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的臉,也是楚楚動人,加上臉上的淚水那是梨花帶雨。不過她的眼睛卻充滿了怨毒和怒火,衣衫不整地被置於眾目睽睽之下,她詛咒道:“你們這些天殺的,全都不得好死!”
代善的八妹聰古倫格格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股怒火,並不是被這漢女罵的原因,而是女人的那副小蠻腰讓聰古倫格格十分惱火,因為她沒有這樣的好身材。
聰古倫格格的丈夫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格格終於冷冷地說道:“英明汗,這件小事讓八妹來處置如何?”
代善第一眼看見這女子,就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可轉念一想,這女人始終是漢人,在滿人眼里漢人是最低賤的生物,不可能有資格做他的妃子,就算占為己有,最多也就是個奴婢,為了一個奴婢和部將們爭奪實在不上算。
想罷代善便點頭同意了八妹的請求。
聰古倫格格處理倒是十分干脆,她冷冷地說道:“你們各執一詞,都說這賤……婦人是自己的財物。這樣辦,來人,把這婦人從中間砍成兩半,分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半!”
“啊……”眾人都吃了一驚。那兩個爭執的將領心有不舍,正欲勸阻,卻見到聰古倫格格帶著冷冷的目光,頓時心里一寒,將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幾個滿族武士走上前來,抓住漢女,割斷了從她手上綁在馬上的繩子,將其拖出營門。一個武士喊道:“格格是要怎麼分?”
聰古倫格格道:“自然要左右分才公平。”
於是那些武士將女子按,其中一個右手提斧,左右抓住女子的裙腰,粗暴地一撕,便將她的裙子撕了下來。
漢女感覺腿間一真涼颼颼的,明白自己的隱私之處暴露了出來,羞憤地哭喊道:“你們這些畜生,殺了我吧!畜生……”
一個武士用滿語憤憤地說道:“她罵我們是畜生,讓她多吃點苦頭!”
拿斧頭的武士便分開她的雙腿,對准毛茸茸的恥骨之處一斧頭砍了下去,頓時響起了一聲撕聲裂肺的慘叫,女子的盆腔骨被砍折了,腸子順著開口之處流了出來,鮮血頓時染紅了沙土。
他們並不急著繼續行刑,而是等了一會,讓女子在恐懼和絕望中掙扎了一陣,這才用斧頭破開她的肚子、胸膛、頭顱,從中間一分為二。
聰古倫指著遠處那兩瓣血淋淋的屍體道:“你們兩個,一人選一半帶回去。”
二人郁悶非常,心道好好的一個美女,還沒來得及享用,就給砍成兩瓣屍體,屍體老子們拿來作甚?
但他們又不敢違抗聰古倫格格的意思,只得垂頭喪氣地向屍體走去,走到面前,頓時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血腥中帶著腸子里面流出來的糞便惡臭……
香噴噴的一個人兒,卻原來這般臭氣熏天,兩個將領大倒胃口,強忍住惡心,他們面面相覷,那個臂圓腰粗的將領終於指著左邊的一半道:“我要那邊吧,棟鄂將軍可有意見?”
棟鄂氏忙搖搖頭,捏著鼻子道:“沒、沒意見,就這樣分。”
就在這時,岳托忍不住說道:“父汗,我們是不是應該下令禁止殺掠漢人?”
聰古倫聽出點彌端,忍不住說道:“大阿哥,你覺得我做得太過分?”
岳托面無表情地說道:“漢人低賤,和牛馬沒有區別,本無過不過分之說,但我們如果虐待牛馬,如果能讓它們發揮最大的作用為我所用?如今明廷百萬大軍壓境,父汗如能調整對漢政策,建立更多的綠營,我大金國的勝算就能多一分了。”
代善笑道:“所謂百萬大軍,只有朱燮元的十幾萬人出關,走了一個多月還在後方磨蹭,畏懼不前。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破敵之策。”
第七折 率土之濱 段六十 寶璽
代善忽得奏報,察哈爾部的額哲率部眾來歸,便下令將其暫時安頓在義州。義州在錦州北面……小凌河在南面,錦州就在小凌河畔;大凌河在北面,義州就在大凌河邊。額哲又稟報,他得到了傳國玉璽,欲親自進獻給英明汗。
滿洲上下聞之爭相慶賀,代善遂親自趕到義州受璽。
額哲跪進道:“這枚玉璽是從漢代開始,當國者世代相傳,距今已有一千六百余年!一直到元朝元順帝時還在皇帝手里,但元順帝回到草原之後便失落了……兩百年後,草原上一個牧羊人見有只羊三天不吃草,還用蹄子不停地刨地,牧羊人好奇,挖地竟得到此寶璽。寶璽到了林丹汗手中,後由臣下收藏。”
代善聽罷拿起玉璽,翻過來,辨認上面刻著的字,讀道:“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時一個親王立刻賀道:“英明汗,這寶璽可是一統萬年之瑞啊!”
