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二章「蘇維埃篇」信封津貼
信封津貼是蘇聯自斯大林時代以來的一項制度,當時該黨將其用作獎勵盟友和壓制內部異見的一種方式。
我喜歡阿西莫夫在書中描述銀河第一帝國的片段,一整個文明或者國家政權衰落與消亡不是突然發生的,即使表面上是但實際上不是,一整個政權從興盛到衰敗是薩拉米香腸戰術,首先是公務員所屬的行政體系懶政然後是腐敗慢慢滋生,然後是政府機能開始崩潰與社會服務惡化、生活必需品與消費品物流供應緊張或者物價飛漲…再然後社會階級與軍隊的貴族化與世壟化。
蘇聯恰恰證明了這一點,蘇聯的腐化與隕落正是慢慢滑入深淵的。首先是列寧在俄羅斯內戰時期為了對抗俄羅斯白軍與十六國外國干涉軍而向現實妥協,吸納舊俄羅斯帝國軍官與官僚並造成了強制征糧與飢荒。
到了斯大林時代,信封制度出現了,即每月用信封秘密向蘇維埃政府領導人發放‘巨’額錢款。信封內盧布的多少取決於職務的高低,一般相當於公開工資的1~2倍。
這種制度本質與清帝國的養廉銀相似,是對官僚的妥協與補償。在蘇聯的例子中,這是一種妥協,是對官僚主義衰弱者的補償,是一種讓執政各方感到高興的機制(或者至少是讓他們在執政期間與政府保持一致)。
如果真的要杜絕腐敗只有提高貪汙的風險與成本,降低貪汙的需求與吸引;就是提高官僚的工資與津貼來讓安於現狀的人感到滿足,對貪婪的人用殘酷的刑罰來威懾與懲戒,沒有足夠的工資讓官僚體面與小康的生活,即使像朱元璋一樣剝皮也無法壓制腐敗變質。沒有殘酷的刑罰來威懾就會是清帝國乾隆時期一樣腐敗迅速蔓延。
當然,也可以像美國一樣把腐敗合法化除罪,受賄不算犯罪了當然就沒有受賄了。
一疊鈔票從厚重的信封里出來,維克多·阿爾卡季耶維奇·秋爾金看著這筆現金盧布嘆了口氣。“不多。官僚們都是吝嗇鬼。”
“試著數一數。”
他數了數。“九百盧布。”
“九百盧布?!那是官僚的零錢。”他妻子柳德米拉嫉恨地說:“你的工資別跟我一樣少。”
他們的17歲的女兒伊斯克拉坐在桌子旁邊打開父親的信封,拿出一堆厚厚的現金。“九百盧布沒那麼多。”
“對你來說也許不是,但對一個官僚來說,那是一大筆錢。”
伊斯克拉聳肩然後清點父親的信封說:“那是你父親,一個蘇聯官僚而不是美國政客,沒有私人飛機與經濟實惠。嗯,父親贏了,8萬盧布。”她向父親數了8萬盧布。
“賄賂他們,”她母親建議道。“你比你父親更擅長這種事。”
“我不能賄賂任何人。錢必須投入系統。此外,我唯一需要賄賂的人就是那些賄賂我的人。”伊斯克拉環顧四周。“我們需要一棟更大的房子。這個地方太小了。”
蘇聯迫切需要現代化,官僚體制已經開始腐朽。蘇聯的治理體系開始瓦解。政府需要改革稅法、養老金制度以及管理公共和私人財產的規則。
但社會主義道德會失敗嗎?社會風氣會敗壞嗎?勞動的異化,價值觀的異化,社會主義道德與人們的友善會消失,同時伴隨著各種社會矛盾的空前爆發。
她的父親維克多點點頭說:“我們會換一個大別墅,還有幫你買個家用電腦。”他同情地拍了拍妻子的手。“你知道,這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難。”
“是的,我知道。但我們會設法的。”他的妻子環顧了一下昏暗的廚房。“調查怎麼樣?”
“慢一點。我們正在等待其他我們得不到的信息。”
“調查什麼?”伊斯克拉把印有列寧頭像的幾張100盧布放進自己的錢包。“沒有什麼違法的事情發生。”
“沒有違法行為,但銀行仍在賄賂我。如果有違法行為發生,我不會感到驚訝。”
“比如什麼?”
