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蘇杏,你們找錯人了,他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情。”
女人神情更顯驚慌,她幾乎立刻想要把門關起來。
韓初然伸出手臂,那條宛如女孩子的白皙胳膊卻充滿了力量,將房門死死的抵住卻再也不能合閉了。
女孩子面若死灰般,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奪門而逃,卻被左珊一把拉住手腕。
“你不用害怕,他是自殺的,所有,並不會有什麼殺人凶手。”
左珊溫柔的安慰解釋。
這個女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轉瞬又似乎覺得這樣不妥,失態的又擠出一點悲傷。
“他真的死了嗎?”女人帶著一絲期待的問道。
左珊皺皺眉頭,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點點頭。
“死了,但是,現在一大堆債主攔著不讓他火化,杏兒,哦,不,我們應該稱呼你喬貝貝,你難道真的覺得自己可以脫身事外嗎?”
女孩子先搖搖頭,過了半晌又點點頭,她有些茫然的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死了也好,他說過要報復那些借高利貸給他的人,他答應不會把麻煩扯到我身上的。”
這女人輕飄飄的說,關於一個男人的生死,仿佛一條人命在她眼中根本毫無惋惜,可這一幕落在韓初然眼中,他的心一片冰涼。
謝正廷直到臨死還牽掛著她,希望給她幸福,可是對方呢?這個女人一副樂見他早點死掉的樣子,涼薄之中透著寒冷的秋風。
卻是對謝正廷蠢不可及的虛妄言行最真實的嘲諷。
“所托非人”
他心中為謝正廷不值的同時,卻也失去了對這個女人最後一絲的期待遐想,真想上前狠狠的給這個女人一個耳光。
“杏兒,你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去死,你為什麼不攔著他,難道一條生命再你眼中就這麼微不足道嗎?”
韓初然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冷聲喝問。
這個女人盯著韓初然,那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卻沒有露出一絲自責。
韓初然居然被她瞅著有些失了嚴謹,慌亂中連忙把視线躲開,卻不知不覺的落在對方那條雪白的胳膊上,這露在外面的白生生的景色立刻讓韓初然起了生理反應,視线順著這膚白鬼使神差的就往她的腳上溜,幾乎是下意識的。
只是隨意的瞅了一眼,這真物呈現,比照片上更白,晶瑩剔透中露出塗抹了紅色指甲油的顏色,俏生生的在拖鞋中露出三根腳趾,居然是嫩的如同剛出籠的白面饅頭。
韓初然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將視线從她的腳上移開。
左珊根本沒有察覺到韓初然這個戀足男人的異樣,可是對面這個女人的眼睛里卻閃現出一絲異樣的狡詐。
她就像是故意似的,上前一步。
“你怎麼知道我叫杏兒”
“是謝正廷告訴你的嗎?”
“他是個成年人,自己想做什麼,難道不應該自己負責任嗎?”
這女人連珠炮似的的答問卻讓韓初然不知覺的後退了半步,露怯的動作更是讓一個擁有絕美玉足又清純漂亮的女人的強大氣場展現出強大的威力。
左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韓初然一眼。
“謝正廷的手機已經被警方破譯了,他的所有聊天記錄都是公開的,這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左珊冷冰冰的解釋讓這個女人剛剛浮現出的燦爛的高傲色彩陡然消失,頹然的跌坐在白色床單上,她無比失落的低下頭。
“你真是太蠢了,直接把手機丟到河里就是了,死就死了,干嘛要讓人找到聊天記錄,蠢貨,碧琪。”
這女人破口大罵著,卻似乎又想起來她罵的人已經死了,又連忙閉嘴,終於是想起來這里還坐著兩個陌生人。
於是她再次露出那種可憐的樣子。
“你們找我也沒有用,謝正廷是給了我一些錢,可是都已經被我花掉了”
這女人一副耍賴皮的樣子,偷偷看了韓初然兩眼。
“喬貝貝,首先我必須再次提醒你,我們不是來要債的,第二,現在警方已經確認,謝正廷再長達三年的時間內,不斷的給你轉賬,現在很多人都懷疑他遭受了這個叫蘇杏的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呵呵呵,我可從來不需要控制他,這種賤人,都是他求著給我的,我早就告訴他,要他離開我,可是他根本不聽我的。”
這女人的表情是那種真實的厭棄,不帶一絲一毫的虛偽的瞧不上的眼神,就算是給一個死人的客套的恭維她都不願意,可見,對於謝正廷,她的內心是有多麼討厭。
但是這卻是一個很好的交談的開端,至少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在逐漸的展露出來,左珊露出會心的微笑,她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這個女人的對面,遞過去一根女士香煙。
“我喜歡抽這個。”左珊自顧著點燃,她的姿勢非常熟練,這確實是她最真實的樣子,在喬貝貝面前,顯然是更增信任的行為,她接過來,在手指上輕輕彈了兩下,放在鼻間聞了聞,同樣熟練的吊在嘴上。
韓初然相當熟練的上前一步,給這個女人點燃,就像他平時給左珊服務的時候一樣,於是,只是一根香煙,卻立刻拉近了人和人的距離,他同樣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一旁。
“告訴我們吧,據我們看到的,他甚至需要祈求你,求你收下那些轉賬紅包,文字間流露的可憐卑微讓我們不得不胡亂猜測,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說真話,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新聞线索,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
左珊掏出記錄本,溫和的看著對面的女人,問道。
“你想知道我和謝正廷之間的秘密?哈哈哈。”
這女人邊說邊坐在床邊,熟練的翹起二郎腿,那條誘人的長腿在衣裙間半露出來,整個腳後跟順著角度從鞋子里滑出來。
這個女人再次抬頭看著左珊,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的債主而是有求於自己的人,那份天然的優雅便從她的舉手投足中顯露出來。
