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九離教,貌若七歲孩童的掌教小鈴鐺,正和玉樹臨風的笑雁風在一處廂房密談。
小鈴鐺說道:“你此番前去百谷修真派,一定要把水攪渾,攪得越亂越好。”
笑雁風回道:“百谷修真派出了兩名煉虛境強者,若是他們齊心協力,我派可保不住四大宗門之首的位置。”
“正是此意,讓他們斗得越狠越好,最好能死掉其中一人,你到時候見機行事,但是不可把我教牽扯進去。”
“屬下明白,定不負教主所托。”
“去吧,回來後定會記你一大功勞。”
“多謝教主,雁風去也。”
言罷,笑雁風只身出屋離去,遁入空中,俯視著蒼茫大地,御琴飄空卷入雲端。
沫千遠想著即將和生母見面,幾乎是一夜未眠,心里有諸多苦楚,想要去當面找母親質問。
簡媚珠和沫千遠,還有彰凝化,三人一同出了御丹閣,御丹閣並未派人相助她奪權之事,只不過是有些利益往來而已。
如今簡媚珠和彰凝化都卸去了管事職位,再也不是御丹閣的人,因此從今日起,他們的所作所為,與御丹閣毫無半點干系。
多年前,他們一同脫離百谷修真派,而彰凝化只是聽從冷樓山的吩咐,目的是保護她的安危,還有幫她煉制長壽丹與駐顏丹。
當然,跟在她身邊的還有異萬心,只不過不知他是顧長英的人。
沫千遠說要繞道去一趟西街的寶兵店,倆人也沒出言阻止,跟著一起來到寶兵店“築劍閣”,不過天剛微亮,尚未開市,他便往緊閉的門縫里塞了一封信件,而後百感惆悵地瞅著門縫深深望了一眼,之後才與二人匆匆離去。
三人出了齊羅城的南城門,騎著馬兒大約行了十里路,在前往百谷修仙真派的岔路口上,遇到百余名臉戴惡鬼面具的人。
他們個個暗藏殺氣,皆身穿黑衣錦服,手握各異寶兵,只知都是修仙者,卻分不清誰是誰。
唯有為首一人肩披血色長袍,晨風吹拂得長長揚起,身姿甚是威風凜凜。
三人停下馬兒,黑衣為首之人獨自走上前來,冷冷言道:“鬼煞獄在此恭候多時!”其嗓音中性無情,分不清是到底男是女。
簡媚珠也不下馬,拱手施了一禮,笑道:“鬼主果然言而有信,小女子先行謝過。”
鬼主擺手回道:“你我無需客套,本宗只是拿錢辦事,今日鬼煞獄聽候你的差遣,明日互不相干。”
原來鬼煞獄這個龐大的暗殺組織,已被簡媚珠花費七百萬靈石雇傭,今日百谷修真派護權之戰又多了幾分勝算。
而鬼煞獄都是一幫亡命之徒,全都沒有姓名,也不問過往,有的只是甲一,甲二,丙三,丙四這種代稱而已。
三人被鬼煞獄眾人護送著前行,當又行了百余里路,來至一處密林遮天的羊腸小道。
此地乃前往百谷修真派必經之處,而密林當中有十余名修仙者藏匿於此,領頭的正是異萬心,他受了顧長英的吩咐,為的便是要截殺簡媚珠,奪回沫千遠。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近百名臉帶惡鬼面具的修仙者與他們同行,異萬心他們不過十來人,雖然其中也有不少結丹期高手,若是面對彰凝化一人還好辦,即使他是元嬰後期實力也有信心將其拿下,但面臨這麼多修仙者,自己又如何能敵,豈不是上去送死麼。
異萬心躲藏在暗處,緊張地盯著眾人從眼前過去,額頭冷汗直冒,現在別說殺敵了,就擔心自己的氣息會被他們探知,一不留神全被滅口,只好屏住了呼吸,不敢運轉一丁點靈力。
只是他好奇這沫千遠竟然沒有被綁住,而且還悠閒地騎著白馬,不過想想也是,他才多大點本事,想跑也跑不掉的吧。
當簡媚珠眾人離去過後,異萬心這才松了口氣。
身旁有人問道:“這可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先將此事回稟顧長老?”