“我不清楚,但那個新成立的列寧格勒銀行在引入西德與英國的資金。”維克多揉了揉太陽穴。“政府需要做點什麼,因為如果我們不盡快采取行動,整個事情可能會在我們面前爆炸。銀行需要接受調查。”
“是嗎?只是蘇聯成立股市將國家所有的國企拿出一部分收益進行股市融資,把國有企業向民眾融資本質是就屬於人民的東西又賣給人民一次嗎?而且還是廢紙,不過反正盧布是虛的,堆下虛發的錢來搞金融蓄水池也沒關系,總不能還鎖死物價與完全禁止金融經濟吧…”伊斯克拉隨意地回復父親。
“什麼?”維克多大吃一驚。
“沒什麼。”
“不是什麼都沒有。”
“嗯,我不是說有什麼違法的,但這可能被認為是不道德的。”
“不道德?!”他的妻子不停地熨衣服,抬起頭來。“你到底在說什麼?”
“行賄是違法的。在被調查的公司中獲取經濟利益是不道德的。”
他的妻子笑了。“不道德?怎麼可能不道德?你不懂資本主義嗎?你不懂創新嗎?你不懂進步嗎?”
“我相信,”維克多低聲說,“我只是不相信創造它的體制。”
“什麼體制?”女人的聲音提高了,“沒有制度!沒有規則!只有人性。如果你不喜歡那種制度,那就改變它,不要試圖把你的道德強加給我。我不感興趣。”
“柳德米拉,我不是想把什麼強加給你。我是想做正確的事。”
“從掙錢的人那里偷東西?”
“我覺得你應該多看下列寧選集!那些掙錢的人錢是怎麼來的?”
“那麼你是說工人才是小偷?”
“不,我是說資產階級才是賊!”
“哦,那麼你是在為富人辯護?”她從廚房的桌子上站起來,開始熨一些。“現在的無產階級才是賊!”
“不,資產階級是小偷!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視角問題。”
“你只是一個哲學怪獸。你是人類形態的魔鬼。”
伊斯克拉嘆了口氣說:“我走了。”
維克多抬起頭問道:“哦,你要去哪里?”
“我太累了,不能留下來,太餓了,不能睡覺。”
“哦,你只是想出去玩一玩。”維克多說:“你可以把那肮髒的工作留給別人去做。”
“不。”伊斯克拉深深地望著他父親的眼睛。“我要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具建設性的事情來做。”
維克多從桌子上站起來說:“好吧,如果沒有其他讓你感興趣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維克多!”
維克多嘆了口氣。
計劃經濟國家的缺點必須要經過與市場經濟國家交換技術、生產线與資金來彌補,任何嘗試進口替代來封閉經濟的國家最後必然失敗。雖然不讓外國資本公司開辦工廠,但引進技術與生產线還是很有必要的。
深入了解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後,你會發現這些做法完全是太滅絕人性了,實體經濟就不多說了,沒有工會與法律保護下完全就是吃人。而金融經濟無非是擊鼓傳花與寅吃卯糧來吹泡泡,吹越大就容易爆炸,為了防止爆炸又把泡沫吃的更大。直到有一天泡沫破裂。
總有沒有經歷過現實苦打的學生總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現實中的其他人都是NPC;在官僚政治或者資本經濟里能大殺西方,然後被現實的鐵拳與兩面派們苦打後,還有一些會認為都是法律與社會限制了自己跨越階級……
社會與政府是上層建築,法律是統治階級的手段。值得一提的是,反對社會與階級的人什麼立場都有,支持社會與階級的人也什麼立場都有。而反社會人格障礙更准確的說是無情型人格,是指對社會沒有任何感情,包括愛與恨。這和智商高低之類事情沒有關系。
而反對或支持政府則更復雜,比如反對蘇聯的人里即有堅定立場的雅科夫科夫、索爾仁尼琴、與投機者葉利欽,其中雅科夫科夫在去加拿大擔任大使是堅定的反猶分子參加過衛國戰爭,但之後成為了自由主義者。而索爾仁尼琴是堅定的俄羅斯民族主義者…而葉利欽是機會主義者,他只是為了自身的政治權力與經濟實力,先被戈爾巴喬夫從地方引入中央然後做了親民舉動來獲得民眾支持。對權力的執著與殘酷鎮壓…
這三種人的思想差異較大,即使是左翼也有反對蘇聯的人。人的思想並不是左右二元論的,現在常用的政治光譜是讓人容易混浠差異的,而且政治立場上的左右是相對來說的。
而支持政府的人怎麼說呢,即有愛國者也有用愛國名號來宣泄情緒與牟利的人,也有單純只是慕強與拜金的人,就像資本主義國家支持富豪的小資產階級一樣。
還有宗教狂熱分子,他們被更准確地描述為邪教者,因為邪教是一個完全獨立於國家的結構,在國家中,唯一的現實是正在被創造的現實。邪教試圖通過恐懼來操縱大眾,恐懼是他們手中最強大的工具。最常見的工具是永遠存在的死亡。
對於伊斯克拉來說,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政治光譜是她無法企及的。真正重要的是情感的世界。一個人是如何行動的?一個人是如何到達某個地方的?
