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玄幻 墮落的冷艷劍仙娘親(大夏芳華)

第22章 風起,開局!(上)

  涼州。

  負責統籌大比的中書所,正忙碌查閱著選手的卷籍,一名小吏埋頭念念有詞:“飄渺山,這山這宗是哪個地帶,找不到啊。哎呦我去,這個,洪慶六六六?六年!”

  正念念叨叨著,小吏忽站起身喊道。

  在旁著朱色官服的老夫子,聞言靠了過來:“一驚一乍的,怎麼了?”

  “大人,看這卷籍。”

  老夫子雙眼微眯,其後又將卷籍丟到碳爐里去,道:“記住了,今日你我都沒看過這東西,知道嗎?”

  說著,老夫子對著小吏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至於那卷籍寫了什麼?

  無非是天機門選手白芊芊,是洪慶六年生人,至今已有三十六歲,雖說煉氣士固齡養顏,百余歲化蘊修士,長得像三十模樣,都多的是。

  但這明顯違反了大比參賽的規定。

  而能讓老夫子如此緯莫如深,還是在於那卷籍下,准許參賽落款人的印章,乃當朝昭安聖帝之子,楚王的王妃,衛素衣。

  那小吏對此點點頭,不敢再多出半句,誰知道這是為何?

  但他很是懷疑,皇室是否安排了老練的修士參加比賽,為此打壓蠻族宗門的修士,避免外族人拿下了魁首。

  至於真相究竟如何,也許只有衛王妃,和天機門知道了。

  ……………………

  另一邊,結束了積分賽最後一場奇特比試的蘇雲,踏出會場。

  會場大門外,擺放了不少小肆,販賣食物、果實、衣料、刀劍等等。

  由於與白芊芊對戰途中,橫秋刀不甚破碎,蘇雲此刻正想著,要不要去某些仙宗坊市,買柄趁手新刀的主意。

  只是未等走出幾步,便瞧見路邊茶檔內,坐著的孟楠匆匆拋下兩錠碎銀,跑了過來。

  見其走到跟前,蘇雲便出聲打了個招呼:“道友急著前來,想必是安置好那女童了。”

  “呼呼~”

  跑了十數步便氣喘吁吁的孟楠,在蘇雲審視的目光擦了擦汗,嘆氣道:

  “辦好了!哎我說,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提前告訴你,這可不是虛,我是給師傅談生意把門,累到了而已哈!”

  蘇雲沒管他是不是真累了,只是突發奇想問道:“師傅?對了,昨日事情發生突然,還沒請教孟道友是仙宮哪位長老的弟子?”

  聞言,貌美的孟楠拍了拍結實的胸襟,一臉驕傲:“仙宮長老,執法堂堂主貝冉竹唯一入室弟子。”

  “咳——”

  蘇雲摸摸鼻子,那看來孟楠的師傅和姑姑乃同輩,自己和孟楠還勉強算“師兄弟”關系來著。

  接而,孟楠又繼續道:“女童的事辦妥了,我也就是來告知你一聲,該光榮身退了。”

  “等會,孟道友。”蘇雲喊住要離開的孟楠,道:“比試之時我的刀碎了,正想著去買把新的,道友有沒有相熟的坊市推薦一二?”

  孟楠眼珠子溜達一轉,順勢搭著蘇雲的肩膀:“好說好說,不過你怎麼不去劍閣下設的坊市?呃,看你這臉色,又是不好說了吧……談及買刀呢,涼州的確有個不錯的去處。”

  其實,非是蘇雲不想去劍閣的坊市,只是內心有所擔憂,緣於劍閣坊市要買上乘刀劍,會探測修士的靈根屬性,再讓刀劍感悟使用者的器意去選擇主人。

  故蘇雲怕劍閣坊市駐守的師兄認出自己,不敢前去劍閣坊市。

  他還沒想好怎麼和娘親解釋,自己為何在涼州呢。

  既然孟楠有好的推薦,蘇雲立馬開口道:“有勞道友帶路了。”

  孟楠應道:“那便走吧。”

  蘇雲伸出手,示意孟楠先行。

  孟楠眉毛一揚,背手抬腳邁出:“道友道友的,你這人規矩還真多,說白了有點在山里呆久了的感覺。”

  蘇雲無奈笑著,不知如何回孟楠的話,也許自己的確在清淨山呆久了,也或許是因為娘親從小教育的禮數,蘇雲不想就此丟掉。

  “從這邊走。”孟楠帶著路指向一條街巷,又道:“我看以後你叫我孟楠得了,別那麼多規矩繞繞的,我呢也先叫你……柳孤舟,畢竟咱兩關系誰跟誰呢,是吧。”

  “呵呵。”

  一路上,孟楠是個活潑的話場子,也算是給最近心境苦悶的蘇雲,開解了不少。

  約莫跨過半個城池,一棟十數丈高的酒樓閣宇撲入眼簾,樓閣門前栽著幾顆搖錢樹,細嫩綠葉經過晨早雨水的滋潤發清發亮。

  在門宇之上正掛著塊金絲楠木匾額,上方用夏字小篆雕刻著‘瓊瑤軒’三字,筆法瘦勁挺拔,落款人正是楚王妃衛素衣。

  但視线越過大門,瞧著里面擺設的座椅飯食,怎麼看都不像是賣刀劍的坊市。

  反倒像是個酒樓。

  孟楠在旁見蘇雲面露疑惑,悠緩解惑道:“此處瓊瑤軒,乃是涼州城的最高樓,也是大夏凡人俠客、以及修士,人均向往之所。”

