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收劍入鞘,笑魘如花的看向冉絕,問道:“真的有這麼多?”
“真的!”心里有了底氣,冉絕說話都硬氣了起來。
“好。”宓妃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說說,你領會到什麼了?”
“這……”
見冉絕又支吾了起來,宓妃心里斷定他不過是想蒙混過關而已,嘴里甜甜的撒嬌道:“師弟~,說嘛。”
別忘了,她可是自小學過雙修術的,加上身子已經長成,雖不及三宵姐妹那般天姿國色、仙姿天顏,但也是一個風華妙曼極品美人兒,這下不經意間風情流露,直接把冉絕迷了個神魂顛倒,宛如打了雞血一般。
慨然道:“說就說!”
說完了這句,冉絕看向宓妃,猶豫道:“那我說了,師姐你可不能怪我。”
宓妃就等著瞧他出丑呢,搖頭道:“不怪!”
“師姐你不會青萍劍法。”
宓妃的聲音陡然拔高的幾度,羞惱地說道:“什麼?”
還真是反了,一個還剛入門兩天的小子,說自己不會青萍劍法。
見到宓妃的聲音都拔高了,冉絕急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師姐你說了不生氣的。”
“好。”宓妃咬咬牙,對著冉絕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你說,我怎麼不懂青萍劍法了?”
宓妃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來個什麼子丑寅卯來,要是說不出來。
哼,以後飯還是要送的,但是這幾個菜嘛……
這邊心里想著,就聽到冉絕說道:“第一個,就這個的。”他歪歪扭扭的比劃了幾下,宓妃勉強認出來這是第一招青萍化霧,然後聽冉絕認真地說道:“這招本意是劍意如煙,叫人無處所尋,又無處不在的意境,師姐你用力過猛,這煙在你手里都成了鍋灰了,任誰都看得清你的意思,還怎麼用嘛。還有這個……”
‘那個是……青蓮綻放。’
“這個招式的意思是……”
宓妃目瞪口呆,看著冉絕滔滔不絕,把她這一套劍法從第一式到第七式給批評了個完全,而且比師父說的還全面,有些小問題連師父都沒看出來,也被他一一指出來了。
“總之,就是模樣肯定周正的,但里子那股勁是不對的。”
少女被他劈頭蓋臉的全盤否定,且又句句在理,如花似玉的一張小臉直接萎了,偏留著幾分倔強,強辯道:“你說的那麼厲害,你耍給我看看?”
“我?”
冉絕從宓妃手里接過寶劍,按著腦子里的樣式耍了起來。
哪知道一動手,腦子的東西就像沒了一樣,分明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一動手卻哪也不對,宓妃剛才舞的那套好歹模樣周正,到了他的手里卻直接成了猴兒舞棍,把一邊的宓妃看得咯咯直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拿袖子遮住了臉蛋,但聲音恨不得滿林子都聽得見。
“咯咯咯……”
“不練了!”
冉絕被她笑得臉通紅,也知道自己耍的實在不像樣,負氣的把劍往地上一扔,坐在一邊生悶氣去了。
宓妃笑得前仰後合,宛如沒聽到一般,仍舊背過身子靠在一顆玉竹後面,好一會才笑完。
一會少女的腮幫都笑酸了,伸手揉了幾下,看見冉絕還在生悶氣,才去冉絕的身邊安慰道:“師弟,別生氣了,你第一次能記住全部就已經很厲害了,雖說模……咯咯,模樣不是很周正,但已經很厲害了。”
冉絕抬起頭,問道:“真的麼?”
“嗯。”宓妃認真的點頭道:“真的。”
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這樣,師姐再舞一遍給你看看,到時候你教教師姐到底要怎麼學才好?”
“好。”
宓妃走到一邊,重新撿起寶劍,再次舞動起來。沒想到剛打完第一式,就聽冉絕說道:“停!”
接著就看到師弟一臉認真地走了過來,宛如一個教書先生一般手里拿著竹棍,對著宓妃說道:“不對,師姐你這里不對。”
宓妃剛才說讓他指導,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誰知他還當了真了,不又得笑道:“好,我停下,敢問元定大師,您看出什麼來了?”