理論之類的東西是一種分散注意力的游戲,一種可以隨時玩的游戲,但在激烈的戰斗或追逐中,人們必須采取行動並迅速采取行動。
她要怎麼做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這是一個隨著她生活的進步而需要回答的問題。與此同時,政府將盡最大努力保護她。
利用政治關系構築一層一層裙帶關系來得到經濟財富與政治權力,最快速度與穩固的方法。
所有的上位者都會與她聯系在一起,因為她是他們的自己人。她會選擇強大的男人。 現在,她只需要擔心她的父親和他們的關系。
這個老人是一個真正的少數人。他很聰明,但狂野而不馴服。
不斷的爭吵和爭吵對她造成了傷害,因為她開始變得孤僻和冷漠。他不斷的\"偶然\"和\"無意\"的詛咒和咒罵也有所增加。 然而,她已經足夠聰明,不讓任何人靠近她,甚至沒有到自己動手的地步。
嘭!
羅曼諾夫把台球打偏了,這也讓伊斯克拉的思索中斷了。
“你知道,格里戈里,如果我們得到更多的錢,我們可以買一個新的表。”
“我知道,但這是完美的,不是嗎?”
“這只是一個桌子。”
“好的。”
“好!”
伊斯克拉嘆息,沒有新的桌子,但舊有的是一個宗教。
“你怎麼了?孩子?”羅曼諾夫放下球杆詢問。
“你想不想玩台球?”
“很好。是的。”
“好,好。”
伊斯克拉微笑。沒有辦法他會拒絕她,如果她問他問題。當然,她不知道她得到了什麼。
羅曼諾夫把球杆給她說:“你知道嗎?當我年輕時候我在衛國戰爭時期的列寧格勒當通訊兵。”
“我知道。”
“我的工作是帶著人們打電話到前线,我要去見列寧格勒的很多人。”
“那是你得到你的軍銜?”
羅曼諾夫點點頭,然後坐到沙發上拿酒說:“當然,當時國家還很困難,盡管最後我們取得勝利。算了,不喜歡聽我這個老衛兵講這個吧?”
“我不介意。”
“不,當然不是,不要粗魯。我只是告訴你這些,因為我知道你感興趣。不管怎樣,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讓自己有空。來一杯嗎?”羅曼諾夫示意說:“如果你成年了的話。”
伊斯克拉笑了:“我已經長大了,我們喝什麼?”
“我們不喝酒。我們在打台球。我知道怎麼打。想賭嗎?”
“我不喜歡台球。太無聊了。”
“無聊?真的那麼無聊嗎?對了,你喜歡計算機是嗎?”羅曼諾夫想起來什麼問。
“是的,我知道。你是在建議……”伊斯克拉謹慎地問,羅曼諾夫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絕對不是。我建議你賭點什麼。電腦非常有用,但它們不是萬能的。女性也一樣。”
伊斯克拉睜大了眼睛。羅曼諾夫真的要打賭嗎?
“你想賭什麼?”她問道,聲音里充滿了期待。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我跟你打賭那台電腦,我沒有那麼多盧布可以買。”
羅曼諾夫笑了。
“有品質的女人不會把賭注押在這樣的事情上。她把賭注押在情感、夢想、可能性上……”
“好吧,假設我沒有電腦。如果我有,你會贏什麼?”
羅曼諾夫思索了一下說:“如果我贏了,你要成為我的學生。”
“什麼?!”
“你會向我學習,我會教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就是說,如果我贏了。”
“如果你贏了,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吧,好吧,你想要什麼?”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必須做出選擇。”
“你什麼意思?”
羅曼諾夫笑了笑說:“伊斯克拉,你會活的比我久。我不能只考慮現在,你想過當你登上歷史舞台的時候蘇聯會是什麼樣子?”
伊斯克拉睜大了眼睛。這真是一場大賭博。
“是的……”
“很好。現在,你的目標是載入史冊,還是只想多賺幾美元?”
“這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你必須向左走還是向右走,我會老去但你還會活著。我擔心的是,如果資本主義在蘇聯復辟了怎麼辦?”
