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遙不由得興奮了,凝望著桃沢愛,像是鼓勵她再說多一點。
桃沢愛並不懂女兒平時如何說話,只是維持著嫌棄的表情,說道:“少爺,您能別靠我這麼近,臭味要飄過來了。”
雪代遙微微一怔,心想:“愛姨不愧是咲夜的媽媽,這番話我還以為是咲夜說的呢。”
雪代遙道:“恢復自己的樣子。”
桃沢愛立刻把身子挺直了,她忽得有種受控制的感覺,卻很喜歡少爺這樣命令她。
桃沢愛重新變回了自己,連忙鞠躬道:“少爺,很抱歉。”
雪代遙看著低頭的桃沢愛,心中有極大的滿足,他說:“我不怪你。”
又附耳說了聲:“咲夜。”
桃沢愛身子又是一顫,已經明白少爺要她繼續裝扮成咲夜的模樣,她在心里自我催眠:“我是我女兒,我就是咲夜。”
她抬起頭,背沒有那麼直了,重新扮成咲夜的表情,說道:“哈,你不怪我,難道不是應該少爺您求我,讓我別怪你才對嘛?”
雪代遙感覺十足的有趣,喚道:“愛姨。”桃沢愛重新恢復冷艷的神情,垂頭道:“少爺請原諒我的無禮。”她一面說著,一面悄悄揉了揉臉。
雪代遙頓時反應過來,一定是愛姨板著臉太久,並不習慣變化表情,故此抽了筋,連忙心疼起她來,不再玩鬧了,牽著她說:“好了愛姨,我們出去吧。”
桃沢愛點了點頭,先從地上撿起神父衣裝,當她要撿起自己修女服的時候,雪代遙已經幫她撿起來,遞給了她,兩個人的指頭碰在一起,桃沢愛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把兩件衣服疊好,裝在袋中,放在衣櫃里,把櫃門緊緊關上。
雪代遙和桃沢愛都松了口氣,現在就算門沒有鎖,有人進來也算不得什麼,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推脫。
雪代遙看了眼鍾表上的時間,說道:“愛姨,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我媽媽那了。”他正待開門,突聽見門外陣陣的腳步聲。
雪代遙尋思:“這屋子是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怎麼那麼多人經過這里?”他翻開貓眼蓋子,往外一瞧,就看見幾人有說有笑的站在這邊。
有頭有臉的賓客,雪代遙都特意去記,隨便站出一位都喊得出名字。
更別說,門外就兩位生臉,另外兩位則是老相識了。是雪代遙的義母小泉信奈和她丈夫小泉先生。
那兩位生臉雪代遙也認得,一位是川島議員,另一位是政壇上的新興人物。
小泉夫婦像是路過這里,正好撞見這兩個人。
小泉先生本來就是個狂熱的政治人物,遇見這兩位就在這邊聊了起來,而且越聊越投機,就把小泉信奈冷落在了這邊。
小泉信奈背靠在門板上,深深的望了一眼小泉先生,但他仍然沒有察覺,和那兩位聊得正投機,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少爺,外面的人是誰?”桃沢愛輕聲問。
雪代遙搖了搖頭,讓開身子,讓桃沢愛去看貓眼。她看了幾眼,就收回視线,一下子就看出端異:“又是個可憐的女人。”
雪代遙最是心細,聽見個“又”字,多看了桃沢愛幾眼。
縱使她外表難以看出情緒,但雪代遙仍然能猜出點東西,心想:“愛姨是覺得自己可憐嗎?那我可得多關心她一下。”
幾個人堵在門口,就算雪代遙認為他和桃沢愛直接出去,根本算不得事,但免不了寒暄。
他自信禮節方面處理沒有問題,在做事方面也會拋開個人感情,但私下還是對政壇上的人物感觀不是很好。
看幾個人說話的樣子,估計很快就會離開,雪代遙索性等上一會兒。
不多時,小泉先生和那兩位政客齊齊一笑,笑聲震耳居然就連在屋子當中的雪代遙都聽得清楚。
小泉信奈臉色微微變化,本想說點什麼,卻完全插不上嘴。
而且丈夫與她漸行漸遠,遺忘了她,與幾個人邊走邊說了。
一直到了拐角處,其中一位政客說:“你妻子呢?不跟過來?”
話語有幾分不滿,純粹把女性當成附庸,倒似小泉信奈的不對了。
小泉先生臉色一變,看向背後,問道:“信奈,你不過來嗎?”
小泉信奈依靠著門板,似沒了氣力,聽到那政客的語氣,心涼了半截,冷冷道:“我走得累了,在這邊休息一會兒。”
她本想拂小泉先生面子,讓那名政客丟丟臉,但話到嘴邊終是不舍,改口為走得累了,想看看他是否會關心。
卻沒想到,小泉先生只是說:“那你就在這邊休息一會兒,我等下就回來找你。”
旁邊那一位政客說:“小泉先生您倒是關愛妻子。”
這一位政客說:“換成我妻子,再怎麼樣,我肯定都是要她繼續跟著的。”
小泉先生勉強一笑,且拋開是否恩愛不說,他是入贅的上門女婿,一切都是小泉信奈說的算,倒猶如現在的紫夫人一般了。
那一位政客噓的一聲,壓低聲音道:“在藤原家可不能再說這些話。”
這一位政客心中一凜,收斂對女性不敬,低聲道:“是是,藤原家可都是女人。”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不過你別看她們家大業大,都是女人總歸是成不了大事的。”
那一位政客搖了搖頭,說道:“你忘記招呼我們的藤原家少爺嘛?他是紫夫人的私生子,等他成年了就要改姓,偌大的藤原家都要交到他手中。”
“他倒有個好母親。”
這一位政客羨慕了,嘆道:“我看他伶俐的樣子,藤原家非但不會盛極而衰,只怕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他扭頭問小泉先生,“聽說他是你的義子?”
小泉先生搖搖頭,說道:“是我妻子的義子。”
那一位政客說:“有什麼差別,這有什麼好摳字眼的。”
這一位政客笑道:“藤原家現如今蒸蒸日上,你的仕途也步步高升,倒要對你提前說句恭喜恭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