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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舊愛新歡(下)

仙劍淫女傳 文四行 23349 2024-09-05 04:22

  回到碼頭,謝別了張四,二人一同回村。

  趙靈兒面有憂色,說道:“逍遙哥,那……那姓崔的惡人還住在你家里,我們……”

  李逍遙怒道:“他媽的,我正要尋這王八蛋算賬,替姥姥報仇,你怕他怎的!”

  走到客棧門外,只聽大門里" 砰乓" 聲響成一片。

  二人推門而入,原來崔堂主正在大發脾氣,飯廳內的桌椅板凳給他踢得東倒西歪,幾無一張完好。

  他見了二人,臉上先是一驚,繼而大喜,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來,叫道:“啊,小公主,原來你沒事,那就好了……他媽的,你這小子作死麼?竟敢挾持小公主?黃四他兩個給你騙到哪里去了?你不老實說話,等下便燒了這間黑店!”這後面一句話,卻是衝李逍遙說的。

  趙靈兒向後退了半步,顫聲道:“你……你這惡人,為什麼害死了姥姥?我……我死也不跟你回去,我要跟逍遙哥在一起。”淚水在眼眶里打了幾個轉,拼命忍住。

  李逍遙氣往上衝,大喝道:“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黃四跟孫老七已給我殺了,老子念你初犯,這二十多條人命就不教你一一償還了,只割下你的驢頭來抵數罷。”向身周一掃,暗暗尋思:“老子若有酒鬼師父那般內力,木劍也盡可殺得人,只是一時三刻卻難練成,只好將就著使使兵刃。嘖嘖,我店里只有竹刀、菜刀、殺雞刀,又哪里去找殺人的家伙?”無奈之下,只得操起一張斷腿板凳,拉開架勢,凝神戒備。

  崔堂主怒極而笑,道:“好極!好極!”穩穩向前踏出一步,內息疾速運轉,霎時間周身的關節 "喀喀" 響個不停。

  接著衝趙靈兒淫笑道:“小公主,你等一等,待屬下殺了這臭小子,咱們便可上路。嘿嘿,黃四那兩個蠢貨死了也好,省得一路上礙眼。這路上的兩個多月,咱們盡可以……這個……這個……啊,哈哈!”

  趙靈兒氣得渾身顫抖,“唰”地一聲,抽出雙劍,叱道:“胡說八道!你……你……你快些走罷,人家現下已曉得爹爹是誰,自己會去見他老人家!”

  李逍遙也跟著叫道:“他媽的,聽到沒有?老子早瞧你這王八蛋不地道,再不走,老子可要趕人啦!”

  崔堂主哈哈大笑,反手自腰間抽出一把彎刀,身形躍起,當空虛劈了數下,喝道:“臭小子,教我走?大爺先送你走一程罷!”猛一跨步,手中彎刀橫削,疾攻李逍遙左肋。

  李逍遙向後縱出,跟著打橫一閃,只聽“喀啦”一聲,身後一張破方桌被劈作兩半。

  趙靈兒眼見兩人交上了手,李逍遙卻無趁手的兵器,頓時急得手足無措,連聲叫道:“別……別動手……”崔堂主哪肯理她?

  一招落空,身形更不停留,腳尖連點,竄至李逍遙近前,隨即寒光閃動,又是一刀當胸劈落。

  嚴格說來,李逍遙這輩子還是頭回與人性命相搏,心中實是緊張已極,當下又是一閃,乘著對方收刀之際,輪起凳子向他腰間砸去。

  崔堂主“呸”地一聲,罵道:“臭小子,扮無賴打架麼?”猛吸了口氣,左掌疾落,將凳子格開。

  他手掌這一觸之下,李逍遙只覺整條手臂劇震,虎口一陣發麻,凳子幾乎脫手。

  驚駭之余,趕忙順勢將凳子蕩起,叫道:“對,小無賴打大無賴。”

  話音未落,頭頂上風聲響起,趕忙縮頭蹲身,突覺腿上劇痛,已是中了對方一腳。

  踉踉蹌蹌跌出幾步,將凳子在地下一撐,還未及站穩,眼前白光躍動,彎刀又挾著一道勁風疾削而至。

  李逍遙索性將凳子向起一丟,身子不退反衝,雙掌已攻入他胸前的空當。

  此刻對方門戶洞開,頗有鞭長莫及之勢,眼見這一擊便要得手。

  李逍遙暗自欣喜,卻聽崔堂主大喝一聲,身子突然半轉,左掌在右腕上一擊,彎刀嗡然作響,刀尖一偏,“唰”地一聲,將李逍遙的頭巾斬下半幅。

  崔堂主反攻見效,再度展開殺招,刀光閃閃,招招不離李逍遙的要害。

  李逍遙功力本就不及他,又是空手對敵,三招一過,立時便左支右絀,敗相畢呈。

  趙靈兒只急得渾身冒汗,連聲道:“住手,快住手!你這樣不公平,他……他手上又沒有刀,怎麼打得過你?”

  李逍遙急道:“靈兒,這王八蛋又曉得什麼江湖規矩?你快過來幫忙!”

  趙靈兒語帶哭腔地叫道:“什麼?兩個打一個?那……那怎麼成?”

  李逍遙給她氣得哭笑不得,恨聲道:“好,好,好。你不肯幫忙,難道眼瞅著老子給他殺死?他媽的,我早看你這娘們是個謀害親夫的相,這不是來了?”

  崔堂主哈哈大笑,叫道:“妙極!妙極!小公主,咱們聯手宰了這小子,你跟我回南紹……啊喲,你……”原來趙靈兒眼見情勢危急,再也顧不得江湖規矩,一招" 雙雲出峽" ," 仙女劍" 一左一右,刺向他後心。

  崔堂主猝不及防,後心著了一劍,總算他身經百戰,應變有度,這才未受重傷。

  李逍遙精神一振,躍至趙靈兒身邊,喜道:“好靈兒,咱們並肩上,宰了這家伙,替姥姥報仇!”雙劍雙掌,一左一右,攻向對方。

  趙靈兒的武功並不較李逍遙為高,合二人之力,也本不是崔堂主的對手。

  虧得" 仙女劍" 乃是水月宮鎮宮之寶,削鐵如泥,崔堂主看出這一節,彎刀轉來轉去,總不敢與她相碰,是以三人堪堪打了個平手。

  斗了約莫有一盞茶時分,崔堂主焦躁起來,突然左掌右刀,奮力疾攻,將二人逼退數步。

  跟著大吼一聲,反足將一張方桌踢得高高飛起,身形騰空,半空中潛運內力,又是一腿掃去。

  只聽“砰”地一聲大響,那方桌登時裂作數塊。

  木屑激射中,崔堂主厲聲喝道:“弦月斬!”李、趙二人先前已給那勁風迫得呼吸一窒,都是雙臂掩胸,連連後退。

  驀地里耳中傳來一片彎刀的嘶鳴,眼前白光匝地,勁氣裂膚,爆響聲接連不斷,震耳欲聾,那廳內的器物紛紛碎為齏粉,霎時間被掃成白地。

  二人“噔噔噔”連退七八步,兀自站立不定,跌倒在地。

  趙靈兒驚叫聲中,崔堂主石塔一般的身形高高躍起,向著李逍遙當頭撲落。

  李逍遙此刻已給迫至大門近旁,退無可退,只得向右一個翻滾,避開這雷霆一擊。

  那彎刀收勢不住,"喀啦" 一聲,將店門劈出個大洞,只見門外一人自洞中愕然四顧,正是李大娘!

  屋內三人同時怔住。

  猛聽“咣當”一聲,李大娘抬腿將店門踢得大開,幾步便奔至李逍遙身前,吼道:“逍遙!你……你小子瘋了是不是?竟敢對客人無禮?不如你連我一起打死罷!”說著話,劈胸一把抓住,舉手便打。

  李逍遙掙脫不開,連連道:“不……不是的,嬸嬸……是……是他……”向崔堂主一指,叫道:“這家伙是采花賊……”

  崔堂主怒道:“他媽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喂,死老太婆,快他媽給我滾開!再敢羅嗦,老子連你一塊宰了!”猛地踏上一步,張手抓住李大娘後頸,向後一抖,便欲將她丟開。

  李逍遙和趙靈兒同聲驚叫道:“住手!”

  只聽“砰”地一聲,崔堂主肥壯的身軀騰空而起,重重撞在南牆之上,跌落在地,隨即抽搐了幾下,口鼻之中鮮血迸流,眼見是不活了。

  李大娘兀立在原地,雙手叉腰,怒喝道:“什麼?你這家伙敢說老娘是……是什麼死老太婆?敢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勸你趁早收拾收拾,滾回你的狗窩去,再要撒野,小心老娘拆了你的骨頭熬湯!”

  李逍遙同趙靈兒大張著口面面相覷,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

  李大娘口中“喂”“喂”地叫了幾聲,走上前去,在崔堂主頸旁摸了摸,喃喃地道:“糟糕!老娘一不小心用上了' 穿雲掌' ,嘖嘖,這黑胖子沒救了……呸!瞧你挺大的個子,原來這般沒用……”猛回身,見李逍遙呆呆望著自己,狀若痴傻,當即一瞪眼,喝道:“你小子就知道給我惹事!這下好了,弄出了人命,你說怎辦?”

