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平見未婚妻安然無恙,心中極為高興,當即便要招呼眾人返回不周山。
慕青君的目光在場眾人來回掃視了兩遍,忽然皺眉道:“怎麼沒有看到春香跟冬香她們幾個的身影?她們是先回去了嗎?”
慕青君的身邊共有春夏秋冬四位貼身侍女,其中春香與冬香二女皆擁有凝氣境初期的修為,武功不弱,這次便隨行在隊伍,負責慕青君的日常起居。
一旁的秦天胤也回過神來,看了看,道:“還有那位老伯也不在。”
他說的是那位被眾人稱為王叔的老管家,侍衛長王雷也是他的侄子。
王雷當即走上前來,向慕青君稟報道:“小姐,前晚我們棲身的那座山洞坍塌之後,我們便跟他們失散了。我們幾個今晨抵達這里,恰好碰上公子他們帶人抵達,便把這周圍數里的地方搜尋了一遍,但一無所獲。”
“恐怕他們要不是落在了後面,就是碰上了什麼危險,小姐,怎麼辦?”
王雷十分擔憂地詢問道。
慕青君看了一眼天,當機立斷,道:“天色尚未晚,我們立即從原路折回去找他們。”
“啊……”
沈岸平一聽她竟是要自折返,頓時就有些著急地對慕青君說:“青姐,我們現在折回去找她們,恐怕找不了多久,天就要暗了。我看,青姐還是跟我們一塊兒先回去,派幾個下面的人進去找就好了,青姐千金之軀,犯不著為了兩個小侍女跟幾個下人而舍身犯險。”
如非心系婚妻的安危,素來性格懦弱的沈岸平,借其十個膽子他都不願意踏入這凶險的災地半步。
他興師動眾地請來一幫好友,浩浩蕩蕩地總計帶來了近百位高手,方勉強有踏進災地的勇氣。
如今見未婚妻安然無恙,自是一刻也不願在這鬼地方停留。
在他看來,慕青君作為慕家大小姐,千金之軀,本就不應該孤身進入災地涉險。
如今好不容易平安歸來,還要為了幾個下人而重新折返死亡沼澤,更加不該。
不過,他的話聽在慕青君的耳中,卻是令她非常不悅。
“下人?”
她看著沈岸平,有些氣不打一來地道:“春冬跟冬香她們兩個自小便跟我的身邊,老王叔更是從小服侍我到大,我什麼時候把他們當成下人過?你要是怕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回去,沒人強逼你跟著來。”
沈岸平見她發脾氣,嚇了一跳。
他身後一個刀疤年人連忙站出來,為他解釋道:“慕小姐,少爺他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擔心您涉險……”
這個左臉留著一道刀疤的年人,正是此前跟在慕青君隊伍的。
秦天胤之前還有些奇怪於他的身份,看上去並不像是慕家的人,這刻便明白了,他是沈岸平的人。
沈岸平唯唯諾諾,連忙道:“對,我不是這個意思,青姐,我只是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既然青姐堅持,那我……我,我大不了也跟著青姐一塊去……”
慕青君瞪了他一眼,低罵了一聲:“沒膽鬼。”
她這未婚夫,自己叫他往左他絕不往右,對自己可謂是千依百順,什麼都好。
他的身份貴為南境四大世家之一,沈家的未來之主,對待一個人這般百依百順,換作一般女子擁有這樣一個未婚夫,高興也來不及。
可唯獨就是他的性格太過於懦弱膽小,說難聽點,就是過於慫包。
像現在這般只是給她一喝,便唯唯諾諾陪著小心的一副孬種模樣,讓望夫成龍的慕青君,每次目睹他這模樣便氣不打一處地來。
她惱地不去理他,轉過身望向王雷,道:“王叔,那晚你知道春香她們往哪個方向離開嗎?”
王雷想了想,道:“那晚山洞坍塌得太快,我們拼命地逃出山,又發現有屍鬼從遠處追上來,急著逃離,看得不真切,只依稀記得春香她們好像是往南邊的方向逃去,而我們則朝的是西邊方向。”
“南邊麼……”
慕青君沉默片響,隨後望向林尋南等一眾世家公子哥們,道:“諸位公子,死亡沼澤地廣兼險,憑我慕家與沈家的人手遠遠不足,不知能否與諸位公子暫借一些人手?”