“然後呢?”伊斯克拉問道。
“那怎麼辦?你會贏的。你會是領導蘇聯走向繁榮的人。我會變老變弱,在你真正的出生之前就死了!你將是領導蘇聯的人,因為我不是!”
“你為什麼不能?”
“因為生活不僅僅是當總書記。你看見窗戶了嗎?光线漸暗。很快,天就黑了。天黑了,豺狼就出來了。我在城里見過他們;你根本看不到它們,但它們就在外面。豺狼在四處游蕩。”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羅曼諾夫停頓了一下說:“因為我需要一個年輕的人,我們的人來繼承。”
“你需要我做什麼?”伊斯克拉問道,羅曼諾夫笑了。
“你很聰明。你會明白的。我們正在輸掉一場戰斗,而且還遠遠沒有結束,”羅曼諾夫回答,站了起來。
“現在,我們去打台球吧。”
“伊斯克拉,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
羅曼諾夫點點頭,走出了房間。伊斯克拉站了一會兒,盯著那扇關著的門,然後聳聳肩,跟在他後面走。
在台球室門口,羅曼諾夫停下來說:“如果資本主義復辟了,如果國家職能部門被取消變成股份公司後,部長們大都成了公司的總裁,股份則大都在部門領導人之間被瓜分;……總而言之,改革前誰是管理者,改革後誰就成了占有者和所有者。國家官員、黨的職能人員、共青團積極分子成為了最初的俄羅斯資本家…二十世紀的第一批百萬富翁和‘新俄羅斯人’。十月革命就失敗了。我的學生。”
“你在說什麼?”伊斯克拉困惑不解地問道,但羅曼諾夫只是笑了。
“沒關系。我們去打台球吧。”
羅曼諾夫的列寧格勒私人空間位於基洛夫大廈的12層,擁有全市最好的景觀。房間布置得像一個迷你高爾夫球場,中間有一個大的圓形的紅色氈桌,四周有18個不同顏色的台球。這張桌子足夠大,可以舉辦大型聚會,並且有一個內置的酒吧,是喝酒和打台球的完美場所。兩個較小的桌子位於中間的一側,可以用於私人游戲。
羅曼諾夫和伊斯克拉穿過雙層玻璃門走進房間,他們聞到了煙味和灑出來的酒味。在桌子旁,香煙上的煙灰在每一張桌子末端的煙灰缸里,而兩個較小的桌子上則有一些賭博游戲的籌碼。在房間的角落里,靠近雙扇門的地方,有一台自動售貨機,負責分發可樂罐和七喜可樂,還有一台負責分發橙汁和伏特加。
“那麼,新會員,你要喝什麼?”羅曼諾夫問道。
“我不知道,”伊斯克拉回答。“你在吃什麼?”
“我們這里有6包科羅納啤酒,如果這算什麼的話,”羅曼諾夫說,他舉起了6包啤酒。
“這很重要,”伊斯克拉回答,羅曼諾夫笑了。
“很好。拿一個6包的,我們去打台球吧。”兩個人走到中間的大桌子,放下了6包啤酒。羅曼諾夫往玻璃杯里倒了大量威士忌,遞給伊斯克拉。
“為了健康,”他舉起酒杯說。
“為了健康,”伊斯克拉回答,啜飲著他的飲料。
“那麼,學校怎麼樣了?”羅曼諾夫問道。
“很好。”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這是一棟很酷的建築,是嗎?”
“是的,是的。”
“我有時會帶我的女孩來這里,玩地下賭博與去私人別墅。”
“是這樣嗎?”
“是的。你喜歡你的工作嗎?”
“我不知道。暑假後回到學校會很震驚。”伊斯克拉開始打台球問:“你的別墅怎麼樣?我只能跟父母在兩居室。”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你應該找個時間嘗嘗。這里的食物很棒,人民友好,地理位置無與倫比。你應該找個時間去看看。你父母的兩居室怎麼樣?”羅曼諾夫盯著她的球杆擊發台球,伊斯克拉想了一下蘇聯分配的兩居室還有狹窄的衛生間。
“嗯,我想這很好。不過很干淨。我媽媽在清潔方面有點……過於熱心了。”
“有趣,你也想要自己的別墅嗎?”
