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挽斷衫袖 游子迎塌
漂泊的孩兒終於回到生母的懷抱。吳征說出這一番話,足以證明這二十年來的苦心沒有白費。最令祝雅瞳胸懷大慰的,孩子長大成人之後是非分明,亦深知誰才真心愛他。桃花山上的一場夜戰,深沉地訴說了一位母親對愛子的珍逾性命。
這一切,吳征都深深地感受到,並以最直接的反應表達自己的震撼與感懷。
“他沒有怪罪我當年狠心將他拋下……”祝雅瞳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反反復復地想著這句話。吳征靠在她肩頭是多少次魂牽夢縈的念想,可當高大的孩兒終於靠了上來,在肩頭上廝磨,祝雅瞳卻哭得淚如泉滴,又飲泣吞聲,甚至不敢張開懷抱,將他緊緊摟住。生怕會驚醒這一刻的美夢。
這一番話里的推斷字字都飽含著血淚與汗水,這二十年來祝雅瞳所受的苦難煎熬與思念的折磨,又豈是簡單幾句話的輕描淡寫?每每念及小小的吳征沒有娘親疼愛,祝雅瞳心口都像被無數鋼針扎透,一輪,又一輪,反反復復,痛不欲生。
可吳征沒有責怪她。他對祝雅瞳的疼惜完全寫在了臉上,伏向她肩頭時有意外,有自責,有驕傲,亦有難言的迷茫。趴在她肩頭,清晰地感受著嬌軀細微的抽搐震顫。即使到了此時此刻,祝雅瞳仍沒有失態。像她自己所言,無論何時何地,在吳征面前的祝雅瞳都希望自己像聖潔的仙子一樣完美,讓吳征崇拜,依靠和自豪。
這讓吳征暗暗松了口氣!
此時此刻,母子倆都應情緒失控,互相不顧一切地摟在一起抱頭痛哭。與愛子相認的祝雅瞳更應雨點一樣地去吻吳征的額頭,臉蛋。抱,抱不夠,看,看不夠。可祝雅瞳只是任由吳征倚在她肩頭,輕輕啜泣著。雙眸中央如點漆,四周卻像夜空中的寒星被蒙上一層雨霧,又像是荷葉上跳動的露珠。雖鮮活明快,卻總有些難以掩飾的哀傷。祝雅瞳用力睜大眼眸,再奮力地眨動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克制心中的萬千哀戚與懊惱。
兩片優美如花瓣的香唇帶著鮮潤透亮的色澤,正如蘊朝露般驕傲地展示著它的飽滿與水彈。香唇一抿一抿的,讓秀挺的鼻梁更加倔強,又讓唇角深渦里的哀戚越發深濃。
吳征抬起頭來時,正看見這一張艷蓋世間的俏臉,透出無法形容的復雜神采。
他不知如何是好!祝雅瞳分明想抱一抱自己,可她不敢,只因二十年過去之後,兩人再也不是單純的母與子。當年初為人母的少女成了美艷的少婦,當年在襁褓中的嬰孩,長大成人。
吳征心中大痛!他能安撫韓歸雁,能給陸菲嫣以幸福美滿,卻不知要如何寬慰面前自己本該最親近的女子。不僅不知,甚至有些退縮。
她在桃花山上以絕頂的武功救下愛子時,展露絕世的風華,在山谷中與愛子相認時,也是絕世的淒美。熟悉的容顏,熟悉的體香,熟悉的身段,在吳征面前變成了一杯色香味俱全的毒酒,吳征不敢再動!
現下,誰來寬慰她心中的哀戚?
吳征幾乎恨死了自己,可僅僅靠在她肩頭便涌動的情潮警醒著他!不能再傷害祝雅瞳分毫了,心中的情動,她當知曉,可這一刻,他應當是她視若珍寶的愛子。
“征兒……”祝雅瞳眨著眼眸,一眨,便是一顆極具垂墜感的大大珠淚滾花兒落下。她捧起吳征的臉頰,啜泣著微笑道:“娘對不住你……”
“沒有……”吳征趕忙搖頭,聲音嘶啞無力。兩字出聲便被心中苦悶打斷,淚水也落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什麼。
“唔……”祝雅瞳抹了把眼淚,雙眸中的歉然惹人肝腸寸斷。她扶著吳征在身邊坐好,又讓他靠在自己肩頭道:“先前咱們共撼強敵,娘累啦,就在征兒肩頭歇一會。現下征兒累了,也在娘肩頭歇一歇……”
什麼時候不是自己倚靠著她?吳征自嘲一笑,乖巧地倚在她肩頭。這一份溫馨寧靜是現下為數不多能辦到的給予祝雅瞳的寬慰,無論吳征內心多麼痛苦,都必須去做。
視线的余光里則是她自鎖骨之下便即高隆而起的美乳,正撐起驚心動魄的彎弧……
吳征的視线無處安放,只得閉目養神。可她身上幽幽柔柔,清雅若蘭的甜香,從鼻端撲簌鑽入,一下一下地撓著心尖……
“你一出生娘便不得不把你送走……娘好舍不得。從你走了以後,娘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想著總有一天咱們娘兒倆要破除一切艱難險阻,終要相認。被關在祝家里,偶爾隔牆聽見族中的嬰孩哭鬧,就老想征兒沒有娘親在身邊,會不會也在哭……那時候,相認就像隔著一堵圍牆,征兒在那一頭,娘在這一頭……”祝雅瞳邊說邊抹著眼淚,吳征靜靜地聽著,這是祝雅瞳二十年來的心路。
“後來征兒去了昆侖山,娘在江南。娘常常西北遠望……那時候,相認就像一座巍巍高山,征兒在山頂,娘在山腳……可望不可及……娘拼了命地用功,娘知道征兒也一樣。”祝雅瞳被淚水迷蒙了的雙眸一轉變得清明起來,點了點吳征的額頭,自傲地笑道:“待到娘悄悄潛入昆侖山,見著征兒第二面的時候呀,娘就知道有希望了。那時候,相認就像後山的小樹林,娘在樹林里,征兒在樹林外。
娘真想當時就和征兒一起廝守下去!可是征兒那麼棒,是天底下最聰明,最了不起的孩子。娘想要征兒長大以後過得好一些,想著有一天那些要害咱們娘兒倆的壞人們再也奈何我們不得。娘還是走了,這一走呀,娘又後悔了。片刻都舍不得離開你……”
祝雅瞳又抹起了眼淚,啜泣道:“娘回到祝家,把居住的小院改成馥思居。
那時候,相認就像娘的小腹皮,娘在外頭,征兒在里頭。娘……從來沒有忘記過征兒,每一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吳征越聽越是心動神搖,祝雅瞳原本甜美的嗓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卻散發著不可阻擋的磁性魅力。——從心而發,撩動心弦,感人肺腑,直達神魂!
“當年那麼艱難,娘為何還要留下孩兒?”吳征鼓足勇氣終於問了出來。他已知答案,卻想親耳聽一聽,又不忍去聽。
“從你第一次踢娘的肚子,娘就下定決心要生下你。”祝雅瞳微笑著,春湖般的眼眸里放著聖潔的光芒。
“是麼……我總算明白了。”吳征垂著頭,眼眶里滲出淚水道:“闖蕩江湖修成絕頂武功,再回祝家……外界有傳言那時的祝家血雨腥風,看來都不是空穴來風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生下了我……為了我,你什麼都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好都沒有享受過?”吳征也覺心尖發疼。這一刻,他心中的疼惜不下於祝雅瞳半點。祝雅瞳有多苦多難,他心中就有多憐惜。
祝雅瞳愛憐地撫著吳征道:“無論旁人做了什麼,是對還是錯,與征兒都是無干的。征兒什麼沒有錯!是上天給你的生命,也是上天把你賜給了娘。再苦再難,娘不能不讓征兒留在世上,更不能去決定征兒的生死!娘能做的,就是將征兒生下來,然後拼盡一切,讓征兒能長大成人,再擺脫娘給你帶來的一切苦厄。”
吳征死死抿著唇,手足無措,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龐大的祝家,更龐大的燕國皇室。祝家注定了不能容於世間!這一段陰差陽錯的孽緣令祝雅瞳有了身孕,也改變了她的一生,吳征不敢去想象這些日子里她是如何度過的!祝雅瞳罔顧自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心愛的孩兒。吳征心中曾有的許多疑問都在這一刻豁然明了:祝家的天之驕女為何會離開祝家;養尊處優的小公主為何能在野外駕輕就熟;她無比豐富的江湖經驗從何而來……
祝雅瞳固然得天之眷,可今日的成就上天不會平白無故地加諸於身。歷經了無數艱難險阻,嘗遍了人間的心酸孤苦,才有了現今的一切!
尚懵懂的少女突為人母,稚嫩的肩膀便義無反顧地扛起了為母的責任。
想明了這一切,吳征才知自己天地不容……能活到今天,還能學會一身的本領,祝雅瞳在身後不知為他做了多少。曾為自己這一生的成就沾沾自喜,曾自傲於十七歲便已名揚天下……可比之祝雅瞳的十七歲呢?
她默默地在荒野林間奔走,一次又一次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以突破一道道關卡去修成絕頂武功。如此孤獨,又如此堅定!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寧的天地,為了有朝一日能與自己在一起!
那一年,她才十七歲!
吳征已止不住淚水,可他能做什麼呢?想摸一摸祝雅瞳的發梢,想拍一拍她的背脊,想把她緊緊地摟在懷里融為一體。可這一切都不是為人子該做的事情。
母愛太偉大,也太沉,太重。她把一切都給了我,我又拿什麼去報答她?又該如何面對這名同樣願意豁出性命去疼愛一生一世的女子?吳征急火攻心一道熱血上衝,尚在傷後虛弱的身體再經不住震蕩的情緒,喉間呼喝著暈了過去!
“征兒,征兒……”祝雅瞳吃了一驚,忙抓住吳征的脈門,又聽了聽他的呼吸。只覺愛子心緒震蕩,昏去之前雙眉都郁結得快要糾纏在一起。她心中一凜,想起件心驚膽跳的事來!那事兒從不敢正面去想,去面對,可她深深地知道一切正在發生。母子之間的情感完全脫離了軌跡,互相之間深深吸引,無可自拔……
陰差陽錯,又是一場孽緣。
“哈哈哈……”嬌笑之聲響起,聽得出其中深深的壓抑,卻又歡喜,得意得無法控制。
欒采晴原本瞠目結舌!將往事一股腦兒全數說了出來,可不僅僅是一瞬間的怒氣填膺難以抑制。以她的猜測,當得知自己是帝王之子,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吳征這個少年郎再怎麼早慧都難以保持平常心。加之從前發生那麼多事,無論祝雅瞳是否被逼無奈,當年放棄了吳征令他自幼孤苦伶仃也是活生生的事實。
現實太殘酷,對誰來說都是如此!
不想吳征居然對皇室血脈不屑一顧,對祝雅瞳更是沒點滴怪罪之意不說,還對這個毒蛇一樣惡毒的娘親心疼之極。欒采晴心中不無失望:祝雅瞳不愧是祝雅瞳,輕易便能把人哄騙得妥妥當當。在成都的時光,想來早把這個少年郎捧得雲里霧里,半點記恨的心思都沒了。
苦心積慮的伏擊,一場慘烈的夜戰,所謂的報仇雪恨與懲罰從何談起啊?興師動眾,傾舉國高手的一戰原本志在必得,如今卻是個天大的笑話,反而成全了這對母子!——還有什麼比母親豁出性命想要救下孩兒,孩兒投桃報李,也豁出性命去報償母親,互相都付出了全部之後的相認更感動人心?吳征與祝雅瞳之間牢不可破,再也不會有隔閡……
欒采晴難掩心中的失望,不說再也沒有機會殺死祝雅瞳,死,原本也只是對她最輕最簡單的責罰。看他們母慈子孝十分相得,吳征固然身受重傷,還遠不會致命。祝雅瞳分明更是畢生之願都已得償所望,現下的模樣可比什麼都要開心快活。
不想忽然之間又有了轉機!欒采晴冷眼旁觀,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祝雅瞳娓娓述說,對來龍去脈了若指掌的欒采晴再怎麼恨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份情感動人肺腑:“皇家之事大過天,當年我束手就擒,早早認了命。遠不如你那麼堅強……你確確要比我強得多。或許,你心中有了牽掛便不同,而我,除了仇恨什麼都沒有……”
自怨自艾的失落之余,欒采晴也看清吳征的每一個動作,祝雅瞳臉上神情的每一個變化!旁觀者清,母子之間的和諧之外,總有那麼些淡淡的刻意,兩人說得越多,感懷得越多,刻意就越發明顯清晰起來。
把偌大的狄府搞得門庭若市,欒采晴看過太多的男歡女愛,情欲交纏。她腦中電光石火般一閃,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祝雅瞳目光一掃,若冷電般讓人透體生寒!欒采晴趕忙以手掩口,死命地憋著笑。她絕對不願意在此時觸怒祝雅瞳,不是害怕什麼,就在一刻之前,她已覺得了無生趣,活不活著並不放在心上。這一刻過後,她再也舍不得死!已經破滅了的希望,居然早已在土壤中深埋下了種子,現下正破土而出,無可阻擋地生長著!
欒采晴緩緩地走近,先打望了吳征幾眼,確認他傷勢無虞才正容輕聲道:“你別生氣,我都快被感動死啦,絕對沒有嘲笑你們的意思!”
“不關你的事!”祝雅瞳蹙了蹙眉,寒聲道:“若不是有從前那些事,你害得征兒這般模樣,我非殺了你不可!”
“這樣,咱們之間所有的舊賬,至此一筆勾銷如何?”欒采晴揚了揚螓首道:
“你從前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今日我氣撒得也夠了,再說這一劫都能被你躲過去,今後我再也沒有機會,也生不起那些心思去找你麻煩。”
“呵呵。”祝雅瞳冷笑道:“你覺得我會信麼?”
“為什麼不能信?”欒采晴實在忍不住,泛起揶揄的神秘笑意道:“他好歹是我的侄兒,咱們倆也曾經情同姐妹。方才旁觀你們母子相認,人家也感動得緊,想想那麼多年,你真的不容易……換了是我就無論如何做不來,也支撐不下來…
…”
“不必多言!”祝雅瞳搖了搖頭,對欒采晴的笑容有些警惕道:“老老實實呆在這里,我不會要你性命,但是你若有什麼壞念頭,我絕不留情!”
“放心,放心,人家絕對不會!征兒昏了過去,莫要吹風受了涼,還是快些到洞里去的好。”欒采晴連連擺手,既表心意,又表關心,不經意又道:“就算有什麼念頭,也不是人家,我看征兒好像對你挺有意思的。你生得這麼美麗,本事又大得很,世上沒有男子能抵擋你的魅力,征兒從前可不知你是他的娘親,你……想過這件事沒有?”
一段話說得抑揚頓挫,前半句正中祝雅瞳下懷,後半句卻把她唬得幾乎一個趔趄,險些把橫抱著的吳征丟下地來。她回頭低聲怒喝道:“你胡說什麼?”
這一下動了真怒,祝雅瞳隨手一掌,正拂在欒采晴肩頭,打得她一個旋身跌在地上。肩骨欲裂,欒采晴歲額頭見冷汗,面色發白,卻不生氣,也不懼怕,而是直視祝雅瞳道:“我說的可都是實情!你不願意聽便罷了,若是想躲過去,我奉勸你莫要異想天開。男歡女愛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情字一事實是世上最難跨越的坎兒,你躲不過去的。不妨問問你自己,你這麼疼愛他,什麼都願意為他做,什麼都願意給他,疼愛,也是一種歡愛。你的這份愛,比誰的可都要深!躲……
能躲得過去麼?咯咯,咯咯……”
原先准備了許久,想囚禁母子倆,待吳征內功隱患發作之時讓祝雅瞳舍身相救。彼時的一番說辭幾經斟酌,改了又改,現下看來是用不上了。可現今的說辭毫無准備,居然說得流暢自然,直擊心扉。從祝雅瞳忽紅忽白的面色,漂移不定的目光便知一舉奏效,每一字都說中她心中痛點!看著祝雅瞳迅速回身抱著吳征進山洞中安置,欒采晴嘴角又勾起一絲笑意:不僅是痛點,還有癢處,對不對?
哈哈哈哈……祝雅瞳啊祝雅瞳,天意,真是天意!就算你不用身體來救自己的兒子,老娘也要看看你如何面對愛子的情意,怎生面對自己心中的情意!
