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根溯源撿到便宜妹妹,生死決斗後親密纏綿
旅館房間中,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毫無缺口的鋒利劍刃,就算從我接手這把劍後它從未有過一點傷痕,我也樂此不疲地給它上油保養。
韌性極好的鋼材打造出了利於劈砍的寬劍刃,銳利的劍尖兼顧了刺擊的致命性,劍格呈飛翼狀向上翹起,厚實而堅固,讓我能安心用拇指按住劍格進行快速起吊和變线,劍柄有著簡單的雕花又不會硌手,最尾端的配重球則重量十足——有機會我一定要用它敲碎敵人的頭蓋骨。
這一把劍雖然感覺不出有什麼奇妙的特性,那種在奇幻世界里的什麼附魔屬性之類的,但它的價值不菲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的,在我的生活逐漸步入平穩的時候,我也開始思考起了這把劍的由來。
就像亞蘭蒙德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用他那副樣貌成為了軍官,獲得了這名軍官的所有裝備、家當和地位而沒有當地人發現端倪一樣,我是不是替代了某個人,得到了本不屬於我的身份,以及這把劍。
我詢問了一下露娜關於這把劍的事,可惜她並沒有深度學習有關家紋的知識,而且這個世界普遍存在著貴族淘汰制,簡單來說就是,只要一般的貴族有三到四代人沒有干出足夠亮眼的政績和戰績,就很有可能被其他貴族搶占資源,然後被龐大的經濟壓力壓倒,成為空有名頭的落魄貴族。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這個世界上貴族遍地走,那麼各種貴族的家紋就更是五花八門了,而露娜只認識一些大家族的家紋,並不清楚我劍上的這個雕花是不是某個貴族的家紋。
吃完女侍者送來的早餐(最貴房間才有的服務)——一條剛剛出爐的松軟面包,配上幾塊熱騰騰的烤肉,還有看上去顏色很不錯的萵苣拌菜,里面抹了些魚醬,比昨天的那些廉價食物新鮮美味了不知道多少……有錢真好。
下到一樓的酒館,發現亨利正拿著斧頭跟一大塊石頭一樣硬的面包搏斗,配著剛剛出爐的蔬菜湯和之前剩下的肉干,這個人總算是氣喘吁吁地吃完了飯。
昨天亞蘭蒙德和亨利的話不是白說的,今天早上亨利就要去軍營報到,加入亞蘭蒙德的百人隊並接受訓練。
“拜——讓亞蘭蒙德罵你去吧,”我幸災樂禍道,“不過他也能叫你不少,他練過梅耶。”
“你不是說當教官嗎?”
“我說過嗎?”
“還想跑?來吧你!”
然後我就被一起拽到了軍營。
不過,這里的士兵是長槍正面結陣刀盾側面掩護投石兵遠程支援這樣的注重配合的戰法,對單兵的訓練度要求不高,我這個長劍教官也教不了什麼,頂多教他們一些閃轉騰挪的步法還有盾牌的奇妙用法。
至於亨利,我和亞蘭蒙德商量了一下,先教了他一些衝鋒和閃避的步法,剩下的就是自己慢慢練習形成肌肉記憶了。
我打算和亨利一起在這里跟士兵們訓練到中午再走的,順帶還能教露娜一些架劍反擊的技巧,不然她一直衝鋒硬剛總是要出事情的。
亞蘭蒙德的媽含量特別高,基本上就沒有停過罵人,但他教得確實很認真,很細致,都是非常有用的技巧和一定會起作用的基本功,我們兩個還約了有時間切磋一下。
一個小時後,大家都休息了,在城堡外的土坡上坐下來啃一點零嘴補充體力,我和露娜特意帶了點肉干和蜜酒過來分給他們,這些有點小貴的東西很討這些士兵的喜歡,我們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休息時間並不多,士兵們除了聊些黃的以外尤其對我的劍感興趣,雖然看起來算不得有多華麗,但只有是個正常人來看都能感覺到它的鋒利和不凡。
我把劍拿到近處給他們看,他們也覺得這把劍是真的好,我也借機問了問,有沒有聽說過一些相關的奇聞軼事。
畢竟,當我出生在那個邪教徒的據點時,我就拿著這把劍,按照回來的那些邪教徒所說,守在這里的老三是個傻子,而我身邊也沒有任何屍體,說不定是我替代了他,那既然一個傻子能拿這麼好的劍,而其他人只能拿簡陋的短槍、彎刀,那就一定有原因。
不得不說,還真讓我問出來了,雖然不一定有關——一年前吧,有個傻子去賣東西,因為特別需要錢又沒有東西賣而急得跳腳,有人告訴他把帶著的劍賣了吧,看著挺值錢的,反正像你這樣的人也用不上這麼好的劍,換把便宜點的長矛多好。
結果那個傻子突然像個瘋狗一樣逮著那個人咬,愣是撕下了塊肉,然後便衝了出去,跑沒影了。
等那個人報官,帶著衛兵去找那個傻子的時候,那個傻子已經帶著劍出去了,只找到他的家里人,然而他家里也沒錢賠,最後還是靠村莊的牧師出面調停,賠償的錢也是牧師墊的。
至於他的家里人,大家根本沒有興趣了解,我便問這里的牧師怎麼樣——“亞蘭蒙德!”一個穿著長袍,戴著牧師帽,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進來,胸前有些鼓鼓囊囊,應該是里面穿了鐵板,不過當我和亨利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我們就都繃不住了。
“臥槽,老非!”我們兩個差點跳了起來,衝到他身邊照著後背就是一下子,“你也過來了?”
