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卷1 1.3 美利堅300條子
當帝國東路軍靠近國會山的時候,大批全副武裝的特區警察就像是一堵會自己走路的黑色城牆一樣,從國家美術館後面冒了出來,擋在了國會山和入侵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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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列的防暴警察戴著防暴頭盔,一只手持透明的高強度復合物盾牌,另一只手緊緊握著粗大的電棍。
他們身後是由數輛福特警車排成的路障,有抱著霰彈槍、衝鋒槍的特區巡邏警鎮守。
在更後面,如怪獸般沉重的黑色裝甲車橫在路中,周圍是一隊隊抱著突擊步槍甚至狙擊步槍,武裝到牙齒,幾乎和軍隊無異的SWAT蒙面特警。
可這些美國警察坐等右等,明明那群奇裝異服的“羅馬人”都在視野里了,後者的行軍速度居然一再放緩,最後最近的一隊人也停在了距離警察隊伍只有三百多米的地方,而且其中不少人還開小差,不停地往後看。有的人看到這邊嚴陣以待的警察部隊之後還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在笑什麼?藐視法律麼?!”
“還等什麼啊!快過來跟我們用盾牌頂牛啊!”
“來啊,我們的棒棒都充好電了!”
因為帝國軍隊列密集,警察們只有靠自己放飛的無人機才能看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成群的“羅馬人”都在往幾個餐館里擠,主要是烤肉店和快餐店這些出食比較快的門面,在不停地把各種生食材從餐館的庫房里往外搬,帶回華盛頓紀念碑那邊。
“這群家伙到底是恐怖分子還是難民啊?!”
“都是!外加搶劫犯!”
“他們不懂‘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道理麼?!”
弄清楚這幫人“不合作”的原因後,警察高層立即改變計劃,命令國會山方向的單位盡快朝敵人那邊發起進攻,減少市區的平民傷亡和財產損失。
很快,把盾牌舉在胸前的防暴警察就邁著不怎麼整齊的步子向前移動,同時在後方跟著的SUV里坐鎮的布萊克警長,從天窗露出半個身子,舉著擴音器大喊著:“Drop your weapons! Get down on the ground and put your hands behind your head! This is the 1st warning!(解除武裝!趴到地上並把雙手放到腦後!這是第一次警告!)”
本來干這行的人遇到能玩出這陣仗的恐怖分子,都不指望對方會識相,因此防暴警察方陣就當擴音器啞了一樣穩步往前推進。
然而,出人意表的是,這番喊話似乎有效果——在警告被重復第二遍之後,“羅馬人”的隊伍突然變得整齊起來,而且有兩個看上去有地位的人從龜甲陣和讓開位置的騎兵之間里鑽了出來。
“停一下!”指揮官下令,“看看他們有什麼要求!”
但那兩個頭盔上帶鮮艷毛穗的帝國兵,在對著華盛頓警察隊伍哇哩哇啦地高喊了一通之後,居然從隊伍里拖出一個被麻繩綁住手的“女青年”來。
此人還算漂亮,只是頭發散亂,左眼上有個巨大的腫包,幾乎看不見眼睛了,身上符合流行季的美麗連衣裙已經被撕破,能看見半個平坦的胸口……不過有眼尖的警察看到這里發覺不對,轉而去觀察這個“人質”的喉頭,結果發現了凸起的喉結。
這正是這個“女人”被專門推出來的原因。
