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升職的事我聽說了,祝賀你啊。不過我這次是處理私事,所以去你們公司不太方便,我去了你們公司肯定要招待我的,可是我不想見太多人,只想單獨找個人聊聊天,人多了很多話都不方便說。既然你這麼忙,那我就自己上街去逛逛,等你忙完了給我電話,這樣可好?”
“好吧,那我們一言為定,我先把自己手頭的工作處理完就去找你,我們不見不散。”我說道。
張麗道:“好,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我已經走到了公司樓下,坐電梯上樓,在辦公室稍微打了個盹,然而喝了一大杯濃茶,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精神好了許多。
我把考題用打印機打印出來,然後逐一復印,抱著一大摞考題去了綜合會議室。
這次考試其實只是走個過場,對這批新人有個大概印象,真正決定他們去留的,還是工作能力。
但是新人們很緊張,怕考不好被勸退,早早就來到會議室里復習。
三點鍾,考試正式開始,我把試卷分發下去,然後自己坐在主席位上監考。
手機微信響了,我點開一看,是林雪發來的,說道:你不是要去調查我嗎,現在能不能出來,我們一起去醫院,把胚胎拿出來,然後提樣,給你和胚胎做親子鑒定監測。
林雪認真了,我倒有些拿不准主意了,開始打退堂鼓,心里發虛。
她越是鎮定自信,我越是心虛,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我有點害怕面對這個真相,一旦確認,我就只能閉嘴了。
我回復信息道:今天新學員考試,晚上還有應酬,實在抽不出來時間,要不改天再去吧。
林雪半天沒回信息,過了好半天才回了一條消息:你害怕了?
我硬撐著說道:我怕什麼,我又沒做虧心事。
算了,我們先不糾纏這個,這段時間我很忙,等忙完了這兩天我們再說,屆時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林雪回復:我對你很失望,寒心了。
看著這條信息,我好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寒心就寒心吧,我現在也不想暖你的心窩了,已然陌路,何必去糾纏不清。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四點半,有學員提前交卷,剩下的時間到了,也不得不交卷了。
我收集好卷子,准備自己抱回辦公室,徐則臣和劉夢婷過來,主動幫我抱起卷子,跟在我身後回了辦公室。
“你們兩個感覺這次考得怎麼樣?”我笑了笑,看著劉夢婷和徐則臣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用力點點頭說道:“感覺還不錯,基本上都是你講過的,我們也都做了筆記,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去忙吧,我該批卷了。”我揮揮手說道。
坐下來剛批了幾個卷子,張麗的信息來了,問道:還沒忙完嗎?
這女人真是夠著急的,反正這麼多卷子今天也批不完,我索性提前下班算了,我回復信息道:剛忙完,你在哪呢,我過去找你。
張麗道:我在西鄉地鐵口這里,有個天虹匯一城,你什麼時候能過來?
天虹坐地鐵就可以過去,幾分鍾的事,我說:我現在馬上出發,你稍等幾分鍾,我到了天虹給你電話。
發完消息,我關掉電腦,整理了一下桌面,把卷子鎖進書櫃里,然後關上辦公室的門,離開公司,坐地鐵直奔天虹匯一城而去。
今晚我要跟張麗痛痛快快玩一場,也許可以一親芳澤,嘗一嘗她那顆美人痣的味道。
一個剛剛失戀的女人,感情肯定很脆弱,需要發泄,需要放縱,而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半生不熟的人,一個曖昧不清的對象,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至於林雪,去她的吧,如今她在我心里已經不再重要,有老婆和沒老婆差不多是一樣的,就像我在她心里也不再重要一樣,就當嫁了個假老公,去找她的真男人吧。
我現在需要給林雪充分的時間,孫文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會幫我盯著胡一凡的一舉一動。
盯著胡一凡就等於盯著林雪,只要兩人幽會,我相信以孫文他們的專業能力,絕對可以近距離跟蹤,一旦發現異動,他們就會及時通知我。
現在我別的不擔心,就擔心李雅到了關鍵時刻又沒有勇氣面對,退回去了,這我就抓瞎了。
潘雪是給了一萬塊錢,這點錢她壓根不在乎,就算打了水漂也不心疼,可我憑什麼去捉奸呢?