“慕小姐這是哪里的話,我們帶這些人來,本就是為助慕小姐一臂之力,慕小姐無需與我們客氣。”
文家少主文嚴賓望向慕青君,率先表態。
世家貴女他見得多了,可是如慕青君這般身材窈窕高挑,氣質超絕,美得如詩如畫般的人兒,文嚴賓至今還尚是首次碰上。
更猶為難得的是,慕青君在面對沈岸平這位身份如此非凡的未婚夫之時,沒有半點尋常女子該有的奉承討好,仍舊與她所表現出的颯爽之姿一般,獨立而不失自主。
一番淺顯的接觸之下,文嚴賓的內心深處已是對她愛慕不已。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慕青君的面前表現一番。
他身旁的林尋南則輕搖折扇,悠然道:“文兄說得不錯,慕小姐無需與我等客氣,我們帶來的這些人本就是為助慕小姐而來的,慕小姐盡可放心地差遣他們。”
連林家大少林尋南開口這般說,剩下的沐水尹家二公子尹劍通,與沐水城守大公子尉遲明這二人就更不消說了,連忙紛紛表態。
“都聽到了嗎,從現在起,慕小姐的話就是我們的話。”
“慕小姐要你們往東,絕不允許你們往西,明白沒有!”
這兩位公子哥雖早已知慕青君名義上已名花有主,對象還是沈岸平這位常人難以企及的世家大少,一般情況下想要得到她芳心的機會相當淼茫。
可在見到沈岸平在自家未婚妻的面前,一副千依百順,又唯唯諾諾的樣子,而慕青君卻又顯然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並未因為未婚夫的身份而遷就依順於他,二人的心思皆是有些活絡。
與最先表率的文家大少一樣,尉遲明與尹劍通這二人,內心其實也同樣對慕青君暗藏愛慕之情。
只不過礙於他們乃是沈岸平的好友,且雙方身後的家族勢力差距甚大,才一直沒敢表露。
他們曾多次在沈家作客,此前早已無意中從沈家下人的口中得知,他們沈家未過門的這位少奶奶,將來會以女主人的身份執掌沈家,似預示著慕家小姐今後在沈家內的地位。
今日見沈岸平與慕青君之間的真實關系,竟是這般出乎想象中的女尊男卑,與二人此前短暫接觸過的那幾次不同。
沈慕二家的這場包辦婚姻,看來並不如外人想像中的那般圓滿。
甚至可以說,這位端莊秀慧的慕家小姐,其未來的婚姻未必會與沈岸平有多麼牢固。
察覺了此點,早已對慕青君深懷愛意之意的尉遲明與尹劍通二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任何一個能在慕青君面前博好感的機會。
慕青君對著幾人展顏一笑,“如此,青君便謝過幾位公子。”
沈岸平今趟前來找她,總共從沈家帶來了三十位身高高強的護衛,個個皆有凝氣境的修為。
人數雖不算少,不過要在這麼大一片死亡沼澤里找幾個人,一樣是困難重重。
若不小心像慕青君等人般驚醒一兩頭沉睡中的屍鬼,仍然有遭遇大難的危險。
不過再加上來的其他人,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像林尋南,他從林家帶來一共十八位隨行侍衛,個個皆是體魄壯健,太陽穴高高隆起,最弱的一個都擁有凝氣境中期的修為,可說每個都是以一擋百的勇士。
單憑這支隊伍,深入死亡沼澤都大有保障。
而文嚴賓與尉遲明這兩位世家大少,每人也各帶來了十二位帶刀護衛,雖然比不得林尋南所帶來的這些人,但個個也是眼中精芒湛湛,甚至比之慕青君所帶來的一眾慕家護衛尚要強上少許。
加上還有尹家二公子尹劍通帶來的十來個好手,總計近百人的隊伍,分成不同的方位進行尋找,相互之間以哨聲作聯系,尋到人的幾率便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個時候的慕青君,早已恢復了她往日一貫的冷靜與沉著。
她開始組織人手,詳細地安排每一個人的探尋方位,交待眾人遇到危險時的應對方桉,很快便事無巨細地將一切安排妥當。
慕青君將眾人分成三支隊伍,分取三個方位,朝死亡沼澤的方向進發。
其中他們這群年輕一輩是主要隊伍,一共三十八人,整體實力最強,取中間直线路线。
隨後,慕青君來到秦天胤的跟前,柔聲地問道:“天胤弟,你能帶我們從原路折返回前天晚上,大家棲身的那個山洞嗎?”