“啊?”老非懵了一會兒,好久才反應了過來,“怎麼到這里都會遇見你們啊。”
“不開心啊。”亨利捏了一把老非的屁股,“兄弟很傷心啊。”
“不是不是,”老非擺了擺手,“就是有點驚訝。”
“羅穆。”
“亨利。”我們兩個伸出手,“老非你在這里——”
“菲尼克斯。”他伸出手來和我們握手,我們又高興地抱在一起,用力地抱了一下才松手。
“所以還是叫你老非唄,”我搓了搓手,“你是唯一一個來這里還是按之前習慣叫的人。”
“哈哈。”菲尼克斯咧了咧嘴,看著靠過來的亞蘭蒙德,“該不會,他你們也認識吧——”
“我的大學同學。”我把亞蘭蒙德拉了過來,“你們兩個認識啦?”
“對,本來說今天就給你們介紹一下的,沒想到你們認識。”
“這不正巧嗎?緣分呐!走,喝酒去!”我舉起手。
“走,喝酒去!……那啥,你們這幫渣滓,”亞蘭蒙德也舉起手,又盯了一眼那些士兵,“給爺好好練,到下午就自己解散去休息,休息的時候管住自己的寄吧,呆在營地里別特麼的亂跑,省得我像上回一樣去窯子里抓人,誰再讓我逮住小心我把他牛子擰下來掛在營地門口;還有,別他媽整天想著偷懶,小心上戰場讓那些蠻子把頭給你媽的都旋下來然後還得讓老子去給你們收屍!”
在士兵們小雞子一樣紛紛點頭後,我拉著露娜跟著他們去了酒館。
來到酒館後,我們點了幾大杯新釀的麥酒,邊聊邊喝。
聽菲尼克斯說,他是一年前就來到這邊的,他替代了這個村莊的牧師,短暫的適應後兢兢業業地行使著牧師的職責,包括管理教會的倉庫、分發救濟糧還有招攬信眾。
他一直干得不錯,也照顧窮人,口碑很好。
菲尼克斯來的時候是春末夏初,轉眼幾個月過去,進了秋天,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就是蠻族的大舉來犯。
北方的蠻族居住在寒冷的北地與崎嶇的山陵中,根本無法務農,他們也不想務農,便總是會在秋季時越過邊境搶劫村莊,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個地方。
好在去年蠻族並沒有動用太多的兵力,聽說是因為部落間爆發了嚴重的內亂,他們之間自相殘殺要決出能統率所有蠻族的首領,才沒有潮水一般地進犯邊境,但今年似乎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不過就是這樣,具有前哨站作用的邊境村也還是遭了殃,無數沒來得及撤離的人被蠻族殘忍地殺死,雖然最後大部分的田和糧食都保住了,但直到現在菲尼克斯想起那些野蠻血腥的場景也是會感覺到心悸。
菲尼克斯問過這里酒館的老板,他是一個退伍的老兵,在這個村子里開了好幾年酒館,他告訴菲尼克斯,其實,作為前哨站,保不住村子,大家一起跑到軍隊駐扎的城堡里避難才是這里的常態,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了。
自此之後,他更加勤奮賣力地打理教會,招募信眾,溝通人民,和當地的軍隊積極合作,直到那個人的到來——“哪個人?”我喝了口酒,剛想喝下一口就被露娜拿走了,“我真沒事兒,露娜,這是麥酒誒,喝不醉的……好吧好吧,不喝了行吧。”
“所以,老非,那個人是誰?誰來了?”亨利把空了的酒杯放到桌子上。
“咳咳。”菲尼克斯似乎不想提那個人的名字,朝著鄰座瞟了一眼,而我也順著他的視线看了過去。
隔壁桌子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最吸睛的當然是那個個子稍矮,在夏末秋初的現在就開始用黑色亞麻布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臉都要蒙住的女人。
看她尖尖的耳朵,似乎是精靈(露娜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混血,身材纖細窈窕,即使被布料包裹也有著曼妙的身體曲线,不過看這個樣子,她應該蠻不好相處的,事實也是這樣,我坐到這里後就從沒有聽見過附近有露娜以外的女生說話。
她身後背著一把很大的弓,弓臂像是兩根青蔥的樹枝,給人一種自然而原始的感覺,看樣子磅數也不會低,胸前肯定有一塊胸甲,但其他地方就根本看不出來了,很神秘。
如果說這個女人只是難相處,那另外兩個就只想讓我離得遠遠的了。
先說這個把一扇快有門高的盾牌放在過道上的人吧,他的盾牌是木板包鐵皮,形制像是羅馬的塔盾,盾牌上有明顯的修補痕跡,甚至鐵皮都有開裂後打的補丁,看來沒少被砍,他腰間還挎著一把彎刀,光看刀鞘就不是便宜貨,也不知道拿著那麼大的盾牌他要怎麼揮舞這把快一米長的彎刀。
在這個邊境村鎖甲還是滿少見的,主要還是貴,不是某些貴族的傳家寶很難見到,而他就穿著一身油亮的鎖甲,里面是顯眼的橘紅色武裝衣,但配合著他的體型,我總感覺里面穿的特別薄,也是,畢竟有那麼大一面盾。
這個中年人留著一臉大胡子,配合著暢快的笑容,給人一種可靠大叔的感覺,但我總感覺不對勁,尤其是看到他脖子上一個又一個紅色的印記,還有下面連脛甲、戰裙都沒有,僅僅一條寬松好脫的褲子,我越來越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很喜歡亂搞。
似乎是發現我在看他,那個人看向我,露出一嘴大牙,擺出很熱情的樣子,眼睛在我和露娜之間飄,我皺緊眉頭,不知道他在尋思啥,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最後一個人,他其實沒什麼問題,至少看上去是這個樣子的,他的坐姿、談吐、行為都很正經,並不像那個大叔一般輕浮,加上那身很有騎士范的衣著與鎧甲,一看就是貴族出身,可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要留個心眼給他。
“他們,是冒險者對吧。”我很隨便地嘟囔了句。
“其實我們之前也算,只是我們砍人,他們砍別的什麼破玩意兒。”亨利湊了過來。
“啊?你們……你們發現了啥?”菲尼克斯也湊了過來。
“哪個正常的人會背著跟他媽的棺材板一樣大的盾牌和比她人還高的弓提著那種破破爛爛看著馬上就斷的彎刀去跟人類打仗?MD十個腦袋給你都不夠那幫狗吊草的蠻子砍的。”亞蘭蒙德也帶著他的臭嘴湊了過來,“不過那個老逼登不大一樣,只有他的武器沒有那麼奇形怪狀,他腰上的長劍好像還沒你的長,一米二出頭吧,應該和咱們那邊史實劍的長度差不多。”
“誰知道呢。”我聳了聳肩,“不過,待會兒我得跟著那個帶劍的走一段,我感覺他才是最不對勁的。”
“我跟你。”露娜說道,我沒拒絕。
“哎呦,要是有好事兒,兄弟怎麼能缺席呢?”亨利湊得特別近,讓我咬了咬牙想著要不要給他一下,“說吧,怎麼搶他。”
“你就tm成天想著當土匪是吧?”
