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在言情文里撩直男男主【快穿-np】

第46章 我選擇了讓你最疼的那個,你恨我吧(劇情)

  賀家最近鬧得天翻地覆。

  這賀老太太昨兒個剛過了整壽,那排場大的,送禮的人來來往往都快把門檻兒給踏破了,外邊兒一輛輛豪車停都停不下,北城的百姓們遠遠看了半天的熱鬧,嘿,那可真夠威風的!

  但誰也沒想到,這讓眾人羨慕的壽宴剛結束,賀家就鬧了起來,聽說賀家大爺娶回來的那個男妻要和他和離,帶走了自己所有的嫁妝,這不撕扯開不要緊,一撕扯開,那流水一樣的嫁妝單子可讓眾人大跌眼鏡,縱是之前心里嘀咕過賀承嗣娶個男人算怎麼回事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南邊是比他們北邊富碩,那江南人也是個金疙瘩。

  一家人變成了兩家,那男妻從江南帶來的繡娘當天就背著包袱,跟著自己家少爺走了,賀家商鋪里的精品雙面繡單子只能全部停工,能定的起雙面繡的主兒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見自己白白浪費時間還拿不到秀品,怒而去找賀家大爺要說法。

  賀家大爺又是賠禮又是道歉,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些人出去後有幾個還特意尋了那男妻的麻煩,但沒想到這賀家二爺還有巡小爺不幫自己親哥哥親爹,竟幫起了一個外人,他們碰一鼻子灰不說,還讓這北三省最不好惹的二人記恨上了,氣得又去找賀大爺麻煩。

  第二日,賀家大爺發報,字字泣血,聲稱他一個男人,不顧世俗的眼光和議論娶了自己心愛的人,成婚這些年沒虧待過他半分,更沒什麼姨太太,還讓外人背後議論,結果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連剛過了壽辰的母親都被氣得一病不起,萬分誠懇地向那些買主道歉,讓顧客給他一段時間。

  他留過洋,經常發報諷刺舊社會,在學生們中名氣很大,把自己說成一個為了真愛付出代價的淒涼模樣,這些象牙塔里的學生又正是衝動的年紀,一看,這還了得,認為對方玷汙了愛情,憤怒的討伐那位男妻,更甚者初生牛犢不怕虎,跑去督軍府外大罵對方無情無義比毒婦還蛇蠍心腸。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定了,沒想到反轉來得也快,先是督軍府派人在門口喊著賀家大爺還錢,聲稱當初老太爺死的時候賀家生意出了岔子,最後是去江南管那位男妻借的錢和繡娘才挺過來,如今既然分開了,那就該算清楚。

  那下人是宴席傳菜的,一把嗓子嘹亮的很呢!幾聲就把周圍百姓都喊過來了。

  賀大爺氣得不行,鐵青著臉出來,說他們冤枉人,讓他們拿出證據來,他敢這麼發報自然是仗著證據已經銷毀了,但沒想到小廝不和他爭辯,面露不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嘴一撇說他不想還錢直說就是,引得眾人好奇,拍拍灰就走了。

  賀承嗣剛松了一口氣,緊接著新報紙雪花兒似的飄過來,他被一幫名人和作者諷刺他吃軟飯,當初賀家生意出問題,老太太說了誰能讓賀家起死回生家產就都歸誰,這事誰人不知?

  那在戰場上打仗的二爺和巡小爺可一個子沒撈著,何況賀大爺剛回國不久哪兒來的大洋?