  李逍遙給她一句喝醒,向前邁了兩步,驚叫道:“啊喲,嬸嬸,原來你……你老人家是個絕世高手!這……這可真想不到。怎麼你養了我二十年,我卻半點也瞧不出?”不等她答話,又連連招手,道:“靈兒,快,快過來拜見嬸嬸!這位又慈祥、又富態的老人家,便是你逍遙哥的親嬸嬸了!嘖嘖,你瞧瞧,她老人家像不像……像不像那個……觀音菩薩?”

  趙靈兒臉上一紅,衝著李大娘點點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只覺這位嬸嬸的相貌雖算不上凶神惡煞,可離著" 慈祥富態" 四個字差得頗遠,即便沒有一千里,八百里只怕是有的。

  至於" 觀音菩薩" 一說,簡直更是不知所雲。

  李大娘嘴里" 喲" 地驚呼一聲,仿佛才瞧見趙靈兒,趕忙三步並作兩步搶過來,一把攥住她雙手,說道:“這……這又是哪家的千金?嘖嘖,生得真俊!只怕玉皇老兒的閨女下凡,也不過如此罷?”上上下下不住打量,越看眼中的歡喜之色越濃,突然間一轉身,衝李逍遙喝道:“臭小子,這姑娘是從哪村拐來的?快給老娘從實招來!”

  李逍遙“啊喲”一聲,叫起撞天屈來:“這可當真不關我事。這位……這位靈兒姑娘是給三個苗子捉來的,我先前聽他們商議,說是要采什麼花什麼的,你老人家想一想,江湖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話總是有的罷?難道我們李家人能忍心見死不救?想當年我爹……”

  李大娘聽他越說越是離譜,當即喝道:“行了,你小子少耍貧嘴了!趕快將死胖子想法藏起來要緊。”

  當下三人一齊動手,打爛的桌椅都堆進柴房,破損的大門勉強修補一番。

  李逍遙取出化屍水,如法炮制,將屍身化去,再取清水衝淨地面。

  忙到天黑,總算收拾妥當。

  李大娘胡亂熬了一鍋粥,三人早都飢腸轆轆,便在灶間吃了晚飯。

  李大娘邊吃邊問起趙靈兒的身世,李逍遙從頭至尾細細說了。

  李大娘先是不住口地嘖嘖稱奇,待聽到淒慘之處,又眼圈微紅,輕輕攬她入懷,喃喃地道:“可憐,可憐。”

  李逍遙看得眼熱,氣道:“靈兒若是可憐,我便更沒人疼!……你老人家身懷絕世武功,怎的從不教我知道?難道我不是你的親侄子麼?”

  李大娘撇撇嘴道:“你?老娘退隱江湖二十年,幾時顯露過半點武功?若教你小子知道,還不把禍惹到天上去?……少廢話了,你趕緊給我把家伙收拾了,早些睡覺,免得明天又要夢這夢那,不肯起床。”說罷站起身來,又道:“靈兒,別理這渾小子。走,嬸嬸領你上樓。”拉著趙靈兒出門而去。

  李逍遙“喂”、“喂”地連叫幾聲,哪有人來理會?只得獨個收拾了碗盞,怏怏地自行回房。

  他仰面躺在床上,一時又哪里睡得著?

  連日來經歷的大事小情,紛紛涌上心頭,一樁樁、一件件,都覺頗為棘手:“頭一樁便是同皇甫英的約會,須得想個由頭瞞哄過老太婆,去了蘇州再做理會。又有一件,自己答應過姥姥,要帶靈兒去南紹尋母。那老太婆會變蛇相,也不知到底是人是妖?幸好靈兒既美貌又善良,不似她那般可怖。也罷,左右都要到雲南走一遭,也沒什麼難辦。再者靈兒是黑苗巫王的女兒,那巫王同老子的爹娘也算是親家公婆,大家親戚一場,難不成這點面子也不給麼?”

  “……啊喲,不好,姓崔的王八蛋是死在老子家里的,他三個都是黑苗族人,弄不好往後會有麻煩。好在有化屍水這東西,果然好用!只消‘嗤’地一聲,冒上一股煙,哈哈,黑胖子化陣風兒,從此再沒後患!嗯,那蒙面小子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這人識得靈兒,又幫了老子,想來不是敵人,且不去管他!最奇的便是:我家老太婆身懷絕技,那可真是死也想不到的。姓崔的王八蛋如此厲害,竟給老太婆一掌打得吐血而死,嘻嘻,天下難道還有比這更不可思議之事?那個……不知我那木匠師父同老太婆比起來,倒是哪個強些?木匠師父一向足不出戶,這幾日卻不見了蹤影,真教人擔心,似他這般武功,想必出不了什麼意外罷?”

  “……不過說到武功高強,我那醉鬼師父該算第一!他傳給老子的乃是蜀山派的御劍之術,叫做什麼‘萬劍訣’了?威力當真不小。只可惜眼下才開始煉氣,也不曉得何日方能青出於藍?唉,自己這錢塘江的後浪,又幾時方能推倒前浪?”

  想到這里,猛然間“啊喲”一聲,跳起身來,尋思道:“酒鬼師父叮囑過的,教我每晚都須打坐煉氣,待煉到內息凝於丹田,能憑心所使,離體脫身之時,便是飛劍有成之日。嗯,這‘勤學苦練’四個字,可萬萬馬虎不得。”

  他性子雖然好動,於習武一節卻毫不含糊,竟能一板一眼,不打絲毫折扣。

  當即盤膝坐定,依照酒劍仙所傳的吐納煉氣之法,漸漸神游於外,氣聚於中,內息如一條清澄的小溪,在四肢百骸間緩緩流淌,周而復始。

  這一練直練到三更,足足有兩個多時辰。

  李逍遙活動幾下手腳,站起身來,但覺通身上下神清氣爽,並無一絲一毫倦怠之意。

  他心知這一番修煉頗有進益,正自欣喜不已,突然耳中傳來" 吱呀" 一聲輕響,來處似是樓下的飯廳。

  那響聲極其微細,若非此刻萬籟俱寂,幾乎難以聽到。

  李逍遙心中一動,輕輕打開樓板,自秘道溜下柴房,扒著門縫向外張看。

  只見原本插得好好的客棧大門,現下卻已給人拔去門閂,虛掩住了。

  門縫里時時有夜風鑽入,吹得地面上的一片樹葉微微晃動,偶爾向前挪出數寸。

  李逍遙情知有異,當下等候良久,不再有任何聲息,這才快步出房。

  慢慢的打開大門,屋外月明星稀,清光如晝,遠遠見西南方有個白色人影一閃,轉眼便不見了。

  他一瞥之下,發覺此人身軀嬌小,步法輕盈,似乎有幾分像趙靈兒。

  當下毫不遲疑,循路追去。

  西南方有兩條小路,其中一條便通向十里坡,白日間也甚少人跡,遑論夜深人靜之時。

  李逍遙在岔口時微一猶豫,揣測那人若是趙靈兒,多半不會走這條路,當即沿著另一條小路追了下去。

  哪知尋了三、四里遠近,卻再沒見半點跡兆,無奈之下,只得先返回家中。

  樓上的“天”字號客房,乃是崔堂主先前所住,李大娘將它收拾出來,教趙靈兒權且在此對付一宿。

  李逍遙試著輕輕一推,房門應手而開,又低喚幾聲,不見趙靈兒應答。

  他雖是預先有所察覺,這一下可也吃驚不小,待點亮屋內的油燈,果然床上無人。

  李逍遙心下又驚又疑,走過去掀開床上的薄被,但覺體香淡淡,猶有微溫,被中之人必定離去不久。

  如此說來,方才的人影十九便是趙靈兒了。

  只是她一生從未出過仙靈島,除了遠在雲南的爹娘之外,再無旁的親人、朋友,又為什麼要半夜出門?

  思來想去,終不可解,在房中呆坐良久,看看已近四更,這才回房睡下。

  次日一早,照例的大夢正酣,突覺鼻孔里癢不可當,忍不住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睜開雙眼,只見趙靈兒左手二指捏著根頭發,正笑嘻嘻地俯身瞧著自己。

  她換了件月白色的窄袖羅衫,襯著粉紅的俏臉,愈加顯出幾分清麗可人。

  李逍遙一骨碌爬起身來,捉住她雙手,叫道:“你……昨晚上你去了哪里?

