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分手(上)(H)
地面落布蜿蜒,散著男人的長褲和羅生生剛換又被褪下的碎花短裙,它們交疊著蓋覆,亦如床上那兩副痴纏的軀體……
脫去長褲後,肉眼看去,宋遠哲的右腿除掉多了條手術的刀口,其余外觀與左腿根本別無二致。既沒有發炎,也沒有紅腫。
近些年來,他只要得空就會去做理療和復健,在頂尖醫療團隊的幫扶下,步態已越來越趨於常人。
雖說傷病永在,但他也早脫離了羅生生意識中,車禍後那副最是殘敗的模樣。
畢竟是一路相互扶持著走過的人,無論外頭宋遠哲表現地再囂張,也只有羅生生知道,他最痛的時候,可以脆弱到什麼地步。
初始時,如果自己行路,他只能依靠外搭的支架才可以勉強支撐住平衡。一旦卸去輔助,這男人甚至連解手,都要他人幫忙攙扶著完成。
當年醫學的定論,判他右腿,未來至多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別說開車,連走路都是妄想。
身體的殘缺、理想的覆滅和害死摯友的愧疚,成為他那時日復一日,夜夜輾轉而始終無法得脫的夢魘。
明明是那麼高傲的人,卻總在無人時重擊傷腿,用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去宣泄淤積的潰敗情緒。
這片綿延黑暗的盡處,光的照落,出現在羅生生歸來的時刻。
這女人甫一見他,就笑說一切皆是報應,誰叫他在人生的上半場打了場爛球,比分落後,才是常態。
殘了又不是死了,中場結束,總還是要去打下半場的,而那才是定論輸贏與成敗的地界。
在她探病陪床的那段時間,諸如此類,讓他嗤之以鼻的雞湯,羅生生總能變著花樣地獻祭。
宋遠哲其人,本心里根本不吃勵志這套,但他就是喜歡看她自以為是,孜孜不倦的樣子。
很多道理,其實本身並沒有力量,能被其感染,更多是來自於論道者自身散發的魄力。
羅生生也由此陷落於一種救世的錯覺,本質她不過是塊浮木,如今借她續命的宋遠哲已到岸,她卻還漂泊在水中,隨波逐流,久久不得自渡。
“遠哲……你放開我啊……”
柔軟的掌心抵在男人肩頭,就算用了大力推搡,還是礙於兩人勁道的懸殊,怎麼也沒法將他推開。
宋遠哲抓住女人腕骨,咬口乳尖後,自她胸口抬眼,好笑地問道:
“怎麼老愛哭?”
說時,這男人身體略微上移,將頭顱枕靠進羅生生的肩窩,一手幫她抹淚,一手帶著她向下撫弄,教她蓋上陰戶,去用心感受自己腿間的濕意。
“我的生生還真是喜歡口是心非。”
“別弄了,求求你……”
“還嘴硬嗎?”
“啊!”
兩指劃開肉唇探入,直抵陰道深處的敏感。
他勾著四壁吸緊的軟肉,一連給了她數下劇烈的抽動,動作迅猛又精准,模擬著性器高潮時的狠操,在前戲的開端,拋卻慣常的廝磨揉捻,用極致的懲罰代替了繾綣與溫柔。
羅生生在這種突來的攻勢下,意志瞬間潰敗,雙腿於不覺間交錯絞緊,下腹更是連著胯骨,在快感中拱起又下落,如波浪般起伏。
“噗呲……噗呲……”
攪水聲漸大。
“不行……別……”
女孩原想掀他的手,提起一半又抽回落在了枕邊,她揪住枕芯的邊角,緊閉起雙眼,仰頭不斷求饒。
剛被抹掉的淚,又順著眼角沁了出來,滑落後,洇在白色的布面,化開黑星點點。
宋遠哲支起身,側躺著輕吻了她一記眼瞼,安撫的意味濃厚。
“生生,我想你的,一直在想。”
“你呢?想我嗎?”
“嗯?”
隨著鼻音落定,他再入一指。
“啊!!!痛啊!!!”
穴口撐到了極限,羅生生疼得忍不住翻身將他抱緊,五指隔著襯衣的布料死摳他的背脊,要不是她指甲修剪地圓鈍整齊,說不定早在男人後背,留下了五道見血的抓痕。
“怎麼?他沒和你這麼玩過?”