胡一凡出軌的對象是林雪我還有正當名義,可如果是別的女人,那我就只能干瞪眼了。
在坐滴滴打車去天虹匯一城的路上,我腦子里突然一道靈光閃現,其實我可以讓孫文的公司調查胡一凡這幾年從他們公司侵吞的財產,找網絡黑客進入他的電腦,把這些年他非法挪用公司財務的數據弄出來,然後用一個匿名賬戶發在網上,找一群水軍來炒作,利用輿論來給東方器材施壓。
與此同時,我還要把這些數據和資料發給他們總公司的股東和法務,我就不相信,就算是他收買勾結了內部一些人,能把所有股東和老板都收買了。
外企跟我們的國企和私企不同,在財務管理方面有著非常嚴格的規定,任何人只要涉嫌經濟犯罪,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報警處理,絕對不會姑息。
中國人在大是大非上缺乏原則性,喜歡講人情世故,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能閉一只眼絕對不會全睜開,美其名曰,難得糊塗。
可老外不這麼想,這種內賊是決不允許存在的,不讓你鋃鐺入獄絕不罷手。
想到這里,我興奮起來,對,就這麼干了,早怎麼沒想到。
之前我逼著林雪認賬,方向就錯了,而是應該先打倒胡一凡這個龐然大物,等到她倒下了,她的女人們也就做鳥獸散了,無論是李雅還是林雪,都不可能把賭注押在一個在押人員。
以胡一凡貪汙的數量,絕對夠判二十年以上,無期都有可能。
說干就干,我坐在車里給孫文發微信,問道:調查進展得如何?
孫文過了一會兒回微信,說道:撒出去的人還在蹲守,今天胡一凡一整天都在公司里,沒有出去。
倒是他一個情人高玉珍出去過一趟,兩個小時後回來了。
我問道:她出去干什麼?
孫文發來一個笑臉,說道:還能干什麼,跟男朋友約會唄。
你以為這麼年輕的女孩子不想談戀愛嗎?
她給胡一凡做三小,不過是為了錢而已,有了錢就要尋找愛情嘛。
這倒是,對女人來說,沒有愛情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毫無生趣。
一個人還好,反正也沒有付出,就沒有消耗。
如果為了某種目的,委屈自己跟一個特別不愛的男人在一起,還要強顏歡笑,那滋味更難受,一定會想辦法找補。
找補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把胡一凡對她的好與不好都回饋在這個人身上。
這就是能量守衡定律,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只得到,不付出。只進不出的好事在生活里不可能發生。
我說:這個高玉珍可以不去管她,我們的主要目標是胡一凡。
孫偵探能不能想辦法查清楚胡一凡的經濟賬,最好請網絡黑客進入他的電腦和銀行系統,查清楚他的資金往來,找到他挪用公款,侵吞公司財物的證據。
孫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查是可以查,但是我得請特別專業的人,網絡黑客的價位會很高,我就怕你出不起這個錢。
我想了想,問道:大概得多少錢?
孫文說:起碼要三萬,也就是你老兄了,換別的人,起步價我起碼收他五萬。
我說:錢我來想辦法,現在先給你轉過去五千,你放心找人吧,自然有人出這筆費用。
說完我就用微信給孫文轉過去五千塊錢,昨晚李雅給了一萬,先期給了兩千訂金,現在轉過去五千,我還剩三千塊錢。
這個錢我會想辦法讓李雅出的,只要第一步她踏進來,後面就由不得她了。
孫文回復了一個笑臉,說道:好,兄弟夠爽快,事情交給我了,三天之內給你准確回復,等我好消息。
我發過去一個笑臉,和一個握手的表情包,然後把聊天紀錄逐一刪除掉,這些內容絕對不能讓林雪看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車到了天虹匯一城附近,我從車里下來,司機扣了車費,然後我邁步往天虹門口走去,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麗的手機。
“喂,我到天虹了,你在哪呢?”我撥通張麗的手機問道。
張麗驚喜地說道:“啊,這麼快啊。我在一樓逛商場呢。我剛才看到外面好像有間星巴克,要不你先進星巴克里等我,我馬上出來找你。”
我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鍾了,距離飯點不遠了,到了六點多下班時間,天虹負一層吃飯的地方人就爆滿了,都要排隊,根本占不到位置,於是說:“咖啡還是別喝了,我們直接去吃飯。一樓有家麥當勞,我們在那里匯合,完了我帶你到負一層去吃飯。晚了去就占不到位置了,這里的生意都超級好。”