  蘇雲打岔疑道:“可孟楠,我是要去買刀。”

  孟楠豎起兩根手指,繼續悠悠道:“誒,你先聽我說完嘛……”

  “……瓊瑤軒經營宴席,號稱山珍海味,世間珍饈無所不有,美酒更是典藏不盡,這是吸引江湖人的原因。其次瓊瑤軒也買武器,凡兵仙器皆全,有不少聞名天下的修士都在此尋獲過絕世趁手的好兵器,故而讓無數修仙慕名而來,不過……”

  “不過?”蘇雲道。

  孟楠遲疑了下,才道:“想拿到趁手的仙器,還得看有沒有緣分,我再怎麼介紹也不如你親自走一遭,走吧……”

  “……偷摸著說一嘴,這瓊瑤軒的老板顧點雪,那可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劍修。江湖、修仙界人送外號一劍宮寒,如此珍饈、仙兵、美人合起來乃瓊瑤軒四絕中的三絕。”

  四絕中的三絕,那還有一絕呢?

  懷著好奇的心情,蘇雲與孟楠走進了瓊瑤軒。

  入眼首先是闊大的宴堂,堂內設有梨木桌三十八張,每張可以坐納十人,桌上還布置精巧盆栽,並提前放上了飯碗竹筷,已供餐食。

  而在臨近正午的時間,堂內已有不少賓客入座,有的正拿著女侍應送上的餐牌,開始點著飯菜,有的則已經在品酒賞菜。

  而且這十數丈高的樓閣居然還沒有分層,只在最內端設了一旋轉模樣的木梯,直通閣台。

  但說起最特殊的,還要數瓊瑤軒左右兩側與樓閣齊高的鑲玉壁,玉壁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等的好材料。

  能夠用如此大手筆來建造樓宇,這瓊瑤軒的老板當真了得。

  進門後,孟楠帶著蘇雲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又對不停打量玉壁的蘇雲說道:“看,沒給你介紹錯地方吧?”

  蘇雲開口第一句卻是:“孟楠,這玉璧上上下下雕刻的字是怎麼回事?”

  孟楠料想到蘇雲有此一問,答道:“這便是四絕最後一絕。感興趣?不妨走過去瞧瞧,但我建議你從右側看起。”

  右側?

  說著,孟楠就拉起蘇雲走向右側玉璧。

  “孟楠,位置怎麼辦?”

  “沒事沒事,瓊瑤軒的女侍素質很高,你只要入了座哪怕中途離席,也會幫你留座。更何況在這里吃飯,吃著吃著站起來走動是常有的事。”

  孟楠如此說著,蘇雲回頭望過座位,果然有女侍拿著塊寫有留座的木牌,走了過去。

  抵近右側玉璧,蘇雲發現玉璧前,用紅綾隔開了三尺地帶。

  一位女侍迎上前來,孟楠不等其開口,搶聲道:“我們是修士,只是來這邊看看,不提字。”

  女侍聞言,宛然一笑,福禮退至旁落。

  蘇雲也開始從下往上瞻仰起玉璧刻字。

  朕有幸路過,喝過一杯,不錯。——洪慶。

  瓊瑤軒的點酥軟糕、飛龍湯很好,就是酒水略貴。涼州桂花齋,——寇安康。

  昭安三年,涼州受蠻人掠奪,來此避難。——難民繆開彬。

  昭安八年,涼州又被蠻人掠奪,我媳婦被人擄走了,哎。

  ——難民繆開彬。

  師母紀淑嫣,我很喜歡你,有朝一日我會娶你的。

  ——弟子許天麟。

  今日大婚,迎娶紀夫人,來此設宴。

  ——劉員外。

  夫君,嫣兒好想你,天麟你就別想太多了。——未亡人紀淑嫣。

  多的不說,到此一游。——孫大聖。

  終有一日褪長衫,望壁景嘆後成仙。——還是凡人書生的田敬。

  只是這位書生,後來在昭安十年從軍,死在戰場上了。如此還有著甚多刻字,蘇雲每每看過一個或笑或悲或搖首,總之很是有趣。

  “孤舟,怎麼說?”孟楠在蘇雲身旁,問道。

  蘇雲施以微笑:“來此品酒上能提字游玩,風趣之至,不知我能不能也往上寫幾句?”

