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間章 女戰士,事後
坐落在基厄特王國領地內的海因格爾是個沒有任何特點的村莊。既沒有特別的特產,也沒什麼值得一看的風景。
這個村子也沒出過什麼英雄。准確來說,村民們基本上對外面的世界沒什麼興趣。
農作物的收成決定著村莊一年的生活,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隨處可見的村莊。
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原本平淡無奇的村莊,在十幾年前突然有了其他地方沒有的特征。
十幾年前——也就是,魔王降臨,還有巨大的地下迷宮出現的時期。
也就是說,海因格爾成為了,“離魔王城最近的村莊”。
一般來說,那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那種聽上去就很危險的地方,一般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
不管怎麼說,突然出現了名為魔王的超級魔人,王國和帝國都陷入了天翻地覆的狀況。誰都不想待在大陸中央——魔王的附近。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燒殺搶掠,弄不好連村子都可能從此抹去。
實際上,魔王本人一直窩在居所里……世界上大多數人都覺得那里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果然如果是正常的人類,都會覺得盡早離開那里才是上上策。
但是。
海因格爾的村民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對外面的世界毫無興趣。雖然不知道來了什麼“魔王”或是別的東西,但村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會因為這樣的後來者離開村子。
在一成不變的地方,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他們只是一直重復地做著這些事……在這期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勇者”打倒了魔王。
你看吧,根本不需要改變什麼——村民們笑著說。那之後,又過了半年。
村里最大的旅館,“戈茨的床鋪”的主人,戈茨•奧隆也是那樣封閉而頑固的村民之一。
年過半百的他,這一天也像往常一樣起床,像往常一樣在廚房生火。盡管坐落在偏僻冷落的村莊,但這間旅館無論是魔王存活的時候還是現在,都有很多客人住宿。也就是說,是潛入地下迷宮——原魔王城維持生計的人,“冒險者”的聚集地。
他們的胃口一向很好,一大早就精神滿滿。如果不早點給他們准備好食物,他們甚至會啃起桌椅來。
“最近,笨蛋們又多起來了啊。不過托他們的福,我倒是生意興隆。
不過,這些家伙也真是糟賤自己的命。年紀輕輕,就要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戈茨一邊工作,一邊發出嘆息。活過五十歲之後,這一類的牢騷越來越多。
“最近的年輕人啊”之類的話,他自己年輕的時候聽到就不爽。而隨著自己年紀越來越大,這種話也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他最近已經看開了。
就在這時,傳來了咯噔咯噔的腳步聲。
是從樓梯上傳來的。旅館有兩層,房間大多在二樓。一樓是餐廳兼酒館,占去了很大地方,沒有多少房間。
“什麼啊,是勞倫斯的女兒啊。起得真早。”
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是這里的常客,“冒險者”之一——希爾達•勞倫斯。不知道這個女戰士是不是完全沒有保護身體的意識,總是穿著一身奇怪的鎧甲。勁爆的身材令人惱火地展露出來,讓戈茨總是不知道該把視线放到哪里。
“……啊啊,早啊老爺子,你起的也很早呢。”
“旅館的主人比客人起的還晚像什麼話。”
也許是還睡眼惺忪,希爾達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戈茨用鼻子哼了一聲。盡管如此,視线還是不自覺地轉向了希爾達的胸部。
“說的也是……哈。”
希爾達嘆了口氣,這對於這個女強人來說倒是很少見的事。在戈茨的客人中,她算得上是特別要強的一個。
“怎麼了,一大早就這麼郁悶。”
戈茨有些在意,便走出了廚房。然後,無意地拍了拍迷迷糊糊地坐到餐廳座位上的希爾達的肩膀——
“咿!”
——戈茨被從未聽到過的希爾達的驚叫聲嚇得連連後退。
“喂喂怎麼了小姐,我只是拍了拍你的肩膀而已。你漂亮的奶子還貼在胸前呢,摸到那里的時候再這麼叫也不遲吧?”
“……說、說的也是。”
希爾達紅著臉小聲說道。戈茨撓了撓臉頰,向廚房走去。
不知怎的,希爾達這個樣子看上去非常色情。雖然戈茨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孩子,但還是不由得嚇了一跳。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
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想什麼呢,對方可是客人,可不能有奇怪的想法。戈茨搖搖頭,走進廚房。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不過如果你沒精神的話,我可以給你做些恢復精力的飯菜。等我處理完食材就好。”
戈茨敷衍般地說著,希爾達慌忙搖頭。
“啊,不用了。今天我想早點出門,簡單准備些就行了。如果能拿著邊走邊吃,那就更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戈茨皺起了粗眉。確實希爾達的打扮和裝備看起來是攻略迷宮用的。仔細一看,桌子底下還放著一把巨大的雙手劍*。
(*バスターソード,Buster Sword)
“你還沒放棄啊。真是的,不是不久前才一瘸一拐地回來,現在又要進那個地洞里去盜……不,尋寶嗎?”
費了好大勁才找補回了不小心說漏嘴的詞。“冒險者”非常討厭被稱作盜墓賊。以前甚至有個年輕人因此暴怒,直接打斷了他的鼻梁骨。
“……臉那麼紅不要緊嗎,那里應該相當危險吧?”