“不行!我買不起。我可能會發瘋的。”
“你應該自己做。我相信你能負擔得起。”羅曼諾夫開玩笑說:“說不定在集體公寓與赫魯曉夫樓里的人們能指責我們腐敗。”
“我不會住在一個人們不得不為每一分錢辯護的地方。”伊斯克拉生氣地說。
“我不是想……”
“算了吧。我不想生活在肮髒的富人中間,他們有豪華的公寓和源源不斷的資金。”
“好吧,好吧。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羅曼諾夫說,“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那麼,我們去打台球吧。”
兩人一邊玩,一邊不停地喝飲料。第三杆後,羅曼諾夫的酒杯空了,他伸手去拿伏特加酒瓶重新灌滿。他倒杯子的時候,杯子倒了下來,掉到了桌子上。玻璃掉在台球桌上,摔成了一千塊,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
蘇聯官僚的特權如“信封制度”、免費早餐午餐、免費別墅、專用汽車等。官員們在斯大林時代的高薪被赫魯曉夫時期大幅度砍削,如蘇共中央宣傳鼓動部長康斯坦丁諾夫原工資為15000舊盧布,被降為5000舊盧布。
“操,羅曼諾夫?”伊斯克拉盯著他的飲料問道。
“對不起,我的錯!”羅曼諾夫說著,伸手又拿了一杯。
“不再打台球了。我累壞了。去游泳怎麼樣?”
“聽起來很棒!”伊斯克拉回答說,兩個人走出俱樂部,走向游泳池。
游泳池位於一個長方形大房間的中央。右邊有一個小的私人更衣區,有儲物櫃和廁所。更衣室在左邊,牆上排列著一排私人更衣室,門通向一排室外淋浴間。房間中央有一個大水池,看起來它能容納至少50人。在中心,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圓形大理石瓷磚泳池,擺放著各種休閒椅和桌子。
“我們可以嗎?”羅曼諾夫指著泳池問道。
伊斯克拉點點頭,兩個人走到泳池邊。他們走過私人更衣區,繼續走進大泳池。天花板和地板上都鋪著一塊厚厚的綠色瓷磚,天花板下的角落里有一個很大的數字“42”。游泳池看起來又大又深,至少有30英尺深。水是靜止的,散落著一小塊碎玻璃。
“這太棒了!”羅曼諾夫盯著游泳池說。
“是的,是的。”
“你想游泳嗎?”羅曼諾夫問道。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游泳過。”
“從來沒有?”
“嗯,我從來沒有在游泳池里游泳過。”
“我來教你怎麼做。”羅曼諾夫說著,向池邊走去。
“等等!”伊斯克拉說:“我和媽媽都不會游泳。”
“是的,”羅曼諾夫說,“我們需要和你談談。走近一點,讓我們告訴你怎麼做。你可以學游泳。”
“什麼?”伊斯克拉吃驚地說。“不,我不想學游泳。”
“來吧,會很有趣的。”羅曼諾夫揮手示意她過去。
伊斯克拉嘆了口氣,走到泳池邊。她站在池邊,羅曼諾夫在她身邊。
“你對此有何感想?”羅曼諾夫問道。
“這和游泳有什麼關系?”伊斯克拉問道。
“一切。”
羅曼諾夫微笑著向伊斯克拉伸出手來。他抓住她的手,把它引到游泳池里。“抓住我的手。”她這樣做了。“現在,踢你的腳,用你的手劃槳。”她照他說的做了。“很簡單。”
“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她問道。
“不,你是我的學生。”羅曼諾夫笑著說:“你想知道新游戲嗎?”他把雙手放在她的腰上。“這叫蛙泳。”
慢慢呼吸…
羅曼諾夫俯下身,對著女人的耳朵低語。她的肢體語言很明顯:她身體偏開,不舒服。
伊斯克拉凝視著水池,感到一陣恐慌涌上心頭。“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什麼?”羅曼諾夫問道。
他的左手摸上她的屁股,右手握著她的手。他的微笑讓人覺得格格不入。
“我不喜歡被陌生人碰。”
“當你處於這種困境時,沒有陌生人這種事!”
“羅曼諾夫!你甚至可以當我的祖父!”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尖,兩頰通紅。她壓低了聲音。“你沒有聽我說。你是被迫這麼做的。我沒有。我不想。”
“你瘋了嗎?現在是夏天。沒有工作,除了游泳別無選擇。你無論如何都要鍛煉。這是嘗試這些新游泳方式的最佳時機。”
“你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別讓你的手放在我身上。”
“我要說了。”他的右手緊握著她的手。“我觀察你已經很長時間了。你不是傻瓜。你是個明智的女人。”他的拇指撫摸著她的臉頰。“你很漂亮。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你是我喜歡的類型。事實上,我覺得你很完美。”他把聲音降低到耳語。“我可能是個大忙人,但我想我愛上了你。而且,如果我懷疑的是真的,我對我的國家有責任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你什麼?”她後退一步,遠離他。她環顧四周,想看看是否有人聽到了他的話,但唯一關心他們的是一只看起來很無聊的家貓。
“我對我的國家的責任。我不能告訴你更多。你是變革的代理人。你將是黨的強大資產。我不能讓你在沒有丈夫的情況下離開這里。我向你求婚。”
她盯著他,嚇得僵住了。
羅曼諾夫靠得更近了。“成交了,你是我的。我向你提供世界,以及它所能提供的一切。”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當他退出時,他笑了。“你已經習慣了這個想法。”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道。她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她清了清嗓子,再試一次。“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我的囚犯。”他笑了。
“我是囚犯?”