  孟楠搖了搖頭,認真道:“還沒看完,要刻字也不是刻此處玉壁,跟我來。”

  話畢,孟楠又帶著蘇雲走向另一側的玉璧,一行行工整的刻字隨即入眼。

  與另一方不同的是,此側玉璧刻字字體不像對面那般或大或少,明顯工整不少。

  而且落款人,也很別致。

  瓊露入喉一歲寒,推杯換盞敬浮生。——百花山莊,莊主裴歆。

  昔年小店無人煙,再見已是瓊瑤軒。借醉買酒乘清夢,遐憶我是天上仙。——夜宮,夜孤寒。

  今日一別,我當問鼎洞虛,與蘇青山並肩!——鑄劍山莊南生。後來這名劍修,再渡劫時入魔,死在了第八道雷劫下,只差一道便晉洞虛了。

  少年傲骨膽作熊,且隨風起,入蠻!——五毒教佘淮。

  佘淮放你娘的狗屁,要入蠻也得娶了我再走。——八極門蘆文瑜。這兩位道侶在昭安八年,雙雙赴蠻庭刺殺蠻王,一死一活抓,後來都死了。

  練氣境我花了三十年,歸靈境我花了三百年,那麼化蘊境呢?——太乙教弟子,郭堅。

  你們這些個仙道修士,不文縐縐的能死?——萬佛宗靈遠小和尚。

  弟子妄言妄語,罪過罪過。——萬佛宗主持慧能。

  宗門大比,我當奪魁。——靈獸門墨麒麟。

  春風至,喝他個酩酊大醉,老板娘當真好看,就是不理人。

  ——逍遙門劉陽。

  立於城頭之上,俯看蠻族大軍,又有何懼!

  ——雪堡神霄真人。

  我與神霄合擊,能戰夏蠻洞虛,能敵百萬鐵騎。

  ——龍門島主陳衝。

  世人皆說柳舟月陣法第一,又有誰知我五十年浸淫此道,此去迎敵蠻軍,我當入化蘊,看屆時陣法誰才是天下之最!

  ——田邑門金仕林。

  仙宮少宮主蘇清璃,真仙,真美。——陰陽宗古一生。

  醉望雲岫舞翩波,此番後,回眸宮頤……——仙宮洛素文。

  仙宮前宮主此段刻字尚未刻完,曾與瓊瑤軒老板娘商量過,半年後再來提上三字,只是後來她死在了幽州戰場上。

  念到此,蘇雲幽幽嘆了口氣:“當年洛宮主已入洞虛,仍心懷天下。此志我輩應當謹記。”

  孟楠拍拍蘇雲的肩膀:

  “故人已去,今人尤在嘛。對了,這下面的看完了,也該看看上頭的了。”

  蘇雲劍眉微抬:“上頭的?”

  只見此塊十數丈高的玉璧牆中央,有著一條分隔线,上方也刻著字,就是比下面的少上許多。

  孟楠提嘴道:“上方提字,都是經過老板娘同意才能刻的,但只要能在上方提字,便能獲得瓊瑤軒的贈送兵器,很難得的。”

  於是乎,蘇雲目視玉璧上方。

  入目駭然,幾乎都是熟悉的名字!

  先從下往上。

  閒來無事,觀舞斗蛐。——仙宮孟楠。

  第一個入眼的提字落款人就在自己身旁,蘇雲瞧了過去,孟楠撇開臉,默不作聲。

  接著便是很長的兩段。

  一碗濁酒醉人心,劍心似雪化真情。宮鎖金枷千年夢,寒勁如鋒刺骨心。一劍宮寒,留。

  修煉不及蘇青山,劍術不及上官玉合,儒道比不過天機門,那便坐看世態炎涼,靜望雲卷雲舒。——瓊瑤軒顧點雪。

  這兩段字,都是瓊瑤軒老板刻下的,只是前者與後者所表之意,恰有兩極,讓人不得不好奇此人的經歷。

  繼續往上看,更讓蘇雲張目結舌。

  翩躍紅塵,仙音裊裊意群仙。——仙宮蘇秋棠。

  瑤池之水清澈見底,仙意之韻流淌不盡,若難覓仙跡,一行詩卷道出本心。——仙宮蘇清璃。

  碎了心腸,流年難舍。——柳舟月。

  歷過三人,均是蘇雲熟悉的名字,既讓人感到溫馨,但又讓蘇雲傷懷,以及師傅那段話語,藏著的深情,是為了誰?

  然未等蘇雲緩過魂,便又有更震驚的映入眼簾。

  棋逢對手則爭鋒,局勢微妙暗伏蹤。黑白分明斗智謀,靜候光陰至人終。——醉情軒棋不痴。

  許國許天下,文軌攸同,謀定乾坤。——天機門許攸。

  這兩位的名字蘇雲曾聽過,在劍閣情報中,以及荒老都曾提及過,那棋不痴曾是父親的好友,至於這天機門許攸倒很是陌生。

  接著便是更矚目的刻字。

  江南好水景,涼州好荒涼,這大夏九州各有各的好,將來本小姐定走遍各州,再來此提上一句。——京都東方嵐。

  這應當是女帝還未登基刻下的字句,只是女帝目前久居皇城,還能圓自己此夢嗎?

  而接下來的幾句。

  劍氣長存,萬道向青山。——劍閣蘇青山。

  遠山如夢凝眸中,思念如風繞梁紅。——劍閣上官玉合。

  蘇雲眼眸睜了睜,這是父親和娘曾經刻下的字,只是娘親的刻字,卻被劃過,在上方又提了一句。

  清暮敲鍾,世俗夢已還,動我心中潮,行雲流水間。——清淨山,上官玉合。

  娘親曾到此刻過兩回字。

  良久,孟楠搖了搖呆立的蘇雲,輕聲道:“你還好吧?”

