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轅壓著火,生生將那髒話壓了回去,眼看著阿梓又蹦蹦跳跳在這屋里轉了幾圈,又走去剛剛黑蛇的屍灰處,一腳踩開了。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挫骨揚灰吧……
“好奇怪的感覺。”阿梓眨巴眨巴眼睛,自顧自感嘆道,沒留神耳朵又豎了起來,又白又大,耳朵尖尖還帶點紅,可愛的過分。
“怎麼?”
“之前我都是……偷著溜進來的,從來沒這樣大搖大擺地……”阿梓解釋道,雖然這里剛被她不小心燒了一圈,屋頂還開了個洞,可倒也沒破壞得太徹底,至多不過像是打翻了燭台,其它地方倒也沒受到波及。
“偷著溜進來?什麼時候?”秦轅一愣,他原以為自己昨天夜里是兩人三年後的第一次重逢,怎麼聽阿梓這意思……?
“就……大概……幾周以前吧……”
阿梓自然也知道偷看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說得有些吞吐。
“?什麼?你…幾周前就、就——”秦轅語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組織語言。
“對啊,我回來瀛洲,滿打滿算,也該有一個月了。”阿梓一屁股坐在秦轅的床上——主要是其它地方都沾了灰,髒。
“你——偷著來過秦府?”
“唔,准確來說,我一直住在這里。”阿梓撓頭,她借住也確實沒跟誰商量。
“住在哪?”秦轅現在有些傻了,不過他好像瞬間懂了玄台道人那句“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觸之所及處”,如果阿梓一直就待在秦府,那可不正是“觸手可及處”嗎?
“兔子房啊。”阿梓回答得坦蕩,像是不覺有什麼不合適的。
“那兔子被你們養得那麼肥,油光光水滑滑,不吃可惜了。”言罷,她還像是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狐狸吃兔子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難怪家里最近兔子一直少一直少,管家都還以為是鬧了黃鼠狼。
秦轅現在情緒復雜得很,這不,阿梓確實主動找上門來了,只是竟誰也沒發現。
“那你剛說曾偷著來我房里,是……”
阿梓若是來過自己房里,不是會發現那張畫像——就是自己之前……日日對著自褻的那張??
臉倏然紅至耳根後,要是被阿梓知道了自己整天對著那畫像自褻,他倒不如剛剛被那黑蛇精勒死呢。
“我這不是正准備跟你說嘛……”想到自己之前的讓秦轅放點血給自己修煉用的計劃,阿梓倏然來了精神,從床上蹦起來,連尾巴都高高豎起。
還好秦轅已經習慣了,剛連長著人臉的、想要自己命的黑蛇精都見過了,他還會怕阿梓的耳朵和尾巴不成?
“三年前,你……你記得吧?就,我們曾經見過的。”阿梓說得小心翼翼,生怕突然惹惱了秦轅,自己的計劃又落空。
求人幫忙嘛,她最起碼得態度端正。
“記得,當然記得。”秦轅的思緒被阿梓打斷,一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突然便笑了起來——阿梓覺得他有些笑里藏刀。
三年前的那天秦轅怎麼會忘?刻骨銘心到他想忘也忘不掉。
“不就是你把我羞辱了一整夜,臨走的時候還給我扒光了定在原地,有意讓旁人看我笑話的那天晚上嗎?我記得。”
生生咽了口口水,果然——秦轅都還記得。
“是、是啊,哈哈哈,”阿梓笑得尷尬,頓了頓,又道,“就…當時你不是摔傷了嗎?我喂給你了根人參,然後那個人參吧……是個世間罕見的天材地寶,你曉得吧,世上只此一根,我當時為了救你的命,讓給你了。現在把你救活了,情理上講,就——是不是也該……幫幫我的忙呢?”
阿梓才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不識貨,更不想說當時讓秦轅從山坡上滾下去的迷魂陣是自己設的。
“嗯?”秦轅想起剛剛那黑蛇的話,也想起自己這些年來身體的異樣,他倒是猜到了或許跟阿梓有些關系,但具體的——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我就……直說了哈。”阿梓小心道,因為緊張,尾巴都垂在了屁股後面,道,“就是…你看,就因為那根人參,你不但脫胎換骨,從頭到腳的每塊血肉都盡是靈炁。靈炁就是——是妖精修煉要用到的東西,之前因為你是處子,別的妖邪沒法近你的身。現在你……沒了金光護體,外面那麼多妖精都盯著你,想要你的命……能不能就——我保護你,然後你……每天放幾碗血,給我修煉用……呢?”
阿梓緊張得心砰砰直跳,語調都有些哆嗦。
昨天晚上她都已經試過了,自己的術像是對秦轅已經沒什麼用了——要是秦轅拒絕,她還真沒有別的法子。
“就是說,你需要修煉,而修煉得用到——我的血?”秦轅腦子轉得飛快,迅速消化這龐雜的信息。
“不不,也不一定是血,其它的津液都可以……”阿梓忙解釋,聽秦轅的意思,只要不是直接拒絕,她像是就還有希望。
其它津液都可以?
難怪剛剛那個黑蛇把他的汗水都舔了個干淨。
秦轅摸了摸下巴——
“那我的陽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