“哎,走吧,速速回去支援,現如今,只盼他們姐弟能把冷樓山拿下,否則,我們皆難逃一死。”
言罷,眾人相繼御器飛走,而異萬心故意落在最後,見眾人都已飛遠了,自己卻調頭往他處遁去。
簡媚珠一行人暢通無阻,來到了百谷修真派的山腳下,開始攀登蜿蜒而上的三千階梯。
沫千遠警覺地望向四周,總覺得有人藏在密林暗處,不由得四下顧盼。
簡媚珠笑道:“別看了,都是自己人。”
“哦?是麼……”沫千遠應了聲,心里不知怎麼的忐忑不安,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鬼主也知道暗處有人埋伏,而且這還是第二波人,人數明顯比上次要多出數倍,只是簡媚珠沒有下達任何命令,暗處的人也沒有出手偷襲,便也裝作不知,一路護送著他們上山。
天逐峰,此峰乃百谷第一峰,山峰直入雲霄,四下雲海芒芒,近乎如臨仙境。
峰頂豈立一座氣勢雄偉的大殿,其鎏金玉瓦,白牆紅柱,無比輝煌。
門派內大小事宜皆在此商議,也是掌門冷樓山所住之處。
大約有五百余名百谷修真派的弟子,個個身穿潔白長袍,左臂綁有一條鮮紅絲帶,跟隨在顧長英的身後,其盛氣凌人,步步逼近大殿。
有幾位守門的弟子瞧見眾人來到大殿門前,見其氣勢洶洶,來著不善,但出於職責只得擋住眾人,拱手言道:“顧長老,掌門正在議事,不知——”
話還未說完,卻已被人用刀劍架住了脖子,眾人徑直推開兩丈高的紅漆巨門,一同踏足闖入大殿之內。
金鑾寶座之上,冷樓山身穿一襲黑皮甲胄,手持一丈長的紫芒巨劍,其身材健碩魁梧,臉型菱角分明,看他外貌約莫四十,正凝神閉目,高高端坐於此,渾身霸氣側漏。
顧長英見除了冷樓山外,只有寥寥數位長老盤腿坐於殿旁兩側,便率領眾弟子大步跨前,一步步踏著階梯而上。
冷樓山突然睜開雙目,冷言喝道:“顧長老,我似乎沒有召你前來吧,你帶領弟子們善闖此地,所謂何意呀?”
此一言出,眾弟子皆嚇得止步不前,顧長英斜嘴一笑,獨身向前走了幾步,距離冷樓山大約還有百步之遙,頓足言道:“今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當著眾弟子的面質問冷樓山。”
立刻有長老怒道:“放肆,掌門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冷樓山卻是沒有發怒,冷靜的說道:“有什麼事,需要你顧長老如此勞師動眾?”
顧長英從懷里掏出兩本賬冊,一本是異萬心交給他的御丹閣賬冊,另一本是百谷修真派的賬冊,拿著賬本言道:“此乃我派與御丹閣近些年來的交易賬目,可是我派所記錄的賬目,卻與御丹閣記錄的出入有過多差錯。”
有一名長老替冷樓山辯解道:“數目記錯了也是常有的,顧長老何必大驚小怪。”
“呵呵,差之毫厘也就罷了,可若是相差的藥材數額,換作靈石可多達八千萬之巨呢,又該做何解釋?”
一位白須老者老臉怒紅,大聲呵斥道:“不可能!藥材都是由老夫全權負責,怎會有如此差距,定是他御丹閣記錯了。”
顧長英也不理會他,又近前數步,拿著賬本直視高高在上的冷樓山,逼問道:“冷樓山,我敬你是條重情義的漢子,後面的話是我來說,還是你來說?”