另外的人也附和道:“正值明廷以傾國之師與我大金為敵、大戰即將爆發之際,上天突然降下祥瑞,這不是預示著我大金國必會擊潰明軍,趁勢入關一統天下嗎?”
代善的長子岳托立刻跪倒在地,高呼道:“兒臣叩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愣了愣,也紛紛叩拜於地,高呼萬歲。
岳托和眾大臣改口稱“皇”,即是擁護代善為皇帝。皇帝和國君,是完全不同的,對應的級別是“王朝”和“藩國”。
在普世價值觀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整個天下,只能有一個皇帝,除了帝之外,世界上所有的邦國都必須稱臣、臣服!所以一旦稱帝,就等於不承認其他王朝的合法性,明朝必須被消滅。
代善突然被擁護為皇帝,心理准備不足,他急忙推辭。眾人不依,極力勸說代善稱帝,後來漢人范忠孝說稱帝要上表才算正規,眾臣這才作罷。
接下來的幾天,親王大臣聯名上了三道勸進表,代善“拒弗獲受”,遂在義州稱帝。時滿、蒙、漢三儒臣捧表入,諸貝勒大臣行三跪九叩頭禮,左右列班候旨。三儒臣捧表至御前跪讀,表中盛贊代善的文治武功,上合天意,下順民情,請上尊號,一切儀物,俱已完備,只待賜允。第二天,代善頭戴朝冠,身作披領、馬蹄袖的金黃色袞服,袞服上刻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龍、火……隆重地登上龍椅即皇帝位。
金國上升一個級別,改國號為“清”,稱大清朝,改元永昌,大加封賞親王貝勒群臣。明永歷五年,即為清永昌元年。
清朝隨即下詔控訴明朝的腐朽、糜爛、貪婪等二十條罪狀,自稱大清是各族的救星,將推翻腐朽的明朝,建立一個各個民族大團結的帝國。
代善既已稱帝,明朝不可能承認它的合法性,也沒有任何妥協的理由,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皇帝,隨即便發檄文,要夷平滿洲。
同時國內輿情嘩然,文官彈劾朱燮元進展緩慢,消極怠戰等。張問也對朱燮元過於謹慎不滿,寧遠到錦州才百來里路,朱燮元挺進了兩個月都沒走到……後續幾十萬大軍已經到達了山海關附近,需要縱深布置,於是山海關指揮司勒令朱燮元加快速度挺進錦州。
五月底,朱燮元主力終於到達了松山一帶,與錦州前面的清軍大營遙遙相對。在前幾個月的時間里,朱燮元干的事就是把此前被建虜毀壞的塔山、大興堡、杏山等城堡修繕了一番,構築了後勤基地。
他又在大興堡、杏山一线挖了三道深壕,深八尺,寬一丈,西至邊牆,東至海邊,在此线駐扎軍隊以為防线,托以大興堡、杏山等城,保障後勤和後方安全。
朱燮元的設想就是依托大興堡杏山防线站穩陣腳,再以密集靠攏的裝甲師集團形成積極防御姿態。
明軍大軍八萬車步騎協同,第一步挺進松山城,時建虜已經放棄錦州以南的所有地區,所以明軍沒有遇到抵抗。朱燮元隨即下令部隊駐扎在松山城:城北到乳峰山之間駐扎五個裝甲師,三個騎兵師分駐在城池其他方向。
而後翼杏山-大興堡一线駐有三個步兵師和秦良玉所轄三萬軍隊,共六個師,由大將秦良玉指揮,負責防线的安全。
明軍布置妥當,已為後續部隊打開了縱深,朱燮元便不著急,便下令停止不動,相互策應,等待更多的軍隊調往前线。
此時又有二十個師越過了山海關,張問下令各師立刻向杏山一帶開進,交由朱燮元統一節制。
……
清軍內部探明了明軍的布置之後,代善召集眾臣商議應對之策,最後他們的既定戰略依然是“圍城打援”。
謀劃之後,代善隨即留下一小部分兵力和祖大壽投降的漢軍防御錦州城,然後自率主力八旗軍穿插到松山之後。錦州和松山的位置是:錦州在西北方向,松山在東南方向三十里。八旗軍從錦州城南下,到達松山的西南方向,然後向東穿插,布置在松山到杏山之間。
明軍挖戰壕,清軍也開始日夜挖壕,他們在松山和杏山之間挖。一旦清軍布置完成,那麼松山軍將處於被包圍的形勢下:北面是清軍控制的錦州和小凌河;南邊是清軍主力和壕溝。
這時候明朝後續援軍還沒有趕到,清軍挖壕溝挖得松山明軍心里發慌。朱燮元召集眾將商議,一些人認為可以固守待援;但另一些人則主張立刻攻擊清軍。
其中有個總兵說道:“目前我們可控兵力是十四個師,與建虜戰力相當,卻一分為二,中間被建虜隔斷,消息往來不便,協同難以步調一致,貿然出擊不容易湊效,不如等到後方的二十萬大軍趕到前线,再以優勢兵力南北夾擊,定可大破建虜。”
大將章照怒道:“建虜在咱們後邊挖壕溝,難道我們竟然膽小如此,不敢發一兵一卒?靠人不如靠己,誰知道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到!松山駐扎著八萬兵馬,加上壯丁和城中百姓,有十幾萬人,這麼多人吃飯,不到一個月就把糧食吃完了,如果那時候援軍還沒到,我們糧草斷絕,該當如何?”