  蘇雲思襯著娘親詩句中的深意,良久後,回過神:“無事。”

  孟楠曉得蘇雲是看到爹娘的刻字,才出了魂,開口道:“這上頭還有詩句呢!”

  在娘親的刻字偏過三尺的玉璧位置,貼了塊玉石,上雕。

  今朝顛鸞鳳,明曉扣神闕。——烏溫穆本。

  蘇雲眉頭緊蹙,孟楠神情也有些怪異,兩人均是頭一回見到這字。

  孟楠不禁向旁側站立的侍女發問道:“此字是何人所提,怎麼回事?”

  侍女回答道:“那是不久前,一名蠻人往上刻的。瓊瑤軒玉璧天下人可刻,但咱老板又覺得蠻人的字,不應直接刻在玉璧上,便讓其刻在玉牌,再貼上去。”

  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名字,不似夏人。

  而蘇雲也不認識這名字,沒有名氣。

  雖說如今夏蠻合盟,然而在凡世,夏人還是視蠻族為低劣齷蹉之輩,儼能與其同台。

  更別提一身傲骨的修士。

  蘇雲表情重歸平淡,帶著幾分微笑,繼續抬眸而望。

  在所有刻字之巔,新刻著一行字。

  我槍祭出,獨步千古,萬道修士,誰敢不服?

  ——飄渺山,姜璇璣。

  孟楠長聲輕贊,道:“此人好生傲氣,這是要壓倒世間修士啊!”

  蘇雲則是搖頭輕笑,此姑娘傲氣足,自己早已領教過,只是未曾想能如此傲。

  “我能往上提字嗎?”

  突而,蘇雲向著侍女詢問起來。

  侍女回道:“不知這位仙家,要往哪里刻?”

  蘇雲手指玉璧最上方,雲淡風輕:“就往那提!”

  蘇雲此行是為了刀,孟楠曾經對自己說過,能在玉璧上方刻字,便能得瓊瑤軒贈兵,只是要老板娘同意罷了。

  那麼,孟楠都能在上方玉璧刻一句。

  蘇雲作為本次大比的天驕熱門,又為何不行呢?

  奈何,侍女不知蘇雲是本屆大比積分賽全勝的選手,更不知其有沒有資格,往上刻字。

  在蘇雲說出此言後,她先是一驚再是雙手疊在腰間福過一禮,道:“還請仙家,等候片刻。”

  此話過後,侍女轉過身走向不遠處的無人櫃台,在外輕輕喚了聲:“店家,有仙家要提字。”

  “嗯!?”

  隨著侍女的輕喚,櫃台下傳出一聲娓娓動聽的清甜吟聲。

  一名蒼衣麗人從櫃台處爬了起來。

  蘇雲,孟楠定睛望去,連帶著瓊瑤軒內近百名客人都因此投向目光。

  瓊瑤軒老板顧點雪,果真如孟楠所說一般,是位容貌秀美的女子。

  那冒出櫃面的面容很是嬌俏,一頭菉竹色的如瀑長發,挽梳含芳髻,峨眉微微皺著,眉下秀目流轉,眸色深沉。

  身上穿著江南雲雁紗裙,疊領長袖,衣襟穿至腋下,將窈窕身材突顯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那成峰玉山被襟衣,裹緊勒出的飽滿弧度,吸人眼球啊~

  似是察覺到全軒漢子的目光聚集,顧點雪羞得橫抱酥胸遮掩起來,未曾想,玉山更被她擠壓出了霏靡的形狀。

  隨後,顧點雪低聲和侍女說上幾句,流轉秀目便對向了站在玉璧下方的蘇雲。

  她柔荑夾起一杆毫筆前指:“就是你要刻字?”

  蘇雲點了點頭。

  顧點雪沒有再看蘇雲,悠悠地望向玉璧刻字之處:“你可知瓊瑤軒提字的意義,要刻那上面去,修士便得刻下明心之言。”

  話畢,顧點雪將眸子回落至蘇雲身旁的孟楠身上:“當然,你身旁那個笨笨的人不算,老娘讓他上去刻一段,他上去之後,腳哆嗦著就憋出這麼一段話,當真是瓊瑤軒恥辱。”

  孟楠羞愧轉過臉,他覺得自己絕對不是畏高,只是刻字之時,腦子空空罷了。

  那邊,蘇雲沉吟了下,斷然接話道:“前輩之言,晚輩已懂,故晚輩還是想往上提刻一句。”

  “那好!”聽到蘇雲認真一言,顧點雪也爽快地笑著應下,只是笑容里藏著趣意:“上方刻字,需要修士以自身法器來刻,你可有?”

  蘇雲凝眉,此行刀碎了,自己乾坤空間的確還有著些許兵器,只是大比比試還在繼續。

  也不知,此次刻字之舉,會不會傳遍涼州。

  蘇雲不想太暴露自己,以一名刀修進入到淘汰賽,隱藏起自己兵器全精和陣法小成的手段,更容易應付後面的諸位天驕修士。

  而在蘇雲猶豫之時,孟楠反倒率先開口道:“顧老板,我這兄弟沒帶兵器,你要不先借出一把。”

  “如此……”顧點雪放下手中筆,轉身朝身後的牆面走去,淡淡道:“你會什麼兵器,劍會嗎?”

