂的時候,若是九音不懂,他准保就開罵,說她笨。
時間再久一點,九音已經差不多知道這個男人的性子以後,就開始跟他頂嘴,有時候也會跟他生悶氣,兩個人誰也不理誰,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不過每次去和好的人,都是九音。
因為張少拉不下面子,他想和好的時候,就會給九音一些暗示,九音這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的,肯定就得妥協了,去給張西亞道歉。
張西亞還要板著臉,扭捏一會兒。
最後說一句,念你初犯,罷了!
九音好幾次都覺得,張西亞這時候是太後老佛爺附體了,不然那個表氣,那個語氣,怎麼會那個樣子?
諾大的房子,平時又只有他們兩個人,誰都不說的話,感覺確實是十分奇怪的。
九音也不在乎誰道歉,就算她沒錯,道歉又怎麼了?
本質上來說,張西亞算是她的金主。
新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來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下了雪,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足足有一尺厚。似乎是一瞬間,北國風光盡顯。
早晨九音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真絲的被子一直都是熱的,也分辨不出張西亞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大概是上班去了,年底總會忙一些。
前幾天聖誕節的時候,張西亞他們公司開了年會,九音也出席了那活動,他們到達宴會廳的時候,九音還以為是到了動物園,孔雀紛紛開屏,對著張西亞笑得花枝亂顫。
簡直就是一個選美大會麼!
當然她背地里也接受了無數的惡毒眼神,九音不在乎的跟張西亞大秀恩愛,就是要讓人嫉妒。
張西亞那時候笑她小心眼兒,可天地良心,她這是近墨者黑!
還是睡眼朦朧的,九音摸過鬧鍾看了一眼,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從床上跳了下來,好似那床上有針扎她一樣。
她迅速的衝進浴室洗漱,叼著牙刷又出來找校服,胡亂的翻了一通,竟然沒找到,她急了。
匆匆的洗了把臉,刷好牙齒,衝下樓去。
“張西亞,你看見校服了沒?”
那時候張西亞正在廚房里,進行一個十分巨大的工程,他是全神貫注的在做糕點,他剛學的法式糕點,正在給糕點花樣點綴,突然聽九音喊他,一下子手抖了一下,整個糕點上的畫面完全毀了。
他哀怨的扭頭看了一眼九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今天放假。”
“啊?!”
愣了有那麼一小會兒,九音猛的拍了下腦袋,對啊,馬上元旦了,學校放假呢,她最近果然是被卷子荼毒的不輕啊!
再次注意到張西亞那個哀怨到惡狠狠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可能毀了張西亞的傑作。
最近張西亞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很清閒的樣子,一回家就開始研究糕點,還專門找了個糕點師傅教他,一直沉迷在這里面,研究著,練習著。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開餐廳呢!
他那痴迷的樣子,讓人詫異。
不過專心致志的樣子,卻讓人著迷的。
她的側臉總是那麼好看,尤其是恬靜的時候。
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似乎是有一次張西亞的朋友生日,他們去參加聚會,吃了一位法國師傅做的點心,回來之後,張西亞就沉迷在糕點的世界中去了。
不過當時九音也是覺得好吃的,還讓張西亞嘗了嘗。
要是她知道會變成今天這樣子,打死她,她都不會說的。
所以九音在莽撞了之後,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過錯,於是咧開嘴笑了笑,“張少早安!”
張西亞瞪著九音,手里的工具放下,“我寧願你跟我說晚安,你起來這麼早干什麼?你毀了我的畫知道嗎?!”
然後他開始長篇大論,九音心虛的聽著,都搞不懂他到底是有為青年,還是居委會大媽。
大概張西亞也累了,就閉了嘴,看著糕點上的畫作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性。
九音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張西亞的畫畫水平還真不錯,九陰都不得不贊嘆了,指著那幅畫說道:“張少你這頭驢畫的真好,跟奧特曼似的,惟妙惟肖的!毛發都看得見呢!”
原本是恭維的話,沒想到張西亞扭頭看過來的時候,一雙眼睛已經在噴火,九音納悶的問了句,“怎麼了?”
張西亞大吼了一聲,“我畫的是美女圖!”
九音張大了嘴,想笑又不敢笑,後來干脆捂住嘴巴,使勁的憋著笑。這是美女?是野獸還差不多吧!
張西亞瞧著她那一臉的笑意,心里就懊惱,也心虛的,他畫的難道真的不像?越是心虛,聲音就越大,推了推九音,“你出去給我買材料去。”
“外面下雪了。院子里都是雪呢。”九音發懶,她是不想動。
“那你就把雪掃了,然後再出去!”
張西亞說完了,又低下頭看著那糕點不住的嘆氣。哀怨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死了丈夫的小媳婦。
九音撇了撇嘴,匆匆的去樓上換了衣服,這就出門去給他買材料,不過她沒有掃雪,雖然院子里的雪已經沒過了她的腳踝。
跟張西亞吵架,她鮮少能吵贏,跟一個常年跟人談判的人吵架,這不是跟銀行比誰的錢多麼!
有句話叫做以卵擊石,九陰就是那個蛋,十足的笨蛋。她明知道對張西亞她無可奈何,還是不待見他得意的樣子。
也許自己都沒發覺,跟張西亞在一起之後,她變了,微妙的改變,讓這棟房子里,有了人的痕跡。
然而九音也不知道,張西亞那糕點上畫著的其實是她,因此,張西亞為那作品命名為美女圖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委屈,九音在她眼里不算美女,極致的女人,該是媚態入骨,一個回眸都能讓你渾身酥麻,也應該是溫柔如水,讓你淹死了都覺得幸福。
張西亞要買的材料,一般地方沒有的賣,只能去CHOSEN的法國餐廳買。
可能是因為年底,所以宴會很多,許多商人喜歡在這里宴請客人。
九音直接去了法國餐廳,經理認得她,知道她來是買材料給張少做糕點的,所以讓九音稍等一會兒。
對的,張西亞跟這里的人交待了,說九音每天都給他做糕點吃,需要頂級的材料,他為什麼這麼說?
還不是因為怕丟份兒麼!
找了靠近門的位置坐了,她現在很喜歡看著外面忙碌的人群,好似有種滿足感。
電梯的門咚得一聲開了,里面簇擁著走出一伙人,九音瞥了一眼,低頭喝杯中的拿鐵,她的動作僵硬了一下,有什麼在腦子里閃過了,方才電梯里走出來的有誰?
那熟悉的臉,他是誰?
九音蹭的一下站起來,朝門外奔去。經理親自拿了材料過來,突然看見九陰跑了出去,“田小姐!你的材料啊!”
九音完全不理的,朝著方才那群人的方向,追了過去,她在人群里看到一個人,田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