這一番話下來,祝雅瞳居然無言以對,更沒對她怒極出手,只是默默地轉身進洞。不得不說欒采晴對祝雅瞳的了解頗深——仇恨有多少,了解就有多少!只需說得有道理,又不觸犯到吳征,祝雅瞳實則是個溫婉又柔情的女子。
渾渾噩噩地抱著吳征將他在洞中放好,祝雅瞳出了會兒神。正如欒采晴所言,這麼疼他,什麼都願意為他做,字字直戳心田,祝雅瞳雙頰飛起兩片火雲,呆呆地看著吳征。現下她已足夠安慰,可失去的時光便是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沒能伴他長大成人,終是無法彌補的缺憾。
歲月總在不經意間溜走,比剛出浴時,用手指抹過身上的自家肌膚還要滑不留手。昏迷中的吳征已長得高大挺拔,再也不是剛瓜瓜落地時哇哇大哭,兩掌可容的小乖乖。他更有了一身好本事與莫大的勇氣與果敢,即使是最糟糕的局勢,最可怕的敵人,也一樣再最出乎意料的時機,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保護母親。
想到這里,祝雅瞳的目光又濕潤了。若不是《道理訣》,吳征這一回重傷著實性命難保。祝雅瞳深知自己武功超卓是一回事,可治病救人就不是她所擅長,何況有些傷是誰也救不來的。彼時吳征尚不知自己是他的娘親,這豁出命去的一搏,其中情意之深絲毫不下於自己。
“從來都不肯乖乖地聽話,從來就不是小乖乖!”祝雅瞳愛憐地低聲埋怨著,以沾了清水的衣袖為吳征擦去面上的塵土。身上的傷勢仍重,心緒又大受震蕩,吳征雙眉深蹙,牙關緊咬,似在昏迷之中依然承受著莫大的痛楚。祝雅瞳心疼不已,愛意泛濫,躺在吳征身側輕輕撫摸著他身上的痛處:“都說未出月的孩子丑如驢,小乖乖一生下來就好看。小臉紅彤彤的,眼睛大,嘴唇薄,鼻子都挺挺的有模有樣兒……”
昏暗的洞中只聞輕微的呼吸聲,撫摸的動作也越發輕柔!——誰也說不清更加溫甜的,是母親的手,還是情人的手!
祝雅瞳回憶的思緒也一路放飛。
當年逃離長安至江南,孤身一人冷冷清清,對剛生下就不得不分離的愛子可謂日思夜想。趕路之余,見到婦人懷中的嬰兒不免總會多看上兩眼。偶爾有些嬰孩長得與吳征有幾分相似,或許僅是眉眼,也或許僅是輪廓,都讓她貪看不已,每每都下了莫大的決心才能離開。實在愛煞了只來得及抱上一抱小寶寶,不僅他可愛好看,不僅他喚起了自己生的勇氣與希望,更因出生即分離,平添了許多不同的情感。——愧疚也好,思念也罷,短短的片刻像一場如夢如幻的泡影,卻又無比真實,總之這一生再也忘不了那一刻。
江南棘城之外的回風鎮,祝雅瞳俏立枝頭俯瞰著小院。只是鎮上一處普通人家,讓她凝眸並停下腳步的,不是男主人愁雲滿布的眉頭,也不是婦人低聲的啜泣,而是她懷中的男嬰。
看上去不足半歲,娃兒的臉蛋並不算多好看,只是一雙眼睛意外地明亮有神,頗有吳征的幾分神韻。他正啼哭不斷卻中氣不足,顯然害了病。
祝雅瞳再也邁不開步伐,心如刀絞!不知道吳征現下如何了,小小幼童長途跋涉會不會遭受風邪侵體之苦。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男嬰,心中更不減關切之意。
男主人投來警惕的目光,祝雅瞳不願與他照面,遂翻身上了樹梢。細如指尖的枝頭在足下起伏不定,她就像一只亭亭玉立的蝴蝶一樣輕盈。“若是征兒病了,我這個當娘的該如何照料他?”
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婦人十分疼愛幼童,照料得無微不至,孩童啼哭起來沒完沒了,她也沒半分不耐,整日地忙碌下來,加之又掛著心事,待幼童終於睡著時也已疲憊不堪。
這一家人吹熄了蠟燭安歇,祝雅瞳並未離開。世間總有些奇妙的緣分,這一家人正遇著難關,衝著婦人對幼童的疼愛,祝雅瞳便決定出手幫忙。等待的同時,也對婦人照料孩子熟練的動作貪看不已。
不到子時,孩童又從夢中醒來,或是身體不適哇哇大哭。祝雅瞳睜眼探頭,屋內未掌燭火,離得遠了看不分明。她心中焦急,一個飛縱落在屋頂,借著月光向屋瓦的縫隙中望去。
孩童的哭聲在此之前已戛然而止。視线所及,只見婦人並不起身,只側著身子揭開衣襟,掏出只鼓鼓脹脹的奶子。孩童也側著身子,如獲至寶,貪婪地含住奶頭大力吮吸起來,吃得唧唧啾啾直響。母子倆就這麼相對而臥,孩童吃得歡暢,婦人也閉目安歇,各自相得。
這一幕如此和諧美滿,看得祝雅瞳痴迷,根本移不開目光。孩童嘟起的小嘴一吸一吸,婦人的奶子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全都深深刻在祝雅瞳腦海里直至今日。
至於其後為這家人處理了麻煩事,於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如今,自家的孩兒也病了!
重逢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害了病,躺在床上就在那夜的幼童一樣,睡夢中亦在忍受著病痛的折磨。自己胸前的傲乳遠比當年那個婦人的更大,更香,更光滑,更飽滿,小乖乖若能吃上一口,會不會減輕許多疼痛……
祝雅瞳怦然心動,升起奇怪的衝動,幾欲剝開衣衫前襟!自打有了身孕以來一直在憧憬著這一刻,母親哺育孩兒,神聖而純潔。可祝雅瞳的手忽然像被毒蛇咬中一樣猛地縮了回來,連人也一同跳起,牙關打顫。
愛子終是長大了,若是真的吮吸上一口,又怎生禁得住?想象,在神聖之中多了旖旎昧情。僅僅是將這畫面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祝雅瞳便覺傲乳峰頂的尖端勃脹,挺立而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熱力自此奇異地蔓延了兩座飽滿的乳峰,迅速向全身擴散。
心驚膽跳之際,祝雅瞳足下一軟險些跌了一跤,那股熱力竟然酥軟了嬌軀。
祝雅瞳在石壁邊騰地坐倒,出神發愣。這種感覺在少女時偶而有過,卻從沒這般強烈。而上一回骨酥力麻,則是第一次偷瞧愛子與陸菲嫣歡好……
自嘲地一笑,萬分淒涼。
游蕩江湖之時,也曾多次在不經意間瞧見他人行房中之事,每一回總是隨意一眼,淡淡一皺眉就別過頭去,興趣缺缺。這些已是她全部的經歷,而懷上吳征的那一夜幾乎已忘卻,只依稀記得刺痛襲來,片刻就結束,她施展起了[離幻魔瞳]。祝雅瞳比陸菲嫣還要稍長一歲,情愛之事卻如一張白紙上僅有幾點淡淡的墨跡,幾近於無。
直到窺見愛子與陸菲嫣的歡好,激情如潮,洶涌澎湃。兩人翻翻滾滾不住地交貼,起伏,撞擊,祝雅瞳第一次認真地觀瞧,小腹深處的某種情感才仿佛第一次被點燃了一樣。她嫉妒陸菲嫣獲得的快樂,不滿愛子太過疼愛別的女子,羨慕二人水乳交融,也從他們的動作,神情,聲音中去探尋這個於她而言不太明了的世界。
自家身體的變化無比清晰,至今想起耳熱心跳。
痴痴地望著吳征,眉眼中依稀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誰看了都會喜歡。眼淚禁不住再次滑落,二十年來,他從昆侖後山那個機靈的小孩長成了英偉的男子漢,自己與他的交集不過短短一年余。
可他就是自己二十年來唯一關心的男子,怎能不愛?實已愛到了骨子里!捫心自問一句,這份愛豈是單單的母子之愛。
不知不覺又到天明,祝雅瞳回過神時,吳征也已醒來,正直勾勾地望著她。
“你醒了?餓不餓?”
吳征目光極為復雜,感受著拉住自己的那只溫軟柔荑,深吸了口氣道:“感覺又有精神了許多,你……娘……哭了?”
“沒事沒事,娘是開心的。”
“嗯。”又是一陣沉默,吳征忽然緊了緊掌中的小手,似想多傳遞一些溫度,掙扎著道:“我想起來走走。”
“娘來扶你,莫要著急。”
◇◇◇
“蹬蹬蹬蹬……”軍靴踏地聲響亮地在營帳中回蕩。韓歸雁衣不解甲,全副武裝,已是擔心了一夜。
同她一樣,陸菲嫣,顧盼,冷月玦,瞿羽湘也是一夜未眠。祝雅瞳匆匆吩咐了幾句就火速離去,秦國使節團里有人通風報信,吳征陷入險境,這兩件事實在太大,匯於一體,更是天塌了一般。
會向燕國人通風報信的,只有患天下太平的憂無患了。他也隱藏在使節團里,身份未知!作為臨僖宗的後人,他當然知道遺藏的地點,也知道祝雅瞳挖出錦蘭莊秘密之後,必然要去桃花山勘察。燕國人擺明了車馬要做掉祝雅瞳,桃花山就是最好的伏擊場所,想來已早早布下了天羅地網!不幸的是,吳征牽扯在內,茫然不知。
昆侖一脈已與暗香零落結成死仇,祝雅瞳動身前往營救吳征。營地里相關人等的安全就成了重中之重!此時此刻,無論是功力大進的陸菲嫣,還是手掌重兵的韓歸雁都升起深深的無力感。
桃花山里形勢嚴峻,去的人多了反而會成為累贅。在營地里面對憂無患這等絕頂高手,即使人多勢眾,主動出擊也是個夢想而已,只能抱團取暖。
夜色一點點地深去,物極必反,天光開始在山尖露出。祝雅瞳與吳征依然杳無音信!
“不能動,不能動!”韓歸雁無數次地告誡自己,雙拳捏的咯咯作響:“祝家主本領通天,一定能將吳郎帶回來!憂無患藏在營中身份未明,太子殿下更是欲對祝家動手,萬萬不能讓他知曉,若是知曉了反倒處處破綻,如網中之魚!等,只能先等著,等著祝家主帶吳郎平安歸來!”
顧盼幾次按捺不住,與韓歸雁都吵了起來,陸菲嫣嚴詞喝止,幾次三番說明緣由都不起作用,只得將她先制住了穴道。看她眼淚汪汪,不住抽泣,韓歸雁心焦煩躁之余,也不由暗暗認同。
“派去的人怎麼還沒回來!”陸菲嫣不知多少次地衝口欲出都死死咬著牙關忍住,她知曉這一問不會有答案,徒增大家煩惱而已,看天光已現,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不知道!”韓歸雁寒著臉,臉頰一抽騰地坐下,一拳擂在桌案上道:“未得本將許可,誰敢再出聲,軍法處置,絕不容情!”
營帳里寂靜無聲!陸菲嫣被喝了一聲雖心中不快,也知韓歸雁的舉措實是為大家好,焦急之余,偷偷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
“你們莫要焦急,祝師姐的本事神鬼莫測,她既然暗中前去營救,吳大人當保無虞。”柳寄芙不敢發聲,提筆唰唰寫下幾行字遞給眾人。
韓歸雁瞪了她一眼,索性閉目養神,當做看不見。
奇異而富有韻律的嘯聲響起,穿透重重雨幕遠遠地傳入軍營。營帳里立刻躁動起來!柳寄芙,鄭寒嵐,姜如露與倪妙筠一同站起,連始終抿著唇神情木然的冷月玦也驚呼起來。
“韓大人,並非我等要冒犯!”柳寄芙向韓歸雁拱手道:“這是……這是本門十萬火急時求救的嘯聲!”
“是師尊的!一定是!”冷月玦瞪著大大的眼眸道:“韓姐姐……”
“不許去!”韓歸雁抽出寶劍,劍鋒指著冷月玦道:“本將不管什麼事!誰都不許離開!你們……莫要忘了,令你們呆在軍營里聽從本將指示也是祝家主的號令!”
“此一時,彼一時!韓大人,得罪了!”柳寄芙踏上兩步,忽然一指點在冷月玦背心,待她軟倒時扶住交給韓歸雁道:“韓大人明鑒,掌門師姐既發出號令,我等不能不去!月玦年歲尚幼,亦是本門未來的希望,不可輕易犯險,還請韓大人代為照料。至於我們……出了事也不能成為韓大人的掣肘,一切後果,我們自行承擔便是!韓大人,告辭!”
冷月玦已證實了此事,柳寄芙說得決絕,也在情在理。天陰門自要離去怪不得她,至於她們是死是活,韓歸雁也不會費心力前去營救,再要阻撓說不過去。
韓歸雁點了點頭道:“萬事小心,冷姑娘在此出不了事。”
“多謝!”柳寄芙不及行禮,已啪地一聲一握寶劍,風一般竄出營帳,與諸位同門一同去了。
“柔惜雪……在呼救?”韓歸雁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與陸菲嫣對視一眼,簡直不寒而栗。
“韓姐姐,請你松開我的穴道。”冷月玦俏目淚流,惶急道:“師尊定是遇上了大敵,她……她若需要人幫手,形勢已危!”
“你不能去!”韓歸雁一抹額頭冷汗道:“你要是出了事沒法和人交代。你師叔點的穴道,本將也沒本事解開!”
“陸姐姐……求求你……”在座的武功最強就屬陸菲嫣,冷月玦只好求她。
陸菲嫣聽得一陣揪心,也搖了搖頭趨近,順手點了冷月玦的昏睡穴,朝韓歸雁嘆了口氣,摟著冷月玦在懷中讓她沉沉睡去。
“你現在明白了吧?本將並非針對你一人!”心情本就十分沉重,忽然又出了一檔子大事,韓歸雁已是焦躁無倫,只得朝顧盼說道,以舒緩心境。
顧盼說不出話來,只是鄙薄地看了韓歸雁一眼,意思分明是:“你就是貪生怕死,一點都不顧大師兄的死活。”
韓歸雁無奈地嘆息一聲,再度閉上眼眸!
春雨連綿,濃雲密布的夜里伸手不見五指。柳寄芙擎劍在手,領著同門在雨夜中摸索著前進。柔惜雪遇險,可見來敵之強,只奔行了片刻,她握劍的掌心便已濕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打斗呼喝之聲越發清晰,掌門師姐功力深厚,沉悶的兵器嘯聲正是她舞動逐影鞭卷起的勁風。敵手則悄無聲息,連使的兵器是什麼都一無所知。
“遇敵協助師姐,咱們死戰不退!”柳寄芙沉著聲下令道。來敵太強,柔惜雪尚且不敵,唯有一鼓作氣合眾人之力擊敗敵人。若是只想著求生逃跑,在敵手的追擊之下,再無生機。
一道雷電劃破了天際,也照亮了曠野。柔惜雪一身僧袍殘破不堪,多有掌印的痕跡。她明明勢若瘋虎勇往直前,似欲與敵人同歸於盡。可霹靂轉瞬即逝的光芒下,敵人詭異地朝她一亮掌心,就見她攻勢頓止,身軀打顫,方寸大亂,旋即又被一掌打在肩頭,旋著身倒在泥地里再度噴出一口血來。
“賊子納命來!”掌門師姐遇險,柳寄芙一展長劍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他是賊首憂無患,莫要用劍陣!”柔惜雪幾度掙扎,怎麼也爬不起來,只用虛弱的聲音提醒了一句,便大口大口地喘息,似在蓄力想要再度起身,拼死一戰。
“呵呵,劍陣?你這賤奴原本是打算今夜再對本座使的吧?”來敵冷笑一聲,卻又得意非凡。
“霍永寧!”又是一道閃電,四女看清了男子的面目,紛紛驚呼起來。
終究來遲了一步,柔惜雪身受重傷暫失戰斗能力,僅憑四人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在吳府時就曾交過手,結局已是顯而易見。柳寄芙心中絕望,手中寶劍唰唰唰一連三劍,全是有去無回的進手攻勢。
霍永寧與柔惜雪糾纏奮戰了半夜也是大耗內力,有些手足酸軟。見打倒了柔惜雪一時也不著急,只閃轉騰挪躲避長劍,以免一個不慎,內力不濟之下陰溝里翻了船。心中倒是暗嘆柔惜雪前前後後吃了自己十余掌依然苦苦支撐,倒也足夠硬氣。
四女死戰,只等柔惜雪起身反擊的一刻。絕頂高手之所以是絕頂高手,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無人敢輕視。霍永寧也在蓄力,在四女潑風舞雨的劍光之中,力道逐漸雄渾,身法也越發敏捷起來,顯然消耗的內力正在快速恢復!