冷樓山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接詞說道:“此事確實是我派人暗中克扣下來的。”
聞言,眾人驚訝不已,冷樓山繼續說道:“這其中的原由我不想多說,不過自今日後,所有弟子分配的資源將會提高三層。”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突然一下子提高三層資源,無不皆大歡喜,哪里還在乎這賬目不清之事,就連跟在顧長英身後的諸多弟子都有退卻的心思。
顧長英冷笑一聲:“呵呵,既然你不說,那我便替你說,其目的說來可笑至極。你冷樓山私下贈與御丹樓大批藥材,只是為了謀得一己私利,諸位長老可還記得簡媚珠,便是他的師妹,也是他養了多年的女人,她脫離宗門去了御丹閣做執事,而簡媚珠不過陰元二階下品,若不是你冷樓山常年送去大批藥材,供她煉制長壽丹與養顏丹,只怕她早就成個老太婆。”
長老們皆面面相覷,頓感詫異,可冷樓山乃煉虛中期的實力,沒人敢帶頭出言質問他。
冷樓山握著長劍從寶座上站了起來,言道:“長老們無需猜忌,此事的確如顧長老所言,只因簡媚珠陰元品階過低,她又是本座某唯一心愛之人,為了能夠幫她續命駐顏,本座這才出此下策。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對門派盡心盡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百谷修真派始終並列天下四大宗門,無人可撼動其地位。”
有的長老為了討好冷樓山言道:“且不說其他,單是我宗限制諸位煉丹長老替外門煉制丹藥,而御丹閣定然也是聽從了掌門的建議,完全壓制了其他宗門的發展,試問換了掌門,還能做到如此嗎?”
顧長英見諸多長老竟然無動於衷,反替他說盡好話,不由得惱羞成怒,手持雙鐧,指著冷樓山大聲呵斥:“百谷修真派是眾弟子的門派,不是你冷樓山一人的!”
“大膽!還不收起寶兵,難道你顧長英今日想忤逆犯上不成!”諸多長老皆怒目而視,已有人開始運轉靈力,衣炔飄飄,身體綻放各異光芒。
顧長英冷笑一聲:“呵呵,罷了,看來今日必然有一番血戰,眾弟子聽令。”
“弟子在!”身後眾人嗓音洪亮,皆化現寶兵,齊聲共鳴。
顧長英揚起一根鐵鐧,甩動衣袖,指著冷樓山,發出震耳欲聾之音:“一起殺了冷樓山,替顧卿仙奪回掌門之位,日後門派資源提高五層!”
“遵命!”
眾多白衣弟子紛紛手持寶兵利刃,往大殿寶座奔襲而去。
然而就在此時,冷樓山手握長劍猛然戳地,怒吼一聲:“我看誰敢!”頓時殿後兩側出現近兩百余名弟子,已是在此靜候多時。
顧長英見狀,得知不妙,平常議事只會有數名長老而已,弟子們是絕對不會進入主殿的,而此時幾乎全門派的弟子都在場,看來是誰走漏了風聲,對方早有防備。
不過自己這方人數上還是占有絕對優勢,箭已在弦,不得不發,顧長英身先士卒,提鐧怒喝一聲:“一起上!”
頓時,眾多弟子衝上前去,與未系紅繩的同門弟子廝殺在一起,諸多結丹期以上的弟子飛空飄起,各異寶兵法器紛紛浮空,五光十色的光芒在大殿之中盤旋紛飛,一時閃得眼花繚亂。
不時有長老勸阻道:“大家都是同門弟子,何苦刀劍相向。”
“顧長英,有什麼事,我們還可以商量,快快叫弟子們住手!”
剛才諸位長老老氣橫秋地呵斥過顧長英,現如今已不屑與他們多說廢話,打算一鼓作氣將數名冥頑不靈的長老給殲滅,架起雙鐧便劈出一道十字斬,惡狠狠地往那群長老衝去。
大殿之中混戰一片,而冷樓山卻顯得異常冷靜,雄偉的身姿屹立不動,雙目凝神緊閉,手心交疊掌摑劍柄,長長的劍刃插地三尺,他在等一個人,一個足以做他對手的人,能夠撼動他地位的人。
“冷樓山!可敢出來一戰!戰!戰!”