在攻占了巴西燒烤餐廳後,東路部隊的指揮官哈拉克勒•梅迪爾在享受這個世界的美味食品時也沒忘了為軍隊考慮。就是他下令把能搜羅的食品,不管是加工過的還是未加工的,只要能入口不中毒,都搬到外面去分給士兵,隨身帶著作為軍糧。至於帶不走的,則專門讓人往後送,打算作為讓27近衛軍團在此長期作戰的儲備。
如此組織完後,他就逛到了隔壁快餐店里。哈拉克勒突然注意到牆角縮著一個衣著漂亮臉也不錯的“女人”。雖然胸平了點,但哈拉克勒恰好是個不太在意這方面指標的人,於是命令士兵把她抓出來供他“檢查”。
這“女人”似乎從一開始就察覺了哈拉克勒的意圖,一邊抗拒士兵的拖拽一邊反復尖叫著什麼“I’m a male!I’m a male!”但哈拉克勒根本聽不懂“Male”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他嫌“她”吵就往她臉上扇了一個耳光,把“她”打得連氣都不敢喘。
接著哈拉克勒就把自己的舌頭狠狠壓到這個“女人”的脖頸上,一路往上舔過了“她”的面頰,並在“她”的悲鳴聲中伸手撩起“她”的裙子,猛地往“她”襠下一摸……
這一摸的結果就是哈拉克勒想要當場吐出來。此時,已經和店內帝國士兵建立了某種程度上的友好關系的快餐店店長,看到哈拉克勒一臉鐵青且捂嘴的樣子,還貼心地把一個涮拖把用的桶抱出來,請他往里面盡情嘔吐。
等這彪形大漢在把剛剛下肚的幾串牛羊烤肉都差不多吐干淨之後,哈拉克勒就不顧店長用手語極力進行的勸慰調停,自己先狠狠往“女人”臉上來了一拳,然後讓兩名親兵把那倒霉的“女人”給押了出去。
這就有了那兩個帝國士兵拖“她”出來的情景。
和對面的美國警察一樣,哈拉克勒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對手,同時還能看到在在那排黑色步兵大隊後面的白色圓頂建築。
和大多數剛降臨異界的人一樣,哈拉克勒最先看到的類似風格的建築是白宮,但白宮太矮了,而且從南往北看,就像是要掩藏自己一般被樹木遮擋著,被人最多是個元老院成員或者土著富商的居所。而現在,明顯是被土著部隊守護著的那棟高大建築儼然如皇宮般宏偉,它一定是這個國家的政治中樞所在!
諷刺的是,哈拉克勒從某種程度上,並沒有猜錯……
他看不起那些身穿黑衣的敵方步兵——他們單手舉著的盾牌居然是透明的,顯然和這里土著用來鑲窗戶用的材料一樣中看不中用,另一只手里握著的黑木短棍看上去脆弱不比,根本不可能與帝國軍銳利的刀劍抗衡,更主要的是這些土著步兵居然還在臉上戴著和豬頭一樣的滑稽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這也是先前不少帝國士兵不顧軍官呵斥也會大笑起來的原因。
雖然對於這樣一群“好對付”的敵人,哈拉克勒本來是不想玩什麼心理戰術的,但因為在那特殊面包店里抓出來的“女人”實在是令他惡心透了,他才決定把她拉出來當祭品。
在他的兩名親信喊著“我們是來征服這個世界!”“我們將毀滅你們的軍隊!”諸如此類威脅性的話語時,對面的美國警察隊伍一動都不敢動——除了某些能反過來綁恐怖分子全家的戰斗民族,幾乎全世界的警察都被訓練成看到人質就得原地待命的模式。而後方的頭目們通過視頻看到這一幕後也下令別刺激對方傷害人質。
雖然有命令下來,但警察們必需擔心的另一個問題就是語言不通,這樣就算是整個華盛頓警方里最好的談判專家也根本沒法展開工作。這問題要解決,估計就得從波士頓那兒的名牌大學或者CIA那邊立即拉個精通破解語言的教授來,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那兩個帝國兵喊完話之後——
“……你們的下場就將像這個男扮女裝的褻瀆者一樣!淪為路邊無人理會的屍骨——!”
他們中的一人按住淚流滿面的“女子”肩膀,甩起一直於手里握著的閃著寒光的短劍,在任何人能反應過來之前“她”脖子上“唰!”地一劃——
“啊……!”