被師姐叫了一聲元定大師,冉絕不由得有些飄飄然起來,只是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好像一個和尚,心里有些不得勁。
他走到宓妃的身邊,指著宓妃的胳膊說道:“這里……師姐你用力過猛了,而且用那個力氣也不是從這里發出的,而是……這里。”
他先是指著宓妃的胳膊,接著又指著宓妃的胸口下面,最後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小腹的一個地方。
宓妃給他弄的一頭霧水,低下頭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會,才恍然大悟,說道:“你說的是穴位?力氣……真元?”
對於這些名詞,冉絕一個剛剛入門的初學,哪里懂的那麼多,點點頭說道:“嗯嗯,反正就是那個力氣,師姐你用錯了地方了,應該是從這里發出的。”
“這里是哪里?”
宓妃被他手指晃的迷糊,而且冉絕完全不知道穴位,只知道一個大致的地方,宓妃雖然知道,但給他這麼模糊的一指,根本不知道哪對哪?
“真的?”宓妃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糊弄自己的樣子,不禁好奇道:“那你說真元應該怎麼運行?”
“應該是這樣。”
冉絕先是按住了自己的小腹下面三寸,接著在自己的胸前一點,說道:“剛才你是從這里發那個……真元,然後走這里,最後運到手上,這樣不對。”
還真是,宓妃連連點頭,聽著冉絕繼續說道:“這麼運氣以師姐你的能力……反正不足,是發揮不出這招的效果的,要先從這里走,然後氣到這里,再到這里,最後發出。”
他連點幾個穴位,然而還是如剛才一般,同樣的位置有好幾個穴位,又隔著衣服,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就是因為這件事自己才被師父斥責了幾句,此刻見到終於有了辦法,宓妃腦子一急,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了,直接抓著冉絕的手就按在自己的身上說道:“那你給我指指到底是哪?”
手掌忽然傳來一陣柔軟,雖然隔著兩層衣料,但離得這麼近,冉絕還是心里一蕩,隨之而來一陣清幽的香味,更是讓人沉醉。
宓妃也意識到這麼做有些不好,只是已經這樣了,此刻再放回去倒顯得有點什麼似得,於是故作坦然道:“開始吧。”
見宓妃一臉認真,冉絕也收起了心里的幾分旖旎,認真的用手指按在宓妃的小腹上,然後從丹田開始,一點點挪到氣海,最後到胸口下方的巨闕穴,嘴里解說道:“從這里發出真元來,然後先到這里,接著這里,最後發出。”
男兒的手指仿佛有種特別的魔力,宓妃給她點的身子發軟,鼻尖傳來冉絕一陣陣吐出來的空氣,只覺得心里一陣酥麻麻的。
好在旖旎也只有一刻,宓妃很快的清醒過來了,臉色微紅的退後了一步。
“好了,師弟你後退一點,我試試。”
“哦。”
宓妃按著冉絕剛才的指點,改變了真元的運行方式,果然效果立竿見影,就連她自己都感覺比自己剛才強的不止一點半點,已經有了幾分師父的影子了。
“真的!”宓妃驚喜地叫了一聲,放下了劍之後,立刻跑到冉絕的身邊,將要抱住時終於堪堪止住,歡喜地說道:“真的變厲害了!”
她差點把他當做師父教自己練功了,剛才那一下要是抱上去,可就說不清了。
“快,師弟我給你舞一遍後來,你也給我指點一下。”
眼見身前歡欣的少女,冉絕的心里也跟著高興,毫不猶豫的答應道:“好。”
這會宓妃也顧不得回去了,拿起寶劍,就在這竹林之中,一招一式的劍舞翩飛,練了一式之後,就跑回冉絕身邊,給他手指按在身上,精准的指點行氣方式。
月光下,一對男女一看一舞,接著指指點點,耳鬢廝磨,曖昧的情緒無聲間生長。
直到這最後一式舞完,宓妃又跑回冉絕身邊,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十足了默契,連續幾次的嘗試已經讓她少了幾分羞澀,兩指夾住鬢角垂落的一縷長發,測過臉蛋,輕聲說道:“師弟,來吧。”
然而等了一會,卻沒見冉絕有所動作,回過頭,只見冉絕一只手指正離著自己的胸口幾分的距離,再進一步就要落在自己的私密處了。
“呀!”宓妃嚇了一跳,抱著胸脯就退了幾步,心里砰砰直跳,又羞又惱地問道:“你要干嘛?”