但聽殿外響起韻婉輕柔的女性嗓音,“戰”字回音悠長,久繞耳畔。
冷樓山突然怒睜雙目,飛身躍起,持劍踏空而去,其身法之快,猶如一道極光閃電,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其身影,只留下劍刃殘留的紫色余影。
當達到煉虛境,便無需御劍飛行,亦能凌空縹緲。
顧卿仙浮游當空,身裹一襲嫣紅柔絲綢緞,勁風吹佛得衣炔翩翩,雲袖與裙擺向後長長揚去,飽滿高聳的酥胸異常奪目,窈窕身姿艷美飄逸。
冷樓山已遁空而來,與她不過相隔兩丈,卻沒有急著動手,一臉的不可置信,問道:“顧卿仙,你不過五階精純陰元,本應限制在化神境,而你卻打破常理,入了煉虛境,你是如何辦到的?”
之所以有此一問,全因冷樓山心系簡媚珠,若是有辦法幫她打破桎梏,突破修為,也許就再也不用煉制長壽丹替她續命了。
顧卿仙怎可能說出自己吸了兒子天級陽元一事,只冷言說道:“問這麼多作甚,今日掌門之位我奪定了,看招!”
言罷,只見白嫩蔥指變化多端,指尖疊影重重,看不清其手勢,以彈,捻,甩,旋,射出數枚銀針,朝著冷樓山身體各個要害襲去。
冷樓山單臂揮舞長劍,瀟灑地飛速回旋劍刃,擋下飛射而來的數枚銀針,繼續言道:“你若肯教我突破之法,這掌門之位冷某可拱手相讓。”
顧卿仙只是冷冷一笑,暗想就算有此法也不會教給他,何況還沒法教,便故意氣他道:“為何要教你,我母親死於你手,此仇焉能不報!”
“你母親不知所蹤,並非我所害,我只是順理成章接管掌門之位,若我真要心存歹意,又豈會留你姐弟活至今日,早已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那她人在何處!”
“這……我也不知。”
“不知,哼!莫多多長老的【星辰陰陽陣】,都不顯示我母親的星火,若是她沒有死,你又當如何解釋!”
“你為何就一口咬定是冷某所害!”
“除了你,還有誰能傷得了我母親!今日定要取你狗命,為我亡母報仇雪恨!”
顧卿仙飛身飄逸,身姿時隱時現,停停頓頓,影身重重,竟然是人走影留之術,而三十六枚銀針傾袖而出,在空中飛速旋轉,猶如一張無形織網,從四面八方朝著冷樓山逐漸收攏。
此招避無可避,也無從格擋,冷樓山大喝一聲,渾身金芒閃耀,身體就像是一具金甲神人,連同發須都形如金絲,已是刀槍不入,硬受她三十六針,竟然毫發無損。
但見銀針皆被堅硬的身軀彈開,顧卿仙嬌喝道:“好個金甲護體,且看我火芒霞天,你如何能擋!”
三十六枚銀針歸復在空,由一分二,二再分四,化作漫天銀針,銀針皆包裹火焰,從顧卿仙的頭頂上空斜飛而下,猶如傾天密布的茫茫火雨,密密麻麻的朝冷樓山散射而去。
冷樓山兵行險招,只能夠堅持一瞬的金甲再開,鬼魅身影猶如閃電,硬闖迎面而來的火芒銀針,眨眼之間,便提劍追至顧卿仙的身前,即便身中數針也要出招制敵。
顧卿仙嚇得慌忙後飄,避過長劍斬來的電芒劍影,一旦被他近身,自己可就不是對手,連忙飛空拉遠與他的距離。
劈出的電芒劍影落空,一道裂空半月劃向地面,但聽一連串的霹靂巨響,把長排的綠樹燒得焦如黑炭。
冷樓山也不傻,一招落空,復而一招再來,見她欲逃,那麼當然得追,況且自身速度更快,只要能夠近身,定然有將她制服的把握。
顧卿仙心知不敵,畢竟只有煉虛初期巔峰,與他中期境界還是有稍許差距,不使些非常手段又怎能贏他,便朝著丹霞谷的方向疾飛而去。
柳若眉率領整個玄羽宗的弟子出發,宗門雖弱,但也有百余之眾,其陣勢不可小覷。
此行甚險,擔心女兒安危,所以並未讓柳笙香知曉此事,而是派她去了一個靈汐村,看望她外祖母去了。
當玄羽宗眾人來到百谷修真派的山腳下,正欲踏步上三千台階,怎料突然遭遇埋伏,一時暗器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
柳若眉定睛一瞧,密林兩側冒出眾多流元宗的弟子,連忙嬌聲喝道:“莫要驚慌,速速集結玄羽陣法。”
眾人回位收攏,盤腿而坐,以柳若眉為鳥身,弟子們擺成玄鳥的雙翼,刹那間,陣法已成,金芒萬丈閃耀,外來暗器逆反彈開。
一道橙光身影徐徐飛升,南門覓波雙手疊於胸前,御劍當空,大聲笑道:“柳宗主,你這是欲去往何處呀~”
柳若眉怒道:“南門宗主你什麼意思,為何要擋我去路,還無故偷襲本宗!”