“哈哈。”菲尼克斯擺出一副習慣了的樣子。
“我已經等不及燒殺搶掠了!Ctmd!”某人湊到了我身後。
“有點軍官的樣子!”我轉過身來踹了亞蘭蒙德一腳。
……我身邊這些人都是些什麼混沌側的人,菲尼克斯和露娜除外。
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是你的問題,咱們可是尿一個壺的兄弟呀,多麼相像!
——亨利接受現實吧,憨批,和本大爺一起砍人是你的榮幸!!
——亞蘭蒙德我們的隊伍越來越怪了喂!
——菲尼克斯
……我看你們是欠揍。
“說回來,老非啊,”我轉過頭來,認真地看向菲尼克斯,“你之前調停過一次衝突,是吧。”
“啊——”菲尼克斯張了張嘴,“你得跟我說什麼時候、什麼人,我調停的衝突多了。”
我跟他講了一下我聽到的傳聞,菲尼克斯很快就想起來了,摸著下巴露出微妙的表情,“沒想到,是你啊。”
“怎麼了?”我擠了擠眼睛,“我可不是那個傻子啊,換人了我跟你說。”
“不是這個,”菲尼克斯擺了擺手,“我說沒用,啊,說不清的,我告訴你在哪兒,你去找她吧。”
“她?”我吸了口涼氣,菲尼克斯也點了點頭,“我也跟你去吧,那個孩子,我真的很喜歡她,早點相認也好,雖然不是原配。”
“我也不是冒牌啊對不對。”我聳了聳肩。
喝完了酒,我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那三個人也出來了,沒說什麼就分道揚鑣了,本來跟著那個拿劍的就是一時興起,想著走兩步也沒什麼結果,要不算了,結果他走的和菲尼克斯指的還是一個方向。
這個村莊並不大,常住人口也就百來人,這絕不是巧合。
就這樣,我、露娜、亨利還有菲尼克斯跟了上去,亞蘭蒙德來之前就是精靈控,喝猛了之後又看見那個精靈,出來連道都走不動了,我們就給了他個台階下讓他找精靈“套情報”去了。
我們邊走邊聊,“老非,你嘴里的那個人,和這三個人有什麼關聯嗎?”
菲尼克斯揚了揚下巴,有些輕蔑地看向前面的那個“其實”,但實際上他說出的話非常地正經和認真,“這三個人是那個人的現任隊友,”他看向那個“騎士”,“他向那個人宣誓效忠了,所以也算是教會的人,額,我的同事,但是他和那個拿盾的人一樣,都是些品行不端的人,那個‘盾衛’喜歡亂搞,而這個‘騎士’喜歡持強凌弱,”似乎是感覺快要走到了,他想了想,籠統地說,“就是強盜貴族會干的那些事,而且,他和你的妹妹,有些過節。”
“過節?”我皺了皺眉頭。
“准確來說,你的妹妹快要成他的人了。”
“嗯嗯嗯?!”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手也不自覺地摸向了劍柄,雖然這個妹妹我確實素未相識,但還是有一股子沒來由的怒氣直衝天靈蓋。
說到這里,我們也到了地方,那是一個靠近村子邊緣的地方,是最靠近北邊農田的幾戶人家,距離處在村莊東南方向的軍營並不算遠。
那里靠近從東北方向進入村莊的大路,不能說人跡罕至,但很少有人逗留,於是,在一處斜坡的頂部,一座由石頭搭建,木頭支撐,上面蓋草皮的簡陋房屋孤零零地杵在那里,臨近中午的現在,那里還飄出了裊裊的炊煙。
我大概能明白菲尼克斯的意思,握著劍柄快步上前,露娜緊跟著我。
“砰——”有個不長眼的撞了我一下,我沒有在意,只是步子越來越快,就算身後傳來爭吵聲也絲毫不管,只想趕緊追上那個人渣,尤其是那茅草屋里探出來一個小腦袋,又縮回去後,那個人渣興奮地加快了步子,我甚至沒有好事,干脆跑了起來。
我們兩個差不多同時到了屋門前,簡陋的木板門緊閉著,那個人渣踢腳想要踹門,我從側面快步上去抬起胳膊非常干脆地用臂彎一帶就給他摟到了地上,他狼狽地滾了幾圈,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又突然喜笑顏開……絕對沒好事。
我禮貌地敲了敲門,想喊妹妹,但我又想起來我沒問菲尼克斯我妹的名字,嘖,我從來沒撿過這種便宜妹妹,根本就沒多想。
我還在琢磨著怎麼讓妹妹開門,那個人已經爬了起來,不論他對我妹是何居心,但這身騎士打扮確實是比我這身拼的皮條甲正經了不少,他的臉算不得賊眉鼠眼,五官板正,只是臉白淨到不像戰斗人員,臉上也帶了點肥肉,略顯臃腫。
“你是那個傻子,啊不,她的哥哥吧,”那個人咧嘴笑了笑,臉邊的肥肉輕顫著,“你放倒我我不計較,哈,我估計你還不知道我是教會的,沒事,傻子嘛,我能理解,但是,錢的事,你總不能裝傻吧。”
我皺了皺眉頭,“我妹欠你錢?”