  蘇雲很想回答不會。

  但顧點雪已從掛著不少兵器的牆面,取下一把的藍柄劍鞘的長劍,旋即秀手提著鞘口,另一只手成掌拍向鞘尾。

  颯——

  瓊瑤軒內響起一聲龍吟般的劍鳴,直飛向蘇雲。

  一旁的孟楠都還沒看清劍是如何出的鞘,便在眼角視野處,瞧到一身青衣的蘇雲側過身子,在劍光衝至身前時抬手,手中隱隱絮出碧色靈氣,勢如探海抓游龍。

  噠——

  長劍入手微涼,劍柄雕畫著夫諸戲水,長三尺三的兩刃開鋒劍,劍身藍如花青,劍脊血槽留著蜿蜒的曲线,恰似海中蟠螭,張牙舞爪。

  懂劍的蘇雲,頓感這是一柄好劍,質地的手感想必是取自深海巨淵的青金石打造,而且出自優秀的鍛劍師之手。

  此劍若放在劍閣,想必也只在娘親的紅潮,和綠卷之下。

  “此劍名喚為雜念,位列我自個排的天下兵器譜第十一,名劍譜第五;能排在它前面的劍也只有,九鳶公主的至尊劍,上官劍仙的紅潮劍,蘇青山的綠卷劍……”

  話說著說著,顧點雪卻閉了口。

  雜念位列第五,又只道出了前三把,漏了一把。

  隨後,顧點雪很隨意地靠著牆面,環繞著酥胸玉山,眯眼瞧向蘇雲:“既然你拿得著,便用它刻吧。”

  劍在手中,蘇雲輕嘆一聲:“那便獻丑了。”

  話畢,蘇雲轉身掃過瓊瑤軒近百名客人,除了孟楠外,沒有發現熟人,沒有劍閣的弟子。

  隨後蘇雲單腳輕點地板,縱身躍起十數丈,再掃過一眼玉璧上的字,閉起雙眸,對周遭傳來的嘈雜聲音,聽而不聞。

  既要明心,那便明心。

  稍微片刻後,右手挽緊劍柄,蘇雲睜眼。

  眼神銳利如劍,磅礴的氣勁瞬繼灌滿衣袍,將衣衫吹得鼓漲,劍鳴似若龍吟,如長虹貫日之勢挑刻向玉璧。

  然,瓊瑤軒的玉璧只是凡物,蘇雲以歸靈九境的修為,逼發出全身罡氣,威力之大,可謂無窮接近使用綠卷劍法威力的最強一擊。

  但蘇雲依舊控制住威力,不讓劍威發散,只作用至劍尖,以此刻字。

  單憑這手巧妙的用劍手法,沒有數十年的苦功,是難以練成的。

  而位於下方的孟楠,卻很清楚蘇雲的年歲。

  蘇雲恐怕還未過十八,比自己都年輕不少,但這一手劍技劍罡,即便是和他同境的自己,都不可能硬接,非死即傷。

  亦有名紫衣女子,從瓊瑤軒的通頂樓梯處走下,恰好目視到了一切,其水晶般的星目閃過異色,又喃喃儂語:“他居然會使劍的?還如此強?”

  刻字的速度可以很快,但蘇雲卻一字一字刻得很慢,雕完上闋,蘇雲縱喝一聲:“可有酒?”

  熙熙攘攘的軒內,有名落座的拄拐老者,抓起桌面壇酒,甩了上去:“酒來!”

  蘇雲接過,抬壇暢飲,醇酒順入喉,溫熱濃香。

  啪嗒,酒壇摔落地面,蘇雲擦過唇角:“好酒,可還有?”

  孟楠眨了眨眼,從身旁桌面搶過一壇,也不管那客人是否肯意就拋了上去,還不忘念上句:“走你~”

  此後,蘇雲接過孟楠拋上的酒,御於半空,未至化蘊無法御空過久,便憑借吊系在半空的紅綢布,隨落隨起。

  少年持酒,手挽劍,一襲青衫舞劍意,讓不少坐在下方的修士,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傲視群雄的天之驕子,蘇青山。

  痛飲九大壇,來到落款之處,蘇雲反而是頓了頓,過了好會才刻了下去。

  落地。

  上官玉合的刻字之右,姜璇璣的刻字之下。

  手持青鋒劍出門,千杯落懷酒成詩。詩灑人間劍出樓,縱橫天下我獨尊!——游子劍修。

  瓊瑤軒堂下有驚嘆,有發笑,竊竊私語不斷。

  驀然,有劍修大喝一聲:“好膽!”