“是的,據我們了解到的情況,謝正廷在這三年間幾乎每天都向你轉賬520元,一些重要的節日還要更多,而他其實並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他用借貸的方式在維系這種關系,當然,我並不是要把他的死和你聯系在一起。”
左珊微微側著身子,玩笑的口吻,不至於引起對面女人的反感,卻將問題赤裸裸的提出來,再也不允許對面的女人回避了。
喬貝貝的臉色有些豬肝色,她搖晃了一下身子,終於再次坐正了腰杆。
“我並沒有逼他,一切都是他自願的,說真的,如果知道我會面臨現在的結果,我到希望從來沒有遇到過他,至於他給我的那些紅包轉賬,那是他喜歡我需要付出的代價”
女人臉上浮現出因為回憶而在表情中堆疊出的凝重和眼神的失落,她繼續說道:“三年前,我和我男朋友在他的小攤上吃了一次烤串,他給我免單了,我給了他聯系方式。”
這女人帶著一絲炫耀卻更多的是悲傷,她仰望著窗外,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些液體,居然紅潤了。
“對不起,我想起了我的前男友,你不要誤會。”
她的回答令韓初然無比失望,這個女人,如果是因為謝正廷,哪怕露出一絲對他的哀思,他也會立刻在心里原諒這個女人所有的過錯,可惜,她所牽掛的是另一個男人,她的前男友,而不是那個躺在殯儀館里的自己的兄弟。
他在猶豫,那25萬到底還要不要給這個女人。
“後來,他聯系了我,當然,像這樣的殷勤對於我,你應該能夠理解,很多的,我從來都不當回事,但是我正在熱戀中的。”
女人聳聳肩膀,抽了一口煙,看著左珊,尷尬的笑了一聲。
“所以,我戲耍他幾次,想必他就應該知難而退的,我沒有拒絕,他給我買了一些禮物,我記得,大概幾千塊錢吧。”
左珊快速的記錄著,笑著點頭。
“後來呢?”
喬貝貝低下頭,將煙頭掐滅在煙缸里,韓初然迅速的又遞過去一根,這個女人尷尬的笑著接過香煙,再次讓韓初然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單手後撐在床上。
“他告訴我,我很漂亮,我是他的女神,他不介意我的戲耍,甚至因此而更加崇拜我。”女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你接受他的追求了?”左珊笑問。
“怎麼可能,這種又窮又老又丑的男人,我告訴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接受他的,再說,我當時有男朋友。”
喬貝貝嘲諷的冷哼了一聲。
“你猜這個男人當時怎麼和我說?”喬貝貝自問自答著。“他就是喜歡我有男朋友”這女人說道這里,嘴角間全是瞧不上的神情。
左珊露出濃濃的好奇的目光,她在筆記本上認真的記錄著喬貝貝說的每一個字。
喬貝貝就像是突然卡帶了一般,停頓了半晌,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道。
“如果沒有遇見他,相信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左珊沒有插嘴,只是靜靜的等待著,等著著對面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心聲慢慢的傾吐出來。
“哎,都是命,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怪自己太貪。”
喬貝貝的眼眸有些紅了,看起來,整個故事似乎並不是那麼的美好,她有些幽怨的瞪了韓初然一眼,就像是要把內心的憤恨都發泄出來,就像是坐在這里的這個男人就是謝正廷。
“我記得,那是我約會之後,他報銷了所有的費用,吃飯,看電影,購物,甚至……”
這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幾乎若不可聞,最後吐露出那幾個字,落在韓初然的耳中卻讓這個男人頓時覺得有些燥熱。
“甚至報銷了你們使用過的套套錢?哈哈哈”
左珊終於聽明白了似的,跟著喬貝貝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天啊,真有這樣的男人?”
“真的,而且是十倍報銷,他告訴我,因為被我們使用過,所以這個套套的價值更高了,那是記錄了我快樂愛情的證據。”
“你把那套套給他了嗎?”
“怎麼可能,我只是拍了一張照片給他。”
女人們之間的羞澀在這一瞬間陡然消失,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暢談,左珊笑的格外的真。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是你,我是說,天下間那麼多女人,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一見鍾情吧?”
左珊開玩笑著問道。
“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我告訴他,我什麼都不能給你,可是,你為什麼願意為我付出一切?”
這女人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嘲笑,然後把拖鞋從腳上剝下來,露出那只雪白的右腳。
“他說他喜歡我的腳,那天,我就是穿著一雙人字拖,他告訴我,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腳,他內心中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給擁有漂亮玉足的漂亮女人做奴隸,把一切都奉獻給她,這個女孩子可以從始至終都不愛他,最好是這個女孩子愛著別的男人,是別人的女友甚至是妻子,卻要毫無底线的黑心惡毒的壓榨用他的錢。”
“正常人不會這樣想。”、
左珊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韓初然卻聽的耳熱心跳,他何嘗不是在性高潮極致的時刻意淫為陳曉這樣奉獻的,可是理智一直告誡他,沒有恩情的女人永遠不會成為自己的妻主,可是謝正廷似乎玩的更加的極致了,居然追求如此赤裸裸的被奉獻,可惜卻把自己奉獻到殯儀館了。
他冷哼一聲,一半是替謝正廷不值,一半是責罵他的愚蠢。
兩個女人似乎都忘記了他的存在,自顧著聊得更加熱情。
“我一開始以為遇到了瘋子,被嚇得不輕,很長時間都沒有聯系他,那天和我男朋友愛過之後,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又一次把賬單拍給他,哪想到,他立刻就把錢給我轉賬過來,還對我說謝謝。”
“居然會對你說謝謝?”