“直到我釋放你。”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嫁給你?”她交叉雙臂。
“因為我這麼說。”
“哦,這是誰的決定?”
“你的。”
“什麼,你是想騙我嗎?用點腦力吧?”
“因為我是你內心的想法,我不會冒險。”他眨了眨眼。“此外,婚姻是一種可以讓你茁壯成長的制度。”他撫摸她的臉頰。“來吧。你真的想永遠獨處嗎?你是個美麗的女人。一定有人想要你。”
“我不感興趣。”
“如果你真的不感興趣,就不會做這個夢。”羅曼諾夫耳語說:“我是你的內心想法。”
“你不是真的。”
“你拒絕了我,讓我做更多的夢,這些夢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低下頭。“我不會乞求。但是,如果你不感興趣,那就放棄這個夢想。否則,我會繼續努力。”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他似乎很誠懇。
“好吧,你還在等什麼?答應吧。”
“你不是真的。”她又說了一遍。“我不會嫁給你或任何人。”她環顧四周。唯一注意到他們的人是那只貓,它已經走過來,現在坐在那里看著他們,臉上帶著不贊成的表情。
“我想我們又回到了原點。”羅曼諾夫嘆了口氣。“你還是不感興趣嗎?那就回到你無聊的夢里去吧。沒有什麼能阻止你了。”
“也許我不想。”她交叉雙臂。
“我得記得讓你喝酒,這樣我才能讓你實現我的意願。”他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出了房間。
當他們都聽不見的時候,貓看著她。它迅速眨了眨眼睛。
“我對你很失望,小貓。”
“你是誰?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伊斯克拉醒過來抬起頭,她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她看著站在窗前的羅曼諾夫。窗簾關上了,擋住了光线。她看不出他的容貌,只是他看上去又高又瘦。“你想要什麼?”她的手表顯示凌晨2點。
“我是你的守護天使。現在,起來。”
“你不是真的。你只是一個夢。”
羅曼諾夫發出怪異的笑聲不斷說:“夢,夢,夢。”伊斯克拉眨了眨眼睛,男人不見了。她站起來走到窗前。窗簾還在那兒,擋住了月光。天空漆黑一片,繁星點點。“你不是真的。”
“我和你呼吸的空氣一樣真實。”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伊斯克拉轉過身,看見羅曼諾夫站在她身後。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外套。他的臉被圍巾遮住了,但她能看見他的眼睛。它們發出金色的光芒,就像貓的一樣,她打了個哈欠。“滾出去。”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你不是真的!”
那人嘆了口氣。“對也不對,我是你的幻覺。”那人把外套往後拉,露出一件斗篷。“我和任何東西一樣真實。”那人伸出手,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是個成熟的女人。你可以對付我。”
伊斯克拉睜大了眼睛。她後退了一步。“你不是真的。”
“我是你心中的羅曼諾夫,你渴望我。”
“你只是個幻覺。”
那人笑了。“我不止這些。”
伊斯克拉環顧四周。她心中有一所房子,非常漂亮。空間大,干淨。“我有一棟房子。”她在腦海里走得更遠,把房子指給羅曼諾夫看。他看了看。“這不是你造的。”
“不。”羅曼諾夫交叉雙手說:“這是你幻想出來的,你渴望這些。”
“你不是真的。”
那人笑了。“但我是。我是你的守護天使,伊斯克拉。我在這里保護你的安全。”
“什麼原因?”
“來自一切。”他脫下斗篷說:“你渴望這個身體,來吧,這是你的夢。沒有人為此負責。”
伊斯克拉低頭看了看。“我不感興趣。”
“好吧。我不能強迫你。但是,我可以讓你希望你是。”那人拿出一個像金戒指的東西。“你想要我與這個,否則,你的心跳怎麼這麼快?”
