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簡短的“恩”字，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卻遲遲無法再敲下哪怕一個字。房間里靜得可怕，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和遠處傳來的車流聲混雜在一起，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為力。

　　 周潔的微信頭像靜靜地躺在那里，那是一張她去年夏天拍的照片，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一片向日葵田里，笑得溫柔而明媚。我曾經無數次翻看這張照片，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模樣，可現在，它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進我的胸口。

　　 她沒有再回消息。我也不知道該期待什麼。她會解釋嗎？會道歉嗎？還是會干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用她那甜美的聲音哄我，就像過去半年里她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我把手機扔到一邊，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紋發呆。

　　 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回放昨晚的場景——她被劉景峰壓在廁所隔間里的呻吟，她被何大雷拖到樓梯間時的順從，還有她被三個男人輪番玩弄時的淫蕩模樣。那些畫面清晰得讓我惡心，卻又讓我無法停止地去回想，甚至在某個瞬間，我發現自己竟然還有一絲隱秘的興奮。

　　 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手掌火辣辣地疼，可這點痛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煎熬。我是個懦夫，我知道。如果我夠勇敢，昨天就應該衝出去，當場揭穿她，讓她和那三個男人無地自容。

　　 可我沒有。我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假裝醉酒，選擇了偷聽和偷看，最後還選擇了把那些視頻轉到自己手機上，像個變態一樣躲在角落里自慰。我嘲笑自己，葛斐，你真他媽沒用。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我猛地坐起來，抓過手機一看，是周潔發來的消息，只有三個字：“對不起。”我盯著這三個字看了足足一分鍾，心里的情緒像潮水一樣翻涌上來。

　　 對不起？就這三個字？她以為這三個字能抵消她對我撒的謊，能洗干淨她身上那三個男人留下的痕跡嗎？我咬緊牙關，手指顫抖著打下一行字：“你他媽跟我說對不起有用嗎？”可還沒按下發送鍵，我就刪掉了。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有多憤怒，多痛苦，因為那樣只會讓我顯得更可笑。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得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潔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至少在我認識她的這些年里，她一直是那個溫柔、矜持、甚至有些保守的女孩。

　　 她拒絕過我的第一次告白，因為覺得異地戀不現實；她堅持要把第一次留到婚後，因為她說那是她對愛情的底线。

　　 可現在呢？那個底线早就被踩得稀爛，她甚至連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我開始懷疑，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是研究生那三年，還是更早，甚至在我認識她之前？

　　 我拿起手機，點開那五個視頻，強迫自己再看一遍。這一次，我不是為了發泄，而是試圖從中找到线索。第一個視頻里，劉景峰一邊干她一邊說“還去見男朋友，後不後悔被少干了幾小時？”這句話讓我心里一震。

　　 他們顯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甚至拿我當笑話。第二個視頻里，何大雷用手指把精液塞回她陰道時，她沒有反抗，反而一臉享受。

　　 第三個視頻里，她熟練地用手幫兩個男人擼動，像是做過無數次。

　　 第四個視頻里，她被按摩棒弄得潮吹時，喊著“好爽”，聲音里沒有一絲羞恥。

　　 第五個視頻里，她已經累得站不起來，卻還是被何大雷弄到高潮。

　　 這些畫面告訴我，她和這三個男人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有了深厚的關系。

　　 研究生時期，她經常提起這幾個人，說他們是她最好的朋友，說劉景峰如何照顧她，何大雷如何幽默，孫戈如何暖心。

　　 我當時只覺得她人緣好，從沒往深處想。可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照顧”和“幽默”背後，恐怕早就藏著肮髒的交易。

　　 她說過她只談過一次戀愛，是在初中，那之後就再沒喜歡過別人。我信了，因為她看起來那麼單純。可現在，我開始懷疑，那所謂的“初中戀愛”是不是真的，或者，她根本就是在撒謊。

　　 我決定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我得主動出擊，搞清楚真相，哪怕這個真相會讓我徹底崩潰。我點開微信，給周潔發了一條消息：“我們談談吧，下午兩點，在你宿舍。”

　　 發送出去後，我的心跳得厲害，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也不知道見了面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發瘋。但我知道，如果我不面對她，我會永遠被困在這團迷霧里。

　　 她過了十分鍾才回：“好。”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我松了一口氣，至少她沒拒絕。我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上午九點半，離兩點還有四個多小時。

　　 我得好好想想，待會兒該怎麼開口，怎麼問，才能讓她說實話，而不是繼續編謊話騙我。

　　 接下來的時間，我在宿舍附近的小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找了個咖啡館坐下，開始整理思緒。我拿出紙筆，把我想問的問題一條條寫下來：