“中!”又戰了片刻,霍永寧屈指一彈,正中倪妙筠的劍身,一股大力穿來,寶劍劇震,倪妙筠拿捏不住急忙撒手——這一股巨力非同小可,強自握劍恐將虎口震裂。到時不僅握不住長劍,連一條手臂都要廢了。
霍永寧冷笑一聲道:“還真當本座怕了你?”旋即手上加力,錚錚錚三聲響過,兩柄寶劍飛上空中,唯有柳寄芙慘呼一聲,握劍的右掌中血光驟現,長劍即將脫手飛去之時,左掌拼力一合,合身飛起向霍永寧刺去。
鞭風又起,銳嘯之聲奇大!柔惜雪一身泥汙單膝跪地,再用一只手撐著身體,另一手抖起逐影鞭如一只張牙舞爪的墨龍朝霍永寧卷去。
最後一分氣力,最後一擊,逐影鞭變幻無端,忽而花招全去,筆直得像一杆丈二長槍,槍尖直指霍永寧!
柳寄芙肩頭中掌,嘔著鮮血攔腰將霍永寧抱緊,姜如露與鄭寒嵐不及拾取長劍一左一右攻到。倪妙筠蹂身而上,曾攻破霍永寧護體神功的神奇一掌再度拍向他腰際。
霍永寧不及甩脫拼了命的柳寄芙,鞭捎直指眉心,他毫不懷疑這一鞭若是打中會直接貫入頭顱,掀開整個腦門。而無論他逃到哪里,鞭捎都會跟到哪里!
生死一瞬間。霍永寧嘴角勾起一絲詭笑,先前的示弱至此不必再裝下去,他的目的都已達到!桃花山上,祝雅瞳一定會殺光長枝派除丘元煥之外的所有高手。
在此處,他再除掉天陰門的中堅力量,亦等於親手埋葬了天陰門!兩大門派一夜之間在涼州葬送,足夠燕國忙亂一陣子了!
霍永寧手臂一橫,姜如露一掌拍在他肩頭,卻像打中一片泥沼渾不受力。大驚之下未及反應,霍永寧已拿住她背心大穴,將她抓在手中如一面盾牌。
柔惜雪心中一片絕望!以霍永寧現下的狀態,若是與她貼身近戰搏命,她還有那麼點點機會同歸於盡。可霍永寧壓根沒有這份心思,只要他轉身就逃,不過片刻後自己就會力竭倒下……
希望已去,長鞭在姜如露身前軟垂,與它的主人一樣撲騰癱在泥地里。
倪妙筠一掌打空,被霍永寧抓著姜如露一推,像被一塊巨石擊中遠遠飛了出去。迷蒙的視线中,柳寄芙連連嘔著大口大口的鮮血,含混不清地大喊道:“快跑,快跑,帶師姐跑!”霍永寧無匹的掌力正朝著她頭頂劈落!…………
營中的寂靜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聽營門口一陣騷動。韓歸雁皺著眉掀開營帳,就見倪妙筠一身帶血,背後還負者一名落發女尼踉踉蹌蹌搶進營來,虛弱道:“救人……救人……”
韓歸雁屏退左右,又傳郎中,才見倪妙筠咳出一大口鮮血道:“快救掌門師姐,憂無患是霍永寧……”
“什麼?”五雷轟頂一般,韓歸雁與正查探柔惜雪傷勢的陸菲嫣一對視,都驚得手足無措!
“我先去安排!”一時來不及細問,也不是細問的時候。韓歸雁鎮定了一番,當機立斷離開營帳去找韓克軍商議。
陸菲嫣咬牙甩頭,手掌按在柔惜雪背心運功,只片刻就大汗淋漓,喘息道:“傷太重了,我盡力先保她一條命!”
“我來止血。掌門師姐,你萬萬不能再出事了……”倪妙筠接過郎中遞來的傷藥,又趕走了郎中!掌門師姐冰清玉潔的聖體怎容男人窺見?她放下營帳後方才解開柔惜雪的僧袍。
只見身上掌印足有十余處,掌印令雪玉般的肌膚都變成青灰之色,更有五六處肌膚被手爪生生撕裂,鮮血已然結痂之下,仍難掩傷痕的可怖。
不過這一身傷痕都比不得她臍下的紋身來得觸目驚心!那是一枚極為淫邪的紋身,偏又刻畫得栩栩如生。窄而薄的兩片肉唇微微外翻,稀疏卻卷長的絨毛柔順地在四周覆蓋,像一座神秘的花園。兩片肉唇泛著鮮紅的血色微微張開,露出通幽曲徑,而花徑內里,媚肉鮮明的褶皺則纖毫畢現!
繪制這一枚紋身者似乎頗有惡趣味,畫工又十分精湛,讓人一眼望去,就覺隱隱透露出一種飢渴的蕩意,仿佛窄而薄的肉唇媚態萬方,已濕潤得泥濘不堪的花叢,仍腆著臉渴求更多。
陸菲嫣久歷人事一眼而知,登時大窘。倪妙筠尚是處子也不由一呆,滿面飛紅。
“柳師姐她們呢?”陸菲嫣頗覺尷尬,裝作若無其事問道。
倪妙筠則嬌軀一僵,忽而憶起不願面對的事實,終於淚珠落下抽泣道:“嗚嗚嗚嗚……仙去了……她們都仙去了……”
◇◇◇
外界波詭雲譎可想而知,吳征知道會發生一連串的大事,祝雅瞳也知道。可現下除了在谷中安靜養傷,慢慢尋找妥善的出谷路徑之外,別無他法。
兩人的傷勢漸漸好轉。祝雅瞳本就是皮外傷與使力過度,靜養之後愈合很快。
谷中的野味個個健康強壯,無論是在火上燒烤,還是石鍋里熬煮,均是大補元氣,極具滋養功效,連吳征的內傷也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出谷的路线研究了多時一無所得。想從水道原路返回無異痴人說夢,不說水道漫長,想在泉涌衝刷之下的濕滑石壁里向上爬,對功力與體力要求太高。祝雅瞳思來想去,若是自家全盛時期,成行的可能也不足一成,遑論吳征。至於從山崖爬下則面臨一望無垠的大片沼澤,這是一片死地,沒有人會犯險踏入。至於爬上,高高的崖壁又是一場巨大的考驗,以兩人現下的狀態想都不要想。
暫時絕了出谷的念頭,吳征一邊慶幸兩人雖落難,外界軍中有韓克軍,涼州還有奚半樓,料想出不了岔子,一邊也盡力為人子。
吳征不認為祝雅瞳欠了自己什麼,他的見識遠超常人想象,見得多了,自然能體諒更多。當時的環境,把自己送走才是唯一的出路,也只有這樣才能保得自己一條命在,才有更多的轉機。如今自己可不就長大成人,也已母子相認了麼?
相反,他倒覺得自己虧欠她的太多。
“還是我來吧,我的手藝要好些。”吳征請祝雅瞳在一旁坐好,翻著枝杈烤著兔兒。母子倆一同憶起祝雅瞳初來大秦,於瞿羽湘和霍永寧手中救下吳征之後,吳征也為她烤了一份野味,不由相視一笑。“朱師祖是個貪嘴的吃貨,孩兒自己也好吃,倒是鍛煉出一副好手藝。”
吳征從小到大的事,祝雅瞳已知不少,可總有許多細節難以盡知,聽愛子說起舊事,件件都是樂趣!
“娘知道朱師祖待你著實不錯,當年他來長安,恨不得把家中的美酒全數送了給他去。只是廚藝娘實在沒太多時間去學,不然每一頓都能給你做些好吃的。”
祝雅瞳嘟著唇,未曾更多地疼愛他,卻得他的孝順,心中柔情款款,又是享受,又是難過。
“明火水煉犢做得著實不錯。”祝雅瞳最愛的,就是提起兩人相處的舊事。
一點一滴,涓涓縷縷均是她最寶貴的回憶。“朱師祖也一直念著娘的好,回程路上絮絮叨叨也不知抱怨了多少回,說喝了祝家的美酒,再喝旁的都沒了滋味。”
吳征投其所好,果然祝雅瞳心花怒放,又羞又喜道:“娘做菜沒什麼天份,可遠沒有征兒厲害。不過犢子肉倒是千挑萬選才揀了一小塊最好的。”
吳征搖著枝杈的手停了下來,也沉默了片刻才勉強笑了笑。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里,蘊含多少心酸。馥思居里那一頓家常便飯,事先不知耗費了祝雅瞳多少心思,可恨當年自己茫然無知,只覺得這位祝家主古古怪怪,莫名其妙。也怪自己後知後覺,這世上哪有人無緣無故會待你那麼好……
這幾日來吳征謹言慎行,盼能給祝雅瞳更多的快樂,少給她帶去煩惱。回回投其所好,就差字斟句酌,只怕哪一句話讓她尷尬,哪一句又觸動她的傷心事。
這位女子待自己太好,付出得太多,吳征簡直不知該如何報答才是。
祝雅瞳也漸漸斂去笑容,吳征的難處她心知肚明,她也有相同的難處。這兩日開心的笑容常有,心里不無郁悶。上一回激得吳征急火攻心暈去,祝雅瞳也小心謹慎地矜持著,與吳征保持著距離。
“待離去後有了好食材,我再把從前鍛煉的手藝一道一道做給娘享用。”吳征強自一笑,偏頭朝著篝火發愣。每一回談起從前,往事都歷歷在目。從前不明白,不理解的事情,現下想來豁然貫通。只可憐她克制了那麼久,默默付出的滋味兒,著實不那麼好受。
“嗯……娘等著嘗征兒的好手藝。”
強扭的瓜不甜,世事均是如此。兩人有了別扭,勉強多說了兩句都無法再行說下去。吳征垂頭嘆了口氣,喉結連滾了幾滾,嘴也張了數張,終於放棄了強行找個話題,沉默著烤著兔兒。
祝雅瞳武功卓絕耳聰目明,吳征的每一個眼神恍惚,每一個動作不自然都會落在她眼里。縱然再怎麼小心,心中的情意是藏不住的。
自上回吳征昏迷醒來之後,兩人之間相處沉默的時刻越來越多,欒采晴在一旁揶揄又玩味的笑也越來越多。旁觀者清,當局者也丁點都不迷,只是誰也不知該如何破局……
明明都想更親近以帶給對方快樂,卻偏偏要刻意地疏遠。吳征沒有想到,祝雅瞳也沒有想到。當兩人相認之後,形勢會急轉直下發展至此。更想不到兩人之間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才發現窗外橫著一座巨大的天塹,難以跨越,足以令人絕望……
夜色滿天,吳征早早地睡下,祝雅瞳才尋機沐浴淨身,正撞上欒采晴也剝去了衣物,撲通一聲跳進水潭,發出聲愜意的悠長呻吟。
閉目冥思苦想,與吳征之間的僵局越來越深,祝雅瞳怎肯與愛子這般下去?
耳邊嘩嘩的水聲響起,欒采晴挨了過來,忍著笑道:“嘖嘖嘖,看你們母子倆現下的模樣,我都覺得難受!”
“呼……”祝雅瞳吐了口長氣!欒采晴的每一句話都像故意拿著根刺向她心里扎,可又是句句實情。祝雅瞳睜目,冷聲道:“都是你們欒家人做的孽!”
“那倒是!這一點我得認。”欒采晴雙臂環至脖頸後一撥長發,又交叉著以左掌撫右臂,右掌撫左臂擦洗著身子。胸前一對傲物被兩條藕臂向中央一夾,更加高高隆起。“只是我哥哥可不會管你這些,他只想要你死,事兒既然出了,還得著手段通天的祝雅瞳想方設法解決。”
欒采晴毫不掩飾的刻意動作極為撩人,分明有濃濃的挑逗意味。祝雅瞳緊抿著唇,寒著臉,可也能感到小腹中一熱:“我既然還沒死,那就一定活得比他久!
不勞你操心。”
“你的寶貝兒子也是個聰明絕頂的,我看他也很為難。一個死局,再聰明也解決不了,總要有人讓步的,對吧?要麼今後互相躲著些,要麼,接受現實,也無不可!”欒采晴先漠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展顏一笑,雙手像潭水清波一樣溫柔地撫過胸前,按著峰頂兩顆肉蔻掐進乳肉里,以旖旎得如夢囈一樣的聲音道:“男人也有好的時候,你嘗過個中滋味沒有?”
“沒有!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你說的每一句都是廢話,你聽清了?”即使泡在潭水里,祝雅瞳仍燥熱起來。尤其欒采晴放蕩的手法看在她眼里,像是被喂了一口蜜糖,又被針扎了一下。滋味難以言表。
“好好好。”欒采晴雙臂一張,玩味地笑道:“我不說話成了吧?啊,你們就當我是個瞎子,聾子,啞巴就成。”
清波流淌,欒采晴撥動著水紋避得遠遠的。祝雅瞳喃喃自語道:“又有多難?
事已至此,不過是做一個決定罷了!”
自我寬慰的話並無實際意義,祝雅瞳自言一句,反倒是欒采晴之前的話反復在耳邊回蕩:“你這麼疼愛他,什麼都願意給他……”水流冰涼,晚春的夜晚仍有些料峭的寒氣,祝雅瞳的身軀仍熱了起來。
人心自古不足,從前只希望能與吳征母子相認便心滿意足。如今目的已達到,又想要更多。祝雅瞳苦笑了一聲,都已是大人,還想與小乖乖當他是個幼童一樣親昵……想得太多,期望太多,總是自己始終在為難於他。
可是不能不想啊!終是個女子,也想有人關愛,也想有個溫暖可以依靠的胸膛,就像小乖乖占了玦兒之後,沒有退縮主動擔起責任一樣。那日自己哭得好傷心,若欒廣江能有他半分,又何至於此?
紅暈又爬上嬌顏,當日的小乖乖被自己驚著了,只知傻傻地發愣,他的肩頭,好結實!靠在上面無比的安穩!他還沒有欒廣江的能耐,可他會和自己永遠地站在一起,無論面前是艱難險關,還是千軍萬馬!那一刻的自己雖說很快就憑借超強的自制力冷靜下來,可是打動人心的永遠都是真情,心中的感覺更加騙不了自己。祝雅瞳深知自己心中多麼希望愛子也能成為自己的依靠,那是觸及靈魂的震動!
“我能不疼愛他,躲著他麼?當然不能!”祝雅瞳一撅紅唇,無比倔強堅定,忽而又垂頭喪氣起來,左右糾結:“可是,他是征兒,我怎麼能跨出那一步……”
沐浴已畢,祝雅瞳著好了衣衫行至洞口便停了腳步。洞中是珍逾性命的愛子,此刻居然因膽怯而卻步,祝雅瞳愣了片刻,猛然打了個激靈,兩道溫和修長的柳眉劇烈地豎了起來!
欒采晴原本饒有興致地遠遠打量,忽然覺得祝雅瞳身上閃過一道銳芒,令她雙目刺痛。
欒采晴不明發生了什麼!自跌落谷中,與吳征相認之後,祝雅瞳就變得自怨自艾,前怕狼後怕虎,無比地敏感,無比地脆弱。這一刻,欒采晴只知那個號令祝家,隨手掀起血雨腥風,翻掌擊斃了燕國絕大部分高手的祝家主忽然回來了!
威嚴,果敢,一絲不苟,決定既下,一往無前。
挑了挑眉毛,欒采晴向後一倒靠在松軟的草堆上,事情越發有趣了。
身處與世隔絕的山谷,前後無路,還不知能活多久,每個人都會不自覺地慵懶些,隨性些,也麻木許多。欒采晴自己就是,隨遇而安,生死都不太放在心上,才敢一次又一次觸祝雅瞳的霉頭。不知道是什麼刺激了祝雅瞳,令她忽然之間發生這樣的變化,銳利的鋒芒又在她身上出現!
祝雅瞳也察覺了她的目光,面蘊寒霜地走近。欒采晴大駭退後道:“你……
你要干什麼?”
“干什麼?”祝雅瞳亮出一口森森白牙,冷然道:“都怪你太礙事!”一指點來,避無可避,欒采晴腦中一陣暈眩,就此沉沉睡去。
吳征疲累已極,在洞中的草床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干草雖簡陋,卻經過千挑萬選,又反復壓實,躺著並無不適。累也著實是累了,每一個話題都反復斟酌,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簡直比修習[觀風聽雨]還要累。可是腦中一團亂麻,睡意全無。
早早躲進洞里,只是為了給兩名愛美的女子足夠的空間。每日如此,然後又整夜整夜地睡不安穩。兩世為人的記憶與見識,都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樣復雜的關系。想要給祝雅瞳多一些關懷與快樂,卻一次又一次地倍受打擊。
從前記憶掌控的軀體,愛上了這副軀體的母親。吳征苦笑連連,悲與歡蒼天捉弄,究竟何去何從。
堵了快大石頭般沉悶的胸臆,針扎般疼痛的心口。記憶里有一個詞叫做尬聊,這幾日來,與祝雅瞳的話越發少了,也越發尷尬。自己怎能如此對待她?數日前桃花山的生死夜戰,她對自己的疼愛發自骨子里,更可貴的是,這二十年來,她一直如此。
“上天總在戲弄於我,待她可就是徹徹底底地不公了……我究竟該怎麼辦?”