“少安毋躁!”朱燮元低頭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們應該趁建虜還沒挖壕壕溝,便南下出擊,防止陷入包圍……萬一作戰不利,尚可撤回松山再作打算。”
有將領仍然不同意浪戰,朱燮元大手一揮:“吾意已決,不必多言。”
朱燮元遂留下一個叫蕭晨的武進士率七千兵馬駐守松山城,自率主力往擊清軍。
雙方遂在松山和杏山之間的地區擺開陣營對決。清軍以騎兵為主,鐵騎嚴陣以待;明軍則以戰車在外、步軍次之、騎兵在內的方式布置,准備先打退敵兵騎兵的衝擊,再以騎兵追擊。
兩軍共二十幾萬人在這一帶展開,只見塵土蔽天、旗幟烈烈、刀槍如林,人群猶如汪洋大海一般。
明朝出動大軍野戰,自從薩爾滸之戰以後就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這時與建虜在野外對圓,起碼已經有了一戰的勇氣,漢軍的士氣都比較高昂。
晌午時分,清軍即派出一支騎兵,意圖從中央突破,靠近明軍陣營。朱燮元立刻下令加農炮轟擊,重炮如雷轟鳴,戰場上很快硝煙彌漫,黑煙滾滾中,清軍鐵騎萬馬奔騰,直撲明軍前鋒。
只見漫山遍野都是黑壓壓的鐵騎,黃塵騰空而起,就像沙塵暴一樣向明軍這邊席卷而來。前鋒大將章照見建虜騎兵越來越近,急令吹響號角,傳令前方的裝甲師和步兵師准備御敵。
戰車上的軍士們手里拿著火把,緊緊地盯著奔騰而來的鐵騎,隨時准備點燃車炮引线。不多時,突然“轟”地一聲炮響,遠遠地聽見傳令兵紛紛大喊:“開炮!開炮!”
戰車上的弗朗機火炮“轟轟轟……”齊鳴起來,實心炮彈呼嘯著飛出,有的彈跳,不斷有建虜騎兵中彈落馬;開花彈在四處爆炸,炸得泥土飛揚,煙霧彌漫。
建虜分成幾路縱隊冒著炮火橫衝直撞,直驅而來,衝到百余步時,明軍戰車上的機關槍“嗒嗒嗒……”地噴射出了憤怒的火焰,阻馬樁後面的鳥銃手也拼命地射擊,鉛彈在硝煙中像雨點一樣橫飛,建虜成片地倒下。
建虜發現明軍的火器比以前更加猛烈,傷亡極大,隨即停止衝擊,在百步開外便調轉馬頭後退。章照見狀即令騎兵出擊,戰鼓聲聲,旗幟遙指前方,明軍騎兵從戰車之間躍馬而出,槍騎兵手提三眼銃大棒,或舉著鳥槍,衝在最前方。
明軍重炮又發炮轟擊建虜後方,掩護追擊的騎兵部隊,騎兵在後面邊追邊打,建虜也用弓箭還擊,雙方戰了近一個時辰,這才鳴金各自收兵回營。
第七折 率土之濱 段六一 棋牌
“天下第一關”,山海關關城東門“鎮東門”上的幾個大字蒼勁渾厚,是明朝進士蕭顯所書,字體就像雄關一樣時刻虎視關外。關城北依燕山,南連渤海,是東北地區通往明朝腹地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礙。
第一關上面的城樓上,城樓上五步一崗,站滿了鐵甲侍衛。
張問只穿了一身灰布長袍站在城樓上,他借著月光正遙望東面,但遠處除了靜謐的夜色什麼也看不見,兩百里外正發生大戰,這里甚至連炮聲都聽不見,安靜得可怕。
此時此景,手握重權的張問穿著一身舊袍,連帽子都沒戴,他的樣子看起來和他的身份一點都不搭調,他就像一個落魄的教書先生,又像一個憂國憂民的詩人。
旁邊的玄月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