“是的,他告訴我,在輸入支付密碼的時候,他會有一種強烈的被我壓榨的快感,你明白嗎?”
左珊眼中的好奇更甚,當事人的敘述,是她走近真相的捷徑,她溫柔的笑容給與喬貝貝格外溫馨的交談的氛圍,讓這些近乎於可恥的交談的卻顯得有些女人間調皮。
“想必,你當時是有些驚喜的,對吧。”
左珊笑著問,她是女人,她自然是懂女人的。
喬貝貝伸了伸胳膊,笑著點頭。
“當然,沒有哪個女人會不驚喜,我給他的只是賬單,他卻需要對我說謝謝並且告訴我他很爽。”
“我得到了錢還什麼都不用付出,而且他也很爽,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這樣的男人。”
“所以,我想應該給他這個機會,也正好讓自己多一個可以隨時支付的錢包,這不算什麼,如果他膽敢提出過分的要求,我就立刻將他拉黑。”
女人說道這里,臉上卻露出一絲惆悵,笑容卻慢慢的消失。
“我告訴他,你除了做atm,什麼要求都不可以提。”
“他答應你了?”
“是的,他告訴我,他每天會轉賬520給我,表示對我的愛,他不需要我給他任何回報,甚至不需要和我見面,但是每次和男朋友的約會賬單必須給他報銷。”
“你有沒有想過,他其實並沒有這個經濟實力”
左珊終於露出一絲責問的樣子,笑著問道。
喬貝貝訕然一笑,尷尬的點頭。
“要說沒有想過,那肯定就是說謊,他就是個做小生意的,一天怕是也掙不了幾百塊錢,但是一個女人,你應該能夠想象到,我的生活質量很快便提高起來,那個時候我其實還是個學生。”
“我買了新的手機,很容易就可以換一個新包,我可以給我的男朋友購買最新款的球鞋,我還可以回家的時候給我的父母購買禮物。”
“我甚至幻想過,一直這樣,我用他的錢供方,買車,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沒有女孩子能夠拒絕”左珊善解人意的寬慰著,喬貝貝已經眼眶紅潤了。
“我那個時候才22歲。”
喬貝貝突然就眼眶就紅了,就像是回憶到痛苦的事情。
“三個月後,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左珊詫異的問道:“為了謝正廷?他干了什麼?”
喬貝貝看著窗外,將額前的一縷秀發挽到耳後,輕聲的說道:“他告訴我,一個女人,應該享受自由幸福的生活,一輩子只得到一個男人的愛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正好那個時候也有另一個男孩子在追求我。”
喬貝貝淒慘的笑著。
“我答應他了,我背著男朋友,和那個男孩子發生了關系,然後把過程錄了下來”
“你錄像了?為什麼?”左珊不可理解的問道。
喬貝貝連忙解釋:“不是錄像,就是錄音,還不是為了滿足那個變態,他喜歡聽我嬌喘的聲音,一個下賤的男人還能有什麼要求,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
“他需要付費嗎?”
“當然,5000元,我是不是夠狠的,我用這錢給自己買了一雙很貴的高跟鞋。”
這個女人眼中的鄙夷真實而刻骨,即使謝正廷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也仍然無法讓她有絲毫減弱這種神態。
“你知道,欲望就像是毒品,金錢就是魔鬼,背叛的刺激再加上那些男人還會用金錢鼓勵我去做這些事情,同時還可以滿足那個變態,這種滋味真的……”
喬貝貝的嘴角緊緊的抿著,一副食髓知味的樣子,然後突然再次狠狠的瞪了韓初然一眼。
韓初然可真是想要喊冤,怎麼這個女人一恨到謝正廷就會把自己當成假象物,而且,明明是這個女人做出的無恥的事情,可是卻搞得她有多委屈似的。
“女人享受自由的性生活並沒有什麼過錯”
韓初然小聲的解釋一句,他一說完就知道自己又糊塗了,和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談什麼道理,這個女人頓時把火力對著自己狂轟起來。
“什麼狗屁的道理,還不是為了滿足你們這些變態男人的欲望,說的高大上,你們男人一遇到問題,還不是把所有錯誤都推到我們女人身上,如果不是遇到他,我的生活哪里會變成這樣”
韓初然還想要辯解卻被左珊摁住了左臂。
“貝貝,我同意你的觀點,後來你?你和你男友分手了嗎?”
左珊恰時的出言打斷了即將產生的爭論,把話題再次引到關於謝正廷的事情上。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這個女人的眼角滑落,仿佛是她的懺悔。
“分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一次出軌被他抓了現行,我男朋友也把我的丑事弄得人盡皆知,後來,我也退學了。”
“退學?”左珊露出狐疑的目光。
“是的,那是個很不錯的學校,如果能順利畢業,應該也有很不錯的工作。”
喬貝貝露出惆悵的目光,卻突然直視著韓初然,仿佛在對他詢問。
“為什麼要在一個女人年輕幼稚的時候對她用金錢進行蠱惑?為什麼不告訴她,自由和任性終歸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為什麼要讓我遇到謝正廷這種變態?”
韓初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確實如她所說,如果不是遇到謝正廷,她的人生軌跡將會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完成學業,找到工作,結婚生子。
可是,並沒有人逼著她去做這些,她和那麼多的男人發生關系,難道緊緊是因為謝正廷?
