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終章 雷電招來
貓尾酒館,馬天尼,搖勻,不要攪拌。
檸檬皮在搖晃的酒杯中輕輕碰撞著玻璃,泛起漣漪的白蘭地所映出的少女面龐盡是滿足與愜意。通常來講,貓尾酒館並不會提供這種華而不實的流行飲品,但旅行者手中這杯很明顯是自己動手調出來的,因為這間酒館的傳奇調酒師迪歐娜現在可沒有那個功夫。
在昨日擺放優菈和甘雨兩位罪人的位置上,出現了一架嶄新的設備,從外形來看就是一個大號的倉鼠跑輪,跑輪的兩側各有一塊電氣石,通過一條帶計時器的導线相連,為這架倉鼠跑輪提供電力。每當有客人喝完了一杯酒,就可以獲得一枚籌碼,讓這架倉鼠跑輪運轉十分鍾,而要進入這個跑輪進行表演的自然就是我們的調酒師迪歐娜了。由於家族在蒙德罕見的血統,迪歐娜的貓耳和尾巴都是貨真價值的非人之相,這也為它在蒙德城中贏得了不小的人氣,並且由於這個古老的狩獵家族的血統,迪歐娜擁有與嬌小的外表迥異的過人的耐力,十分鍾的疾跑對她來說不過是熱身運動罷了,所以這架倉鼠跑輪還設置了不少有趣的機關。
首先是一個無級調速系統,只要額外支付一枚籌碼,就可以操縱一次鏈接著電氣石的拉杆,電氣石會根據拉杆受到的拉力增加輸出,也就是說拉動拉杆的人力氣越大,跑輪的轉速也就增加的越大,當然為了防止過載,一次運轉中只可以進行一次加速。然後同樣是額外支付籌碼解鎖的功能,可以借用電氣石為跑輪中的迪歐娜增加隨機的電擊效果,即便是再善於運動的人,被毫無防備的電流擊中,也會大大影響自身的節奏。最後是更加過分的藥物系統,只要支付籌碼便可在迪歐娜進入跑輪前為她注射一份媚藥和少量的肌肉松弛劑,而這兩份藥物的持續時間都長達數個小時,所以盡管每次跑輪都只能注射一次,但藥物的效果卻會不斷地積累,直到迪歐娜沉溺於媚藥與點擊帶來的快感,並在肌肉松弛劑的影響下癱軟在跑輪之內。
鑒於該設備的設計毫無疑問來自在這片大陸上橫行無道的旅行者熒,它的目的自然不是將迪歐娜累癱這麼簡單。每當有顧客支付籌碼開啟新一輪的跑輪之後,迪歐娜便會轉動吧台上的一個轉盤來決定自己的命運,轉盤由四個部分組成,成功和失敗的扇形分別占據了70%和20%的面積,而剩下的10%面積則由大成功和大失敗平分。如果轉盤的結果是大成功,不但此次籌碼無效,這位支付籌碼的顧客就必須再點一杯酒,如果結果是成功,那麼該次跑輪則會正常進行,作為客人品酒時的一場普通表演。一旦轉盤的結果是失敗,則這場普通的表演瞬間便會升級為香艷的死亡游戲,迪歐娜必須選擇赤身裸體或者穿上更加性感的情趣內衣上場,並將一根絞索套在自己的脖頸上,另一端鏈接到跑輪的中軸處,如果迪歐娜可以跟得上跑輪的自轉速度,那自然什麼都不會發生,可一旦她無力繼續,她的身體必然會在跑輪的帶動下繞著中軸飛速旋轉,而脖子上的絞索就會纏在中軸上越收越緊,最終將迪歐娜絞死在跑輪的正中。
所以迪歐娜此時正在為這座明天就要投入使用的設備做著最終測試,旅行者還賣了個關子,沒有告訴她如果轉到大失敗會發生什麼,但可以想象,無論是明天聽聞這個消息的蒙德酒鬼們發了瘋一樣地買酒,還是今晚旅行者就忘了放她下來,迪歐娜可能都沒有什麼機會去體驗大失敗的樂趣了。
啪!貓尾酒館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女出現在門口,好似僵屍一般搖搖晃晃地踱步到旅行者的身邊,從懷里掏出什麼東西砸在吧台上後,就直挺挺地向後一倒,栽在了吧台邊上的沙發里。
“呼啊~可累死我了。”煙緋雙腳一蹬甩開鞋子,赤著腳把全身拽到了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躺下來,全然不顧這個姿勢把自己沒穿內衣的胸部暴露了個一干二淨。“凝光那個臭婊子,只剩個腦袋了還那麼神氣,為了解除刻晴的職務讓我填了上百個表格,我又有職業病不研究明白堅決不會簽,一直跟她扯皮了幾個小時還不給我水喝,喉嚨都干了。”
“給你這個。”熒從吧台後面拿出一杯冰水,擺在了煙緋暴露的胸口上,冰得她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過說起來,你還真是惡趣味啊。”煙緋嘬著冰水看向吧台上,除了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裹之外,還有三個大小差不多的水晶盒子整齊地擺在旁邊,而盒子內擺著的毫無疑問都是,人頭。
溫蒂,優菈,甘雨,在本次送仙典儀上喪命的四位少女(?),屬於蒙德的三位的人頭都被回收擺在了這里,而煙緋拿回來的自然就是最後一位,來自璃月的七星之一,玉衡星刻晴的首級。
“旅行總要留下點紀念嘛~”熒說著把最後一份‘紀念’的包裹打開,紫發少女的首級跟其他三位一樣面露微笑,看起來在死亡前都體會到了無上的幸福。而在四個水晶盒子邊上還擺著一個白底藍邊的發飾,煙緋總覺得在哪見過,可能是在西風教會里?還是在蒙德發到璃月的演唱會傳單上來著?
