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67章 構陷(2)
“幾位差大哥莫要動手,我披件衣服馬上就來。”凌子意反而沉靜了下來,向著那幾名官差點了點頭,轉身進屋找了一身衣服穿戴整齊,然後走出了房間。
看到他從容不迫的樣子,那官差頭子倒是微微點了點頭。
做這行當久了,他倒是見了不少人物,尤其是拿差辦案,傳喚犯人,更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有多少人一看到官差上門,立刻就嚇的哆哆嗦嗦,就算有理也先萎了三分,像這樣從容不迫的當真是不多見。
准備完了之後,凌子意向著那幾個捕快點了點頭,跟著他們來到了官衙。
官衙之中早已經升堂辦案,兩行衙役位列兩段,凌子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昂首挺胸走進了官衙,向著坐在上面的老爺抱拳行了一禮。
“學生凌子意見過府尊大人。”凌子意身上還背著一個生員的身份,按律可以見官不拜。所以他只是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嗯!”堂上的那官員對著凌子意點了點頭,“堂下何人?”
“學生凌子意,乃是黃山縣生員。”凌子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砰!”那老爺一砸手中驚堂木,對著凌子意大喝了一聲,“凌子意,你可知罪!”
“……”凌子意微微一皺眉頭,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學生不知身犯何罪,只是今天衙役上門,才把學生押解至此,到現在,學生也不知道犯了哪條律法。”
“呵呵,好一個不知罪。”那老爺冷笑了一聲,“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讓你知道個明白!凌子意,我問你,昨晚你在何處?”
“回大人,學生昨夜一直在家中飲酒。”凌子意答道。
“在家中飲酒?”老爺眉頭一挑,“可有證人?”
“這個,不曾有人作證,只有學生自己一人在家中飲酒。”凌子意一皺眉頭,回答道。
“那,凌子意,你是否身負武功?”老爺又問道。
“學生為了健身強體,的確是學了一些功夫。”
“哼哼,凌子意,你昨天在酒館之中,是否與本縣生員黃軒有過爭執?”
“這個……”凌子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錯,回稟大人,昨天學生的確與人在酒館之中有過爭執。”
“呵呵,凌子意,那我問你,你是否因為與黃軒爭執,然後心中起了殺意,昨晚夜入黃軒家中,將其殺死!”那老爺一拍驚堂木,大聲喝問道。
“啊!”凌子意臉色一變,“大人,您這是從何說起啊!在下雖然與那黃軒有過爭執,但是卻沒有行凶殺人的想法。學生學得是那聖人之言,仁義為本,哪里會害人性命?”
“哼哼,你還想狡辯!”那老爺冷笑了一聲,“實話告訴你,昨天與你爭執的那生員黃軒已經死於非命。昨天他與一眾好友在外喝酒,意猶未盡,邀請了幾名好友到家中繼續暢飲。哪曾想,到了二更天的時候,幾人正要散去,卻有一名黑衣人縱身落入院中,迎頭給了那黃軒一掌,然後立刻離開。那黃軒的幾名朋友再去看那黃軒,發現黃軒身前的肋骨被一掌擊斷,刺穿了髒器,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本官派人勘察現場,發現了這個……”
說著,那老爺隨手將一塊東西扔到了凌子意的面前。
“凌子意,這東西,可是你的?”
“啊……”凌子意低頭一看,頓時驚呼了一聲。
扔在他身前的是一塊和玉佩大小差不多的鐵牌,正面寫著“甲七十六凌”背面寫著“時習院”三個字。
“這,這是!”凌子意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這塊牌子,這塊牌子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是時習院發的號牌,只要是時習院中人,都會有這麼一塊牌子。
‘甲七十六’是凌子意的學號,只有時習院的親傳弟子才有這麼一塊‘甲’字號牌,其他的求學學子,都是‘乙’字號牌。
“是你的沒錯吧?”那位大人得意洋洋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這東西是本官派去的捕快,在那院子中的草叢中找到的。如何?凌子意,這東西是不是你的?”