如果不是她喜歡錢,那一牆的照片上那麼多的男人又如何解釋?
他想要再辯解幾句,終是覺得沒有必要,和這個偏執的女人談道理,顯得比她更愚蠢不是嗎?
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過了半晌,左珊再次打破了沉默。
“談一談細節,可以嗎?關於謝正廷,難道你和他之間”左珊溫柔的笑了兩聲“我是說,你們之間還有沒有什麼更難忘的回憶?”
“他就只能做一個atm”
喬貝貝咳嗽著,吐出一口濃痰落在地板上,棉白泡沫中透著熏黃的顏體。
左珊皺皺眉頭和韓初然對視一眼,眼神中的討厭一閃而過,很快恢復了溫柔的笑意跟著問道。
“作為一個女人,我真的好奇,就算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喬貝貝哈哈一笑,雙腿變換了一個姿勢,將左腳完全的露出來。
“把賬單給他,讓他知道一些我的行程,讓他知道我和哪個男人在一起,當然,偶爾拍幾張自己的腳照,還有穿過的絲襪和穿舊的鞋子給他,如果我心情好,會給他用過的套套,讓他跪在我的面前將它踩得亂七八糟再讓他給我舔鞋底,那些和我親熱過的男人的髒東西,卻是他最喜歡的,咯咯。”
這女人說著說著,羞澀爬滿了一臉,終於是和左珊對視笑了起來,低下頭,卻又抬起眼睛,把左腳伸出來,帶著一絲炫耀的口吻問道。
“它漂亮嗎?這些賤貨男人最喜歡它。”
這只左腳就這樣直直的伸出來,一塵不染的白淨如同被宣紙包裹著的嬌嫩美玉,猩紅的指甲高傲的宣誓著存在掩蓋著帶著一點胖乎乎的腳趾翹著,然後露出苹果般柔嫩的腳底部分,晃動著,散發出一點點淡淡的香味。
韓初然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它,嘴唇忍不住蠕動了兩下。
“好看嗎?”
喬貝貝帶著一絲譏笑看著韓初然說道,她側著身子,把左腳對著他,湊得更近了一點。
左珊沒有想到喬貝貝會當著自己的面調戲韓初然,她終於露出一絲憤怒。
這個女人訕訕一笑,絲毫不以為杵。
“謝正廷最大的夢想便是希望能被我用腳踩著腦袋,現場伺候我和另一個男人做愛,哈哈哈,可惜,我永遠也不會讓他碰到我的身體,哪怕是腳,也是他永遠也得不到的存在。”
左珊終於露出一絲震撼的目光。
“你們難道從來沒有身體上的接觸?他居然願意為你去死?”
喬貝貝搖搖頭,回答的非常干脆。
“我的身體是他絕對不能觸碰的,這也是為了更好的滿足他的欲望。”
這女人露出濃濃的鄙夷繼續說道。
“他希望我是一個黑心惡毒的女人,將他榨取的干干淨淨,還什麼都不給他,所以,我當然要成全他,我要讓他失去鈔票,讓他一無所有最後識趣的離開,而我則變得越來越富有,哈哈哈”
這個女人露出一絲慘笑,她所描繪的和她現在的環境形成如此的反差,躲在這里,渾身上下連一件奢侈品也不會擁有,像南宮婉那樣的真正女王,又或者和陳曉那樣的女神存在相比,卻真是活得和一條母狗有何區別。
韓初然終於再也忍不住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難道一點點也不心疼他嗎?他現在還躺在殯儀館里,你干嘛要這樣羞辱他,有必要嗎?。”
“當然必要!”女人露出譏笑。
“他把自己變成這樣,也把我變成這樣,我越瞧不起他,他就越崇拜我,他越崇拜我就越瞧不起他,難道他不知道嗎?從他提出請求開始,就注定了這就是一條沒有回頭的絕路嗎?”
女人眼中的諷刺讓韓初然臉脹的通紅,渾身不斷哆嗦,顯然被氣得不輕,這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麼經歷讓她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一次,連左珊也同樣被氣得沒有再出言勸阻了。
三個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而和上一次不一樣的,韓初然狠狠的瞪著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同樣狠狠的瞪著韓初然,絲毫沒有怯弱的表情。
“法克”
韓初然一連罵了三聲,終於想起了老堂師的囑咐,同時想起了謝正廷拜托他的事情,他終於冷靜下來。
“ok,我們來找你,不是和你吵架的,我也不想改變你的想法,對不對”他伸出雙手,做出安撫的樣子,似乎也是在給自己解釋。
“左珊,你去餐廳幫我們訂個午餐好嗎?”
韓初然搖晃這腦袋,和左珊互視了一眼,對方立刻明白了他希望能和喬貝貝單獨交談的意思。
“晚上媽請了李雲青吃飯,我們還要早點回去。”
左珊湊近了韓初然的腦袋囑咐,韓初然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到韓初然一副胸有成竹的點頭模樣,左珊終究是帶著一絲厭惡的神情,迅速的離開了302房間。
“砰”
房門被韓初然帶上,發出重重的聲響,也仿佛在宣泄著他的憤怒。
這個女人終於再次露出一絲害怕,後退一步,韓初然畢竟是個男人的樣子。
“你想干什麼?”
韓初然第一次露出獰笑的樣子落在鏡子中的那個面孔連他自己也十分討厭。
“干什麼?你怕什麼?”