  忙不迭間,一道劍氣直接殺向蘇雲,似是問劍,劍罡未散的蘇雲一改往日的溫潤如玉,想也不想抬劍接過劍氣。

  殺來的劍氣便就此被蘇雲輕松破開,旋即‘雜念劍’劍鋒扭轉,一道更甚的劍氣升起,反殺向劍修。

  劍鳴龍嘯,威勢直接讓那名劍修整個人直直愣住,都忘了躲避。

  咻——

  鼓蕩風起,顧點雪從櫃台閃出,揚起右手阻攔,伴隨著一聲拔地搖山般的炸響,煙霧四起。

  不知何時已經躲到櫃台的孟楠,悄悄探出俊美似女子的頭顱,還拉著旁側侍女的裙袂遮面,惹得侍女一陣嬌羞。

  見事情似乎沒鬧大,孟楠才挺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咳嗽兩下對著侍女道:“怎麼說,我兄弟這詩雖然不咋地,但人多少還是有點本事吧?”

  落到瓊瑤軒內,煙霧散去。

  蘇雲和顧點雪之間的木制地面,赫然出現一道長數丈,寬達三尺的劍痕溝壑,相距中央的七張桌椅,均被齊整的割斷,所幸的是沒有坐人。

  只是讓賓客眾人都沒想到,瓊瑤軒的老板娘可不是什麼花瓶,她抬手便能攔下了堪比化蘊實力的劍氣劍罡。

  立於百人包圍之中,顧點雪眼神倨傲,甩了甩稍紅的手:“字刻得不錯,道也不錯,只是過剛便易折,你還是不適合這把劍,雜念回來。”

  話畢,蘇雲手中的雜念劍聽得主人的召喚,劍鋒顫顫,直接從蘇雲手中脫出,飛往顧點雪手中。

  劍離手,蘇雲升起的桀驁劍意隨之消散,劍眸一合一閉,又重回至那副溫潤如玉的神色,抱手道:“心隨意動,在下修行還是不到家,多有得罪,此處毀壞物件我定照價賠償。”

  “照價?”顧點雪挽了個劍花,收劍哼聲:“瓊瑤軒的地板可都是上等木材,我這桌椅也是特意從雍州請名匠打造的,可難得了,你起碼得兩倍,不對……”

  顧點雪歸劍如鞘,兩手各豎起食指交接道:“十倍賠償,一百靈石!”

  瞧著顧點雪模樣,蘇雲無奈一笑,攤手道:“一切便依顧老板的意思。”

  “嘻嘻。”

  顧點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才向著四周賓客道:“好了沒事了,各位受驚了,今日的酒水半價,繼續吃喝。”

  全場鴉雀無聲許久,但在場近百號人,又不是傻子。

  不少賓客都曉得瓊瑤軒獲得王妃賜字匾額的背景。

  那身份擺在這兒,不好冷嘲熱諷,況且單手攔著劍氣的老板娘,這等實力怎麼說也是化蘊高階修士,放一流宗門里,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

  來喝酒觀玉璧的普通修士,自然不想得罪這老板娘,即便有隱藏在賓客中的化蘊強者,也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心理。

  畢竟人家老板都沒生氣,沒被波及的客人就別上綱上线,背後抱怨抱怨也得了。

  何況,能往玉璧上方刻字的,無一不是聞名天下的修士,即便如今不是,未來也會是。

  進瓊瑤軒的修士很多,但能被瓊瑤軒看重的修士,那可少之又少。

  不得不說,人家老板娘的眼光,毒辣得很呢。

  也就是那劍修看見蘇雲的字後,劍道心境不服就挑釁人家,沒被刺死已算他好運。

  這出了酒樓的世界,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仙道世界,雖說夏朝嚴禁修士於凡城廝殺,但你走進某些個山野,無人收斂的修士屍骸,遍地皆是。

  到此,此事已了。

  眾多賓客紛紛坐了下去,繼續吃繼續喝,瓊瑤軒的伎人也繼續奏樂,繼續舞!

  隨後,顧點雪轉過身:“劉陽,你無撼大比十六強,也別往我這軒出氣呀。今日你的單我免了,但你也得賠我十塊靈石,要不你就親自去雍州給我運七套同樣的桌椅過來。”

  被喚為劉陽的修士,便是先前向蘇雲施展劍氣的劍修,他聽得顧點雪的話,也不少說什麼,自覺理虧地取出十塊靈石遞給顧點雪,也不想去當跑腿。

  鬧了半天重歸如常,至於這些破爛的桌椅和地面,自然有侍女和小二收拾殘局。

  顧點雪提著劍,回到櫃台,目光移向蘇雲:“按照規矩,凡往玉璧上方刻字者,可得一兵。你想要什麼,不過先說好,我這劍你不准拿走。”

  蘇雲與孟楠站於櫃台前,裝著百塊靈石的錢袋放在台面。

  聽得顧點雪提起此話,蘇雲想了想,開口道:“來把趁手的刀便可。”

  顧點雪收下賠償費,手指輕敲台面,思索少許,若有所思道:“劍尊不使劍,改玩刀了?”

  蘇雲張了張嘴,又不知如何狡辯,或者說他本就不是愛狡辯的性子。

  “也罷。”顧點雪輕笑了下,柔荑尾指納戒閃爍,三尺直刀落手,道:“此刀名為折岳,由天隕之石鍛造而成,內有刀魂,雖然尚不曾排入兵器榜,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靈兵,更何況……”

  顧點雪話鋒一轉,將刀遞給蘇雲:“此刀也的確與你有緣。”

  蘇雲接過折岳刀,三尺直刀形象和橫秋刀很是相像,只是入手的刹那,很沉!