吳征瞪大眼睛運足目力望著漆黑的洞頂,像在一片濃霧中尋找光明的方向。
“她是我娘,也是一個女人。很可憐,很孤獨的女人。而且她很好,值得人去疼愛她一生一世。若她不是我娘,我會義無反顧決不猶疑,就像當年追求雁兒和菲菲一樣。”吳征胡思亂想,嘆了口氣翻身而起坐在床邊垂著頭:“前世的記憶助我有了現下的成就,她究竟算不算我的親娘。若不是該有多好……可若不是就少了一份親近,又該多麼遺憾?人苦無足,既得隴右,復欲得蜀……”
反反復復的糾結,滿腔千言萬語無法與人訴說,吳征抽了支干草在地下寫寫畫畫起來!寫上幾劃便頓上一頓,陷入沉思般出會兒神,又寫上幾劃。
地下的字句長短不一,每寫一句,就嘆息一聲。目光迷茫又轉清明,來回幾度後心中暗道:“若是菲菲知曉了這一切,會叫我怎生做?若是雁兒呢?玦兒呢?”
最後一句始終寫不下去,吳征揉了把臉,心中又道:“罔顧人倫?罔顧人倫?
若是情到深處,與人倫相比哪個更重些?何況若是再顧惜人倫,恐怕母子之間都要疏遠生分了……個中得失,理應當機立斷,有所取舍才對。唉,我自是千肯萬肯,可她呢……我總不能迫著她,雖說以她對我的疼惜,最終定然要答應的。可若不這麼做,旁的還有什麼辦法……”
“征兒,你還沒睡麼?”祝雅瞳踏入洞中,微微一愣,夜間昏暗,只見吳征揮動干草,在地面上劃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一時看不真切。
“娘……”吳征思量得心無旁騖,陡然聽見聲音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欲抹去地面的痕跡。洞口的月光正印著祝雅瞳肅穆,也堅毅的面容,吳征忽然明白了什麼,迅速鎮定下來,咬了咬牙,地面的字跡只以衣袍略作遮擋,不再擦去。
果見祝雅瞳款扭柳腰,輕移蓮步在吳征身邊坐下。剛沐浴的身體融合甘泉的清新散發著幽幽暗香,濕漉漉的長發貼在背脊,如芙蓉出水一樣淡雅而高貴。出塵脫俗,千嬌之姿,眉頭卻總有淡淡的憂愁,從前吳征不明,現下已知個中緣由。
可如今,她的眉頭蹙得更深,仿佛左右為難,憂慮更甚。
“我睡不著。”吳征的目光清澈如水,似已想通了關竅,只是糾結於不知如何出口,尚在下定最後的決心。
“娘知道你滿腹心思,這幾日……苦了你了,都是娘給你帶來的煩惱。自小到大,娘都沒有盡好一個作為母親的責任。”祝雅瞳緩緩探出手,猶豫著,遲疑著,終究落在吳征發頂輕輕撫摸。
“娘別這麼說……”
“不!”祝雅瞳斬釘截鐵地打斷,揚了揚下頜,愛憐無限地看著吳征,柔荑已摸著他的臉頰道:“是娘沒有做到,才讓咱們母子分離了那麼多年。才有……
現下的……的……事情……”
吳征抽了口冷氣,他絕然想不到祝雅瞳會主動揭開這一片不可觸碰的禁區!
腦中電閃雷鳴一片嗡嗡聲,耳聽祝雅瞳繼續說道:“沒做到的事情,便是沒做到了,不能因為征兒沒有怪罪娘便算了。就像……咱們母子倆相認之後,日漸一日越發生分了,還不如征兒第一回來祝家之時,一切都是娘的錯。”
祝雅瞳的聲音微微顫抖著,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又無比清晰,目光更是始終與吳征對視。隨著心事像一曲悲歌流淌而出,祝雅瞳蹙眉,抽了抽鼻翼,又狠狠地咬著香唇!花朵般的唇瓣弧线優美,豐滿而潤澤,她咬得甚重,雖未咬破唇皮,不一時便嫣紅若血!
吳征詫異,驚訝,到恍然大悟!不僅是自己正承受著痛苦,祝雅瞳心中的痛苦何止強過他千倍萬倍?他動情地握住撫在臉頰上的手道:“娘……孩兒……唉……無論如何,你莫要折騰自己!”
祝雅瞳深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洞外,一字一句道:“娘先要給你陪個不是!
方才在洞口,娘居然想躲著征兒不見,娘不能原諒自己,絕不能!!你永遠是娘的小乖乖,心頭肉,娘豈可因自己的過錯苛責於你,逃避於你?慈母多敗兒也好,親娘溺愛也好,娘不在乎!娘也相信征兒懂事,不會選錯了路。娘現在想問征兒一句,征兒,想要娘怎麼做?娘想聽征兒的心里話,無論是什麼都不要緊!”
吳征緊緊握著手中的柔荑,心頭大痛。枉為男兒,枉做人子!
轟隆隆!晚春的夜里又下起了小雨。天地之間,這一座與世隔絕的山谷瞬間便融進了雨幕里。吳征忽覺被這道天雷貫頂!
祝雅瞳已袒露心跡,她不接受現下的一切。只要能有所改變,一切在所不惜!
自己還在想什麼?還在猶豫什麼?日子是自己過的,待陸菲嫣如此,待祝雅瞳就不是了麼?
她是這一具身體的母親,那又如何?母親只是女子的一重身份!祝雅瞳是一位可敬的母親,可她首先是一位孤獨又可憐的女子。她一生的願望就在眼前,已抓在了手心,卻無力阻止被生生撬走,越離越遠。分娩便與愛子別離之傷她艱難熬過,這一次的傷害又豈止萬倍?
清明的視线對在一起,兩人的心意已然相連,什麼人倫,什麼道德,什麼世人非議,一切都不比兩人之間重要!吳征轉過身來與祝雅瞳相對,忽然一笑,又連連眨眼。
慣常來背負了太多,與韓歸雁也好,陸菲嫣也好,甚至是冷月玦,總是自己主動承擔起情愛中的一切,向來已經習慣!可這一回的太難太沉,自己背負不動,無力解決,原本就該陷於漩渦中的兩人一同使力才有解決的希望!
絕望之時,祝雅瞳率先邁出了一步。小小的一步如此暖心,又大增吳征的信心,就像她一直以來做的那樣,為吳征遮風擋雨,相互扶持,亦母亦友。其中的深情,豈是簡單的人倫可以一概而論?管他什麼天地之理,只需問自己一聲:究竟想不想讓祝雅瞳能得幸福美滿,再不孤苦伶仃!
天地若不容許,我吳征便頂天立地!
吳征直腰,挺胸,亦是一字一句清晰道:“娘,有位女子叫做祝雅瞳,她聰明,美麗,溫柔,大方,果決,勇敢,誰見了都會喜歡。征兒一直很喜歡祝雅瞳!
可是她就像天上的仙子,高不可攀,難以企及,征兒在她面前自慚形穢,不敢有丁點非份之想。可是有一天,祝雅瞳哭了,哭得好傷心。征兒才知道,她的堅強背後亦有軟弱,征兒當時心底在發誓,祝雅瞳待征兒這麼好,征兒當盡力照料她一生一世,不讓她傷心,不讓她孤單。當時征兒心里還有一句話,不管祝雅瞳是什麼人,十惡不赦的壞人也好,禍亂世間的妖婦也罷,她待征兒盡心盡力,征兒自當回報於她。世人要傷她,征兒會盡力替她擋著,哪怕豁出命去。世人要責罰她,那就先責罰征兒!征兒愛祝雅瞳,愛得銘心刻骨,不是貪戀她的美色與財勢,全因她待征兒太好太好,征兒一生一世都報答不起。只能想著盡力疼愛她,保護她,讓她開心,讓她快樂,哪怕能為她做一丁點兒的事情……直到現下,征兒還是這般想的:征兒想像丈夫一樣寵愛祝雅瞳,想像兒子一樣孝敬祝雅瞳,想像朋友一樣幫襯祝雅瞳,想像玩伴一樣陪伴祝雅瞳。娘,您本事那麼大,能不能告訴征兒,祝雅瞳是怎生看待征兒的?征兒能不能如願以償?她願不願意做征兒的妻子,娘親,朋友,玩伴?”
祝雅瞳並不羞澀,只聽得似已痴了。愛子的話朴實無華,發自肺腑,卻又有一股暗藏鋒芒的霸道,分明是不容置疑的表白!這份情意她如何不知?可祝雅瞳此前無法面對與處理。不僅因為涉及母子之間的不倫,更因祝雅瞳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情意!她真的不知道。
此刻的情話閃電一樣擊得她渾身酥麻,祝雅瞳似已迷離,呢喃般道:“征兒……祝雅瞳其實很傻,她不曉得怎麼做妻子,怎麼做娘親……嗚嗚嗚……她小時候曾有個心儀的男伴,可是長大了些懂事啦,那一年她才十二歲,家世啊,身份啊,還有天賦啊,那個男伴都已經不適合她了……就像你說盼兒一樣,長大了才知心中的情意究竟是哪一種。祝雅瞳從那時變得驕傲了起來,誰也看不上,誰也瞧不起,總覺這世間誰也配不上她。直到十六歲那一年,她像件貨品一樣被賣給了欒廣江。祝雅瞳真的好傻,心比天高,卻不知自己隨時也能被放棄,沒有人會真正心疼她。每個人打的注意,都是把她身上所有的價值挖空。有人強迫她,好好服侍欒廣江,莫要得罪了皇族。有人則叮囑她挖出燕國皇室的秘密……誰來問過她一聲願不願意呢?從此以後,祝雅瞳才長大啦!原本她看透了這一切,心喪如死,哪曾想到離幻魔瞳打斷了欒廣江的采補,讓她有了個孩兒。那個孩兒就是她的一切!從此她的所作所為,為的都是她自己和孩兒,為了給她孩兒一個好,她可以害一百個人!為了不讓孩兒嫌棄她肮髒,她也可以找一百個替死鬼。她老想著有朝一日,能干干淨淨地與孩兒相認,做孩兒完美的母親。娘不知道祝雅瞳怎麼看待征兒,肯不肯,娘只知道祝雅瞳對征兒珍逾性命!”
“征兒知道了,謝謝娘親!”吳征點燃洞內的松明,幾筆補完地下的最後一句道:“征兒對祝雅瞳,也是珍逾性命的。”
我問過蒼天,天不垂憐;
我問過大地,地不回言。
山谷中時光荏苒,春風難解百般愁。
世人會說我色欲熏心罔顧天倫,其實我只是愛上了一位叫祝雅瞳的女人,像孩童時的天真想給她珍愛的單純。
詩不像詩,詞不像詞,祝雅瞳從未見過這般格式。遣詞造句更遠遠不及吳征先前的驚才絕艷,可落在祝雅瞳眼里,鼻子忍不住泛酸,更反反復復地念道:
“其實我只是愛上了一位叫祝雅瞳的女人……”宛轉悠揚的鶯聲燕語,情為之發,像淺唱低吟。
“祝雅瞳有沒有愛上一位叫吳征的男子?”男音響起,愛子口中的氣息熱乎乎地噴在耳邊,溫柔地叩響了她的心扉。
怎能不愛?祝雅瞳回身環住吳征的脖頸,大顆大顆的珠淚順著臉頰往下掉,面容上卻全是欣喜之意:“愛!愛到了骨子里!永世難忘!”
吳征鼻頭一酸,一邊皺眉,一邊嘴角向上揚去咧出牙齒,笑著流下男兒淚。
“別哭別哭。好端端的開心事兒為什麼要哭?你一哭,人家……人家也……
嗚嗚嗚”祝雅瞳慌亂不已地在吳征臉上又摸又擦,一邊心疼地安慰,一邊自家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吳征將祝雅瞳的柔荑捉在掌心來回輕輕摩挲。吳征年歲輕輕,但常年的習武加上身為男子,手掌已有粗糲。而掌中的小手卻細軟光滑,比春蔥還要鮮滑細嫩。
這是以半生的漂泊孤苦換來上天對她美貌的眷顧麼?二人對視在一起,兩雙眼睛都似會說話一樣,以眼波蕩起時而高亢激昂,時而婉轉悱惻的弦音,訴說著心中的情意。
母子倆面上的神情一時之間居然全無二致,又哭又笑,原本該說不出地別扭,但現下若有第三人在場,定會覺得難以形容的和諧好看!
眼淚漸止,又哭又笑的豐富神情也變作沉靜如水,只有雙目中情意的光芒像夜空中燦爛的星辰,越發輝煌絢耀。他們像一對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將愛視作比天還大,比地還重。吐露愛意為對方所接受的定情一刻,心中有多緊張,態度就有多神聖與虔誠!
美婦祝雅瞳真是情竇初開!
她像少女一樣羞紅了臉,香唇裂著一线,轉瞬又微抿起。視线緊張得無處安放,晶亮的眼眸不停地微微轉動,卻怎麼都不離開愛郎的目光。
少年的吳征反倒熟稔許多。他不那麼緊張,眼眸的靈動處也在兩人間第一次占了上風!祝雅瞳的緊張與手足無措落到他眼里,一下就明白她心中的空白,自然報以疼惜與愛憐的眼神;祝雅瞳的美麗卻又增添了一分,美婦此刻局促不安如少女,像一顆熟透的果實,汁液飽滿香甜,果皮卻是青澀又鮮嫩。吳征看了怎能不更加喜愛?目光中灼人的火熱正直言不諱;祝雅瞳現下的模樣卻是初次得見,生死一瞬間依然有條不紊的她,此刻無比地窘迫。本領通天的祝家之主忽然變得像自小養在深閨的小姐一樣不堪和沒用,吳征實在不能不露出一點點玩味的戲謔取笑之意。
戲謔的目光刺了祝雅瞳一下。只見祝雅瞳香唇一嘟,柳眉先蹙,再隨著杏眼一瞪而揚起,一排整齊潔白的貝齒也露了出來咬住唇瓣,羞惱中暗含警告。小情人之間,若是男子玩鬧淘氣,必然引來女子的大發嬌嗔。而祝雅瞳從心而發的撒嬌,於高貴淡雅之中,憑空添了些許截然相反的任性與調皮,且不滿的表象之外全是寵溺。嬌顏本就絕美,還如此鮮活,如此靈動!
吳征不由看得呆了。
祝雅瞳略微發作,心境大見平和。她怎不知吳征故意調笑是為了讓她心情松弛些?只是如此輕易被一直以來覺得需要自己照料的小乖乖得逞,多少有些不太適應。
更不適的是,心情不再緊揪,奇妙的欲望就不可抑制地升騰起來。
和小乖乖坐得那麼近,卻再沒有什麼顧忌,再沒有什麼不自然,滿心都是想把他摟在懷里親昵一番。兩朵紅雲慢慢爬上兩頰,目光溫柔得像晚春的微風。祝雅瞳吁了口長氣,挺直了背脊,舒展了眉眼。從凝重的呆滯,到放松的靈動,再到現下敞開心扉的平和。神情的變化讓祝雅瞳覺得經歷了一個大起大落的輪回,只是胸口越發沉重,以至於呼吸劇烈了許多。
愛子似也做好了准備一點點地挨了過來,虔誠而真誠。他的雙目一眨不眨,胸膛頻頻起伏,明明像大海的波濤般劇烈動蕩,喉間卻仿佛窒息了一般沒有半點聲息。祝雅瞳肅穆凝神,神思一定,才發覺自己和吳征全無二致!
天地無聲,吳征緩緩湊近印上祝雅瞳的朱唇!
花瓣般的口唇香如蓮蕊,軟若酥脂,火熱熱的,忽而轉為冰涼,一瞬後便如烈火般燃燒了起來。母子之情不再成為桎梏,兩人之間的愛意早已超脫了母與子之間“簡單”的親情,融親與愛於一體,再無保留,再無顧忌。
情欲截然不同於平常,不是占有,而是互相融入,扶持,親密無間,再不分開。吳征並未侵犯,祝雅瞳並未奉迎——兩人只是廝磨著嘴唇,感受著對方的溫度。或是以唇瓣互相擠壓,仿佛要擠出肌膚深處的氣味,再嗅上一嗅。又或是四片唇瓣相互交疊,品味著唇瓣的滋味與觸感,傳遞著無所保留的愛意。
這一吻好長,好久,唇分時目光晶亮,坦然相對。吳征緊緊摟著祝雅瞳,又是廝磨著額頭道:“娘……”
柔軟的小手堵回了他的聲音,祝雅瞳雖坦然接受了這份情感,卻還不能接受肆無忌憚地觸碰其中的禁忌!