  又怎麼去了一趟南方沒多久就有錢了,還喜歡上了男人,迎娶了男妻進門。

  至於擺出一副痴情的樣子,那就更是笑話了,他們在報紙上把自己某年某月偶遇賀大爺帶著女伴出行歌舞廳,摟著對方跳舞,耳鬢廝磨,帶著她去買首飾去西餐廳吃燭光晚餐的事全都捅出來,一些富家子弟受到賀巡的暗示也跟著摻和,笑嘻嘻的說賀大爺的妻子他們沒見過,倒是經常看他帶別的女人出來玩兒,引起一片嘩然。

  賀承嗣痴情形象轟然倒塌,此事的女主也被牽扯其中,賀家大門緊閉,季凡柔連學都沒臉去上了。

  他惱羞成怒,連著發報,但他一張嘴怎麼抵得過那麼多名人作者,被懟得血壓飆升,暈了不知多少次,據說洋人的醫院都跑了好幾趟,賀老太太也開始作妖,大罵賀雪風和賀巡不孝,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不幫自己親人,但除了讓一些重孝道的人說幾句之外,也帶來不了什麼實質影響。

  過了幾日,賀家接連倒閉了幾間鋪子,元氣大傷。

  眾人一看,兩家撕扯開後賀家連鋪子都倒閉了,這還用說什麼?

  足以可見賀家能有如今不有沒有那位男妻的功勞,但奈何人家又想要錢,又不想哄著金疙瘩,最後自食惡果罷了。

  一場鬧劇最後以賀承嗣名聲掃地,季凡柔不敢出門暫時落下帷幕。

  賀家叔侄暫時沒空找他們麻煩,這幾天入秋了,聞玉書越發沒精神,吃得跟貓兒食似的,半夜總是睡不著,看著有些焦慮,人也清瘦了許多。

  督軍府的正房。

  丫鬟送拎著大箱子的中醫離開,賀巡拖來把椅子坐在床邊,琥珀色眼眸盯著倚床休息的聞玉書,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小娘不會真懷了我的小狗崽了吧?”他探尋一般摸了摸,說著。

  聞玉書:“……我是男的,懷不了的。”

  賀巡笑嘻嘻地瞧著他:“和小娘開玩笑呢。”

  屏風後的門發出一聲被人拉來的輕響,軍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近了,一身淺褐色軍裝的男人從屏風後過來,他似乎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些涼意,走到床邊站好,一只戴著皮手套的手撐在床上,彎下腰親了一下聞玉書,問他:

  “這麼樣?看出什麼了?”

  聞玉書後背倚著雕花大床的床頭,心里十分受用,表面不適應地抿了一下唇。

  賀巡向後一靠,翹著二郎腿,撇了撇嘴道:“沒看出來,欲言又止的,好像拿不定主意,怕說錯了被你的人拖出去挨槍子兒。”

  賀雪風嘆了口氣,他看向聞玉書:“今天有集市,嫂子有段時間沒出去了,出去轉轉?”

  壓制著體內毒的系統技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聞玉書心里幽幽嘆了一口氣,也行,等他體內的藥效發作,再想出去恐怕也不行了。

  ……

  新出鍋的包子一掀蓋子,熱氣騰騰,集市熱熱鬧鬧,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買東西的小販們臉上洋溢著笑,叫賣聲響亮。

  賀雪風今日換了一身常服,領口懶洋洋地敞著,督軍的壓迫感少了,多了些貴公子的隨意,他們想轉轉,就沒開車也沒叫人,在大街上閒逛,看著路邊新奇的小玩意兒,隨意地聊著天。

  “繡莊已經安排好了,賀家那個劉掌櫃,給小娘拍照片的那個,小娘走後她也帶著自己的親信離開了賀家,過來投奔你,正好讓她管理小娘的新店。”賀巡拉著他躲過嬉鬧的孩子,說著。

  聞玉書自從來了北邊便沒怎麼出來過,即使出來也是忙著賀家的事,比起大奶奶他更像一個吃力不討好的管家,沒時間欣賞北邊的風土人情。

  不過到了督軍府他身上的擔子突然卸掉了,不用再操勞那麼多,多了些自己的時間,可以唱唱曲兒,彈彈琵琶,也不會有人指手畫腳說上不得台面。

  今天跟叔侄倆出來逛逛,見識了不少北邊的小玩意,他心情好了不少。

  聽見劉掌櫃來投奔他,有些驚訝,那姑娘是個小財迷,恨不得鑽進錢眼里去,不過在聞玉書看來卻率真的很,有手腕有魄力,把下屬收拾的服服帖帖,令人欣賞。

  “她說小娘長得好,看著順眼,賀承嗣那老東西太丑,不想讓他當自己老板。”賀巡不著調的說著,夸贊道:“眼光不錯。”