“呵呵,若本宗猜得不錯,應該是想要去援助顧長英,替他奪取掌門之位吧~”
“你怎會知曉的?”
柳若眉心覺不妙,此舉乃絕密之事,玄羽宗也不可能出現叛徒,因為直至今日早晨才突然召集弟子,將此事公之於眾,事前只有自己一人知曉,而南門覓波卻早自己一步在此地設伏,那麼問題必定出自顧長英那邊。
“本宗勸你乖乖投降,莫做無畏的抵抗,率領弟子們並入我流元宗,我依然可以讓你做副宗主。”
“呸!痴心妄想,既然今日免不了一戰,那麼兩宗多年的恩怨,就在此地一並了結。”
柳若眉放下狠話,如一只黑翼蝴蝶高高躍起,黑紗裙裾迎風飄動,裙側露出兩條修長的黑絲美腿,小截白膩的腿根時而隱現,其女性神秘私處甚是勾魂。
只見兩道橙色光影飛入足下,黑色細錐高跟靴優雅地踩著峨眉刺,另有五根環繞在她身旁,她豎起二指,目露暴虐凶光,嬌聲歷喝:“凝我玄羽萬翅,散!”
玄羽陣法之外,綻放數道金光,如雄鷹的羽翅,朝四面八方疾射亂刺。
不少流元宗的弟子躲避不及,被射來的光芒戳胸穿肚,紛紛倒地不起,慘叫連連。
南門覓波勃然大怒,粗魯罵道:“你個瘋婆子,怎麼就跟你講不清道理,非要本宗辣手摧花不可!”
他張開雙臂,怒聲衝天,吼道:“起!”
天空化現數十只人形大小的金芒鐵拳,再吼:“去!”,金芒鐵拳從天而降,轟向玄羽宗陣法中的弟子。
但聽數聲轟隆巨響,數名玄羽宗的弟子被轟散飛屍,陣法缺了一角,已然失去金色光芒。
柳若眉急聲呼道:“速速來人補上!”
南門覓波振臂一揮,大聲喝道:“陣法已亂,全都給我衝!”
頓時,流元宗的弟子從兩側包夾而來,與眾多玄羽宗的弟子殺做一團。
柳若眉眼看其形式不妙,已來不及補全陣法,便只身御動七根峨眉刺撲向南門覓波,已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今日定有一人殞命於此。
花蕨子和騰蛇姬率領近千妖族來到齊羅城,其氣勢磅礴浩蕩,若想攻下此城,亦不費吹灰之力。
眾妖族女子飛身入城,將城門的守衛全給活捉了,畢竟都是修士,可擄去做精奴,而遇見凡人則放任離去,也不追殺。
城里的人群全做鳥獸散,頓時街巷空無一人。
時不我待,花蕨子火速率領眾妖趕去御丹樓,近千妖族密密麻麻一片,將御丹樓上上下下,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花蕨子展開粉蝶雙翼,飛身浮空,在外嬌聲喝道:“沫千遠殺我道侶,交出此人,可免遭生靈塗炭,否則,將你御丹樓夷為平地!”