她雖作了一手安排,分了三支隊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去尋找失散的慕家眾人。
可災地實在太大,單是這片死亡沼澤便已廣袤無邊,就絕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可以走完的,更別提要在日落之前尋找到失散的人,她心里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
但若能從原路回到那晚眾人分散開的那個山洞,再根據地面所留下的痕跡去尋找失散慕家人的蹤跡,事情便容易得多。
屍鬼以縱躍的方式前行,所留下的痕跡與人完全不同,林尋南的護衛中恰好有一位擅長於追蹤,能輕易地從不顯眼的環境中辨別出人為的印跡,因而他們這支隊伍也是最為主要的搜尋隊伍。
只是難題就在於,慕青君等人皆是初次進入死亡沼澤,那晚自那只女屍將出現後,眾人全是慌不擇路的逃跑,唯記得一個大方向,具體的行進路线根本無從記起。
想要再次原路返回,幾乎無人能辦到。
不過有一個人肯定是例外,那就是秦天胤。
慕青君知道,秦天胤自幼生活在那更為神秘的山海秘境里,時常出入各種險地,與各種荒獸為伍。別人記不清路线,秦天胤一定可以。
果然,沒有令慕青君失望。
秦天胤聽到她的話後,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說:“我記得路,君姐姐想要找春香姐姐她們的話,就由天胤來帶路吧。不過,從這里到那個山洞去路程不短,君姐姐,你們動作需要快一點。”
“姐姐就知道,天胤弟你不會令姐姐失望的。”
慕青君對他嫣然一笑。
她隨後轉過身子,望向她的未婚夫沈岸平,蹙著眉道:“你到底跟不跟來?”
沈岸平連忙回應道:“跟,我跟……”
慕青君瞪他一眼,沒好氣地吩咐道:“把你的天馬牽過來。”
“哦,哦,好……”
沈岸平反應過來,連忙朝身後叫道,“張護衛,趕緊把我的天馬牽過來。”
“是,少爺。”張綽恭聲應道。
災地是神靈詛咒之地,許多生物踏足此地,會忽然間變得狂躁不安,不敢深入。
性情溫馴,行進緩慢的駝獸算是很罕有的不受影響的普通生靈。
沈岸平為了尋找慕青君,可謂是有備而來。
除了他自己所騎的一匹有著正統遠古天馬血統天馬後裔外,他還另外帶來了一頭能夠日行數千里的獨角獸,以備不時之需。
沈岸平很快把他那匹背生雙翼,通身雪白的神駿天馬牽至慕青君的身前,神色興奮地就要翻身上馬。
慕青君皺眉,“你干什麼?”
“我……我先上馬啊,怎麼啦,青姐……”
沈岸平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誰告訴你,我要跟你共乘一騎的?”
慕青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下來。”
“天胤弟要在最前面引路,我跟他共乘一騎。”
“啊……”
沈岸平張了張嘴,看了一眼慕青君身旁,那年紀似比他小上一兩歲模樣清秀的秦天胤,愣了愣。
他了自己,瞪大了眼睛:“那……那我呢?”
慕青君皺眉道:“你自己不是還帶了頭獨角獸嗎,還用得著我吩咐嗎?”
“也……也是,好吧……”
沈岸平臉上是欲哭無淚。
那種想與未婚妻共乘一騎的渴望,卻又不敢有任何意見的神態完全沒法掩飾。
那模樣直叫一旁的林尋南等人忍俊不禁。
沈岸平此前剛惹惱未婚妻,當下唯有乖乖地到後頭,獨自乘騎他另外一頭獨角獸,滿臉苦色。
慕青君翻身躍上了天馬的背上,望向那還呆愣在原地的秦天胤,嗔道:“天胤弟,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來,你該不會想著用兩條腿來給我們引路吧?”