“很多,多到要拿人抵,”那人收起了興奮的神態,裝出滿臉為難,“主慈悲為懷,教會絕不蓄奴,但是她欠錢還不上讓我也很為難啊,你要知道——”
“不蓄奴,還拿人抵?”我挑眉看向他。
“當修女,兩年,全清,很好了吧?”那人一臉輕浮和不屑,“聽得懂嗎?讓你妹妹出來,她比你清楚。”
“她怎麼欠你的?”
“跟你說沒用!”他蠻橫了起來,向前幾步撞到我的身上,鎖子甲隔著皮條也撞得我生疼,“是你妹妹欠我的錢,我今天就是來拿人的,我不難為她,修女有人身自由,兩年後是去是留自己決定,夠好了吧?”
“你再找機會上了她?”
“你這是極大地汙蔑!我可是效忠於聖女的聖騎士米倫·加圖納斯!”他用力推搡了我一下,結果反而是自己向後退了一步,他整張臉都紅了,按說是怒上心頭,但看他的表情又似怒非怒,應該是經常這麼干,“我會讓你知道冒犯別人的代價!”他大喝一聲,拔劍指向我,“決斗吧!教會賜予我的榮譽不容任何人侵犯!”
“但你可以侵犯別人,”我呵呵一笑,“你要不要把你下面的那個玩意兒收一收?或者造個凸起的護陰甲,你不覺得下面鼓鼓囊囊說著這些話像個馬上就能配種的活畜生嗎?還是說和我妹妹沒關系,是你說那些詞就會性興奮?”
“你要為此付出代價!(You will pay for this!)”米倫衝上來就要砍我,我早有准備,跟剛開始對付露娜一樣,拿著劍鞘的左手猛抬,劍鞘指向米倫,向外一頂,直接把他頂開,“叮——”一聲脆響,我也拔劍。
不過我不急著把這個畜生砍了,而是大喝一聲,“這是決斗?我連同意都沒有,你這是殺人行凶!”
我剛喊完,露娜他們就跑了過來,露娜在我耳邊說了幾句,剛才來了個扒手偷了我的錢,旁邊“恰好”有個冒險者公會管事的,我又沒管他們,當事人不在扒手就鬧了起來,還扯著菲尼克斯牧師的大腿,哭著對他發誓自己是清白的,亨利沒忍住揍了他一拳生了些事,最後亨利露娜雙管齊下把那個扒手搞定了,只是那個管事的也跑來了。
邊境這個村莊軍隊、教會、冒險者三方都有執法力量,由聯合辦事處統籌,來的這個是個冒險者公會的治安官。
“呸,”看著趕來的人,米倫不忿地唾了口唾沫,“你腦子不傻。”
“廢話。”
米倫這麼干也是有原因的,妹妹家的門向北邊的田開,路在南邊,兩個人真打了起來,他把我在靠近門的位置殺了路上的人也很難直接目擊。
治安官很客氣,對冒險者翹楚的米倫更客氣,他開始和稀泥,勸我別動手,按照程序還錢或者讓妹妹跟他走——當修女又不會少塊肉。
我知道去當了修女八成就回不來了,直接手握劍柄,隨時准備把收回去的劍再拔出來,和他決斗。
“哥哥,不要這樣——”門開了,一個清純可愛遠超我想象的嬌小女士走了出來,臉蛋帶點嬰兒肥,只是她身上的粗布衣看著實在讓人心疼,而且很瘦……現在我知道為什麼米倫那個德行了,“我——”她看著我的臉,眼睛里閃著淚光和星光,對她來說感動又溫馨的重逢在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中上演,讓這樣琢磨了一下的我都有些窩火。
妹妹說話斷斷續續地,似乎是太過激動,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有燒不盡的火和光,說不盡的話和情,但卻只有“噼里啪啦”的聲響,只有張了又張然後被感情埋沒的低聲嗚咽。
就算素未相識,這種表露出來的情感也足以讓我動情——我確實是個感性的人。
沒有任何猶豫,我直接把她拉到我身後,讓她靠在我的後背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妹妹,不論如何,我絕不會讓這個畜生把你帶走——”
“你到底想干什麼?”米倫皺緊眉頭,全身骨頭嘎吱嘎吱地作響。
“決斗,”我平靜地說道,“生死決斗。”
“哥哥!”妹妹突然叫了出來,從身後抱住我,“哥哥你不要——”妹妹話還沒說完,菲尼克斯按住了她的肩頭,他們兩個認識,他的笑容讓妹妹安心了些,而露娜抱住了妹妹,沒來由的安全感讓她乖巧地松了手,轉頭被露娜抱在懷里,只是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擔心和不舍,還有信任。
“突然撿了個妹妹哈!”亨利大手一揮,但卻沒打在我身上,他明白我要干什麼,拍了拍我的肩,“小心點,斧頭啥的你隨便拿,還有,砍死這個狗娘養的,早看他不爽了!”