“那也好,我這就往麥當勞走,你也過來吧,不見不散呀。”說完張麗就掛了電話。
把手機裝進兜里,我邁步進入天虹內,往麥當勞走去。
走到麥當勞門口,沒看到張麗,估計她還要磨嘰一會。
我靠在牆上,拿出手機翻看朋友圈,看到李雅又發朋友圈了,不過這次沒什麼感慨,只是發了她喝下午茶的照片,看起來很安逸,生活很優渥,闊太太的生活真是羨煞旁人。
今天林雪居然也發朋友圈了,一改平時的沉默,感慨生活不易,人要且行且珍惜。
她媽在後面給她留言了,問她咋了,心情似乎不好,是不是又吵架了。
林雪回復沒有,只是工作壓力大,感覺很累。
正看著,突然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扭頭望去,看到滿臉堆笑的張麗正看著我,嘴角那顆美人痣還是那麼誘人。
今天她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裙,頭發披散在肩膀上,背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皮包,手里還拎著一個包裝袋,里面裝著新買的衣物。
“呀,張大美女,好久不見,越長越漂亮了,身高腿長,這麼高的個子你還穿高跟鞋,跟個電线杆子似的。”我笑著打趣道。
看到她,我心情大好,能陪著這麼美艷的美嬌娘,真是上天對我的厚愛啊。
張麗用手指捅了我一把,笑罵道:“說什麼呢,你才是電线杆子。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就後悔了,逛街穿高跟鞋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我的腳都疼死了。快走吧,找個地方坐下來,我要捏捏腳,酸痛酸痛的。”
我笑笑,帶著張麗坐滑梯下樓,來到負一層,問道:“喜歡吃什麼?”
“火鍋,可以嗎?”張麗毫不猶豫問道。
聽到火鍋我都夠了,中午火鍋,下午還火鍋,我身上都是一股火鍋的味道。
“能不能換一個,中午我就吃的火鍋。我們去辣宴吃酸菜魚,那家味道不錯。”我提議道。
張麗點點頭,說道:“也行,反正吃什麼無所謂,關鍵是看跟誰一起吃的。”
我回過頭,曖昧地看著張麗笑了笑,反問道:“跟我一起吃,開心不,愉快不?”
“你給我死過去,去你的,看你這個死相,有點正型行不。”張麗翻了個白眼說道,其實看得出,她挺受用的。
我們進了辣宴,找了靠里面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一個酸菜魚,里面要了些配菜,又要了兩瓶冰鎮啤酒。
酸菜魚很快就上桌了,我給我們分別斟滿一杯啤酒,端起酒杯說道:“歡迎張大美女到青島來做客,我謹代表我個人,對你的到來表示歡迎。”
“謝謝。”張麗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杯,然後喝下去半杯酒,抓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魚肉塞進嘴巴里,咀嚼了幾口,點點頭說道:“嗯,味道還不錯,挺入味的。”
吃喝了一會,我說道:“你這是來是專門跟你男朋友做個了斷的?三年的感情,就這麼說斷就斷了?”
張麗從碗里抬起頭,眼睛有點濕潤了,嘆了口氣,說道:“不斷又能怎麼樣呢,異地戀實在是太痛苦了,一年在一起的時間就那麼幾天。我叫他到上海,他不去,他叫我到青島,我倒是想來,可是到青島我就得從頭開始,很難找到現在這麼那麼高薪的工作。與其大家都這麼痛苦,不如各自放手,尋找能陪伴自己的人好了。”
異地戀的確是痛苦大於快樂,聚少離多,互相也幫扶不上,兩個人相愛,當然渴望在一起,多少人都熬不過異地相思,最終分道揚鑣。
“是你主動提出分手的,還是他?”我喝了口酒問道,結束一段感情比開始一段感情難得多,如果沒有替代的,很難下這個狠心。
張麗說:“是他!其實我們都到了忍耐的極限,誰提出來都一樣。”
我說:“不,不一樣的,誰提出來說明誰更堅決。我懷疑,你男朋友在這邊已經有人了,只是沒告訴你罷了。”
“有就有吧,無所謂了,反正都分手了,我也會找到我的所愛。以後打死我都不會異地戀了。方言,今天我真的很難受,你……今晚能多陪我一會嗎,我真的好怕孤單。”張麗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很願意為美女效勞。”
剛說完這句話,我的手機微信響了,打開微信看了看,是孫文發來的,說道:胡一凡出來了,我們的人正在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