  有多沉?

  歸靈修士力可擔千斤重,這把刀能讓蘇雲產生兩分吃力感,沒有千斤已有數百。

  如此靈兵顧老板拿著都沒有任何沉重神色,還舉手便相贈?

  蘇雲俊秀的面容出現疑慮:“此刀當能給我?”

  顧點雪坐在了櫃台上,咬著先前拿出來過的毫筆,揮了揮手:“給了就給了,這就是瓊瑤軒的規矩。”

  蘇雲有所猶豫。

  一旁的孟楠搭著蘇雲的肩膀,從容道:“兄弟,老板娘給你就接著唄。”

  “只是……”

  “誒,沒那麼多可是,別打擾人繼續做生意了。”

  “只是……”

  “怎麼說,你要留下來吃酒?”

  感受全軒賓客時不時投來的目光,蘇雲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改日吧。”

  過罷,蘇雲提著折岳刀與孟楠離開了瓊瑤軒,紫衣女子姜璇璣從旋梯走下,到櫃台放下幾枚靈石,朝蘇雲跟了上去。

  櫃台後,顧點雪咬著毫筆,低聲念道:

  “走了個蘇青山又來個蘇雲,死了個許攸又出個姜璇璣。天下風雲變化,奈何江山總有才人出,數年後又是誰獨領風騷呢?”

  屆時,一名身襲牡丹長裙的少婦從櫃台後的側門走出,撩動黛黑長發中挑染的紅絲,風趣道:“怎麼,小娘子也有意去走走這江湖?”

  “江湖?”顧點雪瞧都沒瞧少婦,只低著頭持筆往紙面寫著字:“江湖有什麼好走的?走久了心累,還不如守著我這小店,何況這里就不是江湖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是江湖,自然便有故事,瓊瑤軒玉璧刻字,不只是提字,背面都是一個個人寫下的故事。”

  少婦靠在牆角,微微眯眼:“你就不好奇,他走向哪一步?”

  顧點雪收筆:“好奇!”

  旋而,顧點雪轉首望向玉璧上方:

  “然而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我們早已不是這局中人,又何必入局?何況有此心境,縱然走哪一步,也有登頂的一日吧?”

  “你看好他?”

  “看好不看好,有用嗎?”

  少婦對此點點頭,又自顧自道:“起初我也不解不看好,只是觀察了他一日夜,我漸漸懂了。”

  “懂什麼?”顧老板微微偏頭,腦殼上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算了,不和你說那麼多。”少婦笑笑。

  顧點雪:∑( ̄□ ̄)

  “但我有一點好奇,為什麼讓我把刀轉交出去,許攸已經能算到這一步了?”顧點雪出奇道。

  少婦點點頭:“也許攸郎猜到他會有什麼劫難,才會讓我把折岳刀轉送到他手。以免有朝一日他橋碎破身之時,直接驚動那柄劍。”

  隨後,顧老板張開嘴,憨憨作態:“那柄是哪柄?不會是那柄吧!”

  少婦頷首肯定,又走至顧點雪身旁,酥胸壓向顧娘子的後背,抬手從自己頭上把發簪取下。

  發簪鑲金,白玉質地,上雕著‘綠兮絲兮,女所治兮’八字。

  “給你了。”

  方才的種種拋之腦後,顧點雪雙眼一亮,從少婦手里接過發簪,道:“總算得到它了。”

  少婦淡淡哼了聲:“與你做生意,代價還挺大。”

  “再大也大不過你這狐媚子。”收下發簪,顧點雪嘴角挑起,嘿嘿一笑,轉過身直接把少婦按在地面上,酥胸漸露,乳肉軟盈。

  “數年不見,你這狐媚子果然又大了。”

  “別瞎鬧,你這人多,要抓抓你自個的!”

  “我這不沒你的大麼。”

  瓊瑤軒酒菜芬香,賓客鼎沸,守在櫃台前的侍女臉色暈紅,櫃台下的地面,無人知道的兩位美人在地面扭打好半刻才爬起來。

  少婦癱軟坐在一側:“你這又在寫什麼。”

  顧點雪細肩拱了拱,回道:“也沒什麼,閒著無聊寫個話本,名字估摸著是叫大夏芳華。”

  “好看嗎?”少婦拿過話本。

  “不曉得,只是這故事快要寫到高潮了。”

  “高潮,什麼高潮?”

  顧點雪邪魅一笑:“就是這故事的女主人翁即將被男主的死對頭給玷汙了。”

  少婦皺眉:“你這惡趣味,還挺濃。”

  “嗨,我這用愛發電,都免費給你看,就問你看不看吧!”

  少婦撇嘴,將話本收進懷里:“好了,贊我點了,也不與你打閒了。”

  你也是個表面正經,背地騷氣的貨色。

  顧點雪暗暗給了少婦一個白眼,又接著道:“你下一步去哪?”