  害得我擔心一夜!咱們把話說在頭里,村西面的山上有妖怪,雖說才給我和師父除了,可也難保沒有個把小妖精逃得性命。你再這樣亂跑一氣,他媽的,我可要打屁股了!”手上用力,將趙靈兒輕輕帶進懷里,在她唇上一吻。

  趙靈兒靜靜伏在他肩頭,那樣子便如一頭溫順的小貓。李逍遙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心中不由一蕩,刹那間似乎心跳也快了許多。

  靜了片刻,趙靈兒坐直了身子,臉上微泛紅暈,低聲道:“我……昨晚上我總想著姥姥慘死的樣子,實在睡不著,便……便去了嬸嬸房里,同她老人家說話……”

  李逍遙“哦”了一聲,頗覺意外,心下又頓感釋然,伸嘴過去,在她額頭上“叭”地親了一下,笑道:“老太婆房里好舒服麼?有沒有糖果給你吃?難為你居然不怕她,嘿,看來我老婆是個老實頭。”

  趙靈兒在他額頭點了一指,嗔道:“嬸嬸是好人,才不像你,總是愛欺負人。” 雙手將他拉起,道:“起來罷,嬸嬸教我喚你吃飯。”

  李逍遙笑道:“咦,討了老婆果然不同,往常都是老太婆拿鏟兒、鍋兒來請,現下變作美貌小娘子拿頭發絲……嘻嘻,靈兒,你身上是什麼香?我來仔細聞聞……”

  趙靈兒臉上一紅,道:“你別亂鬧,老實聽我給你講……嬸嬸她老人家說,這喚你起床的差事,今後便是我的了。”

  李逍遙吃了一驚,手才伸到半路,便即停住,顫聲道:“什麼?你……你同老太婆說了咱們的事?她……她怎麼說?”

  趙靈兒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去問她老人家罷。”起身出房去了。

  李逍遙大急,連喚幾聲不見她回轉,趕忙跳起來穿衣。

  慌亂之余,這通" 晨操" 演得歪歪扭扭,破綻百出,殊乏平日的瀟灑意態,那也顧不得了。

  飯廳里已立了一張缺腿方桌,擺著咸菜、米粥、菜餅子等物,李大娘同趙靈兒圍桌而坐,笑嘻嘻地瞧著李逍遙。

  李逍遙咧嘴回笑了一下,打橫坐了,趙靈兒替各人碗中裝滿粥。

  李逍遙心下忐忑,端起碗來喝了一口,冷不防李大娘斷喝一聲:“你這小子,干的好事!”

  李逍遙手一抖,險些將粥潑了出來。

  卻見李大娘滿臉笑容,說道:“嗯,靈兒昨晚全告訴我啦。哼,養你二十年,這回總算見你辦了件正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靈兒是個好姑娘,生得又美,做我家的媳婦,老娘自然求之不得。唉,就不知你小子配不配得上人家。”

  趙靈兒暈生雙頰,低下頭去,一下一下拿筷子撥弄碗里的粥。

  李逍遙叫道:“怎麼配不上?我……”

  李大娘一擺手,喝道:“行了,你小子那兩下子,老娘還不曉得?少吹牛了……”拾起身後一只舊藍布包袱,“咚”地擲在桌上,說道:“喏,這包東西是你爹走時留下的,拿去罷,咱們就算物歸原主。吃罷了飯,即刻給我動身,帶靈兒到雲南找她的娘。唉,你小子雖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我老太婆養你二十年,總也算得親長了,靈兒卻是父母俱在,這婚姻大事麼……總須稟明了雙方父母才好。”

  李逍遙聞言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喜得心花怒放,暗想:“啊喲,這……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麼?嘻嘻,不瞞你說,其實我爹娘也在雲南,你老人家縱然神機妙算,總也料不到罷?”滿面帶笑地向趙靈兒看了一眼,咧著嘴道:“是。……就不知能不能尋得到靈兒她娘哩?”

  李大娘皺了皺眉,喝道:“渾小子,少胡說八道了!……咱們把話說清楚,你出門在外,別給我到處惹事!將靈兒平安送到,便算你立功,否則……哼,回來看老娘如何收拾你!”

  李逍遙連連點頭,瞥了眼包袱,心道:“我爹人送外號‘南俠盜’,留下的東西多半也值錢。不知這里面裝的金子銀子,還是……啊喲,難道那水靈珠也在里面?”三下兩下打開來,內中赫然是一柄連鞘長劍,一錠銀子,另外雜七雜八的物件也在不少。

  李逍遙見金銀不多,更無狀似水靈珠的寶貝,不由大失所望,當下一件一件攤在桌上。

  李大娘揀出一雙紅繡鞋、一對綠玉鐲,對趙靈兒道:“這兩件東西,是你那未見過面的婆婆留下的,嬸嬸就算替婆婆送了你罷。”

  趙靈兒伸手接過,只見鞋面描金走鳳,玉鐲翠綠欲滴,手工都是極盡精巧。

  當下紅著臉謝了。

  李大娘嘆了口氣,將那柄長劍拿在手中,起身走開兩步,只聽一聲響亮,長劍出鞘。

  接著手腕微抖," 嗤" 地一聲,挽了個劍花,而後劍身平端,運勁一震。

  內力到處,那長劍“嗡嗡”作響,聲如龍吟。

  李逍遙歡聲道:“嬸嬸,你老人家這是……”心道:“莫非老太婆有什麼神奇的劍法,想要傳給老子?”

  李大娘將長劍收回,端詳良久,嘆道:“這柄劍……是你叔叔生前所用,他死以後,你爹一直留著……唉,現下你拿去罷。”說著還劍入鞘,放回桌上。

  李逍遙握住劍柄,輕輕向外抽出數寸,只覺入手沉甸甸地,較自己的木劍可重得多了。

  李大娘又拿起一部薄薄的冊子,隨手翻動幾下,說道:“這一本心法秘笈是你爹親手所書,記著他成名的絕技‘飛龍探雲手’,雖然盡是些偷雞摸狗,上不得台面的功夫,可也算是旁門中的一奇,現下也一並給你。……至於學不學這門功夫,那就全在於你了。”

  李逍遙接過秘笈翻了翻,見內中圖文並茂,解述甚為詳細,當即滿心歡喜地揣在懷里。

  李大娘又指了指那錠銀子,說道:“這十兩銀子,也不曉得是你爹從哪里順手牽來的,你留著路上花用罷。”

  李逍遙紅著臉道:“這個……就不必了罷。我李逍遙堂堂七尺漢子,教你老人家養了這些年,怎好再手背朝下,拿你的錢花?我看還是你自己留著罷。”

  李大娘喝道:“呸,你這小子,敢瞧不起老娘?老娘雖然小氣,好歹也是名門之後,還在乎這幾兩銀子?想當年……嘖,算了,那些事說來也沒用。你們收拾一下,這就去吧。記住,給老娘抱個孫子回來。”

  趙靈兒“撲哧”一笑,衝李逍遙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李逍遙直著眼叫道:“哪有那麼快的?”

  吃罷早飯,二人上樓收拾一番,打了兩個包袱提在手中。匆匆下到飯廳,見李大娘已候在大門旁。李逍遙細細端詳,見她鬢旁不知何時生出了一縷白發,猛然間只覺鼻子一酸,心道:“原來老太婆這幾年老了許多,怎的我卻從未發覺?" 牽著趙靈兒走到她身邊,黯然道:“嬸嬸,我……我這就去了。”

  李大娘眼圈微紅,含笑點了點頭。

  趙靈兒猛地撲進她懷里,抽噎不止。

  李大娘緩緩在她背心拍了拍,笑道:“乖孩子,哭的哪門子?……路上小心些,這小子最愛惹事生非,你可替我看緊了他。”

  趙靈兒含淚點頭。

  二人依依不舍地出門而去。

  才走近村口,遠遠的便見有兩人並肩站在樹下,卻是丁香蘭和王小虎。

  李逍遙一怔,王小虎已瞧見了他,揮手叫道:“逍遙哥!”

  李逍遙微一躊躇,對趙靈兒道:“靈兒,你在這里等等,我過去瞧瞧。”快步走到二人跟前,見丁香蘭衝自己淒然一笑,心下也不禁黯然。

  半晌無語。

  丁香蘭捋了捋頭發,強顏一笑,說道:“逍遙哥,我曉得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瞧不起這西山村。你……你的心思太大,這小地方留不住你,是不是?”

  李逍遙躲開她的視线,只覺心亂如麻,平日里滿肚子的話信口便來,此刻卻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丁香蘭又道:“聽小虎子說,你這就要……要去了。嗯,你……一路保重,這鞋是前幾日便縫好了的,你……你……”突然" 嚶" 地一聲,淚水奪眶而出,匆匆將鞋向他手里一塞,掩面奔去。

  李逍遙望著她漸去的背影,只覺心中積郁的酸甜苦辣齊迸出來,當真是百味俱陳,摩娑著手中的布鞋,一時竟而痴了。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人扯扯自己的衣角,轉身一看,這才發覺王小虎還站在身邊。

  當下苦笑道:“你小子怎曉得我今天出門?還拉了香蘭過來?”

  王小虎吐了下舌頭,笑道:“我一早在你家門外追蜻蜓,聽見李大娘囑咐你‘出門在外不要惹事’,嘻嘻,就曉得你要出門……”

  突然臉色一變,指著遠處的趙靈兒道:“喂,逍遙哥,那……那不是仙靈島上的仙姑姐姐麼?原來你兩個成了好朋友。嘿,逍遙哥,我就曉得你了不起,連神仙也同你做朋友。”

  李逍遙眼前仍自晃動著丁香蘭傷心欲絕的眼神,一時沒有答話。

  王小虎又道:“對啦,逍遙哥,還真是巧了,我昨夜里還見過仙姑姐姐呢,就在十里坡那邊。她同人說了好一陣子話,又給人扒光了衣服,還……還……嘻嘻,還哭了鼻子呢。”

  李逍遙心里“咯噔”一下,問道:“怎麼?你……你昨夜見過靈兒?”