一聲喊到一半就像面條一樣斷掉的慘叫過後,兩隊人馬對峙的賓夕法尼亞大街,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你們居然先撕票再談判?!>
正如哈拉克勒所計劃的,剛剛那一幕確實讓美國警察們受到了震撼,但這震撼的結果是布萊克用高音喇叭狂吼起來——
“碾碎這幫反人類的恐怖分子——!”
除了“當面斬首給人看”這一條比較符合外,也沒人知道老布萊克口中的“意大利黑手黨”怎麼就成了“恐怖分子”……何況按對面的人種和穿著來說,他們倒更像是中東人以前的死對頭歐洲十字軍。
但不管怎麼說,當著數百警察的面傷害人質實在是太囂張了。所以幾乎在布萊特把命令喊出來之前,就有防暴警察出於本能舉著盾牌往前衝。
相對的,哈拉克勒那邊,他剛喊出 “向敵人進……”,就被一個滾燙的玩意兒砸到腦門,鼓起一個大包。與此同時還有更多類似的不明物體從敵軍陣中竄起,拖著白煙飛向帝國軍的隊伍,落地之後更是噴發式地冒煙。
“咳!……咳!……”
所有吸入煙霧的帝國人都開始劇烈咳嗽,而且就算屏住呼吸,煙霧也像臉上被塗了辣椒水一樣刺眼睛。
“毒……咳咳啊!……毒氣!……咳!……這幫野蠻人居然用毒氣堵路——!……”
哈拉克勒也不能幸免,捂著鼻子抹著眼淚,連站都站不直——
“……大家後退!快後退——!咳咳咳——!……”
哈拉克勒不知道催淚彈是什麼,但在他的世界,靠燃燒特殊植物或投擲藥物之類的方式來散布毒氣也是一種戰術。憑經驗,他認為敵人在毒氣里也無法好好戰斗,所以讓部下後撤,盡快離開汙染區,另尋他路進攻。
但因為受到催淚瓦斯的熏迷,加上對異界的不了解,他就沒有仔細想過,對面黑色步兵臉上的“豬頭面具”是干嘛的?而且既然已經放了毒氣,為何那些人還在不停腳地往這邊衝?
戴著防毒面具的防暴警察根本不受催淚瓦斯影響,除了能見度降低之外,他們的行動幾乎不受任何限制。前排的警察往前壓,遇到穿著古代服裝的人就把電棍按響了往他們身上打,把敵人電得口吐白沫還不夠,倒地了還要追加電擊,確保不會突然再站起來。對付騎兵則是直接上發射獨頭橡皮彈的鎮暴槍,不論是人是馬先來幾顆測測抗打擊能力,馬如果受驚衝過來就會被高處的狙擊手當活靶打死。
位於後排的防暴警察只管舉著榴彈發射器往前投射催淚彈,讓催淚瓦斯追著那些帝國兵跑。被熏到的帝國兵連眼睛都睜不開,是貨真價實地聲嘶力竭去反抗。少數還能看見目標的帝國兵用刀去砍防暴警察的“玻璃盾”,但只是在上面擦出劃痕。有人甩著鈍器攻擊,但反而被後者猛地一推反彈回來打傷自己。就算這樣,這幫“黑色豬頭步兵”也沒有放過他們,每人起碼被電棍連打帶捅地揍好幾下,幾乎都非要失去意識才罷手。
“解除武裝!趴到地上並把雙手放到腦後!……解除武裝!趴到地上並把雙手放到腦後!……”
因為海軍陸戰隊出身的警長用語實在是太不文明,一名探長就強行接過話筒按程序喊話。可與其冷靜到甚至有點溫和的聲音相對應的,是美國警察部隊碾壓式的猛烈攻擊。
國會山正面的空地和好幾條街道相連,包括著名的賓夕法尼亞大街,但若是某些機靈的帝國軍試圖往這些岔路上跑,沒跑多遠就會發現同樣穿著黑色鎧甲,舉著透明盾牌的“豬頭步兵”虎視眈眈地從正面朝自己逼過來。誰要是上去迎戰立即就會被一棍子打翻,用“魔法”捅得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再踢到一邊。
如此一來,原本是進軍態勢的帝國軍東路部隊就被反過來往白宮方向壓縮。察覺到這點的哈拉克勒不顧喉嚨火燒般的疼痛,喊道:“方連!咳咳咳!……方連……!”