“那什麼時候把我也變成紀念啊?”煙緋從背後抱住了熒,柔軟的前胸緊緊貼住了旅行者的後背,兩條玉臂環繞在熒的鎖骨上,一只手探入了熒的上衣內輕輕地撫摸了起來。“欺詐、謀殺、偽造證件、徇私枉法、顛覆政權,我幫你干的這些事,怎麼也值一個凌遲處死吧?”
“哼~♥,想得美。”熒任由煙緋挑逗著自己,看了一天自己導演的節目後,體內的欲望也翻騰了起來,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交歡。“你知道的這麼多,把你的腦袋保存下來豈不是太危險了,等你沒用了,我肯定把你的腦子搗成一堆漿糊。”熒一只手探到了自己的身下,扭回頭和煙緋親吻了起來。
“嗯~♥,那我就期待著了~”煙緋拉著熒向後倒在了沙發里,二人激烈地互相撫摸著,淫蕩的叫聲回蕩在小小貓尾酒館里。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從激情的放蕩種恢復了過來,熒赤條條地從煙緋的身體上爬起來,才意識到自己把一直在測試跑輪的迪歐娜忘了個一干二淨,慌忙趕到跑輪前關掉了電源,發現精疲力盡的迪歐娜已經被吊在空中有一會了,但好在還有一口氣,熒趕緊把她解了下來,看到那貧瘠的胸口還在有規律地起伏才松了一口氣。
“連汗都沒出,怕不是自殺哦。”煙緋穿好衣服靠了過來,看到迪歐娜尚未蘇醒但仍然一臉淫笑的表情吐槽道。
“那可不行,我得像個辦法讓這小丫頭努努力……”熒話音未落,突然身體一個激靈,一股自己期待已久的巨大能量正朝著蒙德急速靠近。她一把捂住了煙緋的嘴,隨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迅速地關掉了屋內的燈。煙緋會意地做了個好的手勢,主動帶著還未蘇醒的迪歐娜躲進了房間的角落。
熒剛想走出門迎客卻想起來自己還沒穿衣服,但那股能量已經近在咫尺,再不出門恐怕整個酒館都要被炸飛,情急之下只得扯下窗簾裹在身上充當披風,一個箭步衝出了門。
東南方的夜空,一顆紫色的流星裹挾著電光直奔蒙德而來,熒顧不得還未綁緊的臨時外套,揮劍躍起,迎著那顆流星衝了過去。隨著一聲響徹蒙德上空的巨響,一道紫色的光芒和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空中交錯而過,落在了深夜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路面堅固的石板在巨大的衝擊下被踏成了碎片,甚至揚起了一人高的塵土。
“你就是那個旅行者?”灰塵散去,一把閃著寒光的薙刀架在了熒的脖子上,熒因為剛才的交鋒把窗簾燒掉了一半,剩下的部分還沒系緊只得維持住一個半跪的姿勢,只要她稍微一動掛在身上的布條就會滑落在地導致自己變成全裸。
“是、是啊……”熒嘴角抽動著擠出幾個字來,想在來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偷偷把窗簾加固一下,但這小動作沒能躲過對方的眼睛,薙刀的刀刃又朝著脖子近了幾厘米,熒進退兩難,只得維持住這個姿勢跟對方聊了起來。“看你這身模樣,莫非是稻妻的將軍?來蒙德有何貴干?”
眼前這位身穿和服,有著紫色長發的少女並未應答,而是反問道:“我且問你,你究竟是如何篡奪風神與岩神的權能的?”
“您在說什麼我可不知道啊。”熒開始裝起了糊塗,因為她注意道自己剛才示弱的表演讓對方稍稍放松了警惕,又有時間折騰這身破窗簾了,早知道雷電將軍反應這麼迅速,今晚就不該跟煙緋大戰三百回合。
“哼,別以為能蒙混過關,塵世七執政的神權皆是天道所賦,舊神隕落自然有新神接替,但我聽說岩神風神近日接連殞命,但未曾聽說有新神降臨,而這一切的異常都因為你這異鄉人在場!”雷之神怒目圓睜,厲聲喝問道:“凡人之軀不可能擊潰神明,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篡奪了兩位神明的權能?”