  王小虎瞪大了眼睛,奇道:“咦,你也曉得仙姑姐姐叫做靈兒?……啊,是了,你兩個是好朋友,又怎會不曉得?我真傻。”

  李逍遙眼前閃過昨夜的白衣人影,心中驀地升起一個疑團:“靈兒早上說過的,她昨夜曾到老太婆房里說了一宿話,我便信以為實。可是……為什麼夜里大門卻給人打開了?總不能是老子練著練功,不知不覺打開的罷?難道我昨夜見過的人影,當真便是靈兒?小虎說她給人扒光了衣服哭鼻子,又是怎麼一回事了?”

  王小虎捅了捅他腰眼,低聲道:“逍遙哥,你同仙姑姐姐是好朋友,我看見她哭鼻子的事,你可千萬別對她說起,不然……她多不好意思?”

  李逍遙心急如焚,連連點頭,催促道:“這我曉得的。你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王小虎舔舔嘴唇道:“那個……昨天晚上,我一心想著去捉小鳥,等我爹我娘睡下以後,就偷偷溜上了後山。逍遙哥,你從沒領我捉過小鳥,可是我記得你說過,小鳥在夜里也一般要睡覺,只要悄悄爬上樹去,再用樹枝把大鳥趕走,就能捉住不會飛的小鳥,是不是?”

  “上山後,我走了好一陣子,眼看離十里坡不遠,就不敢再走下去,又想起你先前說過,竹林里有很多蛇,沒有鳥窩的,就找了片樹林鑽進去。剛鑽進去沒多遠,就見到一棵大楊樹,頂上有個鳥窩,像個大冬瓜掛在那里。我爬上樹,趕開窩里的大鳥,一伸手,哈哈,一下子摸到三只毛茸茸的小鳥,真是有趣極了!”

  “我正要將小鳥捉出來,突然聽見有人說話。我向樹下一瞧,啊喲,怎麼……怎麼會是仙姑姐姐?當時就想:‘仙姑姐姐的家在仙靈島,她怎會到十里坡來?難道她也想捉小鳥麼?我是不是做夢了?可是好白好亮一個大月亮掛在那里,我清清楚楚看見那是仙姑姐姐呀,她雖然換了衣服,個子也比去年長高了些,可我還是認得出她的。”

  王小虎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望望遠處的趙靈兒,見她正好奇地逗弄一只癩皮小狗,這才稍稍放心,又接著道:“仙姑姐姐旁邊還有一個人,大聲地對她說道:’……我白天冒死幫那瘋瘋癲癲的家伙救你,難道是想你跟他過一輩子?我生怕發出聲音,教他聽見,就躲在樹上不敢下來。嘻嘻,逍遙哥,我告訴你,他兩個一路走來,都是手拉著手,好像很親近的樣子……”

  李逍遙忍不住“啊”地一聲,扭頭向趙靈兒看去。

  趙靈兒聽見叫聲,也正抬頭張望。

  李逍遙趕忙強笑著擺了擺手,心道:“是他,原來是他!”忍住劇烈的心跳,低聲道:“小虎子,你真行。你說的沒錯,昨晚那女人就是仙姑姐姐,她……她和一個朋友說話,你沒笨頭笨腦地過去打擾人家罷?”

  王小虎聽他贊自己“真行”,也不禁大為得意,揚聲道:“我才沒有。大人們說話,我爹從不許我插嘴的。”

  李逍遙拉著他走遠幾步,又道:“其實昨晚上仙姑姐姐來十里坡的事,逍遙哥早就知道。你若是當真見過她,就從頭至尾細細地講一遍,我才信你,否則便是說謊。”

  王小虎一撅嘴,道:“我自然沒說謊!逍遙哥,我幾時騙過你了?……好,你這麼說,我就講給你聽……”

  “……那個人說完了話,仙姑姐姐卻一直低著頭不理,她……她皺著眉的樣子,真是好看得緊……後來兩人走出不遠,那個人突然問道:‘靈兒,你領我到這里做什麼?’我正不曉得他說的‘靈兒’是什麼東西,仙姑姐姐卻一拍手,笑道:‘啊,對了,前面就是我從前總對你說起的十里坡了,十五年了,也不曉得山神廟還在不在?咱們過去瞧瞧。’”

  “那個人‘哼’了一聲,說道:‘好啊,到你們相識的地方看看也好,就是不曉得還能不能碰到你……’他一面說著,一面向我藏的樹林看了看,突然笑了笑,說道‘咦,這地方挺不錯的,靈兒,咱們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仙姑姐姐搡了他一把,格格笑著說:‘你這壞人,你心里怎樣想,當人家不曉得麼?才射完沒一會兒工夫,就又想要了?人家可沒力氣了。’那個人笑道:‘不知怎的,一瞧見你,我渾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氣。嘻嘻,真是古怪。’”

  “兩個人手拉手走進樹林,仙姑姐姐在一塊大石上坐下。逍遙哥,她那時離我只兩、三棵樹遠,我生怕給發現了,一動也不敢動。那人緊挨仙姑姐姐坐了,直直地盯著她看,突然捧起她的臉親了一口,說道:‘靈兒,你真是好美,全天下的美女加起來,也不及你的一根手指頭。’……嘻嘻,逍遙哥,這人是在拍仙姑姐姐的馬屁,是不是?不過我覺得他這話說得也不錯,仙姑姐姐確是美極了……”

  “……仙姑姐姐衝他笑了笑,說:‘你就是愛瞎說,難道你又見過全天下所有的美女了?’那人抓了抓頭發,‘嘿嘿’笑著道:‘那倒沒有,不過你在我心里是這樣的。’他說完了這話,仙姑姐姐好像很開心,又好像很害羞的樣子,低著頭不做聲。過了好一陣子,才又說道:‘你原來沒死,那……那就很好。島上的事,你也曉得了,如今有什麼打算?’那人一把抱住了仙姑姐姐,叫道:“怎麼,你……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答應跟我走?”

  “仙姑姐姐說道:‘那怎麼可以?人家既然已經嫁了人,總不能……總不能做對不起丈夫的事罷?’ 那人又問:‘那麼適才你幫我射精,嘻嘻,又教我射進里面,算不算對不起那傻瓜?’……”

  李逍遙聽到這里,再也忍耐不住,大罵道:“呸!他媽的,這王八蛋才是傻瓜!”

  王小虎嚇了一跳,看了看他臉色,怯怯地道:“逍遙哥,你干麼發火?”

  李逍遙一擺手,不悅道:“沒相干,你接著講。”

  王小虎道:“是了。……仙姑姐姐聽完這話,氣得站起來跺跺腳,說道:‘你這樣說,那好,今後人家再不許你插進來射精了。你可滿意了?’

  那人嚇了一跳,趕忙賠罪求饒,待仙姑姐姐氣消了,又說:‘好罷,咱們不提他,這總成了?不過你要答應,再替我射一回。’

  仙姑姐姐笑嘻嘻地搖頭道:‘那可不成。人家已經嫁了人,只能幫自己的丈夫射精,你若實在忍不住,便去討個老婆來罷。’

  那人也笑著道:‘我曉得你是人家的老婆,借來使使總成罷?這三更半夜的,教我去哪里討現成的?’說著就去摸仙姑姐姐的臉蛋。”

  “仙姑姐姐‘格格格’地笑個不停,又一個勁地喊癢。那人突然將她按在地下,一邊親嘴,一邊小聲說:‘靈兒,我……我可想死你了。來,你再摸摸看,是不是好硬?’我嚇了一跳,只道他是要欺負仙姑姐姐。誰知仙姑姐姐並不生氣,反倒摟著他的頸子,同他嘴對嘴地親了起來。親過一陣,又道:‘啊,你……你別弄,人家的褲子要扯爛了。’我定睛一看,啊喲,原來那人的手在解仙姑姐姐的衣服。”

  “……那人又伸手摸進仙姑姐姐的裙子里,一邊摸,一邊說道:‘褲子爛了有什麼不好?等下倒省事了。’仙姑姐姐突然一把推開他,笑著跳起身來,叫道:‘我不要!’向樹林外跑去。她……她的裙子不知怎的被那人脫掉了,褲子也褪到了膝蓋那里,露著光光的屁股和大腿,真是好白……咦,逍遙哥,你怎的臉紅了?”

  李逍遙只聽得渾身上下血脈賁張,給他一問,才發覺臉上熱辣辣的,伸手在額頭上擦了擦,心道:“聽小虎的話,這人必是靈兒無疑了。她生平好過的兩個男人明明都做了死鬼,這王八蛋卻是打哪冒出來的?真是奇了!”

  王小虎見他不答,接著又道:“……仙姑姐姐給褲子纏住了腿,跑不快的,沒幾步便給那人追上,抱了起來。那人一邊往林子深處走去,一邊笑著說:‘好,你不肯乖乖聽話,看相公如何罰你……’仙姑姐姐叫著:‘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過了一陣,就聽不到聲音了。”

  李逍遙等了片刻,不見他講下去,問道:“後來呢?”