眾位長老開窗探腦,紛紛嚇得不知所措,如今樓主未在,雖然他們也有一位元嬰期的長老,但鳳玄宮人數眾多,如何能敵。
但聽屋里有人回道:“沫千遠不在此地,和簡媚珠去了百谷修真派。”
花蕨子眉頭皺得老高,憤然怒道:“什麼!竟敢誆騙於我,來人呐!”
眾妖族女子齊聲聽令:“屬下在!”
“給我殺進去,全都活捉了!不能放過任何一人!”
頓時,眾妖族女子嬌叱連天,紛紛提著寶兵闖入御丹樓的門窗之內。
騰蛇姬如今化作人形女子,透薄的軟煙羅裙之下,裸露著一雙白皙迷人的大長腿,竟占整體身姿的六成比列,裊娜苗條的身材足有九尺之高,亭亭玉立地飛在花蕨子的一旁,二妖一高一矮形成顯明的對比。
但凡瞧見有人想要破窗而逃,騰蛇姬和花蕨子便齊身飛去,將其拿下。
不消片刻功夫,御丹樓的人全都被捆了手腳,一個個跪伏在地。
一名花妖女子御劍飛至花蕨子身前,拱手言道:“花姐姐,這里沒有發現沫千遠。”
“什麼!人全都在這里了?”
“是的。”
花蕨子飄身而下,來到被俘虜的眾人面前,怒聲言道:“沫千遠當真去了百谷修真派?”
一名膽小怕事的長老回道:“是真的,簡媚珠本就是百谷修真派的人,今日卸掉了御丹閣的執事一職,卯時,便帶著沫千遠離開了,小的發誓,絕無須言。只求姑奶奶饒了小的吧,小的才築基期,還想多活幾年……”
騰蛇姬也飛身下來,言道:“花妹妹,這百谷修真派不比御丹閣,與我派並列四大宗門,其中高手如雲,掌門更是有煉虛境的實力,這人……姐姐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行!此人必須擒來,就算是百谷修真派又如何,我們人數眾多,還怕了他們不成!”
“花妹妹,你是不是犯傻了,就因為你喜歡這個男人,值得嗎?”
“值得!”花蕨子心里想的可不是喜歡,而是為了那得天獨厚的九階陽元,就算此行九死一生,也要舍命去闖他一闖。
騰蛇姬見她眼神堅定,便也欣然笑道:“咯咯~見妹妹痴情一片,令姐姐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便陪你去吧。”
眾妖捆了御丹閣的長老們,正欲離開之際,突聞天空嗡嗡作響。
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現身當空,他身穿藍白道袍,手持拂塵,長須及肚,背後浮現一輪耀眼的金環,腳踏紅頭白身的游空龜獸,此龜獸名曰“蛫”。
“爾等何故犯我御丹樓,速速放人,就此離去,否則休怪我溫田老祖拂塵無情!”發出的嗡嗡之聲十分淡然,卻是令人震耳欲聾。
被擒住的御丹閣長老們紛紛言道:“是溫田老祖!”
“樓主來了,我們有救了。”
騰蛇姬與花蕨子一同遙望上空,心覺此人修為不凡,起碼入了化神境,今日若想帶走這群修士,怕是免不了一番惡戰。
騰蛇姬同為化神境,卻是不懼他,但花蕨子心里想的只有沫千遠,若是在此地耽擱時間,只會令自己徒勞無功,便對騰蛇姬說道:“蛇姐姐,我們走吧,此人不好招惹,怕是化神境巔峰,就算勉強能拿下,你我也會吃不少苦頭。”
“好吧,便依花妹妹所言。”
花蕨子嬌喝一聲:“都把人放了,我們速速前往百谷修真派!”
此言一出,眾多弟子雖有怨言,卻也無敢不從,只好撇下了綁來的修士。
二妖不敢在此地久留,擔心節外生枝,隨即率領近千妖族趕往了百谷修真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