韓初然上前一步,盡可能想象自己的憤怒,做出一個電影中壞人應該有的動作,將這個女人壁咚在牆壁前。
“84萬7千六百二三元,謝正廷一共轉賬給你這麼多,你告訴我,那些債主現在就圍在男德學院門口,這錢,你怎麼還?”
這女人一聽到要還錢,立刻就再次變成可憐的樣子。
“我沒錢,真的沒有,我也被別人騙了,我的錢被那個小白臉卷跑了,真的我不騙你。”
她楚楚可憐的湊了上來,小聲的祈求道。
“我可以用身體滿足你,你是喜歡我的腳,還是喜歡我的胸,無論你喜歡哪種”
韓初然一把將她想要敞開的衣衫合攏起來,眼中露出濃濃的厭惡,終於,他失望的嘆了口氣,將禁錮著這個女人的手臂松開。
“跟我回去,以謝正廷的恩妻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葬禮上,讓他能夠體面的離開,可以嗎?”
韓初然的話語中露出一絲祈求。
這個女人沒有想到韓初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遲疑了一瞬間,然後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一把將韓初然推開,大喊。
“他死就是了,我不是他的恩妻,我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那些債主巴不得我出現。”
“不會有債主來找你麻煩的,你若是謝正廷的恩妻,我們男德學院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們的宗旨是讓漂亮的女性能過上高貴幸福自由的生活,而你現在的遭遇是我們院長最不希望看見的,這不是你的錯誤,跟我回去,相信我,所有男德學院的恩妻都不應該是像你這樣,你難道不希望在陽光牽著自己的丈夫的手,拉著自己的孩子,享受高質量的幸福生活?”
韓初然的話讓這個女人如遭雷擊般,木雕似的一動不動,過了好半天才猶豫著問道。
“還會有男人願意娶我嗎?我真的可以過上那樣的生活?你根本不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麼女人?”
韓初然驕傲的看著這個女人。
“可以的,無論你曾經是什麼,就算你是妓女,又如何,我們男德學院一樣可以接納你,只要你跟我回去,以謝正廷恩妻的身份出現,自然能讓你過上物質豐富,精神充滿的幸福的日子,請相信我”
韓初然伸出手,眼神灼灼誠意滿滿。
這女人怯生生的將手搭在韓初然的手中,將信將疑的,卻突然一把將韓初然用力推開,直往門外跑去。
“我信你個鬼,你們就是要把我哄騙回去,交給那些債主,以為我還是小女孩嗎?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韓初然怒罵。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他終於一把將這個女人拉住,狠狠的將她推在床上,騎坐上去 ,雙手將她的脖子卡住。
“你的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謝正廷為了保護你而選擇了自殺,我們男德學院可以不計前嫌的接納你,我們老堂師甚至准備了給你介紹最好的男人為你修福,只是要求你以恩妻的身份出席謝正廷的葬禮,連這麼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這種女人,還不如死了去陪他。”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謝正廷,和這個男人之間兄弟間的情誼全部爆發出來,積壓的卑微憤怒在這個老實人似乎全部在這個女人的身體找到了宣泄口,韓初然的手掌似乎從來沒有如此堅硬強大過。
喬貝貝從一陣眩暈中醒過來,就像是喝酒多了斷了片似的,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她終於看清了面前這個男人,他一臉痛苦的神情,淚水岑岑,順著臉頰滑落。
“對不起,剛才……”韓初然不停的顫抖著“我不能對一個漂亮的女人……”
一陣強烈的咳嗽從喬貝貝的嗓子眼里噴出來。
“咳咳咳”
劇烈的難受讓這個女人終於想起了剛才的一切,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想要殺了自己,再最關鍵的時刻,她把腳湊到對方的眼前。
這個動作受益於她常常做出的瑜伽動作,卻讓這個男人瞬間停止了力量,也讓她再次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賭對了,眼前的男人和謝正廷一樣,同樣是喜歡她的美腳的貨色。
只是她不敢露出絲毫的鄙夷,一絲一毫也不敢刺激這個男人,生怕他突然又像魔鬼一樣對自己動粗。
“我答應你,我會以他的妻子的身份出現,不過,我希望,不要出現任何人對我詰難的。”
喬貝貝斷斷續續的捂著自己的脖子。
韓初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女人。
“真的!”
他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能答應。
喬貝貝點點頭,她不能不答應,不敢不答應。
韓初然不曉得,此刻他在這個女人心中和一個劫匪,惡霸沒有絲毫區別,他的俊秀的面龐也絲毫不敢讓這個女人露出絲毫的囂張狂妄。
“這是謝正廷給你的,他希望你能過得好。”
眼淚莫名的就從韓初然的眼角滑落下來,他猛的從身後將那個帆布包扔到這個女人的身前,啪的一聲落在地面。
“這是?”