  王小虎眨眨眼道:“後來?我見他們進了樹林,就趕緊溜下樹跑回家,嘖,連小鳥也忘了捉回去,真是可惜。”

  李逍遙回頭望望趙靈兒,臉上浮起一絲詭笑,暗想:“原來靈兒昨晚果然偷偷出去過,還是去會那蒙面小子!聽小虎話里的意思,兩人先前便有過些因緣,這可真是奇了……莫非靈兒先前耍滑頭,還有個老相好沒講出來?”一面想著,眼前現出趙靈兒撅著雪白的屁股,陰道里給那人射滿了精液的樣子,不覺欲發如狂,陽具脹得隱隱生疼。

  王小虎哪曉得他此時心中所想?扯著衣襟連聲問道:“逍遙哥,你這趟出門遠不遠?幾時才能回來?”

  李逍遙道:“小虎,逍遙哥這回要去苗子們住的地方,怕不有幾千、幾萬里。嘿嘿,不過我現下學會了高強的武功,又有仙姑姐姐做伴,妖怪、惡人都是不怕的。往後我家里的事,你多少幫忙照應些,等回來後,一定教你幾手功夫。”

  王小虎聽說他如今武功高強,又能與仙姑姐姐做伴同行,不禁大為艷羨,咧著嘴嘿嘿傻笑,又連連點頭,不知說什麼才好。

  別過王小虎,李逍遙領著趙靈兒直奔碼頭。一路上同她說說笑笑,心下卻始終盤算不定,不知到底要不要將昨夜的事說破。

  到了碼頭,遠遠瞅見小船叢中泊著艘貨船,高大氣派,真有鶴立雞群之勢。

  李逍遙一見大喜,拉起趙靈兒快步趕上。

  便在此時,主艙門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身材矮胖,頜下生著幾叢短須,臉上不笑而自喜,正是專做綢緞生意的方老板。

  這方老板早先多往雲貴一帶的苗區貿易,這些年地方不靖,便只在左近幾處大城往來販運,賺些利息。

  他是大商人,買了船做船東,不比旁人租船計較,李逍遙時時到他這里玩耍,彼此早已熟絡。

  方老板目光一轉,早瞧見李逍遙二人,笑著點點頭,說道:“啊喲,是小李子,少見!少見!怎麼,你這是想通了?要來我船上幫忙做工?”

  李逍遙笑道:“誰說的?我一身絕藝,怎能做這醃臢活計?這回是想請你個幫忙。”當下引見了趙靈兒,說起要往蘇州之事。

  方老板嘖嘖幾聲,嘆道:“唉,你小子!說來說去,總是不肯做些正經事。……不過也巧了,我這船正是路過蘇州……”

  李逍遙臉上一喜,只聽他接著道:“……帶你一程也無妨。只是如今船上人手緊,你白日里同我這些伙計做些雜活,也算幫我一幫,成不成?好在十天八天的工夫便到,也累不苦你。”

  當下二人說妥,趙靈兒上船收拾出一間小艙房,作為這幾日安身之所。李逍遙同諸伙計搬抬貨物,忙到晌午時分,起錨出航。

  那船逆水而上,行得甚緩。

  不久突然下起雨來,天際烏雲低掛,蒙蒙的小雨細如牛毛,沾衣欲濕,入水無痕。

  兩岸房舍、樹木,俱都籠在無盡的氤氳之中,遠遠看去,有如水墨畫一般,煞是好看。

  二人立在甲板上看了會兒風景,回至艙中。

  才一坐下,便聽有人打門,艙門開處,一個俊俏的少年捧著托盤進來,上面擺著一碗青菜、一尾鮮魚,另有一盆白飯同碗筷等物。

  李逍遙道了聲勞,那少年只輕輕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出艙而去。

  李逍遙搖搖頭,氣道:“這蠢貨好生無禮,客氣話也不會講一句。”

  須臾飯罷,李逍遙將家什送出,二人一時相對無事。

  雖說是新婚夫妻,卻俱非初識情事,談談笑笑,摟摟抱抱,少不得興發之時,做了幾回。

  李逍遙心道:“老子新婚三日,這時方才有名有實,他媽的,倒也算得上天下一奇。”

  到了傍晚,船泊在一處小鎮碼頭,那少年照舊送進飯食,一言不發地離開。

  趙靈兒飯後便關緊艙門,打坐練功。

  李逍遙取出李三思留下的秘笈,翻看起來。

  才不過片刻的工夫,突然一陣困意襲來,眼皮沉得像給鉛錘墜住一般,一個勁地往下垂。

  李逍遙心生詫異,暗想:“咦,老子晚飯前才練過了功,正該精神百倍,怎會困成這樣?”強自忍了片刻,只覺困意更濃。

  剛待起身倒碗涼茶,陡然間身子晃了兩晃,已歪倒在地。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耳中朦朧傳來“嗒嗒”的輕響,響聲綿綿不絕。

  李逍遙猛睜開眼,只見四下里一片漆黑,腦袋里痛得如斧鑿鋸挫一般。

  挨了許久,疼痛略減,這才辨出那聲響乃是雨點打在艙頂上所發,似乎雨下得緊了。

  李逍遙慢慢撐起了身子,正待招呼趙靈兒掌燈,忽聽隔壁艙中隱隱傳來女子的笑聲。

  李逍遙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將耳朵貼在艙壁之上,只聽趙靈兒的聲音道:“……我說,你別再鬧啦,你這個衣裳,人家……人家當真穿不來的。”

  李逍遙心頭突地一跳,也不知是驚是喜,趕忙伸手去扒艙壁。

  誰知那艙壁乃是竹篾所編,甚為密實,弄了半晌,總也弄不出洞來,黑暗之中只急得滿頭大汗。

  慢慢待雙眼適應了黑暗,向四下一掃,模模糊糊見到趙靈兒的包袱放在艙角。

  當即心中一動,爬過去摸到那“仙女劍”的劍柄,輕輕抽將出來,“哧”地一聲,登時滿室生寒。

  李逍遙取了寶劍,再復爬回,一手持定劍柄,一手二指按住劍身,向艙壁上輕輕割去。

  “仙女劍”果然鋒利無匹,只割得數下,便露出一個小洞,燈光隨即透孔而出。

  李逍遙迫不及待地湊近去看了一眼,立時渾身鮮血上涌,心頭狂跳起來。

  艙中一燈如豆,那白日里送飯的少年正倚壁而坐,雙臂交叉在胸前,笑眯眯地看著艙中一角。

  角落里,趙靈兒撅著小嘴嗔道:“這又是打哪兒弄來的?好羞人,人家……人家怎麼穿得來?”

  只見她上穿一件長未及臍的薄紗短衣,樣式頗為古怪,前後各以一片白紗掩體,腋下有細帶相連,又緊又透。

  那短衣的前片緊繃住豐滿的酥胸,隱隱露出兩點嫣紅,更顯得乳房高聳,腰身細幼。

  下身更是光溜溜的,寸縷不著,兩腿間微露著一片淡黑。

  李逍遙只覺喉嚨里發癢,一陣口干舌燥。

  那少年笑道:“這是我特地請了巧手裁縫趕做的,哪里不正經了?……嘻嘻,比你從前在島上穿的可漂亮多了。”故意捏著下巴端詳片刻,又道:“嗯,你轉個身,給我瞧瞧後面,好不好?”

  那艙中狹窄,頂高不及五尺,趙靈兒縮著身子一頓足,佯怒道:“你少得寸進尺了!人家說了每天只能教你射進來一次,今天已射過了,又要看什麼?”

  那少年愕然道:“這話你是說過,不過我可沒答應罷?”猛地伸手一扯,趙靈兒“啊喲”一聲,倒在他腿上,渾圓的屁股自然撅起,露出已濕淋淋的裂縫。

  那少年環住她腰肢,向那翹起的豐臀看去。

  趙靈兒忙不迭翻了個身,伸手掩住下體,道:“你這人……就總愛玩些稀奇古怪的花樣,弄得人家……你,你昨晚就在人家身體里射了三回,人家這會兒心里正怕,怎麼又要看那里了?”

  李逍遙一聽之下,恍然大醒:“啊喲,原來……原來這家伙就是那蒙面小子!他媽的,他怎會鑽上船來,做了個小伙計?”他回想前事,愈覺這少年行事鬼祟,定非常人。

  那少年俯身銜住趙靈兒的耳垂,輕輕呵了口氣,柔聲道:“你不喜歡麼?……再給我射一回,好不好?”

  趙靈兒只覺他口中的熱氣一陣陣噴進耳中,股溝間又有一物漸漸硬將起來,頓時渾身酸軟,低聲呻吟道:“不……不……”那少年靈巧地一側臉,吻住她雙唇,後面的話便如同給人憑空扯斷了一般,戛然而止。

  李逍遙渾身千百條肌肉似都已僵住,整個人成了尊石像。

  隔壁艙中,半裸的趙靈兒給那少年壓在身下,那本屬於自己的雙唇、香舌,此刻卻正給旁人肆意地品嘗、玩弄。

  李逍遙瞧著她心神俱醉的模樣,心中的欲焰漸漸升至頂點,扶著艙壁的手不禁微微一抖,松開寶劍,按住了硬挺的陰莖。

  那邊兩人舌吻良久,這才分開,相對而臥。

  那少年一手攬住趙靈兒的肩頸,目光只在她臉龐上轉來轉去,低聲贊道:“靈兒,你……你真美得緊。”

  趙靈兒將頭埋進他懷里,吃吃低笑道:“人家已做了逍遙哥的妻子,你又不是不曉得。那麼美不美又關你什麼事了?”

