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彥君這樣的說辭我好不驚奇,因為昨天下午在馬路上的那一幕我是親眼目睹。他的妻子,那位女警官當眾表現出來的強勢霸道一面,換做任何男人都受不了,何況戚彥君話里話外還流露出他對妻子的貞節的懷疑。
我拿起啤酒罐,主動和戚彥君碰了一下,“來,喝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天亮之後的事天亮再說,不要管那麼多。”
戚彥君無聲地端起啤酒,又大大地喝了一口,就默不作聲。
“小戚,我只是把這里當住店一般,所以條件簡陋,只能拿這些東西來招待你。招待不周,你不要怪罪啊。”
“賀總客氣了。我這唐突登門,給你添了不少麻煩,還希望你多擔待。”
“哪的話。我們是商業伙伴,也就是朋友,以後我們‘慶豐物流公司’還希望你多加關照呢。”
“賀總,你越說越見外了。以你們公司的實力,你做事的風格,我相信我們是合作共贏。”戚彥君說著話,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笑模樣,但稍縱即逝。
“一定是雙贏的局面,這我毫不懷疑。對了,下午那位漂亮很有氣勢的女警官是你的妻子吧。”
“對,我老婆。那個很有風韻的女警官是她的女同事,也是警校大一屆的師姐,她的閨蜜,我哥們的妻子。”
“哦,那個叫劉璐的女警官和你們家的關系很近乎啊。對了,你妻子姓鄭,鄭州的鄭嗎?”
“不是,是鄉鎮的鎮,單名是馨,溫馨的馨。”
“哦哦,那是我聽錯了,我以為姓鄭。鎮這個姓可真是少見,我是第一回聽說。”
“鎮這個姓氏其實很有來歷。我妻子是滿族人,過去滿族人不是稱作女真嗎?宋朝時期女真建國稱作金,所以金真合起來就是鎮。滿族人以前有他們的文字和語言,但是現在會者寥寥無幾。滿族人也有漢姓,我妻子的祖上就以鎮為漢姓。據說她的祖上出自湖北咸寧,清朝時期,有人來到了杭州做官,就此在這里扎根落戶。”
“哦,想不到你妻子還是大有來頭,加上又是二級警司,難怪氣勢十足,十分強悍。哦,不好意思,我用詞不當。”我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急忙歉意挽回。
“沒關系,她一直強悍慣了,我也見怪不怪了。她是浙江警察學院的本科畢業生,劉璐也是那里畢業的。”
“你說劉璐是你哥們的妻子,那你哥們是做什麼的?”我對劉璐的情況還是比較好奇。
“我哥們也是警察,是江北區分局技術部門的普通干警。本來年輕有為,很有發展,但是??”說到這里,戚彥君忽然閉口不談。
“他的妻子劉璐可是一級警司,級別比他高吧。”
“是啊。劉璐特別會為人處事,和領導關系走得近,上上下下都有口碑,升遷不那麼快就反常了。”
“我能感受得到。我們回我這里,就是她開著你家的奧迪車送回來的。路上我和她聊了幾句,感覺人很低調、精明。她說話慢聲細氣地,很溫柔,和你妻子是反差有點大。”
“看來賀總對劉璐的印象不錯啊。”戚彥君臉上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說道。
“畢竟是初次見面,我對她也沒什麼了解。只是看到她出面調和你們夫妻的矛盾,三言兩語就說服了圍觀的人,給你妻子解了圍。看得出她很有能力,很會說話辦事。人也長得很不錯,和你妻子可以稱作是南港區分局的兩朵金花。”
“哦,賀總對南港分局很了解嘛。對了,你和那個分局副局長莊雲升的關系應該也很不錯吧?”
“只是通過塗曉峰和楊元慶認識莊雲升的,但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至於南港分局,我壓根不清楚那里的情況。”
“那你怎麼知道我老婆鎮馨和劉璐是南港區分局的兩朵金花?”
“哦,真的是這樣嗎?我只是猜測而已。說真的,這個世上漂亮有氣質的女性還是稀缺品,漂亮的女警花更是鳳毛麟角。我下午看到了你妻子和劉璐的英姿,就覺得像她們這樣的漂亮女警官一定比較少有,一定是南港區分局的兩朵金花。”戚彥君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嘟囔了一句:“你真是神猜。”
“哪里啊。說心里話,我還是很佩服你和你的哥們,哥倆雙雙抱得美人歸,肯定你們都很有實力。否則,這樣的女警花那應該在公安內部就消化了,哪能輪得上圈外人。”
戚彥君臉上再次露出笑容,嘴里客套道:“哪里,哪里。說起來,我和鎮馨的相識還是通過我哥們付雲冬。當初付雲冬和劉璐結婚時,我是付雲冬的男伴郎之一,鎮馨是劉璐的女伴娘之一。結婚、回門兩天,我們得以結識和相處,我對她頗有好感??”
“那是!像你妻子這麼漂亮的女警花誰不青睞有加。”我插話道。
“你不知道,當初我追她是多麼辛苦,多麼費勁。”
“哎,小戚,你怎麼說也是大老板,公司資產近千萬的人。經濟實力如此雄厚,為人也慷慨仗義,當初一定也吸引女孩子的眼球吧。”
“嘿嘿,這倒也是。但畢竟鎮馨是吃官飯的,我只是一個個體小老板,從地位上看是不般配。”“那你說過了。個體老板怎麼了,自己當家做主,不用看別人的眼色,我還是很羨慕的。像我只是一個民辦企業的副總,上面還有塗曉峰和楊元慶兩個人坐鎮、轄制我,比不得你戚老板一人說了算的派頭。對了,小戚,你家是土生土長的寧波人嗎?”
“是的,說來我們祖上也不一般。明朝時期,戚繼光在江浙、福建一帶抗倭。我的祖上是戚繼光的同宗,和戚繼光一起並肩作戰,鎮守在寧波,並且在這里安家落戶。過去也是家大業大,雄霸一方的土豪。我家以經商顯名,即使在現在,我家的親戚在世界各地都有,政府部門也有三親六故照應,我做買賣離不開家族的幫扶。從這點來說,我並不比鎮馨差多少。”
原來如此。國人的傳統講究門當戶對,戚彥君和鎮馨的結合還是順理成章。只是他和鎮馨的夫妻關系究竟如何,對於外人的我來說還是不敢輕下結論。
“小戚,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你有話盡管說。”
“昨天喝酒的時候,你有些喝高了。在酒宴上,你把莊雲升得罪深了。然後在路上,你和你妻子又折騰一番,你這事做得有些過頭。”“是,沒錯,但那又如何。我是鎮馨的丈夫,我有權利對她指手畫腳。那個莊雲升做事太不地道,太不??”戚彥君說了半句,又把話咽了回去。
戚彥君這時候說話有些忌諱,不像昨天中午的酒席上那樣口無遮攔。我知道莊雲升的事現在我還不能多問,所以還是從他們夫妻關系上著手了解,“哦,但我看你妻子比你強勢,對你出手煞是狠辣。你還記得她下午怎麼對待你的嗎?”
“當然記得。和我談戀愛時,她經常就用背麻袋將我摔個七葷八素。她是警校畢業的,格斗擒拿是她的強項,一般等閒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
“你們談戀愛時,她還這樣對付你?這太不符合常情常理了。那我奇怪了,你們最後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戚彥君口打哀聲道:“唉,這話說來話長。你想聽的話,我今晚就和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