“師姐。”冉絕急忙擺手說道:“你別誤會了,這招有兩個穴位在那上面。”
“這……”宓妃點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那就這麼算了吧。這個等你學會了穴位之後再教我。”
“嗯……”
心里流過一股莫名的失落,冉絕點點頭,然後就聽宓妃說道:“師弟,我要回去了。”
“師姐……”
“不早啦!”宓妃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跟你都待了兩個時辰了,再晚回去師父就要生氣啦。”
事實上宵婉遠沒有那麼嚴格,況且島上又沒有什麼危險,就是在外面瘋玩幾天,宵婉也不會找她的。
“那你回去吧。”
告別了師姐,這回天已經晚了,冉絕回小屋里,腦子里想了一會和師姐相處的愉悅,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剛回到宗門,宓妃放輕腳步,悄悄的打開房門,就聽身後一身綿軟 嫵媚的聲音喊道:“宓妃,你去哪了?”
宓妃轉過頭,正看到師父正站在自己身後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一瞬間宓妃好像被貓捉到的老鼠,心虛的身子一頓,強自擺出一個笑臉回應道:“師父……”
宵婉仿佛一個充滿魅惑的仙子,一身素色的紗衣穿在她身上顯露出無邊的風骨柔情,只見微微彎下腰身,一雙飽滿的乳球在寬松的束胸下暴露無遺,美目看向自己的弟子,笑道:“小宓妃,又跑哪淘氣去了?”
“師父,我……”
宓妃眼珠一轉,搪塞道:“徒兒……徒兒去練劍了。”
“哦?”宵婉上下打量她一番,打趣道:“練了幾個時辰的劍,一點汗珠都沒,反倒是一身的……嗯……男人味。”
宓妃登時羞的滿臉通紅,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秘密了,急忙說道:“真的,師父,我感覺自己進步好大呢,不信我練給你看看。”
她也是急得犯傻了。
“是麼?”宵婉站直身子,好整以暇地說道:“那就練一遍,我看看你長進在哪了?”
宓妃走到院子里,抽出寶劍,按照冉絕教她的運氣方式,完整的把青萍劍法再舞了一遍。
這下輪到宵婉驚訝了。
看宓妃的這幅架勢,不過轉眼間兩三個時辰的功夫,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進步,劍意縹緲,儼然已經有了幾分領悟其中真意的意思。
她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好奇,看著宓妃舞劍的身影。
這運氣方式,還真是比自己宗門傳的都詳細呢。只是最後一式,卻是宗門本來的,是以到了最後一招,她是一點長進沒有。
舞完一套,宓妃收劍入鞘,自得的向宵婉獻寶道:“師父,我沒騙您吧,徒兒真的去練習去了。”
宵婉坐在一個月牙形狀的法寶上,手里拿著一直花團錦簇的羽毛扇,身姿半靠,眯著眼睛笑道:“不對喲,小宓妃,這套運氣方式,可不是你這個小本蛋能領悟出來的,說實話吧。”
完了,被全看穿了。
她也不想想自己和師父的差距,就她那一點小心思,就是修為再高幾等,也瞞不過眼前女仙的眼睛。
所以說,她是急的犯傻了。
沒辦法,宓妃只好把冉絕教她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這麼說,是元定教你的運氣方法?”
“是。”
宵婉拿起寶扇,在胸口出輕輕撲閃幾下,自語道:“師姐新悟出來的?”