“的確是學生的沒錯。”凌子意點了點頭,“可是,學生並沒有把這個丟掉啊,我的還在……”說著他伸手向腰間摸去,卻摸了個空。
冷汗頓時順著凌子意的額頭流了下來,這塊號牌他事確隨身帶著的,可是現在,卻沒了蹤影。
“你的在什麼地方?”那老爺冷笑著問道,“拿出來給本官看看吧。”
“這,這……”凌子意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以他的本事,在整個江湖上能勝過他的不多,可是自己卻被人無聲無息的取走了那牌子,甚至於,別人什麼時候把那塊牌子拿走的凌子意都不知道。
“哼哼,凌子意,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老爺冷笑著說道,“分明是你與那黃軒兩個人起了爭執,心懷怨恨,所以趁夜色進入黃軒家泄憤殺人,然後又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你是機關算盡啊!可是,在你行凶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塊牌子會落到老爺我的手里?”
“大人,學生,學生確實願冤枉啊!學生與那黃軒只是發生了一點口角,哪里會因為這個就取人性命啊!”凌子意叫苦不迭,他知道現在事情麻煩了,很顯然,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盡管他身懷絕技,有著一身了不得的武功,卻不敢有絲毫的造次,現在只要他稍有抵抗,頓時就會落了口實,從一名嫌疑人,成為一個抗法的罪犯。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喊冤,拒不認罪。
那老爺微微一皺眉頭,對他來說,凌子意這樣的人是最讓人頭疼的了。
他帶著生員的身份,按照律法,不能對他用刑,不然的話,三木之下,什麼樣的刁民不都解決掉了,哪里用得上這麼麻煩。
沒法用刑,就沒有口供,任憑這人在這里喊冤,也沒辦法把案子結了。
“哼!因為你這生員的身份,老爺我還真有點老鼠拉龜,無處下手!”那老爺冷笑了一聲,“不過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本官這就上奏本州學監,暫時革去你這生員的身份。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嘴硬!”
聽了這老爺的話,凌子意心中一涼,他可是對衙門口里的這些事情清楚地很。
三木之下,任你是多麼了得的英雄好漢也吃不了兜著走!
哪怕是功夫再高,也總有練不到的地方,那些衙役們專精此道,到時候隨便一些手段使出來,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求自己能夠速死。
那老爺得意地看著凌子意變顏變色,嘿嘿一笑,知道這凌子意是怕了。
他已經認定這件事就是凌子意做下的,只是凌子意的生員身份是個麻煩,而且凌子意是黃山的生員,不歸這里管轄,想要對他動刑還要申報州中審核。
不然的話,他早就把各樣的家伙拿出來,讓這凌子意好好嘗嘗了。
“砰!”他舉起手中的驚堂木重重地砸了下去,“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來人,將人犯壓入大牢看押,退堂!”
“威武!”周圍衙役齊喝堂威,幾名官差走上前來,用一根鎖鏈將凌子意鎖住,然後將他壓下堂來,直送入大牢看押。
在被押解的過程中,凌子意眉頭緊皺,他越想越是不對,這件事分明就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單純的針對自己,真正的意圖是想要對付自己身後的時習院。
因此,盡管那些差役們連拉帶拽,一點都不客氣,可是凌子意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任憑他們把他從大堂上拉扯下去,關進了大牢。
“小子,你是什麼來路?”大牢之中,還住著其兩個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一看就不是好來路,一看關進來一個白白嫩嫩的凌子意,當即陰笑著湊了過來。
凌子意微微一皺眉頭,他雖然是生員,可也是一名江湖人,這江湖上的門道也知道不少。
看這兩個大漢的樣子就知道,這兩個人分明就是這里的牢霸,有新人進來必然會被他們欺辱,看來那些衙役把他關到這里也是有用意的,搞不好就是想讓他吃些苦頭。
凌子意冷冷一笑,想讓自己吃苦頭,他們可是打錯了主意,自己的本事雖然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是在江湖上也是絕頂高手,絕不是幾個學過幾下莊稼把式的壯漢可以對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