他?
聽聞宋遠哲在頭頂傳來的這句,羅生生立馬從失智的邊緣找回了一絲清明,心內涼意猝起。
“你說誰?嗯……我聽不懂呐……啊!”
“除了程念樟,你還有別人嗎?”
驚雷乍響。
就在刹那間,羅生生全身變僵。
她抬頭睜眼,不可置信地瞪向身前。
因為全是宋遠哲意料之中的反應,他沒有任何退避,只回以淺笑,手中動作停頓,自下身抽出後捧上她臉,用拇指摩挲面頰,幫女孩將零落的碎發卡入耳後。
羅生生驚地,顫抖著縮頸。
“遠哲,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不累嗎?”
說完這句,宋遠哲努了努嘴,沒等羅生生開口,又繼續接道:
“和這種人睡,你不嫌髒,我還嫌晦氣。他的事你也不是不知曉,做的時候不膈應嗎?”
這男人話里說的,是程念樟和黎珏的往事。
他挑著眉,語氣輕曼,捧臉的手慢慢上移,而後貌似不經心地拔開了女孩劉海,將視线的焦點對准在她眉心,正好借此避開兩人對視的可能。
“宋遠哲……你夠了!”
羅生生切齒。
她從前還能在他面前佯裝不在意,但現在的羅生生,是根本聽不得人說一點程念樟的不是。
“不愛聽?哦……我倒是忘了,我們生生老喜歡他了,是吧?”
問句的末尾,宋遠哲變手死死掐捏住羅生生的面頰,語調越走越低,配上這人難辨的表情,顯露了他慣用於外人的壓迫與威脅。
然而就算整張臉已被他給捏到變形,羅生生仍舊用著含混的聲线,硬是從喉頭里擠出了個倔強的單音。
“是……”
“他有什麼好的?”
“他比你——”
“比”字一出,宋遠哲立馬用雙指摳進她的齒縫,阻斷了後續。
“你知道我討厭他,還要說這些我不愛聽的?本來放邊上也只是個礙眼的東西,現在他要上來擋我的道,呵,生生,你覺得我會是那種繞著走的人嗎?”
宋遠哲當然不會繞著走,憑他個性,應當是不把對方碾成齏粉,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說剛才這男人的表現,還只是對她情緒上的把控,那當下的這句,就真可以算得上是赤裸裸的恫嚇。
不見提及血光,卻刀鋒透刃,殺機漫溢。
那晚看的電影,結局男主持槍的畫面再度閃現在羅生生的腦中,混合著現實眼見的場景——孟買十幾號人一擁而上的棍棒,巴德掌心穿肉而過的短刀,還有被輪奸虐待後溫雯無神的雙眼……
這些就算只是回想,也能惡心到讓人作嘔,但同時伴著懼怕,也讓人不禁開始生出自我教化後……對他條件反射般的馴服。
宋遠哲見羅生生驀然變得呆滯,撇了撇嘴,松手放過她的臉龐,轉而起身,跨腿將她壓實。
跪穩後,他挺直了背脊,恢復往日倨傲的姿態,提手專心開始解除襯衫剩余的襟扣。
解到最後兩粒,一雙軟手伸來,欲替他動作。
室光此刻明亮,女孩左手中指的戒環上,間隔鑲嵌的碎鑽流出火彩,襯得她纖柔瑩白的指節,竟是意外地好看。
“生生,今天我為了趕著來見你,空胃到現在,實在是餓到腦暈。”
衣料敞開,宋遠哲趁她未及收手,牽住後,將她軟嫩的掌心摁覆貼緊在自己前腰。
開口就是一句撒嬌。
聽言,羅生生下意識地笑了笑。
“餓就先去吃飯,做了不會更餓嗎?”