“長官?……咳咳!你說什麼?!……”
“放……放箭啊!……咳!……往毒氣里放箭攔住他們……!”
而在有人被箭不幸射中護甲連接部位受傷後,防暴警察們很快就模仿帝國軍隊的龜甲陣,舉著盾牌從煙霧里整齊走出,面具兩孔中露出的雙目里只有殺意,活像一群黑色的魔鬼。
“No Prisoner(不收罪犯/俘虜)——!”
“No Mercy(不留余情)——!”
由於哈拉克勒對那個“女人”下手的決定,被觸到底线的美國警察已經化身為溫泉關的斯巴達300勇士,不顧箭雨的侵襲,在狹窄的街道上不停地朝敵人逼近,擊倒,再逼近,再擊倒……
很快,中列的帝國兵最大的敵人就不再是美國的防暴警察,而是前列被催淚瓦斯和電棍大量逼退的友軍。後者衝散了前者,把本來就亂的陣型攪得無可挽回。很多帝國兵眼睛看不見,連喊話都喊不清楚,自然是在相互踩踏中又死傷了很多人。
但他們還不是最慘的。
為了預防後路被抄,跟在防暴警察後頭的是同樣頭戴防毒面具的SWAT隊員。這些人手里拿的可不是電棍、鎮暴槍之類的非致命武器,而是裝填有殺人子彈的突擊步槍、衝鋒槍和霰彈槍。
防暴警察席卷過的大街上密密麻麻地躺著失去意識的帝國士兵,但其中也有少數人沒有徹底暈過去,或者憑體質已經忽忽悠悠地醒了過來。
對於這些還能動彈沒有失去意識的帝國軍,SWAT的人一般是走過去用槍托狠砸腦袋,來個“二次物理麻醉”。對於個別情節嚴重者,比如嘴里罵罵咧咧還想抓武器來反擊的,一身黑的特警就直接舉槍用半自動模式把那人手腳打斷,有的帝國兵則直接被一梭子子彈打爛胸膛死在原地了。
從這場戰役里幸存過來的一名帝國騎兵指揮官阿波密斯•維多萊回憶說,他當時是坐騎被橡皮彈擊中頭部暈倒,他摔下馬去,並沒有失去意識,但那群能直接走進毒霧毫無影響的敵軍嚇壞了他。他躺在地上眯著眼睛裝死,隨後眼看著自己身邊好幾個同伴被那些負責掃尾的瘦高黑衣人用槍砸暈,甚至處決,還有一些躲起來想要偷襲的帝國兵也幾乎立即被(單目熱感鏡)發現,當場射殺在街頭……
“我曾在蠻族的領地帶領帝國騎兵三進三出,毫發無傷……”
阿波密斯在回憶錄里寫道——
“……但我從來沒見過像這樣凶狠殘暴的軍隊!”
哈拉克勒曾認為他對陣的是野蠻人的正規軍,但就算是野蠻人,這戰斗力也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引以為傲的部隊才和敵人接戰不過3分鍾,就在一百多米長的街道上躺了一千多人,不管死的活的,全都站不起來了……而那一方塊的黑色敵軍還在像壓路機那樣往他這邊碾。
“叫援軍——!” 哈拉克勒抓住一個騎著馬的傳令兵的腿喊,“快把有攻城機械的南路部隊叫到這里來——!我們得擋住他們——!”
這名傳令兵雖然也被能穿過毒霧的“黑魔鬼”們嚇得魂不附體,但還是遵從了指揮官的命令往南跑去,只是等他策馬奔到能看到托馬斯傑弗遜紀念館的位置時,才得知——人數多達兩千的帝國軍南路部隊已經被消滅了。
消滅他們的是僅僅一營規模的國民警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