  賀雪風悶笑了一聲,跟著調侃:“是不錯,嫂子就算什麼也不做,看著也讓人喜歡的緊。”

  大庭廣眾的,來來往往的人聽見後不免看向他們,聞玉書沒有叔侄倆那麼厚的臉皮,紅著臉小聲:“在外面呢,不要說了。”

  他們走到一家脂粉鋪子前,那脂粉鋪子比別處精致,都是木頭打的,桌面上鋪著白色的布,擺著琺琅和瓷的一個個小方盒小圓盒,里面裝著香膏,脂粉,口脂。

  聞玉書拿著一盒香膏在手上試了試,低頭輕輕聞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好聞嗎?給我聞聞。”

  賀雪風站在他旁邊,忽然低頭,湊近他聞了一下,笑著:“還挺香。”

  “是麼?我也要聞。”

  賀巡向來膽大妄為,行為放肆,拉過聞玉書的手,毫不在意周圍人眼光似的地低下頭嗅了嗅,嘟嘟囔囔。

  “還行吧,沒有小娘原本的味道好聞。”

  聞玉書忍不住抬頭,看向一臉怪異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攤主,耳根不自覺紅了點。

  他人長得秀氣,一身白色長衫溫柔又沉靜,水似的。

  低聲和兩個男人說著什麼,因為綿軟的調子不像是生氣更像是嗔怪。

  這時那邊突然響起孩子尖銳的哭聲,他一愣,看了過去。

  人群中隱約可見一個枯瘦如柴雙眼凸起,鬼一樣的男人,倒在地上抽搐,涕淚縱橫的咯吱咯吱咬牙,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了一盒什麼東西,周圍人見狀瞬間了然,婦人把被嚇哭的孩子摟進懷里哄著,見怪不怪的呸了一聲,嘟囔著罵死煙鬼!

  他犯了癮,手抖得厲害,那盒東西沒拿住掉了下去,從縫隙中滾過無數雙腳,撞在聞玉書鞋上,啪嗒一聲開了,露出一團烏漆嘛黑的膏狀物體。

  聞玉書倒是沒料到出來逛個街,也能遇見這東西,他低頭看著腳邊露出內里的東西,呼吸間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夾雜著淡淡甜香,腦袋里“嗡”的一聲,受到引誘似的慢慢彎腰,伸出一只手,細白的手指即將觸及,猛的被人一把握住。

  他征征的半天回不過神,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起來,眼前五光十色,好半天才看清東西。

  賀雪風拉著他的手的力道失控了,他有些疼,迷茫的看著男人,男人臉色鐵青。

  “你在碰什麼髒東西!”

  賀巡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似乎察覺了什麼,不敢相信,平生第一次心里充滿了冰冷窒息的恐懼,他胸膛起伏著,艱難道:

  “小娘,你想抽大煙嗎?”

  聞玉書一下回過神,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如紙,唇瓣顫抖:“不……我不……”喉結卻不受控制的滾了一下,呼吸間都是那東西散發出來的仿佛要引誘他下地獄的味道,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賀雪風猛然松了力道,粗糙的大手伸過去,小心的幫他擦掉了眼淚,啞著嗓子:

  “別怕,我們先回家。”

  賀承嗣每次只在聞玉書引用的水里摻上一點阿芙蓉膏,本想著慢慢弄垮聞玉書的身體,等時機差不多了再一杯酒加大劑量灌下去,讓聞玉書暴斃而亡,沒想到聞玉書毫無預兆的和他離了婚,這幾日突然斷了引子,又偶然聞到了那味道,聞玉書身體里堆積的毒癮第一次爆發了。