  那少年抬起她下巴,調笑道:“咦,你現下光了身子同我睡覺,怎麼不關我的事?”

  趙靈兒啐道:“真難聽,什麼叫做‘光了身子同你睡覺’ ?人家……人家身上穿的又是什麼了?”

  那少年道:“這東西穿不穿也沒什麼兩樣……啊喲,是了,我現下將它脫了去,算不算光著身子呢?”跟著“嘻嘻”一笑,便動手去解她腋下的繩結。

  趙靈兒猝不及防,“啊”地一聲尖叫,坐起身來,雙肘夾緊護在胸前,格格笑道:“啊喲,別……你別……人家要癢死了。”那少年手快,已解開了一處繩結。

  那小衣本已小得頗有些捉襟見肘,這時一側脫去束縛,頓失遮掩之效,一側乳房彈將出來,晃了幾晃。

  趙靈兒雙腿在艙板上亂蹬,身軀後仰,笑得連連氣喘,道:“啊喲,小高,你……你快住手,等下吵醒了旁人,人家可要羞死啦。”

  這“小高”兩字入耳,直如晴天霹靂一般,登時將李逍遙震得呆了,腦海里諸般念頭紛紛跳將出來,心中大叫道:“啊,這……這人竟是小高?那個同靈兒好了三年的小高?他……他不是早就死了?他媽的,難道突然又活轉了?還是老子霉氣上身,見了鬼啦?”過了片刻,心神粗定,之見兩人又已抱在一起,那小高腳下明明白白拖著個好大的影子,的確是活人無疑。

  李逍遙心下又驚又疑,只聽小高說道:“……我拿‘忘魂花’浸水煮飯,整船人都吃了的,現下一個個睡得好像死人一般,你怕的什麼?”

  趙靈兒面孔緋紅,低“嗯”了一聲,道:“你還沒給我說,打哪里弄來的這東西?給人吃了不……不打緊麼?”頓了頓,又道:“對了,先前你給逍遙哥的什麼化……化屍水,這般惡心嚇人,又是哪里弄來的了?”

  小高微一遲疑,道:“那都是偶然間得到的,我想這東西雖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好歹也有些用處,就留在身上……咱們說它做什麼?嘻嘻,來來來,想死我了,先敘敘舊好不好?”說著話,伸手到她兩腿之間摸弄起來。

  趙靈兒身子扭來扭去,故意道:“咦,你干麼?人家同你有……有什麼舊好敘的?先前已說過了,人家如今是逍遙哥的妻子,不許你再插……插陽具進人家身體里,更不許射精在里面呢。”

  小高給她說得欲火大熾,亢聲道:“好靈兒,我……我……偏要射精進你身體里……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趙靈兒尖叫道:“啊喲,你……你……快些放手,人家又不想替你生孩子,怎能給你射精進去?……啊,是了,你從前說過的,要永遠待人家好,倘若有人欺負人家,你……你就幫人家報仇,對不對?”

  小高一怔,道:“是,我是說過這話。怎麼?有人欺負你麼?……啊,我曉得了,是李逍遙那家伙,對不對?你等著,我先殺了他再說。”作勢便欲起身。

  李逍遙大怒,心道:“你這王八蛋騎著我的老婆,老子還沒同你算賬,卻反要尋老子的晦氣!他媽的,憑你這家伙殺得了我麼?有種咱們就來試試。”

  趙靈兒一把扯住他衣襟,嗔道:“你胡說什麼了?逍遙哥幾時欺負過人家?哼,誰像你,嘴上說得好聽,其實最愛跟人家搗亂。”

  小高“咦”了一聲,奇道:“我幾時欺負過你?”

  趙靈兒道:“你說要同人家敘舊,還強要射……射精到人家身體里,那還不是要欺負人家?”

  小高笑了一聲,攬住她肩頭,低低地道:“這也算欺負你麼?好靈兒,我這是想對你好呢。……你還記得咱們在島上的時候罷?你說過好喜歡我這陽具呢,是不是?”伸唇在她臉旁輕輕一吻,接著道:“你摸摸它,是不是好硬了?嘻嘻,等下只怕才一進去就要射精出來了……”

  趙靈兒的臉愈發紅了,垂著頭不語,豐挺的胸膛急劇起伏著。

  小高握住了她左手,柔聲道:“來罷,好靈兒,你不是最愛替我射精麼?等下我插進你身體里去,包管你好舒服的。”一面說著,一面牽起她的手,塞進了褲子。

  李逍遙喘息更劇,眼看兩個人漸漸依偎在一起,跟著頭臉相觸,四片唇死死吻住。

  小高一面度舌入口,一面抽出手來,順勢環住了趙靈兒的腰肢,趙靈兒的手卻留在褲子里,不曾拿出。

  李逍遙幾欲窒息,緊盯著小高襠下的隆起,心髒驟然抽得緊緊的,只覺一陣唇干舌燥。

  艙頂處傳來的" 嗒嗒" 聲愈加密重,此刻聽來如鳴戰鼓。

  二人又相擁交吻了良久,小高仰面臥倒,強拉著趙靈兒褪去自己里外褲子。

  只見那高挺的陰莖通體黝黑,較常人長出幾乎一倍有余,當真壯觀已極。

  李逍遙一瞥之下,心中又驚又妒。

  趙靈兒撅臀側跪在小高身邊,說了句:“啊喲,今天這陽具好大。”緩緩俯身下去,調皮地在他龜頭上輕輕一舔,眼睛霎了幾霎,似笑非笑地看著小高。

  接著伸出左手三指,扶定陰莖,緩緩將龜頭吞進口中。

  小高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道:“今天好大?那麼從前便挺小麼?”

  趙靈兒吐出龜頭,喘了口氣,嗔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高笑道:“我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不知你嘴里的又是什麼?”

  趙靈兒“呸”了一聲,登時臉紅過耳,握住陰莖的手重重一捏,道:“人家的嘴里自然是你這壞人的陽具了,那還用問?哼,你……你先前射過多少精液進去,記不記得?”一面以手捋動陰莖,一面伸舌在龜頭上緩緩劃起圈來。

  小高“啊喲”一聲,跟著長出一口氣,左手慢慢自她兩腿間探入,自下而上扣住了鼓脹的陰部,靈巧的手指在肉片間摸弄數下,便即滑入,消失在縫隙之中。

  趙靈兒死死掩住嘴巴,不自禁高翹起雪白的豐臀,無巧不巧地對准了李逍遙,那兩股間隆起的裂縫亮晶晶地,給手指抽插得花瓣微露,看得人直欲魂飛魄散。

  過了約莫一頓飯的工夫,李逍遙再也忍耐不住,取出襠中那堅硬如鐵的陰莖,飛速捋動起來。

  那邊趙靈兒已騎跨在小高身上,二人的下體緊緊相交。

  小高干得興動,攬著她豐盈的腰肢歡聲道:“靈兒,好舒服,等下我射精進去,你……你替我生個娃娃出來,好不好?”

  趙靈兒臉頰緋紅,雙手撐在小高胸前,股間一條黑黝黝的物件正如飛般抽動,已將她弄得神魂顛倒。

  停了許久,這才尖聲叫道:“啊,不可以,人家不可以的。人家只可以替逍遙哥生娃娃,你……你射在外面好不好?你……啊,你饒了人家罷……”

  ……大雨漸止,隔壁也已良久聽不到聲音。

  突然間艙門“唰”地一響,打開一道縫,船外微明的星光登時傾瀉而入。

  趙靈兒探頭向艙內張了張,見李逍遙側臥在一角,趕忙爬過來輕推了數下,低聲叫道:“逍遙哥,逍遙哥……你醒一醒……”話音未落,猛覺手腕上一緊,李逍遙已翻身坐了起來。

  趙靈兒吃了一驚,險險叫出聲來,卻給李逍遙飛快地掩住了嘴巴。

  只聽他沉聲道:“別出聲!”跟著湊過來壓低聲音道:“靈兒,你關了門,我有話要說。”

  趙靈兒微一遲疑,點點頭,將艙門推閉,而後點亮燈,向李逍遙怯怯地望了一眼。

  卻見他下身赤裸,陰莖軟軟垂在兩腿間,身邊尚有一灘粘稠的精液,顯是才剛射過了精。

  趙靈兒瞪大了眼睛,撲上來叫道:“逍遙哥,你……你這是做什麼?”

  李逍遙臉上似笑非笑,拉起她手臂道:“沒什麼,適才你在隔壁……我都瞧見了,你……嗯,你有什麼話說?”

  趙靈兒的臉“騰”地紅了,銜唇不語。

  李逍遙嘻嘻一笑,用力握了下她手腕,道:“靈兒,那小子家伙地道,弄得你也挺美罷?”

  趙靈兒慢慢低下頭去。過了片刻,突然仰起了臉,臉上滿是淚水,哽咽道:“逍遙哥,我……我……你是不是不要人家了?”

  李逍遙伸手替她抹了抹眼淚,笑道:“逍遙哥本待同你打個商量,請你同那小子再睡上一覺。嘖嘖,你不肯答應,也就罷了,又何必要哭?”