為了掩飾,戈茨繼續說著。
“嗯,沒事的。我只是……身體不舒服。”
希爾達支支吾吾地小聲說著,最後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了。
“……算了,隨你去吧。”
戈茨是旅館的老掌櫃,既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父親。既然如此,就不應該對人家的工作指手畫腳。
戈茨轉過身,打開了幾乎是海因格爾內唯一的魔法道具——能將食物保存在一定溫度下的箱型倉庫。這是最近從行商手里買下來的。因為想著很多“冒險者”的住宿費都是用魔礦石支付的,無論如何都能使用。
戈茨從箱子里取出大西紅柿,又有點煩躁地從另外的保管倉庫里拿出肉干。
(想為年輕的姑娘們服務,是男人的通病啊)
戈茨一邊想著,一邊將食物分別用大葉子——做便當時經常用的那種——包起來,遞到希爾達面前。
“拿去。不過,回來的時候可要好好吃飯。”
“麻煩了。”
希爾達接過包裹,有些臉紅地走出旅館。
戈茨一邊目送她離開,一邊撓著頭。
“……上次的基尼庫小姐也是,最近和地下迷宮相關的人總覺得怪怪的。男人們也很少吹噓那些煩死人的‘英勇事跡’了。”
旅館老板戈茨腦海里浮現出“冒險者”們的樣子,感覺有種違和感。
“……算了,一如既往的我,一如既往的村子,這就夠了。”
他用海因格爾人斬釘截鐵的語氣說著,又回到了廚房。
不管想什麼,每天的工作都不會減少。
◇
——某天的午後,地下迷宮的最深處。
“女人、警報!十層、十層!”
和伊蕾奈一起裹在被單里迎來的早晨——時間上是上午,不過因為是地下,時間觀念很淡薄——被小惡魔高亢的叫聲撕裂了。剛睡醒就聽到這令人頭痛的聲音,布拉姆的眼神不禁變得尖銳了起來。
“……吵死了。”
他自言自語著,從被單中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小惡魔的腦袋。不過小惡魔好像覺得是在做游戲,高興地“嘰嘰—!”叫著。
嘰嘰的聲音在腦髓里回蕩,布拉姆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轉念一想,和小惡魔較真,累死的只會是自己。
不管怎樣,小惡魔處於隨時可能被捏碎頭蓋骨的情況下,“嘰?”地歪頭叫著,試圖引誘布拉姆放松力道。
“……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一大早的騷動也吵醒了伊蕾奈。布拉姆輕撫著她的頭發,疲憊地說道:
“……雖然臉都沒洗確實不像話,但我們有活干了。”
◇
姑且還是換好衣服趕到了迷宮,但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布拉姆變得尖銳的眼神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小惡魔的屁股。
“……困死了,可惡。”
“既然如此,就不要每天晚上都折磨我到筋疲力盡,如何?”
跟在後面的伊蕾奈用略帶疲憊的語調說著。
實際上累的應該只有伊蕾奈,但布拉姆只是聳聳肩,沒有吐槽。
“在這種地底下,樂趣也就只有那個而已了。沒辦法啊,白天我還得忙著踢男人們的屁股,把他們趕出去呢。”
“話雖如此,我總覺得您倒是樂在其中……”
兩人一邊無所事事地進行著無聊的對話,一邊在迷宮中前進著。
“唔,到了嗎,這里是……”
兩人被小惡魔帶到了頸手枷陷阱的地方。幾天前,曾經在這里把一個叫做希爾達的女戰士玩弄到哭。
“……難道說,”
布拉姆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他和伊蕾奈對視了一眼,撓了撓臉頰。她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表情有些微妙。
……從結論來說,兩個人的預感中了頭獎。
“……喲,兄弟,有五天沒見了啊。在同一個地方碰到,這應該算是奇遇吧?”
看著面前眼熟的臀部,布拉姆呼喊道。在那里的,是和五天前一樣的場所,一樣的打扮,一樣被拘束起來的希爾達。
而且這次不知為何沒有穿鎧甲,只穿著內衣。鎧甲整理得整整齊齊放在牆邊。她聽到布拉姆的聲音,用著有些嬌媚的聲音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記下了’。”
“……‘我記下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布拉姆苦笑著,隔著內衣撫摸著希爾達的私處。那里已經完全浸濕了。
她是故意落入和前幾天一樣的陷阱,等著布拉姆。
記下了——也就是說,記下了受虐的快感。
希爾達有些忸怩地說著:
“出了那麼大的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這樣做,我也覺得很蠢。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身體已經,記住了那種感覺。特別是今天早上,做夢都是這種情景……所以擺出了這種狼狽的樣子。”
布拉姆的苦笑加重了幾分。然後,他向身後的伊蕾奈使了個眼色。
“那麼,你就為了能享受到同樣的感覺,才特意跑到這里來的嗎?結果,還主動自己撅起屁股。”
伊蕾奈悄悄靠近,把手伸進了希爾達的內衣里。希爾達很快喘息了起來。
“啊嗯……沒錯,正是如此。”
“但是,我並不是因為什麼別的才侍奉你的,只是有一定的理由才羞辱你的。
也就是說,光讓你舒服是不夠的,還要把你折磨到哭才行唷?”
布拉姆忠告道。但希爾達只是微微地顫抖著。那種顫抖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更多的是對性快感的期待。
“……嘛,那有什麼關系呢?一個女人披著幾條布條趕著跑進來求你強暴她,老實地膨脹起下體似乎更有禮貌一點唷。而且……如果她覺醒了不得了的性癖,某種程度上你要為此負責不是嗎?”
伊蕾奈玩弄著希爾達的股間說道。布拉姆眯著眼問:
“真心話是?”
“……我在想,你的‘對手’增加的話,我就不用每天晚上都被內射到哭了吧。而且我並不認為這會有什麼後患,是啊,我完全不那麼認為。”
伊蕾奈仿佛眺望著未來,用恍惚的語氣說道。
“……實際上,你的性格比我還要刻薄吧?”
布拉姆嘆著氣小聲說道——不管怎麼說。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撅起的臀部依然很有魅力。
既然已經變成這種情況,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也不能就這麼把她趕回去。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
“只有在地下迷宮中才能相會的情人”,這樣一種世間奇妙的關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