  他在床上蜷縮著身體,渾身發抖直冒冷汗,眼前模模糊糊出現幻覺,只覺得有無數蟲子在啃咬,吃他的血肉,抽搐著胡言亂語。

  “蟲子,別……別咬我,疼,好疼……”

  仿佛要抓掉啃咬血肉的蟲子一般,焦急低扭動著身體,指甲扣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

  賀巡爬上床,將他緊緊禁錮在懷中,不讓他抓撓自殘,心疼得眼眶紅了,聲音輕柔的哄道:

  “沒有,沒有蟲子。”

  “有!它們在咬我!你……你沒看到嗎?”

  聞玉書一雙溫柔的黑眸滿是恐懼,瞳孔渙散放大,眼淚不受控制流滿了冷汗津津的慘白臉,被賀巡緊緊抱著的身體震顫,踩在床上的腳難受的亂蹬,足根磨出血,在被子上蹭上一片紅。

  賀雪風臉色鐵青,他坐在床上,抓住了聞玉書亂動的腳,一雙黑漆漆的眸陰沉地看向旁邊的洋人醫生:“怎麼樣,能治嗎?有沒有辦法減輕他的痛苦?”

  洋人醫生嘆氣,普通話不怎麼標准地咬著字:“賀督軍,戒毒要看患者自身的毅力,我可以給這位先生開麻醉和藥,從肛門輸入,讓他昏睡,但這藥很痛,剩下的只能靠患者自己了。德國倒是有一款名叫嗎啡的藥劑,不過我並不建議您給這位先生使用,那東西雖然見效快,卻依舊存在成癮性,我接手的幾位患者最後都撐不住用了嗎啡,現在放下了大煙,又依賴上了針劑。”

  耳邊都是聞玉書痛苦到模糊的哭聲,對方躁動不安的掙扎,在他們的禁錮下震顫,隨時快斷了氣似的,賀雪等下顎线緊繃,用力抓著那流著血的腳,鮮血黏在冷白的足上刺眼得很,他深深吸了口氣忍下心疼,啞著嗓子做出了決定。

  “不用嗎啡,開藥吧。”

  ……

  聞玉書足足折騰了三四個小時,等毒癮平息了過後,他整個人如同水里撈出來的一樣,睜著那雙盛滿淚水的渙散黑眸,躺在賀巡懷里大口大口的喘息,視线漸漸恢復清明對上了賀巡微紅的眼睛,他看著對方被咬出血的手,啞然:

  “……我咬了你嗎?”

  賀巡把手藏起來了,衝他笑了笑:“沒事,小娘還疼嗎?”

  賀雪風端了杯水喂給他,他異常沉默,等他喝完水,重復了醫生說過的兩個方案,低聲道:

  “我選擇了讓你最疼的那個,你恨我吧。”

  聞玉書臉色白的脆弱,唇上也沒什麼血色了,溫柔的笑了笑:

  “我恨二爺做什麼?是我自己眼瞎,嫁錯了人,最後連命也要搭進去了。”

  “別亂說,能治好的,到了冬天我還要帶你回江南過冬呢。”賀巡將他抱得更緊,臉色難看。

  聽見家鄉的名字,聞玉書眸中閃過一絲懷念,剛剛那三四個小時折騰光了他全部力氣,他有些困倦,說不出話來了,賀雪風給他擦了擦汗:

  “趁著不疼了睡一會吧。”

  二人給他擦干淨頭發,換了汗濕的衣服和床單,看著他縮進被窩,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著了,才走出房間,處理心中的憤怒。

  關上門,賀雪風頓時沉下臉,賀巡眉眼間蔓延上戾氣,他抬腿就要走,賀雪風叫住他:

  “去哪兒。”

  賀巡背影停下,冷冷道:“我去殺了那老不死的。”

  賀雪風沉聲:“便宜他了,你只管搞垮賀家,剩下的交給我,他不是喜歡阿芙蓉膏麼,那就自己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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