喬貝貝拉開拉鏈,幾十疊人民幣顯露出來,這個女人膽怯的眼睛里頓時露出四射的火花,瘋了一樣撲上去,將整個帆布包倒在床上,猶如熱戀中的少女,夸張的笑容從她的臉上展現出來,落在韓初然的眼中卻顯得如此如同綻放的百合。
“哈哈哈,哈哈哈。”
這女人陷入突然來的驚喜中。
“25萬,這是謝正廷留給你的,一分不少,沒有人會查到這筆錢。”
韓初然一字一句的說著,落在他眼簾中的一切都顯得荒謬到極點。
這女人終於從狂喜中慢慢冷靜下來,她無意中露出的高貴的氣質從她的舉手投足中散發,對著韓初然,這個給與她金錢的男人天然的帶著一份高人一等。
這就是女人,你對她狠,她就怕你,你對她寵,她就要騎上你一頭。
“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是不是就把這錢拿出來”
喬貝貝一邊撫摸這鈔票,一邊將一條玉腿完全露出來,那嬌小的腳底正對著韓初然,輕輕的搭在他的腿上摩挲。
赤裸裸的挑逗,韓初然心中所有的憤怒居然立刻消失了,慚愧卻頓生起來,他瞬間感受到胯間的電擊。
他痛苦的表情惹來了這個女人疑惑的目光。
“我帶著nf02,這個帶電擊功能的,只要稍微勃起,不在它設定的時間內,便會電擊,所以,能不能把您的玉足拿開”
韓初然尷尬的用出敬語,惹得這個女人咯咯的笑著,卻並沒有立刻把玉足拿開。
“求您了,我的恩妻會知道的。”
韓初然幾乎帶著祈求的語氣,卻終於讓喬貝貝把腳拿開。
“男德學院的人是不是都要帶這個?”
“這個是自願的,也要看恩妻是不是有這個想法”
“我聽他說過一些男德經,以妻為尊,以妻為綱,他和我說過一些你們的事情,說真的,我剛才真的沒想到你會掐我的脖子。”
女兒玩笑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苛責,不是嚴厲的,甚至帶著一絲討好,無論如何,面前這個男人是帶給她一包錢的金主,還有,他描繪的那些,她未來的美好生活,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的。
“對不起,我不是這樣的男人,對漂亮的女人,尤其您這樣一雙美腳的,我絕不應該對您有任何冒犯的,只要您跟我去男德學院,您就會知道,我沒有騙您。”
“吻我的腳,我就跟你回去”
喬貝貝突然把腳伸了出來,眼神的調皮和玩笑溢於言表。
女人大聲的命令卻讓韓初然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想要逃開,且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趔趄著頹然的跌坐在地面上,卻突然發現那攤惡心的痰液,連忙厭惡的往後爬了幾步。
房間里除了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安靜的灰燼一般。
喬貝貝終於徹底安靜下來,像只溫順的貓一動不動,趴在床上,慵懶的,露出光滑的雙腿,語無倫次的,卻絲毫不帶虛假的。
“我喜歡錢,真的,不戲弄你了,現在,告訴我,他的追悼會是哪一天?”
“後天,你不用擔心,不會有債主出現的,只有男德學院的人在,如果你能以恩妻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追悼會上,這便是對他的情誼,我們會非常非常感謝你的。”
韓初然猛的站起來,身體站的筆直,眼神中透著感激。
女人嗤笑一聲。
“你想多了,我只是看著這筆錢的份上,我和他不會有情誼,倒是你,我倒是不介意多和你了解了解”
韓初然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直接的表達出對自己的喜歡,他的臉通紅,卻無處可躲似的,低著頭想要找一個地縫,卻終於是抬起頭。
“對不起,我有恩妻的,雖然她現在是另一個男人的老婆”
就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他大聲的回答。
“這輩子,我不會再喜歡其她任何女人,哪怕是您這樣魅力四射的,對不起,不是冒犯您,希望您能理解我。”
喬貝貝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居然讓這個男人緊張的就像是一只受驚的山貓,仿佛無影的鬃毛都豎立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模樣。
她大聲的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簡直太有趣了,你想什麼了?你不會以為我會喜歡你吧,不過,你確實挺俊秀的,你剛才掐著我的脖子,挺爺們的,要不要咱們再試一試,這種死去活來的,你不知道,高潮的時候,如果能被人這樣掐著,那簡直是太爽了。”
這女人似乎能自動進入精神高潮的狀態,眼珠向上翻白著,一副極度愉快的樣子,讓韓初然真的尷尬到再也落不下腳。
“砰”
門從外被打開,韓初然立刻看到左珊那一副略帶責備卻更多關懷的臉。
“你們……”
韓初然一把衝到窗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仿佛才將那些關於這個女人的長腿和玉足的音像從自己腦海中剔除掉。
“她答應了,會參加謝正廷的葬禮,以恩妻的身份,所以,你們會有更多的時間交流,如果你能把她和謝正廷的故事寫出來,我想會是一個很好玩的故事。”
左珊湊到韓初然的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肩膀。
“錢給她了嗎?”
這幾乎是明知故問,隔著罅隙的門縫,那堆錢再不能更顯眼,而且,還有一個拜金的女人正在那上面享受著高潮。
“嗯,這本來就是屬於她的,也是他的遺願”韓初然訕訕的回答。
“不覺得太便宜她了嗎?”左珊眼中存著一絲不服氣。
韓初然避開了她的目光。
“漂亮的女人,尤其她這樣的,不算什麼。”
“漂亮?難道她有什麼特別的嗎?她長的很一般啊。”
左珊嗤之以鼻,顯然非常不同意韓初然的觀點。
“她的腳很美,除了陳曉的,她會是一個很優秀的妻主,可惜,謝正廷不配成為她的丈夫,他的自以為是,虛妄的幻想,這不符合我們的規矩,老師的意思,一定要讓他的錯誤在這個女人的幸福生活中得到證明。”
這是一個戀足者的自辯嗎?至少韓初然要說服自己不是嗎。
“女人的腳真的這麼重要嗎?甘願讓你們原諒她做的一切?”
左珊看著遠方,再次調笑著問道。
“謝正廷這樣做,不但把自己和她逼到絕路,也把男德學院推到風口浪尖,老師也不得不這樣做了。”
韓初然淡淡的解釋,卻聽起來更像是他們此刻在這里存在的最重要理由,通過對這個女人的修福,挽回男德學院丟失的顏面,所以,除了讓這個女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卻決不能讓她這樣把自己砸塌下去。
“我覺得,謝正廷應該想到這種情況,你不覺得,他是故意的嗎?”