  少婦回過頭來:

  “雖然我不方便在大夏境內出現,不過有些人還得我親自見見。”

  倚著櫃台的顧點雪笑了笑,目送著少婦離開後,悠悠道:

  “人這一輩子終歸落與塵土,如此執著到底為了什麼呢,換我說不如找個地,找頭耕牛,做個小生意,如此才算真逍遙嘛。”

  ……………………

  三刻鍾後,涼州城北城門外。

  瞧著蘇雲將新得來的折岳刀掛在腰間,孟楠想著是不是該偷溜,自己去找些花活玩耍的時候。

  蘇雲忽問道:“孟楠先隨我走走吧,先前與你說那件事,如何了?”

  孟楠這未探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道:“我在仙宮能調用的弟子不多,不過已經尋人去打聽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消息了。”

  蘇雲沉默片刻,叮囑道:“切莫走漏了風聲。”

  孟楠拍拍胸膛,打了啪啪響:“我猛男辦事,你放一百個心。”

  瞅著孟楠那面似嬌娥的容顏,又聽著這話,蘇雲多少有些不放心的笑了。

  “不過我說,那娘子換個身份接近你,你怎麼還故意往上貼。”孟楠摸著臉蛋琢磨著,莞爾一笑:“難不成喜歡上那娘子了吧,嗯,這劍閣少主要和醉青軒宗主聯姻,厲害啊,兄弟!”

  蘇雲急忙打斷孟楠的聯想,道:“別胡說八道了,我只是感覺那娘子身子不太對勁,但不對勁在哪點,又說不清。”

  早在日前,蘇雲曾經在酒肆與孟楠說了幾件事情,一是要孟楠打聽打聽劍閣交換弟子‘黃豐’這個人的底細,而另外一件則是去調查那曦月豆花店老板娘。

  而由於事情隱秘,不好調度仙宮的人手,孟楠便尋了關系,借用著江湖力量去調查。

  只是時間上來說,才過去不到一天,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著,孟楠搭上了蘇雲肩膀:“蘇……呃孤舟小弟,你就沒半點打人家主意的想法。”

  “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你這人高馬大的俊公子,不對俊朗的仙道天驕,居然一點不好女色,這劍閣的劍道難不成比仙宮的純粹仙意更純不成?

  孟楠狐疑。

  滴答——

  一路言行已出涼州北城十里,眼看著十里亭的位置距離森林已不遠。

  蘇雲驟而停下腳步。

  孟楠環視了眼四周,瞧這鳥不拉屎、人影沒有一個的樣子,詢聲道:“孤舟小弟,你帶著我出城這是想做甚?”

  “要去見個人,只是……”發覺氣氛不太對勁的蘇雲,對孟楠說道:“我之前曾從蠻地走這條路進城,那時商旅馬販綿延數里不絕的,當下太安靜了,小心點。”

  孟楠大驚,表情瞬間扭成一團,整個後背急急貼向蘇雲,揚起手:“照兄弟你這麼一說,怎麼看著像說書里劫殺戲碼,你不會得罪什麼人了吧?”

  蘇雲凝了下眉,自己得罪的人?

  不知道,感覺有很多就是了。

  就在兩人背貼背報團不久,道路四周的草叢堆就開始冒出十幾個背刀掛劍的漢子。

  人不多,陣勢看著卻不小,個個都是歸靈初期的修士,將前後路堵得死死的。

  “哇哇,哇哇哇!”

  孟楠手舞足蹈,指著前路的漢子:“還真是劫殺,孤舟兄弟你得罪的人還真多啊!”

  可未等蘇雲回話,前方攔路的漢子走出一人,嚷道:“孟楠,你仙宮欠咱們太乙教五萬兩靈石,今日是要把你給綁了去續錢,你就不要怪道友不講情面,我也是聽命辦事。”

  蘇雲收回出鞘過半的刀,表情淡淡轉過身。

  孟楠倏得後背一空,往後踉蹌幾步。

  感情好,這劫的是他自己。

  站於一旁的蘇雲干笑了下,道:“這位道友,看來不是找我的。”

  說著,蘇雲就往旁側走了幾步:“要不我先走?”

  機智的孟楠迅速扯住蘇雲的衣袂:“不是,咱們好歹兄弟一場,怎麼就變成道友跑了。”

  不然呢?

  孟楠從地里爬起身,拍著滿是泥土的屁股,道:“你不看在咱們的情分,也看在咱們師門的關系吧,這怎麼說走就走,何況我也沒聽說宮里欠錢了,他們肯定是無賴。”

  “什麼無賴!”遠處聽到孟楠話語的太乙教弟子當場急了,從衣袖中掏出借據:“這白紙黑字蓋著你師傅貝冉竹的靈印,還能作假?”

  孟楠眨眨眼,又灌氣入眼,仔細張望。

  不看不要緊,看了還真是!

  額頭冒出虛汗的孟楠,撓頭偏望向蘇雲:“這好像是真的,那個好兄弟有閒錢借我一點嗎,江湖救急!”

  俗話說的好,錢乃照妖鏡,也是良心尺,兄弟不碰錢看不到嘴臉,朋友不遇難瞧不見心性。

  就算蘇雲人兒再好,願意借你,一時間也掏不出如此多的靈石。

  何況……

  孟楠視线里的蘇雲,驀然瞪大了眼睛。

  颯——

  十里亭後的森林,猛然襲出一道強悍的靈氣化蛇,直殺過來。

  刹那,蘇雲用手推開孟楠,單腳踏地,兩手合印:

  “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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