“不許叫……”這三字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吳征的稱呼,絕無商量的余地,卻像是貓兒發出的呻吟聲一樣酥麻醉軟。
“好。那今後此刻,你就是祝雅瞳。”明了她尚需時光慢慢適應一切,吳征目光中流著萬般的憐惜與疼愛,貼著祝雅瞳的臉頰將她擁進懷中道:“吳征會一生一世疼愛祝雅瞳!”
懷中火熱又柔軟的嬌軀猛抽著一緊,螓首死死地抵在他胸膛,胸口的衣襟瞬間冰涼涼地被濡濕!懷中的女子什麼都不缺了,只缺一份無所保留的真情。而吳征所能給予她的,恰是這些。
“旁人說什麼都無妨,唯獨你,萬萬不能騙我!”吚吚嗚嗚的聲音,像懷春的少女,竊喜中帶著不安,明知承諾未必都能實現,還是忍不住要問出口,要一個可以放心的答案。
“旁的話或許玩笑和調笑,也未必做得到。唯獨疼愛瞳瞳一生一世,我定然不是亂說的,也定然做得到!”
“咿唔……”祝雅瞳軟了全身。如此親密,還待歡好,娘親是萬萬叫不得的!
雖說心底深處確有股強烈的禁忌刺激,可刺激並非全部,至少在現下還接受不來。
且祝雅瞳已隱隱地發現,在自家心里的渴求已是不僅僅做小乖乖的娘親!
吳征心思頗多,不僅刻意討好,也在討巧。什麼今後此刻你就是祝雅瞳,一面應承了不以娘親的稱謂羞人,極順人意,另一面又在暗示“今後”。女兒家終究是女兒家,心里再怎麼千肯萬肯,也總會留出那麼些許嬌羞不依的。至於要做羞羞的事情時娘親是不叫了,喚一句[瞳瞳]可也沒好到哪里去……
“瞳瞳,瞳瞳?”吳征撥弄著祝雅瞳的長發,自言自語道:“可是不喜歡,也確實,喚瞳瞳有些像個女娃娃,那叫雅兒如何?”
“你……哼……你喜歡哪個?”祝雅瞳沉下了臉反問道,警告意味甚濃。被連羞了數回,實在熬不下去。吳征經驗豐富,後院里鶯鶯燕燕各擅勝場,情愛一面實在遠勝若一張白紙的自己。再不反擊只怕愛子會得寸進尺,屆時羞死個人可怎生是好?
“哪個都喜歡。”吳征縮了縮脖子。祝雅瞳對他警告的模樣沒半分威嚴,不過態度說明了一切。和家中諸女調笑慣了不打緊,和祝雅瞳之間初回是一方面,特殊的關系又是一方面,一時半刻不可太過:“我換著叫可以麼?”
“哼哼……那……哼……那也隨你……”祝雅瞳也沒個妥善的主意,想來想去只好任由他去,只是嘴硬必不可少。
“我想看看瞳瞳身上的傷!”吳征話鋒一轉,提出個令兩人心膽打顫,又甜得化不開的事情來。
祝雅瞳一顆心暖融融的,又喜又嗔,面龐卻是抿得唇瓣變作一條兩角下彎的弧线,眼眶濕潤,說不出話來。
喜的是吳征能得多位女子青眼的確有他貼心的一面。寬衣是必經的一步,更是兩人之間寶貴的第一次。不說祝雅瞳會嬌羞,會尷尬,會一時難以接受,能留下個難以忘懷的回憶也才更加完美。而吳征則選了個最好,也最容易接受的理由。
桃花山一戰,不僅吳征重傷,祝雅瞳身上也受創頗多!吳征的傷勢僅有一處,幾乎致命。祝雅瞳身上的都不致命,可每一處她原本都傷不著她,都是為了保護吳征,不得不以肉身作盾,才讓嬌軀留下大大小小十余處創傷!
原本可惡難看,有損祝雅瞳完美嬌軀的傷痕,卻全是對吳征疼到了骨子里的愛。念及此處,祝雅瞳也不由芳心可可。好處被人念在心頭,總是蜜里再加了勺糖,甜得化不開了。
嗔的是想不到愛子手段居然如此高明。心疼自己身上的傷痕固然有之,想脫衣服也是明擺的事情,兩件事被他這麼一說出來,簡直哄得人心都癱了去。“什麼我想看看瞳瞳身上的傷,哼!”祝雅瞳暗嗔一句,一下就想起吳征曾對陸菲嫣說過的話:“我想和你一同起床……”
眼眶又濕則是喜非愁,自己經驗缺缺不知如何是好,吳征一刻都沒停下想法子,還想了個最好的。這麼兩下子就被他哄得心甘情願,哄得沒法拒絕。其中的溫柔貼心體己之處,那曾有過?那曾嘗過?比起懷上吳征的那一夜夢魘,這滋味兒好得過分,祝雅瞳食髓知味,怎生停得下來?
“嗯……”祝雅瞳雙眸里怒放著笑意與春意,點了點頭。情欲的引動並非只靠親熱的觸碰,只要摸准了那根弦,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能勾起。祝雅瞳再沒經驗,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被吳征摸准了,一點一點地前進,點起身體的反應。
滋味不僅甜美,還十分輕快,只需放松了任吳征施為,個中五味自然得嘗。
粗糙的大手搭上了雙肩,情人的手總是如此溫柔,比泡在溫泉里還要舒適。
分明熱熱的,緩緩的,輕柔的,祝雅瞳的肌膚卻瞬時起了一片小粒兒。
祝雅瞳劇烈的反應吳征立時察覺,手上動作暫緩。於他而言,面前的女子無一處不是誘惑。滿鼻的清香,寬大衣袍之下的嬌軀難以看得分明,可卻極為激發人的想象,尤其吳征不止一次見她不經意間的彎腰低頭時,那抹撐得衣物幾乎爆裂的幼圓。
不需搔首弄姿,一舉一動自呈千般嬌美。無數男人都動過她的念頭,只是她的武功與身份,以及狠辣的手段會讓人迅速冷靜。可是這樣一名女子如今任由自己予取予求,只要自己想要,她再有抵觸也會強忍下來順從。何況吳征雖不願想起,仍不得不承認生母這一層禁忌著實在深深地刺激著他。那種明知不可,偏偏更想的禁忌感,讓人欲罷不能。
多種因素都在催促著他趕緊去索取,去占有。最終的底线卻牢牢控制著吳征的意識:面前任由你予取予求的女子,更想要你關心她,愛護她,她想,你就該如此。
“很少有人碰你,對麼?”吳征貼在祝雅瞳身側溫言道。寬厚的胸膛讓人踏實,進一步親近的動作一點一點地熏蒸著情欲。慢一點,再慢一點,慢到足以將每一個細節都刻印在腦海!吳征反反復復在心底告誡著自己。
“二十年沒有被人這麼親近地碰過,有些害怕。對不住,是我的不是……”
破壞了氛圍,祝雅瞳歉然一笑,縮了縮肩膀,吐了吐舌頭,順勢將螓首靠上吳征肩頭。
“哪有什麼是與不是……”吳征一手不敢動,另一手從背脊處環過祝雅瞳,摟著她肩頭。寬慰的聲調極為怪異,像喉間堵著口氣艱難發出。
隨著祝雅瞳傾倒嬌軀,胸前妙物也隨之滑了過來,側邊半球輕輕挨上吳征的胸口。隔著衣袍,仍能感受到它的溫若玉潤。更讓吳征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只是小半球,竟覺份量極沉。轉念一想立刻恍然大悟!——以祝雅瞳雙峰的飽滿碩大,定然時時擠挨在一塊,中央溝壑也是密不透風。如今側了身,雙峰的重量壓在一處,怎能不如此沉甸甸的!
靠在吳征胸口,祝雅瞳神魂飄蕩。本該是在她懷中任由逗弄的愛子,如今成長為可以依靠的男子漢。美婦迷迷蒙蒙,鼻翼不自覺地一抽一抽,只覺愛子身上濃烈的男兒氣息好聞又惱人,像有形體一樣鑽入體內,游向四肢百骸,挑撥著身體里的情欲。而躲在他胸前,勇氣忽增,更為方才的失態打斷了愛子而懊惱。
“你不是想看人家的傷痕麼?這樣……可看不見……”說出如此隱晦的勾引之言,其中的大膽熱辣讓祝雅瞳心弦亂顫,又不由有幾分得意。心中更是柔腸百轉:怎地說出這等羞人的話來,實在對他太過溺愛了些……那……可是這樣感覺挺好……溺愛就溺愛罷了。
“不僅想看,還想好好揉一揉,親一親。”
辣得難以承受的情話又像是預先告知,祝雅瞳香肩一縮,心里與身體卻一同熱了起來。身上帶傷不是第一回,從前何嘗不想有一雙熱騰騰的大手能撫慰難忍的疼痛?如今愛子不僅要揉揉,還要親一親……更熱,更軟的唇一定跟更舒服吧?
吳征拉開祝雅瞳腰間的衣帶,這身寬袍還是黃星海的,十分不合身。可料子用得卻考究,衣帶一解,前襟自然垂順地敞開,露出內襯的雲褸心衣來。
這是吳征第二次見到祝雅瞳裸露了小半嬌軀的模樣,上一回匆匆忙忙,如今則看得真切。粉妝玉砌的肌膚滑膩似暖玉,雪白處嬌嫩如霜。
大紅的緞子剪裁成襯體的心衣。內衣款式之中,心衣最顯保守!不僅有勾肩,亦有連檔,正面更是遮掩得嚴實。可這怎能掩去祝雅瞳胸前的傲物?兩團碩乳將雲縷心衣罩著的前胸高高撐起,突破欲出,直若有雙峰插雲之勢。兩腋側邊因此而露出的一痕雪脯,與緊繃的心衣一同勾勒出碩乳渾圓傲挺的淚滴之形!
而後背處兩根絲帶繞肩直落臀胯,又有兩根絲帶打橫連接以支撐心衣,正裸出整片骨肉勻稱的玉背,拱起的肩胛之下漸進著細窄,正是緊致而不失腴潤,嬌軟又蘊含力道的腰肢。
這一抹腰肢兼具少婦的腴潤與少女的窈窕,分明細若扶柳,卻又裊裊豐腴。
視覺上的反差,來自每一分肥瘦的恰到好處。肋骨之下的驟細至胯骨上方一寸處轉作豐肥,不由令人暢想被包裹著的臀兒又該是怎樣的風情萬種!
尚不及感受其艷光之盛,身上的傷痕便映入吳征的眼簾。有瘀傷,亦有兵刃與暗器的創傷,大大小小足有十余處。祝雅瞳隨身攜帶的傷藥功效神奇,徹底愈合後不留傷痕無損她的美麗。可這些傷痕尚未來得及愈合!
“是不是很難看?”女子沒有不愛美的,祝雅瞳也一樣,身上的傷痕同樣為自己所嫌棄。
“單看都不好看,但是在你身上,每一處都變好看了。”
又是明知強詞奪理,偏偏受用無比的情話。祝雅瞳心里甜絲絲的:他在夸人家好看,連傷痕到了人家這里都好看了。而且,他心里一定感念得很,這些都是我想為他做的,該為他做的!
“哼,就會說假話。”祝雅瞳嬌嗔一句,又低聲道:“就算好看,可也還疼……”
美婦越發知情知趣!吳征知道不僅是因祝雅瞳聰慧伶俐,本也熟識人心,也因慢慢動情之余,對他也是心甘情願。施展丁點挑逗撩撥,對祝雅瞳而言信手拈來而已。
吳征摟肩的大手下移環住腴腰,憐惜地將祝雅瞳放倒。心衣未褪,褲管仍著,祝雅瞳一驚之余,又略略放下了心。吳征的體貼就像看透了她的內心,每一個細微處都照顧得無比周到。
“征兒要怎樣剝去……剝去衣物?有些害怕……”祝雅瞳內心暗道,緊張間又有頗多期待,想看看愛子究竟會給自己多少驚喜。不經意間又念起征兒兩字,羞得耳根子都紅了。
“都是為我傷的……”吳征呢喃著俯下身去,細看著每一處未被衣物遮擋的傷痕,憐惜無比道:“瞳瞳當時真的不乖……”
瞳瞳兩字叫的祝雅瞳呻吟一聲,偏頭閉上了眼。一來正在嬌羞,不敢去與吳征對視;二來吳征越貼越近,心跳快得幾乎都要蹦出胸腔,更不敢想愛子壓在自己身上,將已發麻的碩乳擠緊壓扁,兩人耳鬢廝磨的樣子……
柔荑被麻癢侵襲,祝雅瞳卻松了口氣!
吳征並未直接壓上身來,而是伏在自己身側。更令祝雅瞳想不到的是,愛子可不是僅僅撫慰傷痕,而是每一寸肌膚都沒放過。小手被捉起,自手背開始被他輕輕撫摸,又含吮親吻著向臂彎前進。
如此親近還是第一回。溫柔的撫摸與細密的吻,雖在手臂之上,也讓祝雅瞳不自覺咬起了唇瓣以阻止喉間發出羞人的呻吟聲。比先前幾次呻吟不同,當時全在她掌控之中,想發就發,且內里的含義是嗔怪或羞惱。當下則完全不同,有些模糊的意識里,祝雅瞳仍敏銳地察覺氣息急促粗重了許多,那氣息急促又悠長,經過喉間時不自覺地就會發出足以羞得人無地自容的聲音。
怎麼可以?
祝雅瞳將唇瓣咬得越來越緊,死死守著不願逾越的界限。可呼吸難以控制地越來越急,令她不堪地喘息,撐得鼻翼可愛地微微開合。當吳征吻至大臂,冰涼的舌尖在腋窩之側一舔,縱然祝雅瞳緊閉著嘴不肯發出半點喉音,可瑤鼻里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哼出聲甜到了極致的膩人鼻音……
祝雅瞳哼出了聲,倒像打開了心結,又幽幽嘆了口氣。這聲音軟軟糯糯,婉轉反復,足以牽得人柔腸百結,情絲千盤。睜開眼來,只見在肩側的吳征目光像燎天烈火一樣熾熱,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烈焰般的目光看得祝雅瞳也覺燥熱起來,心底忽然一下悸動,片刻又是一下,越來越快,一連數下……畢竟有年歲的積淀,祝雅瞳心知自己情動像是潮汐漸起!
吳征咬著牙深吸一口氣,死命憋住心中的欲火,轉至香肩順著肋側向下,吻得祝雅瞳意亂情迷之際,雙手已鑽入背脊,輕輕一勾解開心衣的勾帶,再一路往下……
肌膚的光滑幾如冰面,褲管滑不溜丟輕易被褪下。待祝雅瞳回過神來時,不僅被吳征翻了個身,衣物還以盡數被解開!幸好心衣被壓在身下,尚有個護體之物。
吳征仍埋頭對著裸出的肌膚每一處傷痕輕吻。火熱的唇掠過冰涼而顫抖的肌膚,一點一點地撫慰傷處。祝雅瞳心亂如麻,又情濃似蜜。在吳府的日子里,她早已對吳征心動,只是從來不敢去觸碰,對愛子的愛又豈止是母子之情?心底又怎會麼有期盼過做他的母親,又做他的妻子?
現下愛子的情意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又化作池中溫泉將自己柔柔地包裹,細心,體貼,熨帖得心肝都幾乎要化了……
吳征順著背脊一點點地吻過傷痕,直到祝雅瞳忽然嬌軀大顫,緊繃著嬌軀顫聲道:“征兒……”
吳征驟停,低聲呢喃道:“唔……現下你該叫我吳郎,我叫你瞳瞳,你若非要叫我征兒,我只好叫你……”
“不許說!”祝雅瞳大跳起來!原本吳征伏在她後背,幾乎胸背交貼。她一個旋身投入吳征懷里,又捂住了他的嘴,滿面緋紅道:“今後……總之……那…
…的時候不許說……”
吳征一邊點著頭,一邊調皮地舔著祝雅瞳的手心,悶著聲道:“好,那瞳瞳要怎麼叫我?”
“吳……吳郎……”祝雅瞳一身仿佛化成了水,癱軟得沒半分力氣。
“乖,瞳瞳方才有話要對我說?”