“當然,我會給他最高的禮遇。”我點了點頭,然後從亨利腰上拿來小斧頭插到自己腰上,又看向有些愣神的米倫,“怎麼樣,生死決斗。”
“你居然敢——”身穿鎖子甲武裝衣的米倫看著我身上破破爛爛的護甲,臉上滿是不解,突然,他又想通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就是個傻子。”
“誰知道呢,”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或許,我還是個瘋子。”
“沒事,反正都會死。”
冒險者公會的治安官有些進退兩難,但他畢竟是向著米倫的,米倫點頭同意後,他領著我們一行人去了酒館前的那個決斗台子。
決斗活動其實非常常見,當兩個人誰也說不服誰,到了氣頭上,或是產生了嚴重到涉及信仰的冒犯時,打一架總是能解決不少問題和爭論,但是,赤手空拳打服對方、真刀真槍點到為止與生死決斗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畢竟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而生死決斗就是要一方徹底斷氣,沒什麼一定要用生命扞衛的偉大理想、信仰或者性質特殊的嚴重分歧,沒人會選擇為單單一件事付出性命或是奪取別人的性命。
但現在,我只想砍死這個人渣。
聽妹妹說,他作為教會的成員承接了之前菲尼克斯對救濟糧的分發工作,對於一些沒有能力和渠道反抗的人,尤其是窮人,他直接把免費發放的救濟糧高價賣出,讓對方債台高築,最後只能被迫成為名為“信眾”的奴隸和名為“修女”的女奴,為了不當奴隸,人們只能變賣家產,或是向別人借錢,債上加債,越陷越深。
而他身上的那一套盔甲,就是從老百姓身上刮下來的。
他曾是貴族,表面上做派正義,執行力極強,在冒險者公會口碑很好,那個聖女好像也對他十分信任,他也從不惹大組織和強者,只對單個的家庭和百姓下手,絕不觸霉頭,又下手極狠,聽說還從事奴隸貿易——畢竟就在邊境旁邊,送幾個“信眾”出去傳教又算得了什麼?
總之,有聖女和冒險者公會護著,妹妹這些沒錢沒勢的窮苦人奈他不得,邊境村人來人往人走人留,每天忙碌拼命的其他人也根本不會去管,那就由我來把這個土匪強盜宰掉!
簽了生死契,我又檢查了一下裝備,亨利想把他的武裝衣脫給我,但我的肩比他寬,他比我高,非要硬穿反而影響活動,就只穿著皮條甲上了。
露娜想把她的大劍借給我,我覺得太長太笨,一擊不中反而容易被他衝進來,便只穿了她身上可以和我通用的護肩、護臂等外掛。
菲尼克斯把他的佩劍給了我,一把朴實的短劍,我要了。
聽說我要生死決斗,亞蘭蒙德騎著馬過來把軍官頭盔按在了我的頭上,朝我比了個大拇指,然後讓他帶來的那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把決斗台圍了起來,說一旦我輸了就把對面剁碎了喂狗,冒險者公會那邊也來了十幾個人,雙方在台下就犟了起來,看來不論台上輸贏,下面都絕不會太平。
長劍、短劍、小斧頭、皮條甲、鐵外掛、軍官頭盔、之前搶山賊拿到的皮手套,確認無誤,我上了決斗台子,本來該放松的手指死死抓著劍柄不放,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動作遲滯木訥。
雖然台下嘴上花花,可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脫離戰斗後我的傷勢再嚴重也不會像常人那樣迅速惡化,而是會自己慢慢恢復,再反映到其他方面上,我已經被殺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到了現在這里,沒有讓我脫離戰斗後慢慢恢復的機會,如果輸了,我會被米倫快速處決,就算有兄弟們的支援,我活下去的機會也相當小。
當然,這麼想沒用,只會平添負擔,腳下的木板嘎吱嘎吱地作響,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敵人,慢慢地進入了狀態。
聽說這里有生死決斗,下午沒什麼生意的酒館外很快就擠了不少看熱鬧的,他們看著我和米倫,嘴里叫好、喝彩、夸夸其談,無一不期待著血流成河。
我們之間的生死決斗,無限制,無規則,就算跌下台子,敵方也可以跳下來,繼續打,所以觀眾們——亞蘭蒙德的士兵們與那些冒險者也留了些距離,雙方已經出現了小幅度的推搡,火藥味很濃。
如果我見勢不對,非要往人群里跑逃避生死決斗,讓亞蘭蒙德護著我,那按照違反契約的懲罰,之後誰都可以殺了我,不用負任何責任,甚至可以獲得賞錢。
我可能就要被迫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些兄弟們,離開我剛剛重聚的家庭,還不如殺了我!
“鏘——”我和米倫一起拔劍,沒有人宣布開始,拔劍的聲音就是開始的號角。
持強凌弱,從不觸霉頭,這個人應該比較穩健,平時砍殺身材高大、皮膚堅韌的魔物,所用的劍術應該更傾向於大力的劈砍和夸張的斬刺。
做出簡單的判斷,防護較差一方的我自然不能再陷入被動,我必須奪取主動權,尋求發出致命一擊的機會,這樣想著,我擺出屋頂勢——將長劍聚在右肩之前,左腿在前,右腿在後,呈丁字步站立,蹲低身子,蓄勢待發。
“哈!”我呼出胸腔的濁氣,飛身向前衝鋒,握住劍柄下端的左手用力甩動,右手放松,揮出一記標准的正手斬,也可以說是半個怒擊。
米倫的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我想面對那些戰斗簡單粗暴的魔物,從身體右上揮出的正手斬一定是他處理最多最熟練的攻擊,所以他一定會運用他最為熟練的技巧。
正手斬是最簡單和常用的斬擊,意圖明顯,當對面的力量遠勝於你,比如這個世界存在的獸人,那麼這個時候,避開它的攻擊范圍進行攻擊就是最好的反制方法。
果不其然,米倫從舉劍在前的犁勢突然低下身子,長劍揮出一記反手斬直取我右側的腋下,而這時我怒擊已經揮出了一半,那個地方完全是死角。
當然,如果我是個獸人,可能現在已經決勝負了,但我是人類,而我的技術是用來殺人的。
先前放松的右手握緊了劍柄前端,一用力便控制住了長劍的走向,將揮到一半的長劍停住,而我的身體還在向前衝鋒,左腳用力跺地,挺住身體,長劍正好橫在右側。
“鏘!”兩劍相交,我的劍壓住了米倫的劍,而我幾乎要撞到他的身上,這個時候就要——我轉過身子面對米倫,松開左手,迅速用一種特殊的指法握住前端的劍刃,然後朝著米倫用力下壓!