宋遠哲被她感染,也跟著笑了記。
“呵,那你再摸摸下面。”他略略垂首,撈起羅生生,引導她,主動去觸自己正蓬勃跳動著的駭人性器:“這里有個更餓的家伙。”
不用去除內褲,光是從觸及時這塊高隆的熱硬程度,就能分辨——他確實是性起地有些厲害。
“哦。”
羅生生本想縮手,但她忍住了。
無精打采地應了聲後,為了不讓男人察覺到敷衍,這女孩深吸口氣,居然破天荒地主動探入褲頭,幫他將陰莖掏出握緊,專心致志地開始套弄了起來。
擼動時,她借著動作,低頭回避。
但細聽動靜,因為長久未聞男人出聲,心里不免打起鼓來,怕他又在醞釀什麼急風驟雨。
於是她便試圖調適自己情緒,默默了片刻,終於換上副帶淚的笑靨,鼓起勇氣抬眸與他對視。
“我幫你口吧,你不是老想著這個嗎?”
從她問詢里,能聽出些許故作輕快的味道。
當下正靜看她表演的宋遠哲,因著這句,冷淡無波的表情,突然劃開了一絲裂縫。
“幫他口過嗎?”
“你既然討厭他,又為什麼老要提他?自己不難受嗎?”
“你不難受,我就不難受。”
“那你就當我不難受吧。松一松腿,我換個姿勢。”
羅生生輕拍了記他的腿面,宋遠哲會意後,聽話地抬臀,放了身下自由。
她縮腿調轉方向,換了個趴跪的姿勢,握住他興奮的昂揚,湊近鼻尖細聞了聞。
見她埋首在自己腿間,伏腰如連巒的姿態,莫名地,宋遠哲面色瞬間浮出微紅,沒看多久,就撇頭望向了別處。
這男人平時吃食講究,身上素又好淨,養得皮囊,是就連私處也透著股矜貴的表征。
羅生生下口時,沒有預想的腥膻,反而他因最近久居茶室,通身蘊了層白檀线香的塵味,近聞時,這絲教人安逸的香氣伴著荷爾蒙,飄散入鼻,清心中夾雜著欲望,流露出一種很是矛盾的氣質。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風雨陰晴,難辨難定。
“呃……生生,慢點。”
羅生生不想同他做,所以初一上嘴的口活,就是奔著讓他快射而去。
宋遠哲不懂她的心思,他只覺得沉迷。
沉迷於這種被她舔弄的舒適和快意。
“啊!別揪我頭發!”
大概是太過忘情,這男人一時沒控制手勁,差點扯掉她半縷後發。
意識到手重,宋遠哲趕緊松開她,將五指順她頸項,伸入發間,輕緩地揉捏,意圖替她紓痛。
“疼嗎?”
“嗯。”
“我錯了。”
羅生生不想回他的道歉。
沿著濕濡的棒身轉手兩下後,她復又低頭下去,舌尖打著旋兒勾他莖端的形態,再自上而下地,沿他莖身青筋的走向一路底,含濡玉袋後,換側向上,最後張口包籠。
與他人的口活相比,少了幾許咸濕,卻在弄癢中更添挑逗。
宋遠哲有些遭不住她這樣,他支肘撐著床,頭頸後仰,眯眼虛視前方,目色里逐漸褪去方才的精明,變作縱情後的迷離。
他下腰連動著臀胯,隨她動作頂弄,幅度越來越大。
“生生……呃啊……生生”
“嗯?”
聽他叫魂似地喊自己名字,羅生生嫌煩,於是含他起伏時,蹙眉抬眼,不耐地回了聲鼻音。
四目交集,宋遠哲全身大顫,根莖脈搏加劇,射意滿載。
“生生,我們要個孩子吧。”
馬眼翕張。
羅生生在愣怔的當口,於最後一瞬,憑著本能,收嘴吐出長棍,才將將躲過被他白精灌口的厄運。
“你說什麼?我剛剛沒有聽清。”
坐起後,她懵了兩秒,生怕剛才聽岔,又不認命地向他確認了一遍。
宋遠哲射完大約是感到了舒爽,聽她發問,只笑著挨近,攏住女人後腦,回了記纏綿的深吻。
“我想要個孩子,和你一樣的孩子。”
這是句貼耳的細語,他說得很是溫柔。
綿軟的覆吻,自她耳畔一路沿她纖細的側頸下落。
這男人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吻到肩頭時,倏爾發力,將羅生生整個抱緊。
他將下顎抵她肩上,軟發於微微聳動間,搔著她敏感的耳後,一切終於歸位繾綣。
明明是很溫馨的景象,羅生生卻只感一股惡寒生於心間。
“可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