“人家有些……有些……”祝雅瞳焦急不已,她實在無法理解為何會方寸大亂。想說的話說不出口,即使說了似也無用。更可氣的是,居然不知該如何說起。
吳征想吻的,是臀上一點至今未能散去的淤青。那是為了保護吳征不受一丁點的傷害,硬生生挨的一記菩提子,雖有神功護體,傷患難免。這是唯一一處身上敏感所在的傷痕,吳征不會錯過放過,可讓祝雅瞳左右為難。氣急之下,心中大罵謝建柏下流無恥,暗器竟然瞄准臀兒打!
“這一處看得我都難受,必然要好好疼一疼它的。”吳征淡淡道,事情也確就是如此。
“可是……可是……那里……會不會有些急了?”
“躲是躲不過去的。”吳征在祝雅瞳鼻尖一點,咬著她的耳朵道:“若是瞳瞳實在不願,那待會兒再疼它也可。”
哪能躲得了……祝雅瞳心中羞惱不已地哀鳴一聲,貓兒般低聲道:“還是你來吧……”
耳垂像一只飽滿的扇墜,肉感十足,軟嫩可口。吳征輕輕吹了口氣,癢得祝雅瞳咯咯嬌笑,連連縮著脖頸。吳征又吸在嘴里輕輕一含,一舔,令她麻軟得無力動彈。
熱吻從脖頸側面落下,又吻過背脊。吳征閉著眼睛,以嘴唇去感受,尋找。
果然吻過腰際時,柔軟的肉感襲來,巨大的跨度直接把自己拱了起來!
祝雅瞳趴臥,捂著臉,雙腿緊緊並攏,羞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可臀兒卻因此一覽無余!
像天上的滿月被摘了下來於中央豎直切了一刀。高高翹翹,圓若玉盤,雪白豐隆,臀溝緊致而幽深,難窺其內。僅是平躺著,自腰部再至臀股處的曲线就已如此動人,吳征簡直不敢想象若祝雅瞳趴跪而起,高撅隆臀時會怎樣地驚心動魄!
淤青幾在臀肉最高處,吳征對准傷痕一吸,臀兒像軟糕一樣就被吸入嘴里。
軟滑勝酥,香濃賽糍,吳征以舌尖繞著一點點淡淡的青色打轉,像是恨不得要將淤血化去,還這具香臀以雪膩臀膚。
冰涼的臀兒被呼吸噴中,又被吸在火熱的嘴里含吮,舔舐,祝雅瞳忍不住不時緊繃著豐臀。正盡享個中美味的吳征除了香軟之外,又嘗絕佳彈性。他吸的越發用力,以至於發出嘰嘰啾啾的吸吮聲。令祝雅瞳兩腿之間潮濕起來。
美婦將雙腿閉得嚴絲合縫,不敢露出半點間隙。雖知那粘膩已不可抑制,定然發出情潮特有的氣味,可掩耳盜鈴也能換些心安。只是另一股渴求卻漸漸高漲,撞擊著她的內心,鋪天蓋地一樣席卷而來……
壓在床面的豪乳發熱,發漲,祝雅瞳不僅能感受其熱度,甚至能聞見像被熱量一蒸而散發出的甜香。吳征至今未曾碰一碰它們,可唧唧啾啾之聲卻喚起了祝雅瞳的本能——母親的本能。
“我……我……吳郎……”孩兒出生之後,甚至沒有喂他一口甘甜的乳汁!
祝雅瞳抽了抽瑤鼻,再也控制不住。
“怎麼了?”吳征不明所以,對祝雅瞳的異樣居然摸不著頭腦。為人夫他做的一向不錯,為人子則輪到他像一張白紙。
“你且過來……”祝雅瞳近乎於命令,雖說母親命令孩兒仍是溫柔,卻已露出不可忤逆之意。待吳征依言乖乖地側臥在她身邊時,祝雅瞳低聲道:“你……
想不想……呼……不是……我想你吃一吃大奶子……”
“想極了……早就想了,可不得不忍著。”吳征將她翻轉過來,嬌軀橫抱在懷。
祝雅瞳螓首靠著胸膛,吳征目如火焰。被汗濕的雲褸心衣黏在豪乳上被翻了過來,依然遮掩著這一對恩物。紅底的雲褸心衣上袖著只小貓兒正在陽光白雲下撲蝴蝶,童趣十足。
“先親一親?”吳征仍不能體會祝雅瞳的深意,自作聰明地要與祝雅瞳親個嘴兒。
“嗯……”祝雅瞳頗見急迫,只是這一時刻在她心中蔚為神聖,倒希望吳征如先前一般慢著些。
吳征撥開祝雅瞳額前長發,又是深深的一吻道:“瞳瞳好美……”
“嗯……”祝雅瞳羞澀無儔幾乎失語,春湖般的美眸波光粼粼,一會兒貪看地與吳征對視,一會兒又害羞地闔緊。
媚然而靈動的眼眸被火熱的唇吻上,又到嬌俏的鼻梁,再落在花瓣般的香唇上。吳征一邊吻,一邊撫摸著祝雅瞳的嬌軀。
嬌軀全無骨感,腴潤而豐滿,卻又絕不顯半分累贅。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無瑕,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大手抓住心衣扔在一旁,兩團綿柔的美乳再無遮擋,極具彈性地漲了出來。
乳廓極圓,卻因極其飽滿的乳量而似垂落的淚滴,圓潤,豐滿,白得近乎透明,令人迷戀,沉醉不可自拔。也因乳量太過豐滿,即使平躺著也只略微塌陷。
頂端兩點圓巧的莓珠色若玫瑰,因動情而漲立,將本已十分優美的形狀,在尖端生生拉出一道圓弧,傲然上翹!
大手攀登著高峰一抓,高聳的胸乳被捏的變了形,而飽滿的乳肉正自指間縫隙里滿溢而出。吳征無數次地想象過這對碩乳的模樣,以手感其形,其狀,方明白每回祝雅瞳彎腰之時,為何胸前會如此驚心動魄。
碩乳飽滿,極具沉墜感。淚滴的形狀讓乳廓下沿的彎弧恰巧可托於掌心。而每當祝雅瞳上身前傾之時,美乳晃蕩著改變著下墜的角度,飽滿的乳肉便在衣襟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线與輪廓!
原本羞澀得不敢稍動的祝雅瞳,被這一抓一握忽然目中射出異樣的神采,直勾勾地盯著吳征,峭立的背脊也向上拱起,將雙乳挺得更高!
吳征與她對視,終於明白了什麼!他不敢再行抓握輕薄,松手之際,原本變了形的大奶子盈盈跳動,一搖三晃地擺動著乳浪恢復了原狀。
吳征亦被挑起從未有過的欲望,迅速地靠近左邊雪脯。祝雅瞳劇烈地呼吸著,胸腔一起一伏,將雙乳推舉得上下波動。她雙臂已環緊了吳征的頭,一排貝齒咬著唇瓣克制著將吳征按進胸口的衝動,等待著神聖的一刻。
吳征低下頭去,祝雅瞳一急,道:“不是這樣!”忙將吳征一推,兩人側著身胸腹相貼!吳征雖被推開,落口的姿勢未變,仍是准確地含入美峰!
“唔……”啃咬的疼痛與重重的吸力傳來,祝雅瞳顫抖著嬌軀,一身雪膚像敷了層嫣粉,口中又似呼痛,又似快美,又似無限滿足地嬌呼出聲。
吳征大口大口地吸吮著莓珠,仿佛要從豐滿得像裝滿了漿汁的美乳里吸出甘甜的乳汁來,時而還不輕不重地咬上一口。兩人的姿勢似母親哺乳,懷中的嬰孩正貪婪地吸吮甘美的乳汁!母親時不時被孩兒調皮的啃咬弄得生疼,卻愛憐地看著他,任由他大快朵頤著嬉鬧。
似是吸夠了左乳,吳征又吸右乳,滋味兒香甜得甘之如飴!那美乳水彈豐潤,隨著他的壓下與吸吮一扁一漲。扁時乳肉自側周溢出,只消壓力稍輕立時又彈起恢復原狀,彈性之大難以形容。漲時仿佛波翻浪卷,誘惑非常。
祝雅瞳此時不僅嬌媚,更加聖潔。多少年的遺憾一朝被補足,芳心可可之余更是滿足之感充塞胸臆,只盼吳征能永永遠遠地吸吮下去,卻又因莓珠漸酥,躥起一陣陣的麻癢而心慌意亂。
正如此前的感覺,祝雅瞳越發確認無虞:情欲已跨越了單純的母子親情。愛已不單是愛子之心。吳征滿足著自己的母性,也在喚醒心中潛藏許久,甚至以為不復存在的欲望——對男子的欲望!
“哼……嗯嗯……”美妙婉轉的呻吟高亢出口,如一曲妙音漸入佳境,隨著音聲流淌而出正向著高潮前進。祝雅瞳緊了緊懷抱,將吳征按進胸乳。吸吮與啃咬已不夠足,這對恩物亦需要情郎愛撫,抓握。溫柔固然甜美,粗暴不僅也能證明它們的魅力,還更增激情。
兩人的姿勢十分奇妙。祝雅瞳略抬起上身,令先前的對著側臥,變成了吳征被些微壓著。祝雅瞳雙乳沉沉側垂,仿佛送在吳征口中,且無論想要送入哪一只都由她掌控!
祝雅瞳找到了“喂”的感覺,喂奶的樂趣於她而言大有意義,一時之間流連其中,眷戀不舍。
吳征一邊被喂得暢快,一邊動起了雙手,熟練地以不同的力道,不同的角度將美乳按摩,揉搓。兩只美乳像是怎麼也弄不壞的雪面團兒,無論被魔手抓擠得如何變形,總能迅速彈回原狀。順從地吸吮著乳珠,肆意地蹂躪著乳肉,吳征亦同時找到了為人子與為人夫的感覺。
尤其是他雙掌抓著美乳兩側向中央推擠,同時大張五指深深一掐!十根手指同時深陷,被豐滿的乳肉所埋沒。而美乳則被擠得像春雨過後拔地而起的筍子,峰頂的莓珠則像筍子的尖頂開了朵梅瓣。不僅更加誘人,被擠壓的血行加速後還更加地敏感。
吳征十分過分地銜住左邊,以牙齒輕輕卡穩,卡牢,拖著這一只玉雪面團靠近右邊,再以手掌一逼,將兩只莓珠一同含進口里。
雙重的快意,雙重的滿足!祝雅瞳像吃了記重擊,腦中發暈,渾身癱軟無力,唯獨雙臂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抱著吳征死命地往胸口擠去!
“哦……”祝雅瞳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一擠不僅痛快地一逞胸中欲望,更擠得胸腹里的氣息全數拍了出來。氣息經過咽喉,自然而然地轉換成一聲氣緊,急促又悠長的呻吟……雖是簡簡單單,卻發自內心,是身體最純粹的反應。她聲线原本就在甜美中兼具清淡悠揚,如今添加了軟糯甜膩,實在分外迷人。
吳征聽了若仙音灌腦,這一聲呻吟似哀怨,似啜泣,又似歡愉中帶著催促。
像一名絕美的女妖裙衫半解,斜倚羅床,正招著手埋怨愛郎慢吞吞地,不解風情。
“我想看看這里,好麼?”
大手按在小腹下,腴潤的臀股閉合得嚴絲合縫,摸不見,探不著,只有小半縷烏絨露出神秘的一角。角尖正沒入腿心之間,仿佛指引著探尋的方向。
幽谷正是吳征降生的地方,對於二人的意義不啻於雙乳。一者生,一者養,難分軒輊。祝雅瞳雖有羞意,卻早已調適好了心情。雙乳帶來的快美與滿足猶在腦中縈繞,幽谷之處敏感更甚,神秘更甚,嬌羞也更甚,其隱秘與淫靡更是不消說了。
祝雅瞳早已期待萬分,這一下居然大膽干脆,毅然絕然點了點頭輕輕嚶嚀一聲,平躺於床主動分開雙腿支起。
圓而小的臍眼十分精巧,從前曾是聯系著母子倆的紐帶,吳征先在此處吻了一吻,才趴在幽谷前。
茂盛的烏絨卷曲,密密層層地守護著隱秘的花園,春光難見。一如祝雅瞳的內心早就封閉,被層層防護包嚴,隔絕。可旁的不說,光這一叢烏絨的順滑濃密,烏黑發亮便已誘人發瘋!誰不想探尋內里隱藏的桃花源?只看你能否得美婦芳心,讓她心甘情願分開雙腿,任你予取予求。
吳征暗嘆一聲何其幸運!孩兒降生,母親受難,他說不清心中所思所想,只直勾勾瞪著眼睛,雙手輕輕分開烏絨探尋著深處的秘密。
像替美人梳頭一樣的旖旎,分開烏絨直至根部則香艷得無法形容。隱秘的兩片花唇嬌羞地露出些許,只見飽飽鼓脹,像剛蒸熟後揭開蒸籠的饅頭一樣雪白肥嫩。且花唇異常地豐滿,微微賁起,像荷包一樣收緊了口子,只露出上端一點點紅豆般鮮潤的肉蒂兒,卻將花徑守護得分毫不露。
探尋至此居然還不能得見真容!吳征絲毫不感挫敗,反而越發亢奮!花唇僅裂一线,可想而知內里的緊致。吳征按著兩片柔脂微微一分,終於現出幽谷里一片神秘的蜜肉來!
鮮紅的花肉自洞口起便滿滿當當,只露出絲线般細窄的一條肉縫,像深處匯聚成只有一條絲發難容的小肉圈。祝雅瞳的緊張與身體的本能反應致使花唇一張一合,蜜肉極具生命力地蠕動著。每一次微分,都露出條窄窄的通幽曲徑,隱約可見這一條甬道崎嶇難行,四壁密布著滿滿的肉齒。每一次收縮,則擠出涓涓晶亮的絲液與陣陣馨香,為蜜肉像鍍上了一層兼具聖潔與淫靡的光澤。
吳征抿了抿唇,干咽了一口,喉結上下滾得異常劇烈,卻全無狂躁的侵犯之意。他感覺自己只是被一處在潛意識里極為熟悉的所在深深地吸引。幽深的洞穴像發出神秘的指示,召喚著他靠近,歸來!
心中情意化作深深的吻,只是吻住的對象從櫻唇變作花唇。
祝雅瞳再次止不住淚水,敏感的幽谷被激得陣陣發麻,擴散至全身,比雙乳的感覺還要激烈,還要快速。她心中卻又滿懷欣喜,就像吳征降生之時撕心裂肺的疼痛時,心里只有滿滿的驕傲與期盼。
愛子的唇像親吻自己時一樣地撫摸,按壓,吮吸,每一下都給予自己異常敏感又清晰的反應。裸露在外的花唇被他熨帖得發燙,熱力直透幽谷花徑,讓自己一陣陣地戰栗。吳征雖還未侵犯內里的禁地,可頂端的紅果卻已逃不過。軟軟嫩嫩的小珠刺激更加強烈,幾乎讓自己木然的酥麻一陣緊接著一陣,如此難熬又難耐,直讓踩實在床面的蓮足逼命似的發力!
玉趾蜷縮,死死巴住床面,趾底與足底夾入了干草,發出沙沙的聲響。吳征迅速發現了這一切,伸手只一捉,便將兩只蓮足捉在手中!
香滑膩潤,柔若無骨,把玩起來不僅別有一番風味,被抬起的足面讓雙腿架得更高,胯間的神秘腿心亦因此仰天展露!
角度絕佳,完美配合著吸吮!吳征順勢將舌尖劃開縫隙,挑入花徑慢慢掃刮著蜜肉,無限的溫柔,像在致敬,像在撫慰當年降生時帶給它們的折磨與疼痛,又像在品嘗著它們的飽滿多汁,比較著豐富褶皺的每一分的敏感。
愛意亦帶挑逗,祝雅瞳雖極力克制也已發出難抑的嬌喘。腴潤腰肢輕顫著搖擺不定,似乎嫌棄吳征太過溫柔,將花肉挑起了欲火,卻只慢悠悠地轉動,難泄胸臆。被吳征抓在手中的香滑小腳時而趾尖上翹著分開,時而又縮緊了蜷曲,一雙豐腴筆直的美腿已繃得無比緊實。
吳征的動作大膽快速起來!舌尖上下劃動,自飽滿的花唇洞口底部,一連舔舐自上方奇異吐出的蓓蕾。這截蓓蕾頗似她的香口里調皮伸出的一小節舌尖,粉瑩柔膩,沾著花汁滑不溜口,更像一顆飽滿的小果實,含在口中滋味極為美妙。
祝雅瞳已是嬌喘吁吁,難耐得臀兒都已連連抬起。雙腿被大大分開之際,每一回抬臀都露出花唇下方的一小點櫻粉小菊,像在應和著花唇被舔得美妙,小菊也一收一縮。撅出的小半片臀瓣被肌理牽動,抽動不已,時而緊致,時而綿軟。
那兩抹左右漾開的圓弧寬厚豐滿,肉眼都可見其驚人的彈性。不僅美觀大方,更是絕佳的肉墊子,無論小腹還是胯骨撞將上去,都會是種銷魂蝕骨的美妙觸感。
吳征又劃了數十劃,才盡力吐長了舌尖,向著幽谷深處鑽探而入!祝雅瞳雖是產過子的婦人,種種原因下花徑的緊窄不下未破身的少女,吳征舔舐之時便已有所感。它不僅鮮美誘人品嘗,還嬌嫩而脆弱,需要更多的溫柔!