就這樣,我手握半劍,長劍在我的施力下轉動滑動,越過米倫的劍刃直取他沒有護甲的脖頸,如果命中,米倫直接血濺當場!
米倫被我的攻勢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後退脫離——如果他的劍沒有被壓住,其實可以閃得更快,同時劍尖一轉,一個輕巧的正手半斬砍我握著劍刃的左手。
我立刻將長劍推至身體左側,“叮——”一聲劍刃碰撞的輕響後,我左手松開,迅速向上去抓劍柄,恢復成雙手持劍的狀態,同時高舉在頭頂的長劍蓄勢待發,准備打出一記勢大力沉的斬擊。
當然,米倫也不是傻子,他看出我的意圖,立刻變线打出反手斬,去攻擊我右側沒有防護的窗口,而我的斬擊也准備完畢,雙手握緊劍柄,“呼——鏘!”一記大力揮砍打在米倫的劍身上將其打落,粉碎了他的攻勢,同時身體向前方猛衝。
米倫不清楚我想做什麼,但他知道一旦我被近身就沒有好事,干脆向左急閃,躲過我的衝鋒,同時起吊脫離我壓住他的劍刃,然後繞開我的長劍,一記正手斬砍了過來。
衝鋒後來不及轉身的我也立刻在身體側後起吊,防住他的正手斬,但因為角度問題,我的劍被壓住了,沒辦法變线反擊,就只能松開左手,向米倫的反方向後退並轉過身子,同時低下身子上身前探,並用力甩動身子和右臂,讓長劍在頭上畫一個大圈,帶著呼嘯、恐怖的風聲去砍米倫的胯骨——就算米倫那里有防護,被單手掄圓了這麼一敲,不骨折也要脫臼。
米倫趕緊放下進攻的態勢,舉劍後撤,避開了這恐怖的一劍,而我的身體也因為這一劍的巨大慣性而被整個向後扯,長劍停在了身體的側後方,給米倫留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然而,就在他准備趁著空隙繼續進攻的時候,我卻在這個他認為會產生兩秒左右空檔的良好時機用力擰動身體,剛剛松開的左手准確地抓到了劍柄後方。
“(只有兩個音節的刺耳髒話)!”米倫趕緊拉回即將刺出的長劍,將劍舉在身前,擺出犁勢,准備防御。
我露出壞笑,米倫一驚,便見我朝他猛衝過來,長劍用力上撩,與他交劍,又因為上克下而被米倫壓下,甚至為了搶奪主動權,米倫用了很大的力去壓我的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進攻在米倫心中埋下疑惑的種子,而在下一秒,它便開花結果。
交劍只是為了黏住米倫的長劍,從他對我的壓力上借力,真正重要的是我迅速衝來的身體,就算是他及時左閃,我整個人也已經衝到了他的右方,而我的右手也松開了劍,直接插到了他的面前,我穿著護臂的小臂在他眼中越來越大,直到我的右臂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一環一拉,右腳一拌,直接把他摔到了地上!
按理來說,我是可以直接把劍還過去把他割喉的,但離得近了我才發現,他他媽在上場前特意給自己上了鐵質的護喉,好吧好吧,那就別怪我用菲奧雷摔跤了!
摔跤可是劍斗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把米倫摔倒在地後,我立刻壓住他的身體,然後掏出亨利的小斧頭,照著頭盔和護喉的縫隙就砍了下去,“噗呲!”皮肉撕裂聲響起,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刺鼻的血腥味讓我皺緊了眉頭,雙手顫抖,但這還不夠,我砍到了他的顱骨,沒有砍到大動脈,他還能反抗!
他手里的那把長劍還在亂揮!
用身體強壓住拼死掙扎的米倫,我又舉起斧頭,朝著縫隙劈了下去,“叮!”米倫胡亂甩出的長劍打中了我的頭盔,發出一聲脆響,讓我腦袋有些發昏,但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殺了他,我才能活!
這一下受擊只是讓我愣了一瞬,但我的手卻變得沉穩而無情!