“哼,暫且不提我又沒有‘篡奪’,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終於系好了衣服的熒總算不用再維持別扭的半跪姿勢,而是頂著脖頸邊上的薙刀的威脅站了起來。
“!”雷之神被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眼前這個金發少女的氣場突然改變了,危險的警鍾在腦內響個不停,她急忙收刀後撤了半步,但仍然保持著刀刃向前的威脅姿勢。“這可是對永恒的威脅,我必須在你影響到稻妻前解決你這個危險因素。”
“永恒?說什麼笑話?”熒黑著臉晃了晃僵硬的脖子,頸關節發出了一連串的咔噠聲。“那種無聊的願望,我就斬斷給你看!”旅行者原本放松下垂的右手突然發力,一道劍光直奔雷之神的面門而去,雷之神的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完全沒想到熒會這麼直接動手的她甚至沒來得及提起刀來防御,只能用盡全力閃躲。但旅行者的劍更快一籌,就在劍刃緊貼著雷之神的耳邊劃過,差之毫厘就要從她的肩膀處將她一分為二的時候,雷之神的眼神中突然溢滿了紫色的光芒,然後時間似乎靜止了下來。
聽到屋外打斗聲音心癢難耐的煙緋早已趴在窗邊偷看了多時,而也只有煙緋目睹了這一刻發生了什麼。
就在那位‘雷之神’雙目溢出了紫色的光芒之後,激斗的二人身後打開了一道空間的裂縫,一道和眼前的雷之神長相一模一樣的幻影從裂縫中浮現出來。之所以煙緋認為那是幻影而非真人,是因為那道幻影猶如寺廟正廳的佛像一般,有著十數米高的大小。而幻影的雷之神並未對將後背暴露在外的旅行者進行攻擊,而是伸出手來對著熒的後背抓了一把,就又縮回了裂縫之中。
然後時間開始流動。
鮮血迸發。
從右肩到左腹,一刀完成度極高的袈裟斬毫無阻攔地將眼前的雷之神一分為二,脊柱蒼白的斷面和四濺的內藏形成了絕美的風景,雷之神的上半身飛出了數米才跌落在地,隱約可見的心髒在掙扎了十幾下後便再也不動了。
“原來是這樣嗎?”莫名受到了創傷了熒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但似乎並無大礙,只是走起路來有些搖擺。“居然玩這種把戲,稻妻的雷電將軍還真是有一手啊。”她走到雷之神的上半身前,一腳踏在了那已無生氣的秀麗臉龐上。
空氣中再度閃現出了紫色的雷光,不過比起雷之神的威力明顯小了許多,熒還在反復踢著雷之神的屍體,察覺到這一絲雷電的氣息後頭也不回,把手中的劍用力向後一扔,劍尖劃過閃現出現在半空中的一縷金發,咚地一聲將幾根發絲定在了路邊的樹干上。
“嘖,沒打中。”熒的殺意甚至比剛才直面雷之神時還要顯現,一臉不爽地轉過身來,抱起肩膀瞪著眼前戴著單眼眼罩的金發少女。“來的這麼巧,該不會一直都在偷看吧?”
“畢竟這是我的工作。”金發少女並沒有因為熒惡劣的態度而生氣,看起來是已經習慣了,聳了聳肩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裹屍袋。“動靜鬧得這麼大,保證沒有被吵醒的人來圍觀已經要跑斷腿了,哪有功夫看你打架,倒是希望你能感激一下一直給你擦屁股的我啊,雖然我沒報任何期望就是了。”金發少女說著打開了裹屍袋,輕車熟路地處理起屍體來。
“哼,一具傀儡罷了,還真是勞您大駕。”熒被金發少女說的沒脾氣,氣呼呼地表達了最低限度的謝意。
“就算是傀儡,被人發現稻妻的雷電將軍死在了蒙德的街道上也有點太不妙了。”二人拌嘴的功夫,金發少女已經裝好了屍體,往肩膀上一扛,連再見都沒說,只是揮了揮手就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所以你准備過幾天就去稻妻?”煙緋見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便拎著熒的衣服從酒館中走了出來。
“嗯,真正的雷電將軍可是盛情難卻呢。”熒脫下破爛不堪的窗簾,一絲不掛的身體就這樣暴露在月光之下,煙緋斜著眼睛看熒向明明之前已經擦干卻又再度濕透了的私處,大概猜到了這句盛情難卻的真正含義。
“對了,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看著熒換好衣服,二人回到了貓尾酒館准備歇息,煙緋卻突然想起了剛才舉止怪異的金發少女,盡管沒從她身上聞到情敵的味道,但直覺告訴她這位少女和旅行者的關系絕非一般。
“啊?啊。”熒花了幾秒鍾才意識到煙緋問的是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道:“討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