秦天胤抓了抓頭,他原本的確是打算跑在前面給眾人指路的。但慕青君既然叫他上來,秦天胤自然不會拒絕,當即便翻身躍上那頭天馬的後背。
由於要依賴於秦天胤在最前頭指引方向,因而秦天胤是坐在慕青君的身前,後者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他的背後。
後方的文嚴賓等人,紛紛對秦天胤投去羨慕的目光。至於身為慕青君未婚夫的沈岸平,則唯有滿臉苦色地跟在後面。
天馬揚著雪白的雙翼,騰空而起。
災地的禁制力量自然對天馬的力量有影響,但它勉強能用自身的雙翼進行短距離的飛行。
身後的眾人立時跟上。
烈日當空,天馬張開雙翼的投影,在茂密的叢林間一掠而過。
慕青君刻意讓天馬把身後的眾人拉開一小段距離,跟著她伸出了雙手,忽然間輕輕地將秦天胤抱住,並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他說了一句。
“與你認識的這短短幾日,是姐姐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間,謝謝你,天胤弟。”
秦天胤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引路上,忽然間芳香滿懷,兩團豐挺軟膩的美妙事物還緊緊地貼上他的後背,一時間他愣了愣。
但下一刻,聽著慕青君那發自肺腑的感言,一股溫暖的熱流,陡然間填滿了他的心田。
此前,當他得知那華服少年沈岸平竟是慕青君的未婚夫婿之時,秦天胤的心頭涌起了一股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奇特心情。
就像是一種,他原本心里十分喜愛的事物,忽然之間被人奪走了似的,不再屬於他。
有些苦澀,又有些難受,摻雜在一起。
仍然涉世未深的他,對這種感覺既說不清又道不明,只知道他的心里有些難受,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心頭似的。
直到這一刻,慕青君忽然抱住了他,溫柔地靠在他的後肩上,用她那輕柔悅耳的聲音述說著她的心里話。
她那悅耳動聽的聲音,彷佛一束破開了重重雲層,投射到他心湖的陽光,陡然之間送來了溫暖,照亮了他整顆心。
這一刹那,秦天胤腦海中所想的盡是他與慕青君兩人為躲開屍鬼,相依為命而在一起時的幸福快樂時光。
一股難言的溫暖熱流,流淌遍了秦天胤的全身。方才因聽聞她有未婚夫之時所帶來的失落,也在這一刻陡然間煙消雲散。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就在這時,他的耳中捕捉到了一絲異常的聲響。
“等等,君姐姐,那個方向,有打斗聲!”
秦天胤忽然衝著北邊的方位一指。
慕青君心一驚,連忙放開了秦天胤,驅使著身下的天馬往秦天胤所指的方向飛去。
數里的距離片刻即至。
便在這時,慕青君耳中聽到了春香與冬香那熟悉的叱喝聲。
“是春香她們……”
慕青君又驚又喜。
“吼!”
這時,一聲嚎叫傳來,慕青君玉容微變,“糟了,是屍鬼的聲音……”
從聲音來聽,屍鬼還不止一只,可由於他們二人先行,大隊伍還在後方稍遠的地方。
秦天胤神色凝重,“一共三只,君姐姐,我們先下去,拖住屍鬼!”
慕青君稍一猶豫,隨後一咬牙,緊緊捉住秦天胤的一只手,道:“好吧,但天胤弟你要多加小心,一旦事不可為,你要立刻退走。”
秦天胤心中一暖,“嗯!”
慕青君驅使著天馬,疾速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俯衝而下。
傾刻之後,二人便來到了場中。
但見三只身材高大的屍鬼,此刻正咆哮著對十余個人進行瘋狂的圍殺。
慕青君的兩個貼身侍女,此刻與那老管家王叔,各自領著數人與三只屍鬼激戰在一起。
在場之中以這三人的修為最高,皆達到了凝氣境,從境界上來說他們與屍鬼是同一個層次。
可由於屍鬼本身不受災地禁制力量限制,肉體強橫比,因而春香等人實際正處於嚴重的下風。
在屍鬼的進擊之下,人人汗流浹背,節節敗退,眼看已有覆沒的前兆。
便是在這生死關頭的時刻,場內的慕家眾人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嬌叱。接著,慕青君飄然的倩影從天而降。
她手中的長劍,陡然間綻放出十數朵璀璨的劍花。
劍光迸現。
一只屍鬼當場被她斷去一只手,怒吼連連地敗退。
慕青君不禁有些錯愕地一愣。
她體內的靈力,似是比起前兩日忽然間有了大幅的増漲。
來不及多想這到底是何因由,耳旁傳來了春香等人驚喜交加的喊聲。
“小姐……”
“大家都沒事吧?”