“呼——嘎吱!”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脆響,鋒利的斧頭劈折了他的喉骨,劈開了他的大動脈,鮮血直接噴到了我的臉上,血腥味濃烈到我幾乎無法呼吸,可我還是大喘著氣,把鮮血吸進了嘴里,惡心的鐵鏽味讓我想吐。
“咳額,咳————”米倫拼命地掙扎著,嘴里冒出一種十分恐怖,讓人不適的嘶吼,那是只有血液進入氣管才會有的痛苦嘶叫,駭人無比,又有著感染力極強的求生欲,“媽,m——”他用盡全力,喊了這個字。
粗糲的嘶叫和絕望的呐喊讓已經殺紅了眼、如驚弓之鳥一般緊張到將要昏迷的我完全失控,這並不是因為我有多暴虐,只是,像宰殺動物一樣近距離、分多次、親手地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了這件事已經完全擊潰了我的心理防线,我崩潰了,害怕到崩潰,惡心到崩潰,腎上腺素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分泌,心情像過山車一樣,從一個極端到了另一個極端,一下子,我從害怕到幾乎昏死到了憤怒到無以復加。
於是,眼中滿是血絲的我又一次舉起了斧頭,“呀啊啊啊啊!!!”一聲嘶啞的、瘋狂的大吼,即使噴出的血液射到我的喉頭也沒有停止。
“噗呲!”斧頭徹底劈斷了米倫的脖子,紅色白色的液體一股腦地往外噴,把這個木質的台子噴得哪里都是。
我抓著米倫的頭盔,提起了他的頭,像一個處決了犯人的劊子手一樣把米倫還在大股大股噴血的頭展示給台下的人們看,血液、腦漿從台子上淅淅瀝瀝地流下,甚至流到了台下人的腳邊。
濃重而刺鼻的血腥味配合著這瘋狂的景象讓幾乎所有的人感到了不適,剛剛還想要上來幫忙的冒險者們已經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彈,更有的人扭頭就開始嘔吐,士兵們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我怎麼松開了手上的頭顱,我也不知道米倫的屍體是怎麼處理的,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血腥味帶到了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血液腦漿是什麼時候開始充滿了我的視野,我只知道我殺了人,我還沒死,但我瘋了,像只猛獸一樣發狂……只是,露娜仍舊支持著我,我的兄弟們安慰著我,盡管他們臉上的神色並不安好,而我的妹妹,我在這里的家人,再也不會受到這個人渣的威脅了,他們自由了,那我也……無所謂了。
也好。
……
今天的酒館熱鬧非凡,雖然有不少人吐了一地,但看見人頭落地還能吃三大碗的人也不在少數,尤其是亨利和亞蘭蒙德,帶著二十個士兵占了好幾個桌子,一邊抖摟著米倫平時干的畜生事,一邊舉杯痛飲,大叫殺得好!
至於米倫的事跡怎麼突然多到說不完?
哈哈,去問問那些從遇見米倫後就沒過過好日子,這麼多時日第一次跑來喝酒唱歌的人們吧,他們擠滿了酒館,幾乎包場,走調嘈雜的歌聲在逐漸昏黑的天空中回蕩,即使是怒火中燒的冒險者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這些人的眉頭,因為一個人的慘死而如此熱鬧,即使是老練油滑的店長和費勁打掃的侍女也要數著油亮的錢幣為某個人的死叫一聲好……也是怪誕。
不過,這一切都跟今天真正的主角,還有他的女士沒有一點關系,二樓最里面的房間里,似睡非睡的男人躺在露娜的雙膝之上,他的身體已經洗淨了血跡和其他,眼睛睜開又閉上,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一方的手在不斷顫抖。
露娜殺過人,她也見過別人殺過,她從沒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後悔和難過的事,但她尊重他人的仁慈和傷感,而對於大小姐和眼前的男人——她的先生,她只為他們感同身受。
擔憂、顧慮、思考、共情是忠誠的產物,她從不分哪怕一點給其他任何人。
哈哈,她也算是個吝嗇鬼。
對於自己的先生,她下決定的速度快得驚人。露娜呼出一口濁氣,慢慢地彎下腰,低下頭,把自己的櫻唇印到羅穆的唇上。
“忘卻那些煩惱吧,先生,”露娜親昵地蹭了一下羅穆的臉,“做吧。”
“……”羅穆笑了笑,他閉上眼,兩只手按住露娜的頭,伸出舌頭侵入露娜的口腔,與她肆意接吻,交換彼此的唾液,“有你真好。”
“做吧——呀!”露娜話還沒說完,羅穆便迅速起身,將她強硬地壓在了身下,“你真是,猴急——哈啊?,進來了,好棒!”
……
酒館魚龍混雜是一個公認的事實,完成任務的冒險者喜歡來這里把酒言歡,贏了錢的賭徒喜歡來這里盡情揮霍,干了一天活的農夫們也喜歡來這里休息聊天,一無所有的乞丐更喜歡來這里吃些剩飯,但對於大部分的女性來說,這里都是完全絕緣的禁地,比如拉蘭提娜。
不喝酒,沒有錢,每天幫別人干農活的她完全沒有來這里的必要,尤其是哥哥失蹤後,她要一個人照顧家里的奶奶,好在奶奶年輕的時候也干農活,身子硬朗,不然她都不太敢出去做工。
本分、朴素、忙碌、枯燥、沒有情趣,拉蘭提娜過著村姑甚至苦修者一樣的生活,可她小小臥室里插著的那一束鮮花以及床頭那本翻了無數遍的騎士小說卻在悄悄訴說著她的小小願望——她在等著她的騎士,她期望一個人能帶著她走出這間簡陋的小屋,走出乏味的生活,去首都的盧比聶河,去王國另一邊的萊茵大森林,去北邊的比利斯雪山,去南邊的維內斯海灘,冒險、旅游、浪漫的鮮花海,她希望那個牽著她的手是她的哥哥。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她的哥哥回來了,他不再愚笨,卻依舊對她像家人一樣,她很開心。
只是那提著人頭的樣子,讓她心情復雜,那個所謂的“騎士”罪有應得,但親眼所見也令她難以接受,可始終不變的,是她愛著她的哥哥。
