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從自己的阿斯頓馬丁上下來的時候,江與同正等在夜店的門口。
小方領的紅色襯衫裙,將將地包住臀部,兩條光潔的大長腿,在路燈下反著光,晃眼。
耳垂上的珍珠耳釘,給她這五官過於鮮明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添了一抹柔和。
“越越!”江與同看見秦越把車鑰匙交給泊車的小哥,掐滅了手里的煙,快步走過來。
秦越打掉他伸過來要攬她肩膀的手臂,“越越是你叫的麼?”
“好好好,我叫不起!走走,樓上哥兒幾個姐兒幾個就等著您呢!”江與同嘻皮笑臉,就勢把自己被打的那條胳膊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
戲謔的尊稱,句子中間的介字被囫圇吞掉,都是燕城本地人特有的風格。
秦越嗤笑一聲,任由江與同在前面開門探路,胳膊擺出保護的架勢,虛攏著她的腰。
一層的舞池里人影憧憧,林芯正扭著身子玩自摸,一眼看見了剛剛進來的秦越和江與同。
“越越!”她從人群中擠出來,上來就給秦越一個熊抱,“生日快樂,寶貝兒!”
秦越笑著躲她滿頭滿臉地試圖親吻。
江與同在旁邊酸著個臉,“許她叫,就不許我叫。秦越,你可真見人下菜碟兒!”
林芯白了他一眼,“蛋糕呢?”
“早送上去了。”江與同按了電梯的上行按鈕,扶著門等她們過來。
幾個人進到電梯里面,按了十層的按鍵。
十層一整層,只分成四個VIP 包間。
每個包間里面都有自己的DIY 吧台和舞池。
這里是整個會所最頂級的服務區,就是江與同,也是托了他爸的名字,才預定下來今天的一間。
秦越他們剛剛推開包間的大門,就聽見里面一群人大喊著“生日快樂”,“噼里啪啦”地往她們身上發射禮花槍。
江與同被射到了眼睛,大罵三字經。
林芯拉著秦越找到給她預留的卡座主位,“Birthday girl ,我去給你調一杯新學的‘絲絨珊瑚’怎麼樣?”
秦越在卡座上挪了挪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嗯,隨便。”
趁著林芯去了吧台,江與同順勢緊挨著秦越坐下,把手搭在秦越座位的上緣,姿勢曖昧地開始跟旁邊的人吹牛逼。
秦越知道他的小動作,挑了挑嘴角。
這群人都是圈里的二代三代,往上合計合計,長輩們都盤根錯節地認識。
他們雖說年紀都不大,但打小就在這個圈子浸淫,里里外外都染上了些世故。
就像秦越自己,從小到大,看多了她父母的爭吵別扭,早早地便意識到自己身份的尷尬。
被迫早熟的她,只好盡全力在各方面不輸人後:學習、才藝、社交……秦爸給她鋪平了道路,而她也要靠私下的修行,逼著自己成長為一個“精英”。
但是秦越是秦爸在外面的私生女,這個事實在圈里是瞞不住的。
自然會有些風言風語,和冷眼。
有人說,她是想在圈里釣個金龜婿,才能正式轉正,完成秦媽的未竟事業。
秦越不以為然,也不在乎那些人的風評。
她的人生一向有兩大原則,其中一項便是“關你屁事”。
再說,她也看不上身邊的這些金龜婿候選人。
人模狗樣、虛張聲勢的居多,拿來做裝飾品可能還行,當日用品反而差點兒。
對此林芯很不以為然,“你就是物質基礎無憂,才有閒心玩兒精神建設!”
林芯從來不隱瞞自己要找高富帥的打算。
她媽是典型的小三上位,憑這一點就能跟秦越共情。
林芯總覺得像她媽那樣,後期轉正的位子坐著還是不夠舒服安穩,所以她計劃從一開始就一步到位。
別看秦越對江與同不冷不熱的,林芯倒是想借著跟秦越的關系,和這位江氏珠寶的接班人套套近乎。
用她的話說,“開豐田的想找個開寶馬的無可厚非,就是因為你自己已經有了阿斯頓馬丁,才不在乎對方是個騎電驢的!”
江與同無疑,就是林芯心中開寶馬的之一。
而秦越那個騎電驢的男朋友叫薛謙,是她中學的初戀,清高的學術型,圈外人,現在正在國外讀研,跟她異地。
當初他打算出國的時候,秦越二話沒說,把自己的一個基金賬戶清了,全包了他的學費生活費。
“你倆還停留在拉拉小手的階段,就這麼舍得放血,我看你就是個冤大頭。”林芯為她抱不平。
秦越倒不介意。
她的脾氣倒是繼承了她爸,自己看上眼的東西絕不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