  趙靈兒揉了揉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逍遙向下身一指,只見那先前綿軟的陰莖正緩緩挺立起來,接著笑嘻嘻地道:“我方才見你同那小子……嘿嘿,不知怎的,這……這里……那個……你曉得了?……好靈兒,你能不能答應逍遙哥,再同他弄一次?”

  趙靈兒猛然間瞪大了雙眼,失聲道:“啊,你說什麼?你……你……你這人真是……”臉上掛著淚珠,卻猛地大羞掩面。

  李逍遙攬住她柔軟的腰肢,道:“咦,瞧這樣子,你是不肯了?”

  趙靈兒扭捏了半晌,這才羞道:“人家幾時說過不肯了?不過……不過……你是我的丈夫,怎能許我同外人……外人……”

  李逍遙喜道:“啊喲,妙極,妙極!原來你倒肯的!……你管我是誰的丈夫?總之你肯同人睡覺,便是我的好老婆!”

  趙靈兒轉過臉來,向李逍遙瞪視良久,撇撇嘴道:“真不曉得你心里都在想些什麼。怎麼?人家的身體被……被別的男人射精進去,你好喜歡麼?”

  李逍遙只覺胸膛里猛地一塞,氣息幾乎窒住,大喘了幾口,啞聲道:“喜歡,喜歡!”突然雙臂一張,身子前撲,猛地將趙靈兒撲倒,急急去扯她衣衫。

  趙靈兒叫道:“啊喲,你……你做什麼?”

  李逍遙紅著眼睛不語,手上加勁,幾把便將趙靈兒下衣盡數褪去,露出兩條光溜溜的大腿。

  趙靈兒身子扭來扭去,雙足亂蹬,叫道:“你……逍遙哥,你快放手!”

  李逍遙喉嚨里" 嚇嚇" 響了數聲,雙手按住她兩肩,喘著粗氣道:“好靈兒,我……我忍不住了,先他媽的來上一回再說!”

  趙靈兒聽他一說,反倒夾緊了雙腿,又伸手拼死護住要害,吃吃笑道:“你……你這人真是古怪,聽說人家要被別人的大陽具射精進來,便這般……啊喲,你先等一等,人家有話要說……”捋了捋散亂的發梢,正色道:“逍遙哥,人家既嫁給了你,便是你的老婆,對不對?”

  李逍遙不解她此話何意,茫然點頭。

  趙靈兒道:“那麼你去問一問,天下……嘻嘻,天下可有人願將自己老婆送給旁人睡的?再說,他……他那人我曉得的,精液多得嚇人,哪回都要射得人家里面滿滿的,人家倘若懷了他的孩子,又怎麼好?”

  李逍遙微微一怔,隨見她眼光一閃,笑容里盡是狡獪之意,登時恍然大悟。

  當下俯頭下去,伸著鼻子碰碰她臉頰,緩緩說道:“天下間這類人還少嗎?哼,傻丫頭,不過你先前不曉得罷了……”

  趙靈兒慢慢將手抽回,放在自己高聳的胸前,盯著李逍遙吃吃笑道:“嗯,現下我總算曉得啦,你就是那類怪人,喜歡看旁人用大陽具插……插人家,喜歡人家的身體被射精進去,是不是?”

  李逍遙滿面通紅,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趙靈兒輕打他一記,故意撅起嘴道:“哼,你這人真壞,自己喜歡看,便強要人家同他睡覺,好不講理。他那人的陽具好大的,從前每次在人家身體里射精,都射得好深,人家是你的妻子,可……可不願不明不白地懷上孩子。”

  李逍遙道:“啊喲,對了,我方才也聽見你們說話,這人便是你從前的……從前的小高了?老子不管他那里是大是小,你先說說,這小子不是掉進海里喂王八了?怎的突然又活轉過來?”

  趙靈兒紅著臉道:“人家先前也以為是這樣。昨晚聽他說起,才曉得他在海中漂浮半日,終於給人救了起來。他不敢回仙靈島,又惦記著我,便在這左近住下。待我給那姓崔的惡人捉到你家,這才被逼現身。”

  李逍遙哼了一聲,道:“算他命大……可是他干麼又蒙起臉來扮烏龜?”

  趙靈兒遲疑道:“人家也很奇怪。其實他同兩個惡人廝殺,那水月宮的功夫我又怎會認不出?只怕是……只怕是……”

  李逍遙搶著道:“他媽的,這小子愛蒙起了臉,咱們理他做什麼?嘻嘻,你……你不喜歡他的家伙太大,那麼我們另外選一個,不過……”

  話音未落,猛聽“唰”地一聲,艙門大開,門外有人低聲說道:“李兄,不必另選人了,就是小弟罷。”

  二人未料艙外竟然藏得有人,不禁大吃一驚。

  李逍遙疾忙翻身坐起,趙靈兒也扯過薄被圍在身上。

  那人膝行進艙,向著二人微微一笑,回手閉緊了艙門。

  李逍遙借了昏暗的燈光看去,見那人一身青衣,眉目俊朗,正是小高!

  趙靈兒同小高眼神相觸,臉上立時暈紅一片。李逍遙給他聽去了隱事,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才好。

  小高衝李逍遙拱了拱手,道:“李兄,小弟先前在你家中所為,實在是不得以,你別見怪。”

  李逍遙忙道:“好說,好說。也多虧了你,才能救出靈兒。”說著話,向趙靈兒瞥了一眼,心道:“老婆都教你睡了,在老子家里殺個把人,又算得了什麼?你也用不著客氣。”

  小高又道:“一功一過,剛好兩抵,咱們也不用再提了。你適才同靈兒商量的話,小弟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可還作得數麼?”

  李逍遙“砰”地一聲,在艙板上重重拍了一記,怒形於色道:“他媽的,你這是什麼話,敢瞧不起老子……”

  小高道:“那怎麼敢?不過……有人最喜歡開玩笑,說了話又不作數,也是有的。”

  李逍遙沉吟了片刻,說道:“你也不用拿話激我,先前在島上之時,靈兒早同你玩了不知幾百回,再弄個一回兩回,我又有什麼舍不得了?”

  小高向趙靈兒望了一眼,說道:“好!李兄,聽靈兒講,你們此行是要往蘇州去的。這貨船笨重行緩,可還有好一段路呢……”

  李逍遙笑道:“正是,不知你老兄肚子里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小高一豎大拇指,贊道:“李兄果然聰明。”轉頭又問道:“靈兒,你怎麼說?”

  趙靈兒向被子里縮了縮,紅著臉道:“人家……人家聽逍遙哥的。”

  李逍遙扯開被子,掀起她衣襟抖了幾抖,露出內中透肉的小衣來,笑道:“他媽的,你肯聽我的話才怪!我幾時教你穿這東西了?怎麼你又穿在身上?”

  趙靈兒羞道:“那……那東西是他逼人家穿的,作不得數……”正說著,燈焰突然“嗶剝”一跳,刹那間滿室皆明。

  李逍遙見她羞容滿面,嬌艷的唇間露出兩顆雪白細齒,登時勾起滿腹淫思,忍不住一把抱住。

  剛待有所動作,突然肩頭給人輕輕一拍,小高在耳旁低聲說道:“李兄,靈兒現下是小弟的娘子,你衝她挺著這話兒,又一個勁地動手動腳,似乎……似乎不大合適罷?”

  李逍遙愕然轉頭。

  小高擺了擺手,又道:“李兄,你適才說的話,小弟心下最明白不過。你見了靈兒同旁人睡覺,便很是動興,比自家弄她還愜意幾分,是不是?她若能去勾搭旁人、與人通奸,那就最好,是也不是?”

  趙靈兒大眼睛閃了幾閃,紅著臉望著小高,眼中水汪汪地,幾欲滴出水來。

  李逍遙側頭想了想,笑道:“你這話雖然不錯,可是太也難聽。他媽的,你倒先將老婆拿來教我玩玩,瞧瞧心里樂是不樂?”

  小高面色不改,緩緩道:“自然是樂的。所以你李兄才要看著靈兒同人偷情,看著我將陽具送進她身體里去,最好她叫我相公,你才喜歡,難道不是?”

  李逍遙聽著聽著,臉上笑容漸漸淡去,心卻跳得愈發疾了,只覺嗓子里一陣發干,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小高伸手將趙靈兒攬進懷中,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趙靈兒口里“嗚”地一聲,當胸一推,卻推他不動,只覺渾身上下火烤般燙。

  她雖同小高做過數不清的夫妻之事,但當著李逍遙這個正牌老公,卻掩飾不住臉上的慌亂與羞怯。

  小高微微一笑,接著道:“這船距蘇州還有十多日路程,也便有十多晚好過。你想一想,這幾日若教我做靈兒的相公,晚上同她睡一張被子……嘖嘖……啊,是了,李兄若是情願,我們三人同睡,那也未嘗不可。”

  李逍遙聽他一字一句地說完,只覺句句打動自己的心坎,腦子里一陣胡塗,重重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這船上的人……”

  小高搶著道:“這也不必擔心。你適才聽見了,我身上帶得有‘忘魂花’,飯菜里只消放入丁點,管教他們一個個睡得死豬一般。嗯,從今往後,靈兒便是我二人的,她白天依舊做你的老婆,晚上睡覺之時,便是我的娘子。你……你意下如何?”邊說邊曲起食指,在艙板上不住輕輕扣擊,臉上滿是詢問之色。

  李逍遙聽到“她白天依舊做你的老婆,晚上睡覺之時,便是我的娘子”這句,只覺渾身欲火沸騰,再也按捺不住,當即伸掌出來,叫道:“好!”