“故意讓自己死?至少我做不到。”
兩人輕聲的交流著,透過那個門縫,屋內女人嫻靜的數錢快意和那個躺在冰冷的櫃子里的屍體,為她奉獻了一切的謝正廷受人唾棄的一生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對比,而且事實是這樣的讓人無奈卻又必須接受,那就是,這個女人可以輕易的被其他男人接受並迎來自己的新的幸福生活,在所有喜歡她的男人眼中,她依然是如同女神般的存在,誰讓她的腳長的這麼美。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左珊站在窗口,輕飄飄的吐出這句。
面對著這些小心翼翼卻又暗藏疑惑的男男女女的期待眼神,陸平卻必須要將內心的不忿摁住,盡可能靜下心來,登記這些債權人的類別,甄別借條的真假,計算剩余的還款金額。
作為一名資深的金融主管,請假也要來完成這些義務的毫無成就感的雞毛瑣事,耽誤他的工作收益甚至都能夠覆蓋這些債務本身,卻是他心甘情願的,甚至是主動的,發自肺腑的。
借債不還,自殺,居然將恩妻推到眾目睽睽之下還給學院帶來災殃。什麼叫為妻修福,什麼叫為妻受難!這家伙難道把男德經學到屁眼里了嗎?
他心中第一次對同伴爆出粗口,轉瞬又恢復了笑容,接下眼前這個老年人的借條,溫柔的向她點頭致意。
“對不起,大媽,謝正廷一共借了您3萬塊錢,但是利息我們肯定是不能給您兌付了,如果您能接受,請帶著借條到後面,我們男德學院願意幫他償還本金,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這個老女人眼眶有些濕潤,帶著驚喜。
“謝謝,謝謝啊,真是太謝謝了”
看著這個老人蹣跚離去的身影,陸平將謝正廷在內心中再次憤恨了一遍,他居然連這樣一個老年人的養老金也沒放過。
“下一個”
上前而來的這個年輕男人一副得意的樣子,陸平知道,這個借貸公司的家伙八成便是這次圍堵男德學院的幕後黑手。
“對不起”
陸平只稍微看了這張借貸合同便推給對面。
“這種高利合同,就算是國家也不會保護的,而且,這最初的借貸已經被翻滾了好幾倍,恕我們不能幫他償還”
這男人惱怒之極的一拍桌子。
“憑什麼,前面那個老人的錢你們就還,難道我們借貸出去的是冥幣嗎?”男人再次用力的捶打桌面,“惹急了老子,將你們這個男德學院給曝到網上,你們這就是邪教,如果不是你們,謝正廷怎麼會走上這條路。”
陸平根本不與之爭辯,只看向一旁的鄭義華一眼,點點頭示意。
這男人立刻抄著雙臂衝了出來,身後還有十幾個學員的孔武大漢同樣怒氣熏熏的走了出來。
“你小子亂說什麼?要不是你們拼命給他借貸,又玩命的追債,將他弄得走投無路,將那個女人也搞得名聲盡毀,他根本不可能走上這條路”
“冤有頭債有主,誰欠你,你找誰”
“我們替他還那些自然人的借款,是幫他洗刷罪孽,是希望他能走的了無牽掛,是本著人道主義,你們休想賴上我們”
“你也不睜大眼睛看看,你以為,能在這鬧市中買下這麼大一塊地皮,這樣的私人會所,會是你們一個小小的投貸公司能訛上的嗎?”
幾個男人橫眉怒指,言語中充滿了雄性的暴力氣息,就像是馬上就要將這個男人撕成碎片的樣子。
這男人怯怯的又不服氣的將桌上的借貸合同抄著就走,丟下一句。
“這事,沒玩,除非你們男德學院關門,你們等著。”
陸平摸摸自己的胸口,對著幾個師兄弟大笑著,幾個師兄弟也不約而同的笑起來,幾天來,那種憋悶的感覺也隨著這發泄出的話語而消失一空了。
“真他嗎的爽,老子剛才真想揍他一頓。”
鄭義華哈哈大笑著,卻渾然不覺老堂師從身後走了出來。
“老師”
“老師”
幾個學員立刻畢恭畢敬的站直了身子,尊敬的看著白景升一臉笑意的毫無掩飾的驚喜神情,提著手機直奔而出。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白景升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吸了口氣,“那女人找到了,她答應以恩妻的身份出席葬禮”
陸平驚訝的大喊起來。
“真的嗎?”
“那簡直是太好了”
“她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災禍,謝正廷犯的錯,一定要讓我們幫他糾正。”
老堂師欣慰的點頭。
“天道自然,萬法歸一,男德學院受此無妄之災,倒也不是壞事,你們也一定要以謝正廷這件事警戒在心,萬不可心存虛妄”
“陸平,今天將所有自然人的借款全部償還,我不希望再有任何苦主去找他的恩妻麻煩。”
陸平連忙答應,又輕聲問道。
“那些借貸公司呢?真的不償還嗎?”