她們三姐妹之間從無秘密可言,若是宵漣悟出了青萍劍的新運氣方式,沒道理不告訴她啊,更何況元定剛入門兩天,也學不了這麼快啊,更何況那眼力,也絕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
難道是哪個俗世的劍道高手移魂換到了這少年的身上?
絕無可能,宵婉立刻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的,這個少年若是哪個的劍道高手移魂的,根本瞞不過她們三姐妹的耳目,以宵泠的太清靈目,宵婉敢肯定這個方法根本逃不過她的眼睛。
況且青萍劍法看似簡單,實則乃是神宵宗最高明的劍法精華所在,這般完全不改其意,但收發卻自如十倍的運氣方法,絕不可能是外界那些俗子能夠悟出來的。
思量片刻,宵婉抬起頭,對著宓妃說道:“好吧,今夜就算你過關了。不過這事你跟誰也不准說,回去睡覺吧。”
“是。”宵婉看著宓妃進屋的背影,手里羽扇輕搖幾下,美目眼光流轉,忽然露出一抹媚人的輕笑。
“有趣了。”
自打那一夜之後,宓妃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晚間也有停留,偷偷叫她有些宗門的其他劍訣之類,只是一如從前一般,冉絕看一遍就懂,且能說個頭頭是道,但自己一上手,根本連樣子都學的不像。
而伐竹的事情也在他日日苦心之下,很快就有了進展,到第三日的晌午,總算開出來半截的進度,來到第七日的晚間,冉絕緊趕慢趕,總算日落之前把竹子砍下來了,正巧宓妃前來送飯,吃過之後兩人一起去大師伯的玄陰殿復命。
竹林生在半山腰,要想要去大師伯的玄陰殿,可不止一時半會的距離,那一日冉絕初到的時候離遠了看,還覺得這山不算大,這會拖著丈長的玉竹走了一會,才發覺這山出乎意料的高。
“師姐,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啊?我這都拖著竹子走了好一會了。”
宓妃轉過頭,看著剛吃完飯還滿頭汗的師弟,不禁笑道:“按你這個速度,咱們還得走兩刻鍾左右。”
冉絕一聽,立刻叫苦“啊?怎麼這麼遠。”
“遠?”宓妃腳尖一點,踏在玉石砌成的白色板路上,嘴里不無炫耀地說道:“師弟,你可知整個仙山,到底有多大?”
“多大?”
“光咱們這垂雲峰,上下就有一千八百尺高,山下左右遍布洞府六十二座,往上又有小閣二十八,再上就是九耀台,再上則是奉光、含元、納氣、居霞、披香、垂月、換斗七殿,這些還只是下層樓閣,宗門里面的弟子都不會去住的。至於咱們平常待著的地方,還在中間的五方宮之上,乃是仙山中心所在。”
冉絕被宓妃嘴里林林總總的建築說的腦子迷糊,又聽這些還在自己的下面,根本沒人住過,不僅腦子里思量道‘真是厲害……’
他這邊只顧著點頭驚嘆,然而又聽前面的宓妃繼續說道:“至於咱們平常住的地方,除了各處館閣用以藏書、煉丹、藏寶、講道的場所七處之外,大師伯居玄陰殿,二師伯居鳳霞殿,師父則在棲霞殿。”
‘怎麼師父和三師叔住的屋子都帶一個霞字,反倒是大師伯住的地方叫什麼玄陰殿?聽起來怎麼有些別扭。’
又聽宓妃滔滔不絕的講道:“咱們這還只是前山,後面的無極峰才是仙島的中心所在,只是那里常年封禁,不光咱們這輩,就是師父她們平常也是不怎麼去的。”
居然這麼大啊,冉絕心中驚嘆,想到自己剛來時也沒覺得有多廣袤,開口詢問道:“那怎麼,我那天剛來的時候,也不過一會的功夫就登上來了。”
“傻蛋,就算從五方宮落雲,於上山路左右的石徑走上來,光靠腳力的話,少說也要一個時辰的功夫,師伯那天肯定是為了帶你方便,用了縮地成寸的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