  小高大喜,也伸出手來,兩人連擊了三下。

  趙靈兒看看李逍遙,再看看小高,低頭不語,心中既有七分歡喜,又懷三分羞澀。

  李逍遙無意間同小高目光相觸,猛地一怔,只覺他滿臉的笑容背後,似乎隱著一些深不可測的東西,令人不寒而栗。

  小高道:“李兄,咱們今晚如何睡法?”

  李逍遙驚道:“怎麼?今……今晚便要……”

  小高笑道:“自然是了。這樣罷,頭一晚照顧你老兄,我們去隔壁睡,免得……嘻嘻,免得……”

  李逍遙嘴里嘖嘖數聲,一擺手道:“別,別。既然如此,就同在這里睡罷,出來進去的,吵到別人怪不好意思。”

  趙靈兒忍不住" 咭" 地一聲,笑了出來,趕忙又掩住了嘴。

  小高扯扯她衣襟,道:“娘子,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替兩位相公鋪被?”

  . 趙靈兒臉“騰”地紅了,指了指李逍遙,囁嚅道:“他……他那邊有被褥的……”

  小高呵呵笑道:“那就替咱們鋪啊。”說著一揮手,扇滅了油燈。

  李逍遙呆了一呆,黑暗中只聽“悉索”聲響,二人似在鋪陳被褥。

  片刻之後,小高低低說了句什麼,趙靈兒“咭”地一笑,膩聲道:“不……”

  小高柔聲道:“乖……聽話。”靜了片刻,又響起脫衣之聲,不時夾雜著趙靈兒幾聲輕笑。

  李逍遙頭腦中一陣暈眩,恍惚如在夢中。

  過了半晌,突然間香氣大盛。

  李逍遙辨出是趙靈兒身上的脂粉氣息,心頭不禁突地一跳,想著被中二人赤身摟抱、交吻纏綿的情景,陰莖早已堅硬如鐵。

  當下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將艙門拉開,借著淡淡的星光看去。

  只見那被子給二人撐得高高隆起,內中一條光腿探將出來,腿上肌肉結實,顯然是小高而非趙靈兒了。

  被里時時又動得一兩下,傳出細語之聲,語聲斷斷續續,卻聽不大清楚。

  李逍遙慢慢爬過去,將被子掀開一角,啞聲道:“靈兒,你……你兩個說些什麼?教逍遙哥也聽聽。”卻聽趙靈兒嘴里“嗚嗚”數聲,那被子突然給人發足踢開,飛到一邊,露出兩具光溜溜的肉體。

  李逍遙嚇了一跳,見二人頭上腳下相對而臥,緊緊抱在一處。

  趙靈兒握著小高的陰莖,將龜頭在口中吞吐正歡,與李逍遙目光一接,驚得尖叫一聲,忙不迭便要放手。

  小高一把將他按住,道:“娘子,李兄也不算外人,又怕的什麼羞?”

  趙靈兒吐出陰莖,紅著臉道:“你……胡說什麼?人家幾時答應做你的……娘子了?”

  小高轉頭衝李逍遙擠了擠眼,指指趙靈兒腿間,道:“等會兒我射精進去,你還不算我的娘子?”不待她答話,又道:“娘子,你還記得先前在島上如何玩兒的?咱們使出來,給李兄瞧瞧。”

  趙靈兒瞥了一眼李逍遙,羞道:“不要,有逍遙哥在這里,人家害羞。”

  李逍遙忍住心跳,伸手過去,與她相握。

  趙靈兒渾身一顫,紅著臉慢慢趴跪在艙板之上。

  小高轉至她身後,捧住雪白的屁股,伸舌在股溝間舔動起來。

  趙靈兒立時尖叫一聲,死死抓住了李逍遙的手掌。

  過了半晌,小高抬起頭,輕聲道:“娘子,躺下了,相公這便要插進去射精了。”

  趙靈兒“嘻嘻”一笑,松開李逍遙的手,轉身一把捉住小高的陰莖,道:“不,人家不要。你……你的陽具好大,人家怎麼曉得插進去會不會很痛?”

  小高“啊喲”一聲,攤攤手對李逍遙笑道:“李兄,我娘子不許,這卻如何是好?”

  李逍遙不禁的吞了口口水,看看小高,又看看趙靈兒,不知說什麼才好。

  趙靈兒故意沉吟片刻,一揚臉道:“那……咱們先要說好,不准再射進人家身體里去!你若不答應,人家就不給你插進去……”

  小高諾諾連聲,扶起趙靈兒,待她仰面躺倒,身子一側,就勢壓了上去。

  這一串動作未見得如何迅捷,卻完全不容旁人有所反應。

  李逍遙心頭方覺一凜,便見趙靈兒雙腿高抬,小高挺著陰莖緊貼過去,跟著腰部一沉,緩緩抽動起來。

  艙內昏黑,李逍遙雖瞧不見二人性器交接之處,可那聲聲水響和喘息卻不容置疑,且大有愈來愈疾、愈來愈猛之勢。

  他強忍住興奮,連吞了幾口口水,轉至二人背後,將頭伏在艙板之上。

  便在陰莖抽出的一瞬間,猛地看清趙靈兒豐腴的臀胯間怒張的花瓣,而後尚不及細觀,小高那粗壯的家伙已再次送了進去。

  趙靈兒已給這疾風驟雨般的進攻弄得欲仙欲死,語不成聲。

  小高再弄了半晌,突地停住手,扭頭向李逍遙道:“李兄,如何?”

  李逍遙瞪著眼,也不知他問哪件事" 如何" ,茫然點了點頭。

  小高嘻嘻一笑,轉回頭去,問道:“娘子,你相公的陽具插在里面,喜不喜歡?”

  李逍遙豎起耳朵,卻不聞趙靈兒答言。

  小高又低聲追問了一句,才聽趙靈兒小聲道:“喜歡……”這二字吐出,卻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小高笑對李逍遙道:“李兄,勞駕你問一問我的娘子,她最愛誰的大陽具?”說著又緩緩抽動起來。

  李逍遙臉上一熱,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靈兒,你……你……你心里最愛誰的大陽具?”

  趙靈兒喘息著道:“是……是……小……小高……”

  李逍遙只覺渾身的血液瞬間都沸騰了,耳中一陣" 嗡嗡" 作響,朦朧中又聞小高“咦”了一聲,道:“你現下是我的娘子,要叫我什麼?”

  趙靈兒沉默片刻,低低地道:“相公……”

  小高歡聲道:“靈兒,我……我……”猛地俯身下去,死死抱住了趙靈兒。

  兩人嘴唇互咬,都說不出話來,小高的下身發瘋般地挺動,愈來愈快,愈來愈猛,到後來直如疾風暴雨一般。

  趙靈兒渾忘了李逍遙的存在,給他弄得縱聲尖叫,屁股左搖右擺,急欲逃脫身體里的陽具,只是腰肢給他緊緊按住,半分也動彈不得。

  再過得片刻,李逍遙與小高同時悶哼一聲,射出精來。

  趙靈兒尖叫道:“啊!你……你……你怎麼又射進人家里面?啊,先前說好的,你……你快拿出來,人家才不要……”

  ……………………

  次日一早,趙靈兒迷迷糊糊醒來,見李逍遙同小高俱已離開,艙中的被褥東一條、西一條地散落滿地。

  她披衣坐起,回想昨晚之事,不禁臉上一紅。

  接下來的十余日,果真如小高他二人所議那般,趙靈兒白天陪李逍遙吃飯、練功,晚上便同小高睡在一張被中。

  小高本就對趙靈兒愛若至寶,又兼淫興頗高,每晚均要拉著她通宵淫媾,不知弄盡了多少旖旎風光。

  李逍遙時而同宿一室,時而伏在外面偷瞧。

  趙靈兒這回緊守住了防线,雖然任小高恣意玩弄,卻再不許他隨便射精在身體里面。

  這一日天剛過午,李逍遙同趙靈兒吃罷了午飯,正自閉門練功,忽然聽到一陣打門之聲。

  李逍遙出艙看時,見小高笑嘻嘻地望著自己,而後一板臉,說道:“李兄,你這娘子我不要了,從打今日起,你便領她去罷。”

  趙靈兒聞聲鑽出艙來,先吃了一驚,只見方老板背朝自己立在船頭,正向著船伙們大聲吆喝。

  眾人你來我往,亂作一團,卻不曉得有何事發生。

  李逍遙愕然道:“怎……怎麼?”小高哈哈大笑,伸手向前方一指,道:“你們看。”

  李逍遙同趙靈兒極目望去,遠遠的只見大江之上水色茫茫,波光耀眼,卻無甚奇處。

  便在此時,船頭忽地一轉,眼前現出一片港灣,岸上柳色青青,蒼翠欲滴。

  小高揮了揮手,笑道:“看到了?穿過前面這片柳林,再走不遠,便是蘇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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