“我們沒事,小姐。”
慕青君嬌喝道:“大家再堅持一會,托住這幾只屍鬼,支援的隊伍很快就到。”
在場的慕家眾人,見自家小姐親自趕來救他們,本就已士氣大増。再聽到後方還有支援的隊伍一會就到,眾人更是立時爆發出無窮戰意。
當下立時將另外那兩只屍鬼一鼓作氣地逼開。
這時,秦天胤也已經躍入場中。
“老伯伯,這里交給我,你去幫春香姐姐她們吧。”
秦天胤一到來,慕家老管家王叔壓力大減,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聽到秦天胤的話,他有些擔憂道:“小公子,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沒有問題,老伯伯您放心吧。”
後方的大隊伍中,只有騎著獨角獸的沈岸平,以及乘坐著一匹紅雪馬的林尋南二人緊跟在最前。
作為沈家大少爺的沈岸平,不僅是第一次踏足災地,更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到傳說中的屍鬼長什麼模樣。
見到它們面上滿是腐爛的爛肉,青面獠牙,五指彎曲,利爪漆黑如墨,加上一頭迎風飛舞的綠色毛發,當場嚇得差點沒從那頭獨角獸的身上滾到地上來。
倒是他身邊的林家大少林尋南,面上毫無懼色。
目睹到慕家眾人正處於絕對的下風,他冷喝一聲,從紅血馬的背囊處抽出長劍,縱身一躍,當即跳入場中。
叮叮叮!火光四濺。
與慕青君交戰的那頭斷臂屍鬼,已被她徹底地壓制,今趟輪到其節節敗退了。
而慕家眾人則騰出手來,一同合力圍擊另一只屍鬼,雖說無法壓制對方,但起碼也牽制住了它。
最後則是獨自一人面對一只屍鬼的秦天胤了。
這是秦天胤首次單獨與屍鬼交戰,但他沒有任何一絲半點的畏懼。
從山海圖中領悟到上古身法的秦天胤,尚不需把神影身法施展到極致,便輕松地避開了屍鬼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可謂是游刃有余。
那屍鬼追擊了他半天,連秦天胤的衣角都摸不到,氣得怒氣衝天。
便在這時,林尋南的聲音傳來。
“秦小兄,請往後退開數步。”
秦天胤的眼角已瞥見那林家大少林尋南,手已提著一把銀劍,正衝他這邊飛掠而來,身法極快,他腳下輕點,立時退步四五步。
那屍鬼眼見秦天胤想逃,毫不猶豫地追了上來。
這時,林尋南手中的劍光也到了。
“刷”的一聲,注意力完全放在秦天胤身上的屍鬼,立時身首分離。
林尋南像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隨即朝著慕家眾人圍擊的方向掠去。
這位林家大少所使用的劍法相當出眾,其劍技甚至比劍法出眾的慕青君更加地精妙,出手的時機拿捏得無可挑剔,劍氣更是鋒稅無比,幾乎是劍光一閃,那屍鬼當即身首異處。
這時,慕青君也是一劍斬下了那只斷臂屍鬼的頭顱,結束了戰局。
遠處的沈岸平,見三只屍鬼皆倒伏在地,這才敢小心翼翼地過來。
林尋南一人獨殺二頭屍鬼,在場的慕家眾人紛紛過來朝其道謝。
便是慕青君也忍不住稱贊道:“林公子劍法之精妙,青君佩服。”
林尋南收好銀劍,重新揚起他那把折扇,面帶微笑地道:“慕小姐實在過獎了,比之中土那些真正的天才之輩,在下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他語氣謙虛,面向慕青君之時眼中盡是對美麗事物的欣賞,這點倒是與他世家貴公子的出身極為相符。
一旁的沈岸平也像是與有榮焉般地道:“林少師承五行宗,他剛剛施展的便是五行宗的獨門絕技五行劍,區區幾個屍鬼,當然不在話下。”
五行宗三個字一出,不止秦天胤愣了一愣,就連慕青君也微微吃了一驚。
“真想不到,原來林公子竟是師承於五行宗。”
慕青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旁的秦天胤。
她見秦天胤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連忙微微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當下還不宜跟任何人說起有關於他師父駱子晉的事。
秦天胤明白過來,便閉嘴不言。
“好啦,青姐,你的人現在都平安無事,那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見到慕家眾人皆沒有死傷,沈岸平很是高興,又向未婚妻纏了過來。
慕青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沒膽鬼一個。”
沈岸平剛剛與林尋南一同道場的時候,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這未婚夫看到那幾只屍鬼大發凶威時,滿臉的心驚膽顫,一步都不敢靠近,整個人躲得遠遠的,真個是慫到了極點。
沈岸平給她罵得一臉的尷尬。
他自知理虧,自然不敢有半句辨解。
當下唯有低眉順眼地陪在慕青君身旁,說著各種好話哄她開心。
此時後方的眾人也終於趕了上來。
見慕家失散的十余人皆安然無恙,眾人當即用哨音喚回另外兩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動身返回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