　　 你和劉景峰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為什麼騙我說你是處女？

　　 你到底愛不愛我，還是只是拿我當幌子？

　　 昨晚的事，你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寫完這些，我又覺得有點可笑。到了真見面的時候，我未必有勇氣把這些問題全問出口。

　　 更何況，她可能會哭，可能裝可憐，可能用她的溫柔再次讓我心軟。我太了解她了，也太了解自己了。她只需要輕輕說一句“葛斐，我錯了”，我可能就會動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下午一點半，我收拾東西，步行前往她的宿舍。路上，我反復告誡自己：葛斐，你不能再軟弱了。

　　 你得硬起來，不管她說什麼，你都要逼她把真相說出來。到了宿舍樓下，我給她發了個消息：“我到了。”她很快回復：“上來吧，門沒鎖。”

　　 我推開宿舍門，看到她坐在床邊，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杯水。她還是穿著那身運動褲和T恤，頭發已經干了，隨意地披在肩上。看到我進來，她抬起頭，笑了笑：“你來啦。”

　　 那笑容還是那麼溫柔，可我卻覺得刺眼。我沒說話，關上門，走到她對面坐下，直直地看著她。

　　“葛斐，對不起。”她先開口了，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試探我的反應。我冷笑了一聲：“對不起什麼？你倒是說清楚。”

　　 她咬了咬唇，低下頭，手指緊緊攥著杯子：“我知道你昨天都看到了……那些視頻，還有微信。我沒想瞞你，是我不好。”

　　 “你沒想瞞我？”我提高了聲音，“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裝得那麼清純，騙我說你是處女，說要把第一次留到婚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相信你！”她抬起頭，眼圈有點紅：“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我只是怕你知道了會離開我。”

　　 “離開你？”我冷哼，“你覺得我現在知道了就不會離開你嗎？你跟那三個男人搞成那樣，還在我面前裝純，我真他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她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伸手想拉我的手，被我甩開了。“

　　 葛斐，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抽泣著說。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盯著她，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她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是研究生的時候。那時候我剛到一個新城市，沒什麼朋友，他們三個對我很好，經常陪我吃飯、聊天。後來有一次，我們喝多了，就……就發生了那種事。”

　　 “喝多了？”我打斷她，“一次喝多了就能解釋你們這麼熟練的樣子？你當我傻嗎？”她搖搖頭：“不是一次。

　　 後來就……就變成那樣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每次都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可每次喝了酒，或者他們找我的時候，我就拒絕不了。”

　　 “拒絕不了？”我幾乎要笑出來，“周潔，你是成年人，你有手有腳，他們還能綁著你干嗎？

　　 你告訴我實話，是不是你根本就喜歡那樣，喜歡被他們操，喜歡那種刺激？”她猛地抬頭，臉上滿是驚慌：“不是的！葛斐，我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是怎樣的人？”我站起身，逼近她，“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樣的？你一邊跟我說愛我，一邊跟他們上床，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她哭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愛你，葛斐，我真的愛你。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跟他們只是……只是肉體上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可跟你，我是真的想好好在一起，想結婚，想有未來。”

　　 “結婚？”我冷笑，“你覺得我還能跟你結婚嗎？你身上全是他們的痕跡，你讓我怎麼接受？”她哭著搖頭：“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原諒。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想傷害你。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停下來，可我做不到。”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吼道，“你要是早說，我還能幫你，哪怕一起面對，可你呢？你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還看著他們笑話我！”

　　 她低著頭，哭得說不出話。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又是憤怒又是心疼。我恨她騙我，可我又舍不得她哭成這樣。

　　 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終於開口：“周潔，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她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著我，點了點頭：“想。我知道我沒資格，可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那你就告訴我全部的真相。不管多髒，多不堪，我都要聽。如果還有半句謊話，我們就徹底完了。”

　　 她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過了好幾秒，她才緩緩開口：“好，我告訴你。”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她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她和那三個男人的故事。從研究生時期的一次醉酒，到後來的習慣成自然，再到他們用視頻威脅她繼續。

　　 她說她一開始是被迫的，後來想停卻停不下來，因為他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說她愛我，但她不敢告訴我真相，怕我嫌棄她。

　　 我聽完後，坐在那里半天沒說話。她說的這些，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已經分辨不下了。

　　 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經碎得不成樣子，可我還是放不下來她。我站起身，低聲說：“我需要時間想想。你別聯系我，等我找你。”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宿舍樓，天已經暗下來了。我點了一根煙，站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是原諒她，還是徹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