為了她的哥哥,她只身來到了熱鬧的酒館,她哥哥的所作所為傳遍了整個村莊,連帶著她也成為了人們口中談論的對象,或許不友善,但一定敬畏,所以就算拉蘭提娜美麗的如同天上的月亮,皎潔而美好,也沒人敢打她的主意,更別說一旁還有嗨到不行的亨利和亞蘭蒙德。
拉蘭提娜拾級而上,來到酒館的二樓,朝著盡頭走了過去。
敲了敲哥哥所在房間的門,拉蘭提娜等待著,可卻無人應門。
思量了一下,拉蘭提娜暗道了一聲抱歉,默念了幾句咒語——透視魔法。
拉蘭提娜·阿爾忒西亞作為曾經的貴族之女,有一點點魔法的底子,當然,只有一點點,她湛藍如星空般美麗的眼睛蘊含著神秘的力量,可以施展許多未知的魔法,但又極度不可控,這麼多年來,她也只參透了透視和遠視,這件事,她連哥哥都沒有告訴過。
有著隔音魔法的木門變得透明,然後,兩具白花花的肉體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往昔的記憶擠進空白的大腦,那是她在野外見到的場面,一只白兔壓在另一只白兔身上不斷抽動,她知道它們是在交尾,而她也以為男女間的交尾不過是放大數倍後的性行為。
可面前的場景完全打碎了她的認知。
氤氳的水汽即使被門隔絕也好像能聞到那股淫靡的氣味,水汽之後先是一塊又一塊結實健壯的肌肉,宛如血肉構成的要塞般死死壓住了美白柔嫩的土地。
猛獸一樣地凶猛打樁像是地震一樣帶起明顯的漣漪,女人的豐腴媚肉痙攣著、震顫著,反射著淫蕩滑膩的水光,誘人至極。
女人高昂著雪頸,像是一只被咬住了脖子的白天鵝一樣任君采摘,在狂暴的打樁中吐出一團又一團的熱氣。
如果這個男人是其他男人,拉蘭提娜只會覺得荒淫、惡心,可正因為她知道那個如猛獸般索取著露娜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她才會摩擦起雙腿,根本移不開視线,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男人突然用力地肏干了幾下,然後插滿了露娜,整個人繃緊全身,而露娜在一陣劇烈的痙攣後,像布娃娃一樣癱倒在了床上,按照拉蘭提娜的經驗,哥哥正在射精。
在她懵懂的大眼睛中,露娜的腹部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而她的哥哥似乎沒有半點勞累,他插著露娜,好像露娜只是那根怪獸般凶惡雞巴的人肉掛件。
哥哥又在那美肉上重重地插了幾下,便退了出來,讓露娜穴內的精漿像奶油一樣“咕嚕咕嚕”地流了出來。
他徑直走到了門口,勃起的大雞巴直指天際,凶猛至極,在拉蘭提娜的眼中,那洪水猛獸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嘎吱——”不再需要透視魔法了,門被男人打開,一股仿佛能蒸熟拉蘭提娜的洶涌淫氣涌了出來,將她連同意識一起完全吞沒……“嗚嗚?——”好滿,好臭,又好好吃,好像糖果,可又完全不一樣,又粗又大,有的地方軟乎乎的,整體又硬得可怕,只能舔來舔去,用力吸吮,才能把一點點臭臭的液體吃進嘴里,可咽下去後,又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
那是什麼?
拉蘭提娜的腦子宛如陷入滯漲,無法思考,只能感受,她雙目無神,下意識地吞吐著口中的“糖果”,追求著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快感。
無法抵抗的淫氣在空氣中飄蕩,從她的身體各處鑽入了她的體內,讓她渾身發燙,頭腦發昏,只會遵循本能而動。
“啾嗚,嗯噗,啾嚕啾嚕?——”拉蘭提娜的津液被塗到了滾燙的“糖果”表面,她的嫩舌來回攪動著,感受著這粗糙、崎嶇的表皮,以及被奇怪氣味侵染後,變得臭臭的津液,她貪婪地將這些津液連同一些完全不同的汁液卷進肚子里,盡管她並不知道這些是什麼,為什麼,但她樂此不疲,她的身體也因而感受到快樂和充實。
“咕嗚,嗷嗚?,嘔——咳咳,嘶溜嘶溜——”心中的渴望達到頂端化作盲目的貪婪,拉蘭提娜張大了嘴,想要一口吞下這美味的“糖果”,卻發現這“糖果”大得嚇人,明明蘑菇一樣的頭部觸到了喉嚨,嘴唇卻還沒有夠到根部。
她下意識地咳嗽,吞咽,吸吮,感受,直到她感覺這股讓人沉醉的腥臭味浸染了她的口腔,進入了她的喉嚨,溶入了她的身體,她才就此罷休,留下嫩舌不斷地在頭部的一個縫隙中舔弄索取。
突然,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頭,讓她再次吞下了整個“糖果”,她感覺這棍子一樣的“糖果”好像變大了一樣,乖戾地在她的口腔中顫動,她用力地吸吮著,想留住嘴里的美味,卻不想這“糖果”一下子插進了她的喉嚨中,把她的一切聲音堵在了喉管,然後,好像能聽見蓄勢待發的液體流動聲一般,“糖果”噴出了海量的滾燙液體,燙得她花枝亂顫。
一股,兩股,三股,那黏膩腥臭的液體好像無窮無盡一般,以恢弘的氣勢衝進了她的胃袋,填飽了她的肚子,最後還抽了出來,射得她滿嘴都是。
拉蘭提娜下意識地向下吞咽,滾燙黏膩的液體稠得好像能黏住她的喉嚨,和那“糖果”一樣的味道令她有些上癮,可還沒回味多久,粗大的“糖果”便衝開了她的嘴唇,重新插進了她的嘴里……拉蘭提娜走在街上,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不拿著火把,她甚至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不斷活動著有些酸痛的下顎,回憶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從哥哥打開門開始,她的記憶就像斷片了一樣,怎麼回憶都回憶不起來,她只記得喝過一種非常好喝的東西,嘴里還有著那種味道。
拉蘭提娜並不覺得哥哥會做對她不好的事,也就沒有多想。
不過,滿滿的胃袋,留有余韻的口腔、滾燙的身體和已經濕透了的內褲,注定了對於拉蘭提娜來說,今天將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