“呃啊……”像被一條毒蛇鑽進了身體里,又像萬蟻噬身一樣的難熬。祝雅瞳低沉地哼出聲來,這感覺無比地麻癢,似乎不大力扭動身體難以紓解。可蓮足被吳征緊緊抓在手里,任由臀兒怎麼拱,腰肢怎麼扭,那根惱人的舌頭始終劈波斬浪般擠開花徑,向深處前進。
祝雅瞳像被抽空了氣力,徒勞無功地抵抗。更讓她耳熱心跳的是,鑽心地麻癢讓她失了神般渾渾噩噩,偏生幽谷的反應又像明鏡一樣在心底照亮。
愛子舌頭的形狀,鑽入的深度,是向著上下左右哪一處方向,花徑里都傳來清晰無比的觸感,甚至能在腦海里鏡映出一幅淫靡之極的畫面:紅紅的舌頭無比地靈活,放松時溫柔柔軟,繃緊時挺直有力。尖尖的頂端像只鑽頭一樣鑽了進來,頂端又像只毒蛇,不時高昂起頭,自花徑內壁上已酥軟如泥的肉齒上刮過。無論是肉齒上的滑潤,還是齒縫溝壑之間的縫隙,每當尖端撫過,都是一陣痙攣的顫抖。飽滿的肉齒比舌尖更加鮮紅潤澤,紅紅的蜜肉肌膚內里,嫩肉像一顆顆小小的荔枝一樣晶瑩剔透,滿裹漿汁!舌尖只需隨意一觸,熟透的果實便似裂了開來一樣,果汁爆漿而出!
祝雅瞳無地自容!從前幾乎隔絕了情欲,日夜都是籌謀著能與愛子團聚,情欲之事幾乎無暇去顧及,乃至幾乎以為自己清心寡欲。哪曾想自己的身體如此敏感?那幅鏡映於腦海的畫面如在眼前,揮之不去!
她呻吟哀鳴了一聲,羞人的畫面成因她再清楚不過了。高深的修為讓自己的五感六識全都十分靈敏,修習的[觀風聽雨]此時更有為虎作倀的功效!可嘆下流的畫面居然十分誘人,完美呼應著幽谷里泛濫的盛況,令花汁越擠越多,仿佛幽谷深處被灌了一大杯鮮榨的果漿,自花肉的無數毛孔里流淌而出,匯聚成溪!
舌尖忽然點中一處,祝雅瞳立時感到這一處的大不同。緊閉的眼眸猛瞪,原本死死咬緊的唇瓣也忽然大張,像是剛從窒息處跑出,深深地吸了口氣!
畫面依然如此清晰!比之其余肉齒的圓潤光潔,柔軟可口,這一處堅硬如石,粗糙得近乎丑陋。可是粗糙的表面,比之其余的花肉都更加敏感,且敏感之所更加密布!若說其余花肉只是江邊大潮,這一處便是怒海驚濤!
吳征以舌尖抵住粗糙的小肉粒,似是用盡了全力,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從小腹里頂穿出來!動作卻十分緩慢,像是要分辨清楚細密糙面的每一顆小芽一樣!
祝雅瞳的柳腰已塌軟如泥,雙腿卻緊緊環住吳征的脖頸一夾!豐美的臀股無比地綿軟,即使她發力甚大,仍讓吳征異常舒適溫暖。這般姿勢讓兩人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讓吳征以最剛巧的角度,最大的力道舔弄著肉粒。
“啊……啊……”呻吟聲時高時低,如潮起潮落。不需幾下舔舐,便讓祝雅瞳的花汁傾瀉如注,像抽空了力氣。可第二股,第三股花汁隨著舔舐再度涌出!
身體在力滿與力盡之間徘徊,神智在暈迷與清晰之間蕩漾。最奇異的是,祝雅瞳已覺內心深處有一股更大的力量,正從深埋的地底里迅速地蓄勢,幾欲噴薄而出!
尚未等祝雅瞳明悟,這股力量突如其來地迸發,爆裂!小腹里忽然抽緊,花徑劇烈地舒張蠕動,嬌軀更像被炸成了碎片。
“天哪……”祝雅瞳尖叫一聲,腰肢猛彈著弓成一道圓弧,交叉盤頸的雙腿無有目的地發力,下壓,蓮足上的十趾像盛開的花瓣般綻放。
神異的力量激出無數的噴泉,自深幽的洞底磅礴傾瀉。奔涌的浪潮摧毀了神智,可那根帶給自己無窮快樂的舌頭居然還不罷休,仍然靈動地扭轉,舔舐,再卷走傾瀉的汁液,把快感無限地推高,永無止盡……
祝雅瞳迷蒙之間,吳征不知何時已回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里。錯愕中睜開眼眸與吳征對視,念及方才的不堪模樣,不由嚶嚀一聲扭過了頭。可是高潮之後的余韻未去,吳征又如此溫柔,懷抱如此溫暖,火辣辣的目光更穿透了肌膚直達神魂,躲不去,逃不開。祝雅瞳呻吟一聲,只得埋首在他胸前……
白膩的肌膚好似煮熟的雞蛋被剝去了外殼,與一頭如光芒四散綻放的黑發相映生輝。吳征胯下之物堅硬如鐵,側臥相擁的姿勢讓它帶著無比的高溫抵在大腿根部的縫隙外。
輕含著瑩實的耳珠,吳征呢喃道:“瞳瞳,我也想要了……”
肉龍的火熱幾乎將肌膚燙傷,祝雅瞳羞怯怯瞄了眼。肉龍上盤根錯節的青筋猙獰著,鋼槍一樣挺立堅硬的棒身頂端,嵌著一顆大如雞子的菇傘!丑陋又可怖!
自家的幽谷如此窄小緊實,被舌尖伸入尚且難熬,如何能容得下如此巨物?可方才淫靡的鏡映畫面又憑空出現,所謂物極必反,那些敏感的肉齒若被這根堅硬碩大一擠,齒縫之間若再被菇傘邊緣一刮,那將是何等滋味?
祝雅瞳忽覺哽咽。她心思活泛,吳征本就遺傳了她的優點,只是吳征絕對想不到祝雅瞳現下的心思!
早年間闖蕩江湖,見著婦人與嬰孩,最喜的除了奶孩子之外,還有一項亦大有趣味。若遇著的是個男嬰,多有婦人時不時便逗弄一番小雞兒。這一點難以啟齒,亦是祝雅瞳心中遺憾。
她咬了咬唇瓣道:“瞳瞳也想試試,這里……是不是漲得很難受?”
柔荑大膽地捉住肉龍。柔美與丑陋,溫軟與粗硬,交織成一幅極具反差衝擊力的畫面!
而苦忍至今,吳征好生伺候了祝雅瞳一番,也享用了她的甘美。唯獨肉龍苦無依靠,難過萬分。被小手溫柔地拿在手中輕掐擼揉,動作雖生澀,力道也拿捏不准,可足以令他松了口長氣道:“簡直要爆開一樣,太過難受!”
“你慢慢地……嗯?不成……”祝雅瞳目中光芒閃動,忽然想到了什麼,垂下眼簾輕聲道:“你聽話莫要亂來,人家未必承受得住……先……到人家身上來……”
美婦發話,定然有所計較,吳征向來也是佩服的。一個“雛兒”居然要主導?
吳征大感興趣,登時依言而為,翻身壓上。
祝雅瞳不敢看吳征,眼簾輕動,木梳般的長睫微顫,只是吳征動作不小,她的小手仍捉著肉龍不放,甚至把玩了兩下,才低聲道:“人家引你進來……你…
…你……抓著人家的大奶子……”
扶陽自入幽谷,而自己不用多想只管等著好事,還能對豪乳大施輕薄?這簡直是天大的香艷!祝雅瞳雖無經驗不諳情事,可偶爾的大膽與想法簡直妙之極矣!
驚喜之中,吳征瞬間便明白祝雅瞳的心意!雙乳是她敏感,更是能讓她大感溫馨之所。幽谷是剛剛打開的禁地,哪一處都不願漏過!仿佛只有這樣,才足以抒發心里對愛子的親近之意。
吳征凝肅道:“我聽瞳瞳的,絕不亂來。只是……待進入之後,我有個更好的法子給你。”
“是麼?”
祝雅瞳正自嬌羞不已,母親逗弄孩子的小雞兒世所常見。她的孩兒已然長大,又分明是根碩大雄偉的巨物,哪里還是小雞兒?更何況要親手把握著它,進入愛子誕生之所……想想都禁不住羞意難承。
可棒身滾燙,堅硬無比,鈍尖上的洞口更像是惡魔的獨眼,吐著劇烈催情的熱氣,一口一口地噴在幽谷!快意的浪潮仍在腦中徘徊,歡快的身體仍催促著她再度尋找方才的暢美。再聽吳征說還有更好的,念及愛子的手段,居然不知羞恥地身心期待起來。
“當然!”吳征沒有取笑之意,雙手掌控著豪乳道:“我知道瞳瞳想要什麼!”
“嗯!”祝雅瞳連連點頭,短促而堅定地應了一聲,開懷道:“瞳瞳終於要是吳郎的了!”
“不!是融為一體!”
幾被融化了的祝雅瞳深吸了口氣,小手一緊,拽著肉龍將龜菇貼在花唇之上!
濃密的烏絨將龜菇包進一小半,纏卷其上帶來極端的麻癢。而龜菇頂端抵住的肥嫩肉脂更是細膩得不可想象其軟嫩!被小手引導的感覺更是奇異,不知美婦下一步會如何做,好奇心讓本就焦急的難耐更加心癢難搔!
肉龍始享艷福,雙手則是香艷滿掌!豪乳碩大豐彈,握在手中妙不可言。吳征更分別用二指拈著兩顆莓珠,用指腹反復來回揉搓。此前潮涌時陷落成含苞待放花蕾般的莓珠在逗弄之下再次勃脹起立,硬如石子。吳征以拇指指腹一轉一按,登時將莓珠反按進乳肉里!
愛子按得如此用力!按進乳肉不算完,還不斷地加力向著乳根處死死地掐下去。快感再度蔓延了全身,晶亮的花汁也再度吐出幽谷,沾染得龜菇上熒光發亮!
祝雅瞳呢喃著道:“准備好了麼?”無趣的話語,卻是眼簾一抬,春湖般溫柔的雙眸中央欲火閃爍,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煙雨湖中升起一陣焰火!
“嗯!期待已久。”吳征應了一聲,就覺小手發力一扯,陽物所抵的幽谷同時向前一頂!龜菇擠開豐滿的花唇,陷入一處肉感豐腴,肥嫩多汁的所在!那花唇異常地豐滿,龜菇鈍尖抵處一道凹陷,又壓著些許唇肉才擠入了花徑些許。
幽谷口上的小洞原本嬌小窄緊,絲發難容,被舌尖抵進時尚能忍受,突遭如此碩大之物生生擠入,祝雅瞳痛吟一聲面色發白,實未想到身體像被剖開了一樣的裂痛!
“莫急!可疼麼?”吳征腰杆發力止住祝雅瞳的動作,關切問道。
祝雅瞳睜開眼眸朝吳征輕輕點了點頭。吳征的溫柔與體貼讓她暖心又舒適,她嫣然一笑,嗔怪道:“不算什麼!就是要這樣……都進來以前……你不許再不乖亂動!你就……好好愛人家的大奶子就好,棒兒這就……進到人家里面來……”
言語之中,祝雅瞳雙腿主動盤在吳征腰際,小手,雙腿,腰胯一同發力,將肉龍慢慢吞入幽谷……而吳征亦未停下,以更溫柔的動作,更多變的姿勢抓揉乳肉,對待莓珠則更加地粗暴,兩根手指的捏弄看上去像是幾乎恨不得將它們生生拔下來!
胸乳上傳來帶著刺痛的快意,快意多,刺痛少!幽谷里一樣有著裂痛的快意,裂痛多,快意少。祝雅瞳咬著牙,保持著相同的速度與力道,持續不斷地納入肉龍。那肉龍如此粗大,又是奇長,仿佛永遠都納不完……
絕妙的姿勢,奇異的主動卻又是生澀的動作,吳征又憐又惜。綿密的花肉柔軟如白雲,肉齒卻又豐富得像吐出的稻穗,緊致到極點的花徑像一張小嘴,緊緊咬合著肉龍,將肉齒與肉龍貼得一絲縫隙也無。僅有花露被一沽一沽地自肉齒毛孔里擠出,像蜜汁一樣粘濁著,萬般不舍地滴落……
鮮荔肉一樣的肉齒先前被舌頭舔過,滋味妙不可言。如今被肉龍插入脹開,撕扯的疼痛之間,快意也漸漸升起。尤其肉龍越發接近於孕育出吳征之所,那禁忌的滋味讓祝雅瞳越發脆弱,也越發地敏感!
肉龍盡根終被吞沒,花徑深處一點豆蔻般的軟肉,只被灼熱的龜菇輕輕一碰,一燙,便有股奇異的麻癢酥了全身。
“啊…………”祝雅瞳如遭電擊般脫力,也長長地嘆了口氣,像是終於不必再承受裂開的痛苦,也像是不斷增加的快美終於無法忍受。融為一體的感受更是讓心中充塞滿滿情意,感念萬千。
看美婦一身都沁出了汗珠,直將長發打濕,更不必說雙掌之中的美乳,吳征憐惜萬分,不敢稍動。
祝雅瞳歇了片刻,朝吳征一笑道:“瞳瞳,做得好不好?”
“不太好……太過勉強了些!”
“嗯?”想不到吳征竟然會反對,不過其中關切之意更濃,祝雅瞳芳心可可也不計較,撅了撅唇道:“那……瞳瞳的身子好不好?”
“無一處不好!”吳征玩味一笑,指了指胯間道:“瞳瞳里面好厲害,又滑,又緊,還會咬人呢!”
幽谷排斥外物的舉動一刻不停,滿布肉齒的花徑收縮之間,像是在咀嚼一樣不住地咬合。其滋味如登仙境一樣美妙!
“嗚嗚嗚……”吳征感受清晰,祝雅瞳的鏡映畫面更是纖毫畢現。她芳心大亂,被吳征一說,登覺這個咬人二字極為傳神,又太過羞恥了!這淫靡的畫面令她羞不可抑,香唇都羞得更紅了,仿佛帶露的櫻桃,呻吟道:“吳郎好壞……”
嬌聲嬌語,吳征的骨頭幾乎都讓她嬌沒了。吳征吭哧了幾口大氣才穩下神來道:“不是壞,心有所感,據實而言!”
坦誠相待,再無隔閡。祝雅瞳滿心喜悅點頭,略做猶豫,又坦然道:“瞳瞳的第一回一點都不快樂,也不難過,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後來……後來偷看吳郎與菲菲歡好,才知人間至樂所言不虛。瞳瞳也想品一品個中滋味。當時就想了,只是不敢往深了去想。吳郎喜歡瞳瞳,也要待雅兒像待菲菲她們一樣,莫要太過疼惜……難以盡歡……”
“原來偷瞧時便有意了……”
“嗯,瞳瞳心里只有吳郎一人,想要做什麼,自然念的也是吳郎。”
“現下已然到了底,時不時該聽我的了?”
“嗯。”祝雅瞳嬌羞地一咬唇瓣道:“任吳郎施為!”
吳征摟著祝雅瞳的腰肢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盤起的腿間。這般姿勢自下而上地抵住,滋味又大有不同,惹得祝雅瞳嬌啼低吟,婉轉如樂。胸腹交貼,私處相合,亦有最溫柔的呵護。渾圓綿軟的臀瓣壓在小腿肚子上,觸感妙不可言。
這羞人的姿勢幾乎讓祝雅瞳骨頭都酥了!不想吳征向後一倒,居然向後一倒仰天平躺,變作女上男下。祝雅瞳目中雖有媚光,也多少有些嗔怪!