“住手。”伊斯克拉笑了。
那人笑了。“但願我是什麼?”
“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
男人笑了,把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來吧,容納你的野心與欲望吧。”
伊斯克拉的臉漲紅了。“我不會這麼做的。”她在腦海中衝進了自己的房子。“別管我。”
“你不能對我關上門。”那人嘆了口氣。“很好。但是,記住,我可以滿足你的任何願望。”他交叉雙臂看著她。
伊斯克拉當面把門關上。她摘下戒指說:“我沒有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那太糟糕了,因為我是來幫你的。”
“你不是真的。”
“也許不是這樣,但是,我像任何東西一樣真實。你會從這里醒來到現實,問題是你能接受殘酷的現實嗎?不會逃避與自暴自棄?”
“我不想在這里。”
那人笑著說:“我不這麼認為。”他轉過身開始離開。
伊斯克拉說:“等等。”她伸出手觸摸他的前臂。“留下來。”
羅曼諾夫一動不動。伊斯克拉說:“你不能至少多待一會兒嗎?”
“不。”羅曼諾夫說。“我已經盡了我的責任。不再需要我的服務了。”他把外套拉了回來。“再見,伊斯克拉。”
羅曼諾夫離開了。伊斯克拉盯著門。她感到頭暈。她把手放在頭上。“對不起。我不想這樣。”
伊斯克拉坐回到自己的床上,她拿起床頭的三瓶不同的藥物,抗抑郁藥物與非法的致幻劑、避孕藥。她把抗抑郁藥全部吞下。“我要去洗個澡。”
熱水讓她感覺好多了。她心想:“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她從淋浴間出來,用毛巾擦干身子。
她走向衣櫥,拿出一件睡衣。她照了照鏡子。“我不是我自己。”她感到悲傷和害怕。她穿好衣服上床睡覺了。
伊斯克拉醒了過來,慢慢地醒了過來。她感到全身酸痛,但她的頭在砰砰作響。她擦去眼睛里的睡意,站了起來。她穿好衣服下樓去了。早飯後,她翻閱了郵件。
有一封她媽媽的信。伊斯克拉打開它哭了起來。
親愛的伊斯克拉,
如果你正在讀這篇文章,你已經觸犯了法律。我知道你現在正在經歷什麼,我在你這個年紀時經歷過幾乎相同的事情。不過我不會撒謊,在我16歲之後,情況變得更糟了。我以為是酒和煙,但那是毒品。我開始這樣做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很酷,我可以逃避生活帶給我的現實。我錯了。毒品讓我的生活更糟。我大部分時間都因為入室盜竊和詐騙罪在監獄里度過。我偷了家里所有的東西,這樣我就可以買自己的酒吧了。我沒有理想,所以我很無聊。當我21歲的時候,我有一個女兒。我給她起名叫勒諾。她是一個美麗的嬰兒,但她死於嬰兒猝死綜合症。
直到我遇到你父親維克多,他幫我治療並戒除了這種地獄的生活。孩子,回來吧。生活是痛苦的但也要繼續,從生活中發現美並生存下來才是真正勇敢的人,不要再在外面游蕩與自暴自棄了,回家吧,我與你父親都愛你。
伊斯克拉的眼睛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擦去眼淚,拿起那封信。她感到麻木。她感到內疚。為什麼她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不管怎樣,她都得努力把事情做好。
她擦了擦眼淚說:“你贏了。”
她上了車開走了。
從來沒有人愛過她。除了父母對她的蔑視之外,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別的表現。她把信折起來放進口袋。她摸了摸戒指。這是一枚美麗、精致、昂貴的祖母綠切割鑽石戒指。
我要你拿著這個。
這是一大筆錢。伊斯克拉又哭了起來。她感到羞愧。她說:“我不能接受。”
站在她面前的人說:“沒關系,之前你喝醉了。你記得我說了什麼嗎?”
“不。”
“羅曼諾夫這個姓氏只是一個符號,你從致幻劑的幻覺中走出來。我的學生。”
“對不起。”
“沒事。”
“不,不是。”
那個人笑了。“我知道適合你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
“來吧。”
那人拉著伊斯克拉的手,領她上樓。他坐在椅子上,雙腳放在桌子上。“請坐。”
伊斯克拉猶豫了一下。“但是——”
此人說:“這不是請求,請坐。”
伊斯克拉坐在椅子上。“你怎麼能——”
此人說:“你從什麼時候用致幻劑的?你記得我與你在台球室談了什麼?”