老堂師冷哼一聲:“既然開門做生意,自然有賺有賠,他們要是不服氣,我倒想讓他們知道知道南風集團的力量,看他們還想不想繼續混下去了。”
“陸平,召集所有學員,後天,我希望在謝正廷的葬禮上,我們所有人親自為他的恩妻道歉。”
棺槨里的謝正廷,面色安詳,栩栩如生,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黑白色調的追悼會現場更是黑壓壓站滿了身穿深色衣服的新老學員,有些甚至連韓初然也叫不上名字,全都按照陸平手里花名冊上的順序,一個不少整整齊齊站在白景升身後,就連遠在法國巴黎的朱峰也乘坐連夜的飛機趕到了現場,混在人群中一言不發的低垂著略顯憔悴的臉。
一聲哀樂陡然間悠悠的響起,靈堂上飄蕩著那忽有忽無的哭泣聲,無論如何一個年輕人的生命就此離去,心軟同情者頓時跟著哽咽出聲,這個女人似乎受到了感染,眼角掛著紅潤,當謝正廷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居然將這個女人嚇了一大跳。
“蘇杏,希望你能聽到我對你說這聲‘對不起’,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你喜歡我的錢,不管怎樣,我走了,我說過的,我會像一顆塵埃般離開這個世界……嗚嗚嗚……”
錄音里的話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哭音,那種急促的抑制不住的悲涼仿佛讓所有人能看到那個正在悲傷到極點的錄制聲音的謝正廷本人,更是讓本就沉重的追悼會現場變得更加壓力沉沉,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般。
“我不應該哭,我應該笑的,各位來送我的朋友,謝正廷在另一個世界向你們說謝謝了,保佑你們,祝福你們,最後,我只想說最後一句……”
又是一陣被壓制住的弱不可聞的哭聲。
“蘇杏,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名,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自己沒資格愛你,所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祈福,如果讓你幸福的代價是需要我進入十八層地獄的話,我願意站在第十九層仰望你的快樂。”
全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音響關閉的聲音響起,被切換成了麥克風的聲音,白景升接過話筒,面色堅毅且帶著一絲愧疚的神情,緩緩說道。
“天道自然,以妻為尊,謝正廷自以為,才導致身受無妄之災虛妄之苦,更是牽連他人眾多,尤其是他的恩妻蘇杏更是最無辜之人,我白景升代表我的劣徒謝正廷和男德學院的所有學員,向蘇杏您謝罪,也感謝您願意以謝正廷的恩妻身份出現送他最後一程,希望他能一路走好,了無牽掛。”
一身黑色西裝的白景升陡然跪下,而他的面前正是穿著素深色長裙頭戴黑色挽紗帽的那個令謝正廷為之自殺的女人,正一臉驚慌失措不知道是該站還是該跪還是該說些什麼卻張口結舌的喬貝貝本人。
“向謝正廷的恩妻致謝”
一群學員全部都跟著白景升跪了下來,場面頗為壯觀,若不是這場追悼會特意放在了凌晨四點更是屏蔽了所有閒雜人等,這一旦被人偷拍並上傳到網絡上,絕對也是收獲流量的熱點視頻。
“叩首”
一群男人毫不猶豫的幾乎是一刷水的叩向地面,砸出‘咚’的一聲齊響,終於是將喬貝貝那內心所有的憤怒和執拗都撞沒了。
這個女人和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樣,癱軟在白景升的面前,抱頭痛哭,恐怕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她到底玩弄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過,對於她,真正幸福的生活其實才剛剛開始。
男德學院,下午,安靜的會議室內只有喬貝貝和白景升兩個人,在兩人之間這張紅木的茶幾上,除了兩杯清潤的碧螺春之外就是十幾張男人的照片和照片後面簡單的說明文字。
“這些男人的檔次是不是太……”喬貝貝換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坐在白景升的對面,有些自慚形穢的欲言又止。
“是覺得檔次不夠嗎,喬貝貝小姐?”
“不不不,是檔次太高了,這些男人的學歷最差的一個都是碩士,我當時連大學都沒有畢業,他們都是天上飛的鴻鵠而我就是林子里的麻雀嗎”
喬貝貝的羞愧如同陽光和空氣一般沒有摻假,從葬禮回來的途中,她就已經徹徹底底相信了韓初然的話,她心里對這個叫白景升的男人深信不疑也認准了是她這後半生的貴人。
“哈哈哈,喬小姐真會說笑話,這些光鮮靚麗的表面東西都是哄人的,我希望你能夠帶著女人的優雅和高貴的氣質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我要告訴你他們的秘密,這些男人的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喜歡女人的腳,你的玉足照我已經發給他們看了,這是他們的誠意金,他們對你非常滿意,都想要一睹你的芳容啊。”
白景升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輕輕推到喬貝貝的面前。
“每個人2000元,這里是15人,一共是3萬元,只需要和他們見個面,互相聊一聊,無論能不能成功,這錢都是你的”
喬貝貝的臉上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張大了嘴巴,就像是加入了一場白撿錢般的神奇之旅,從韓初然闖入她的生活帶給她25萬現金到現在,讓她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般,不斷的告訴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卻又覺得隨時就會夢醒般令人不敢相信。
白景升顯然看出了女人的猜疑神情。
“這筆錢你先拿取用來安置自己,給自己買幾件合適的衣服,就算這15個男人你一個都看不上眼也不打緊,我在南風集團給你安排了公關經理的位置,一年的薪水25萬。”
這個女人一張掉落了下巴的可愛表情讓白景升忍不住想要笑,心中更是對謝正廷這個蠢貨居然糟踐這麼個大美女的行為深深自責。
“好吧,你先回去考慮考慮,回頭打我的電話,無論是想要嫁個有錢的男人過富裕太太的日子還是想要自己出來工作養活自己,我可以確保的是,你可以體面的在這座城市生活。”
白景升從頭到尾一個字也沒有提及謝正廷,就像是這個男人真的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中一樣,他笑著從懷中抽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喬貝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