第一回歡好就騎在他身上,祝雅瞳也知接下來便是讓自己主動扭腰擺臀,令花徑吞吐肉龍。這是嫌自己不夠羞麼?不過轉念一想,她心中所求吳征已然明了,又說要給自己一個比方才更好的法子,顯然不會如此簡單。想透了其中關竅,嗔怪盡去,望向吳征的目光盡是好奇。
吳征知道沒有經驗的祝雅瞳一定會想得歪了,正憋著笑。從美婦的目光中也知她想通了,忙斂容道:“是不是怕我讓你自己動?現下還遠不是時候,你的吳郎也不會這麼沒情趣!”
吳征在祝雅瞳鼻尖一刮道:“不是要你自己動,這等事情,現下當然是我來!
我要你做的,是喂我!”
吳征的想法句句正中心坎,這個喂字更是險些將祝雅瞳擊散了魂魄!他果然都懂!心意相通最易喚起情潮,祝雅瞳只覺花徑一個力道奇大的吸嘬,含著肉棒生生擠出一股花汁來。
“我在等你喂!”吳征目光催促地一逼!他實是忍耐到了最後,肉龍被全數吃進夾得嚴絲合縫,騎在身上的祝雅瞳上身向前半傾,懸垂的豐乳上露出絕美的容顏,一抹柳腰正隨著粗重的呼吸,小腹起起落落,震起美乳的蕩蕩輕波。此情,此景,此感,無一不讓他幾欲瘋狂,迫不及待地大力征伐!
“嗯。”極膩的鼻音之下,祝雅瞳媚眼如絲地伏下嬌軀。上身由她掌控,想喂哪一只,就喂哪一只,只消斜個肩落背便能滿足。祝雅瞳也已無法忍耐!
左乳喂進愛子口中,不及吃上兩口,肩背一提,柳腰一晃,右乳輕輕一甩就准確地填入!祝雅瞳滿心歡喜,被吳征舌尖一旋,口唇一吸,激得她呻吟出聲。
“啊啊!”這一聲余韻未了,又陡然高亢起來!
兩人小腹緊貼著,祝雅瞳占了上身的掌控,下身便由吳征做主。男兒雙臂回環將柳腰箍緊,固定,腰胯一沉,不快不慢地將肉龍抽了出來!
花徑不減半分緊致,痛感也尚未完全褪去。可肉龍的動作仍讓祝雅瞳美得深深吐息,嬌喘媚吟。滿脹的灼熱刺痛感之外,那龜菇的賁張的傘緣像是一柄扒犁,毫不留情地犁過肉齒!而肉齒被這深深的刨刮一攪,仿佛肥沃的田地被翻出了油脂!
含滿漿汁的花肉先前像是飽脹自溢,現下則是被外力所擠壓爆開,花汁橫流,快美非常!祝雅瞳受傷了似地繃緊了嬌軀,光潔的背脊上沁出一層汗露。這一來花徑里的媚肉不僅極其甜蜜地纏住了肉龍,更是像發狠般重咬了一口。只是媚肉綿軟如雲,一咬之下絲毫不覺疼痛,只覺緊致舒爽,兼具咬合與吸嘬的銷魂蝕骨。
龜菇褪至洞口又反衝而入!花肉剛經歷一輪刨刮,又迎來一輪推擠與撞擊。
肉龍全數插進幽谷里,恰好嵌合得滿滿當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快意被充分地釋放!祝雅瞳嬌滴滴地酥啼著,任由吳征抽插推送。花肉越發媚人,越發具有活力!原本抵抗似地擠壓變作迎合的蠕動,插入時放松,盡享劇烈撞擊的快美,抽出時收緊,讓龜菇刨刮得更為猛烈。
就連那一對兒雪臀被兩輪抽送之後,也讓祝雅瞳找著最好的角度!她弓腰撅臀,讓幽谷略微抬起,與肉龍之間保留一小段距離。吳征每回抽送不僅衝刺的速度與力度以這番距離為最佳,且胯骨撞上豐臀之時,臀肉上下甩蕩著起落拋跌,啪啪的淫靡之聲極為助興!讓吳征一下一下地打著哆嗦,雙臂箍得越來越緊,抽送越發大力快速!
祝雅瞳發著肉緊又嬌美的酥啼,已被快感震得全然顧不得“喂食”。她與吳征一般雙臂緊緊抱著他的頭顱,將臉蛋深深埋進豪乳之中,臉頰一側貼在他頭頂,仿佛想完全膠合,融匯在一起。
豪乳間響著沉悶的嘶吼聲。吳征渾然忘了一切,只知不停地抽插,腰杆的聳落又快又重,撞擊得祝雅瞳嬌軀震顫不已。被壓在雙峰溝壑之間,每一回抽插都激起雙乳前後晃動,嬌嫩的乳膚無比溫柔地撫摸著臉頰。被壓緊的雙峰尚且震顫如此,懸空高翹的豐臀所激起的臀浪更是難以想象的香艷銷魂!只恨少生了一雙眼睛,不能一睹風姿。
酥乳,豐臀,花肉,每一樣都似在迎合,在鼓勵,在挑逗。肉龍與幽谷每每在甫將分離之際再度深深結合!只因祝雅瞳動作漸漸熟練,回應也越發激烈!龜菇溝壑搜刮著細嫩而濕潤非常的花肉,借助身體的重要與吳征腰力狠狠地撞進最深。比之先前的試探,肆意索取的暢快直令人魂飛魄散。
肉齒緊緊咬著肉棒,幾似不願放它離去半點。而肉龍插入時,豐美的臀兒甸甸一沉落下,不僅迎合著肉龍插入得更加吃勁,還甩出一抹誘人的彎弧擊打在大腿上。反復不停地抽送進出“啪啪”連聲之際,幽谷里的媚肉像是將肉龍整根品嘗了一遍。那密布肉芽,像一排排搗碎糯米做的貝齒,不停地在棒身上咬合,嚼磨。
啪啪的撞擊聲混著棒兒攪拌滑漿咕嘰聲,淫靡非常。當禁忌感不再成為牽絆,另一股極端的刺激就充斥在兩人之間。
吳征的動作越發大膽,抱著豐臀的雙手以襲向祝雅瞳胸前。酥乳飽實沉重,一掌根本難以握實,抓在掌中滿滿的俱是酥滑香潤,極具手感。那粉白相間乳肉被大手一掐,乳肉滿溢。翹起的圓珠抵在粗糙的掌心,借著兩人的聳動摩挲著,圓珠與掌心一同傳來酥麻的快意,蕩入心底。
祝雅瞳嬌媚絕倫,快樂時的微笑,難熬時的蹙眉,失神時的迷茫,每一樣都有不同的風情。而脫力時被吳征奮力頂起再失重般落下,氣力復生時主動挺腰聳臀,快意盛美時夾緊了幽谷繃緊全身,每一個動作都兼具優雅與淫靡。
水聲,撞肉聲,與她口中仙樂般的如歌如泣,共同交織成一曲樂章,悠揚而蕩人心魄。
吳征貪婪不知休地索取著祝雅瞳的愛意與逢迎,緊咬的花肉想被注入了極致的生命力,不住地蠕動,不住地咬合,一口輕,一口重。
祝雅瞳忽然像是要哭了起來,拍打著吳征的肩膀道:“我我我……好像又要來了……”
早已不知傾瀉了多少回花汁!可這一回的似乎不同。祝雅瞳全身已酥軟,混不著力地任由吳征予取予求,此前一回泄得比一回多,每回泄完還想要!只這一回,那腦海中清晰的抽插畫面,肉齒劇烈的咬合,震顫,花徑不住地收縮蠕動,都在提醒著她,這一回會被送上快美的巔峰!
“我也忍不住了!”吳征粗著聲咬牙切齒道。快感如潮,奇妙的花肉令她難分難離,腰後傳來越發清晰的酥麻感,也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祝雅瞳面色殷紅如血,又羞臊又是急迫,還吃了吳征兩記直透花底,險些被捅進了心窩的重擊,聚起最後一絲力道雙掌撐在吳征胸口,奮不顧身般死命地甩起腰肢道:“一起……一起……瞳瞳要吳郎的……全數射給瞳瞳……”
羞意難言,也幸虧此前兩人之間不復猶豫,否則真說不出口。滿以為以吳征的體貼定然會停下,好歹不讓她丟丑。
抽送太過猛烈,不僅臀兒承受著重擊,啪啪作響著恣意被擠壓著變形。胸前的兩團酥乳更是拋上拋下,又畫著圓兒地甩蕩撞擊在一起,啪啪的脆響絲毫不弱於臀兒。祝雅瞳不知在雲里霧里,雙手在空中亂舞亂抓,卻捉不著一物。心口憋了一口氣,難過得幾乎窒息,胡亂抓著的雙掌一把握著甩蕩的兩只酥乳,以免甩蕩得太過淫靡。可美婦小巧的手掌與纖長如春蔥的指尖抓捏著雪玉團般的美乳,更是激蕩得吳征心搖神馳!
吳征一身虎吼!他已不滿足現下的姿勢,他需要更加酣暢淋漓地征伐!祝雅瞳正被吳征的搗弄與自家情不自禁地迎合弄得羞不可抑,卻又停不下失態。忽覺吳征停了下來!
關鍵時刻身體的快意怎可停止?祝雅瞳急不可耐地睜眼,就覺已被擺弄得趴跪起來!
驚呼聲中,只覺豐美的臀兒向後翹得高高的,雙腿像兩根渾圓的玉柱,柔弱又穩定地支撐著臀股。兩片臀瓣之間的股溝涼颼颼的,正因這羞人無比的姿勢讓臀胯春光大放,微裂的臀瓣仍牢牢守護著後庭,卻再也護不住幽谷。
愛子正在身後將她抱在懷里。他把自己擺弄成無比羞人的姿勢後,雙腿分開站立起來,彎下腰將兩只像掛架熟瓜一樣懸垂而落的酥乳,用兩只大手捧住,托起,緊緊抓著不忍放開。
兩人腹背相貼,吳征彎下膝蓋,肉龍的熱氣便侵襲入幽谷。她當然知道這般姿勢抽送起來會如何有力!雖說極其考驗腰腿之力,可以愛子的武功不在話下。
充足的力量,絕佳的發力姿勢,這一輪抽送便是徹底釋放,融為一體……祝雅瞳心顫神搖著,准備迎合他的大力征伐。
吳征一邊親吻著祝雅瞳的發絲,手捧著絕世珍寶般的美乳,腰杆一提一送,像搗藥一般將粗碩的肉龍從上而下一插到底,嵌合得天衣無縫!
祝雅瞳如遭重擊,玉背弓成了一座拱橋,膩人的嬌聲越發高亢,清亮。
“啊”地一聲悠長尖叫,被肉棒鑿開的花穴隨著龜菇一次從尾到頭,徹徹底底的刨刮,媚肉劇烈而迅速地舒張,抽搐。顆顆肉芽極具生命力地律動著,從細小的毛孔里忽然激射出數之不盡的細小清泉。
“祝雅瞳聲與身劇顫。奇怪又羞人的聲音不由自主,身軀則是濕滑膩潤花徑兼具少婦的彈性與少女的緊致。看著絲發難容,可當肉龍像一杆巨槍一樣落下,又以無比的溫熱,溫柔與溫暖將它緊緊相擁,像母親的胸懷,包容愛子的一切。
吳征落力地起伏。不快,不慢,保持著相同的速率,極具節奏地將兩人推向快感的巔峰。一步又一步,走得堅定沉穩,目標越發清晰。
祝雅瞳一下又一下地挨著深入鳳宮的抽送,豐美的隆臀高高撅著,承受著粗碩的肉龍破開蜜肉,盡根沒入在飽滿又多汁的花穴深處。騷穴兒深處被翻攪得濕潤而溫熱,像一只水汽騰騰的小蒸籠,肉齒則是一張張柔潤的嬰兒小口,討好般地任由肉龍欺凌。
像一只中了箭的天鵝,祝雅瞳無力趴跪著,嬌軀顫抖不已。酥乳跌宕,豐臀起伏,顫出一陣陣雪也似的浪花。她一身汗濕,汗水在背脊中央的小溝里匯聚成一线,再向兩側與兩端溢出。有些沒入幽深的臀溝,與花汁相融。有些則滾過酥乳,流到翩翩起舞般的峰頂圓珠,隨著那雙水潤彈跳的美乳顫動,被四處潑灑開來,仿佛花間凝露被風兒吹過……
逼人的快美一浪高過一浪,祝雅瞳越發肉緊。支起的雙腿已用盡了全力繃緊,支撐,引發腿心中央的花徑大力地蠕動,咬合。死死握住的雙拳,蹙緊的雙眉,咬得唇瓣發白的牙關,只做著垂死掙扎!
當吳征一擊到底再也挺送不動,順著穴心那顆神奇的小豆研磨,祝雅瞳失控般高叫起來:“我我我……我怎麼了…………不成了……”
這一刻正是祝雅瞳達到了快意的最巔峰,那無數的肉齒一同傾瀉了花汁。因快意過於美妙而讓她一身肉緊,全身繃緊得連毛孔都縮了起來,傾瀉的花汁從小的不能再小的孔洞擠出,巨大的壓力讓傾瀉變作激射!
吳征還差了那麼一丁點,他片刻未停地拔出肉棒!穴口被翻開,露出花肉纏夾著肉棒的淫魅奇景——內里嵌合得不留分毫縫隙,可洞口的花肉被翻開得纖毫畢現!一根根細細水柱正自肉眼里像泉涌一樣地噴射,激蕩。
刺激,極度的刺激!吳征受此一激,腰眼一麻呼喝連連,肉龍突突脈動著,精關一松,激射的精液迎上汩汩熱流,水乳交融匯於一處。花肉還在一口一口地咬著,擠壓著,震顫著,痙攣著,只想把肉龍徹底地擠干……
兩人緊緊相擁氣喘吁吁,神游方外。率先回過神的吳征在祝雅瞳的頸窩里輕吻,撫慰,享受著高潮的余韻,卻舍不得拔出肉龍!只是不住地愛撫著祝雅瞳,等待她清醒過來。
“呼……好像死了一回……”祝雅瞳悠悠醒來,無盡地滿足,一身骨頭像化了一樣,慵懶得無力動彈。
“瞳瞳太好……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好……”吳征將她緊緊摟在溫暖的懷抱里贊嘆道。
“哼,那是自然!”祝雅瞳傲然道,又蹙了蹙眉,萬般可憐道:“不成啦,里面好疼了……”
第一回就如此激烈,著實讓曠了太久太久的祝雅瞳承受不住,吳征歉然一笑,緩緩拔出肉龍。不想那綿密的花肉居然仍糾纏不停,龜菇擠出洞口時像是拔出瓶塞一樣,發出啵兒的脆響。花肉之緊密彈滑,恩愛之難分難舍,簡直不忍稍離。
吳征悶聲道:“瞳瞳看看,它舍不得離開我呢,就算想拔也拔不出來。”
“嚶嚀……”祝雅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捶打著吳征的胸膛,大加嗔怪了一陣,又反將吳征摟在懷里,難舍難離。
“吳郎。”
“瞳瞳。”
“吳郎。”
“雅兒。”
叫了又叫,親了又親,怎樣都不夠,怎樣都不覺多!這一夜兩人甜極又倦極,相擁而眠,睡得極香。待春雨止息,天光照進石洞才悠悠醒來。
相視一笑,又是一陣甜吻。祝雅瞳情知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將愛子與自己分開,心結盡去,又調皮地道:“昨夜的吳郎做得很好,瞳瞳很快樂。今日的征兒也要乖乖的,莫要惹娘生氣。”
“好的,瞳瞳。知道了,娘!”吳征撓了撓頭,忽有些尷尬道:“那個,昨夜忘了形,不會被欒采晴聽了去吧?”
“啊喲,糟了。”祝雅瞳跳了起來,慌慌張張穿起衣物道:“娘怕她偷聽,點了她的暈睡穴扔在外頭,可叫她淋了一夜的雨……”
心情像雨後晴空一樣的疏朗,祝雅瞳哼著歌兒離開石洞,又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來到欒采晴身邊。
雖讓雨淋了一夜,但欒采晴內功深厚當保無虞。只是祝雅瞳現下的心境已大為不同,對她也是歉意更多。
拍開穴道,欒采晴悠悠醒來,見自己一身濕透立刻便知被拋在野地里淋了一夜的雨。沒好氣道:“看你眉目含春,一副慵懶的模樣兒,昨夜成了好事麼?”
“啊?”祝雅瞳驟然被說中心事,騰騰騰後退幾步,面飛紅霞說不出話來。
“咦?你你你……你們,真的成了好事?”欒采晴鳳目招展,不可思議道。
“你胡說什麼?”祝雅瞳沉下臉大怒,卻不願違心否認,惡狠狠道:“你再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