伊斯克拉說:“不。”
那個人說:“你當時在吸毒喝酒。你像個大人一樣喝醉了。你昏倒在地。”
伊斯克拉說:“不,我沒有。”
那個人說:“你兩件事情都發生了。你吃藥了嗎?”
“沒有。”
“那你以後的頭腦就會更清楚了。你應該睡一覺。”
“怎麼回事?羅曼諾夫!我明明記得是你讓我跟你喝酒,然後我們去了泳池…你…你還摸我!”伊斯克拉站起來帶著怒火說。
他雙手合攏嚴肅地問:“但我記得是我們在那里喝了啤酒,然後你放了你帶來的幾顆藥丸進去,而且那座別墅沒有泳池。”
“什麼泳池!”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對你來說正常嗎?”
“你現在不能相信你的記憶力!你……觸碰了我!你想毒死我!”
他皺了皺眉說:“伊斯克拉,你記憶已經這麼混亂了,你能相信你記憶里的事情嗎?”
“不!”
“那就跟我來。我會幫你去一個幽靜的地方,我保證,你會記住一切的。”
伊斯克拉沉默了。她感到頭暈。“來吧。”
她站起來跟著他。她從不信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她跟著他進了隔壁房間。那是個實驗室。燈照亮了房間,盡管燈泡已經燒壞了。伊斯克拉看到房間一角有許多玻璃試管,感到害怕。房間中央有一張床。他說:“躺下。”
伊斯克拉坐在床上。她說:“不。”
他走向室驗桌拿出幾張圖片說:“放輕松,看看這幾張圖片。”
伊斯克拉看了看照片。
“你認識這些人嗎?”
伊斯克拉搖了搖頭。
“她們是出現同樣問題的女孩,她們的懷疑和你一樣。”
“什麼問題?”
“她們患有健忘症。她們忘記了所知道的一切。她們的記憶中沒有新的東西。”
伊斯克拉皺了皺眉頭。“你對我做了什麼?”
“是我做的嗎?我明明在治療你。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沒有。”
他笑了。“好的。我會讓你回家,但明天跟我來。我們需要檢查你是否沒事。”
伊斯克拉說:“不。我想回家。我對這個地方有種不好的感覺。它不安全。”
“是的,所有出現了這種情況的女孩們大部分都會這麼說。我會讓秘書送你回家,並跟你父母說你已經戒除毒品。”
“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好吧。”他站起來走向一個櫥櫃。他打開它,拿出一個玻璃瓶和一根針。他說:“這是納康。它會逆轉麻醉劑過量的影響。我很快會給你打一針。在那之前,試著放松。”
伊斯克拉說:“你在給我下藥,還要給我麻醉劑?我沒有吸毒。”
“在你的幻想中,我成了給你下藥與打針的人了?你是不是還幻想我和你上床了?別做夢了,露出肩膀。”
伊斯克拉舉起雙臂,讓他在她的三角肌上注射。他說:“放松,你會沒事的。”
伊斯克拉說:“我不喜歡這樣。”
“會沒事的。”
“我不想被麻醉。”
“你讓自己陷入了這種境地。你必須讓自己出來。現在坐下來放松一下。回家的路很長,你遲早要面對現實。”
伊斯克拉猶豫了一下。
“你想回你的別墅嗎?醫院的工作人員會給你一些幫助你睡眠的東西,你可以忘記你在這座城市的冒險經歷。”
“我真的是患有精神疾病嗎?羅曼諾夫?我記的我並沒有。”伊斯克拉困惑不解地說。
“是的,政府醫院的醫護人員早就做過檢查了。別擔心了,你現在在莫斯科,我會照顧你的。”
“如果我回家,你也會給我下藥嗎?”
“這是你自己的幻想,當然,我有證據證明。”
伊斯克拉想了一會兒。“如果我和你一起去,你也會給我下藥嗎?”
“這不是保證。”羅曼諾夫撫摸她的頭發。“我們拭目以待。”
伊斯克拉躺在床上。她說:“好吧,我想回家。”
“我去拿你的東西。你應該休息。”
她說:“你真的沒有給我下藥嗎?”
“天啊,你記得我們去台球室的日期是那一天嗎?”
“什麼?”
“我們去泳池大廳的那天,你求我帶你一起去。你都說,‘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
伊斯克拉笑了。“如果我真的很興奮,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真的。你不會這麼說的。”
伊斯克拉打了個哈欠。“我累了。”
“別想太多,要相信你自己與我們,蘇聯政府不會欺騙你的。”
“再見,格里戈里。”
“再見,伊斯克拉。”
在他離開房間之前,她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