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叫床了。
當孔嘉陽壓著我的後背,從後面衝進來,撞得又深又猛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從喉間溢出了呻吟。
孔嘉陽這廝真的挺厲害的,做到凌晨兩點才結束,在沙發上做了兩次,在浴室做了兩次,回到床上又做了一次。
最後一次我被他壓在身下,已經被操得失去意識,臉上都是生理眼淚,啞著嗓子盡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做完之後我實在累了,最後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早晨也不知道是幾點,我還在夢鄉中,有人卻捏了一下我的腰,在我耳邊說:“楚楚,起床了,去跑步。”
好不容易睡個踏實覺又被他吵醒,我頭也不回眼也不睜,“孔嘉陽,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懂是懂。”孔嘉陽像是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繼續說,“可我沒聞著香,也沒摸到玉啊。”
“你滾啊!”把被子蒙過頭頂不理他,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手機被關了靜音,可我明明記得昨天喝酒的時候它還在響。
有很多電話和消息進來,我頭疼得厲害,身上也不太舒服,沒顧得上仔細看,拿了家居服去浴室洗澡。
鏡子里我的脖頸胸口都是吻痕,腰間滿是星星點點的紅色指印,目光瞟到牆壁和花灑,眼前閃過昨晚在浴室里和孔嘉陽做的種種,臉紅了一片。
腦袋也混亂得要命,胡亂衝了個澡就出去吃飯。
應該是孔嘉陽留的早餐,已經涼了,我隨便熱了熱,然後坐在開放廚房的壁台旁小口吃著。
一邊吃一邊慢慢回著消息。
視线移到沙發上,昨晚承受很多的沙發已經被清理干淨,昨天亂糟糟的地板上也一塵不染,看來孔嘉陽不僅演技一流,打掃衛生的能力也在线。
前面是同學小希的消息,問我在哪兒,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後來又說沒事了,他們已經在拍了,讓我看到之後給她回個消息報平安。
我立馬打個電話給她,還好沒有因為我耽誤大家的拍攝進度,要不我能內疚死。
我一出口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那邊小希也察覺到了,壞笑著問我昨晚和哪個帥哥共度春宵了,怎麼這麼晚才起。
我胡亂敷衍了兩句,掛了電話。
帥哥?
腦子里浮現出孔嘉陽的臉,我無意識地點了點頭,的確是個帥哥。
淨哥和小商也發了消息,問我怎麼突然走了,我以“突然有點事”搪塞了過去,其他人無足輕重的消息我也沒在回。
匆匆化了個妝,頭發不太能遮住脖子上的痕跡,我用粉撲蓋了蓋,沒能遮蓋住,加上我心情煩躁得不行,索性沒再管,就這樣去了學校。
下午的拍攝異常順利,天公作美,角度正好,演員演技到位,提前一小時結束了拍攝。
晚上聚餐,小希拉著我在洗手間說他們看到我脖子瞬間就變臉了,那失落的表情能把她笑死。
“是誰?是那個制作人麼?”小希猜測起來,雙眼都放光,“你追到手啦?”
“他……他有喜歡的人。”我垂眸洗手,含糊地說,“不是他,你別亂猜了。”
“到底是誰啊?”小希不依不饒。
是我丈夫。
我想我說這句話她能蒙圈一晚上。
“是我昨天晚上碰到的一個人,我喝了酒,一來二去的,就這樣了。”
“一夜情?”
“……嗯。”
剩下半場飯局我還是心不在焉,幾次三番想對小顏說出實情,但都忍了回去。
我的丈夫……是我一夜情的對象。
是的,就這一次!
我和孔嘉陽之前說好互不干涉的!
……
一時的失控並不能改變什麼。
對,就是這樣!
吃完飯已經八點多,他們幾個還想去下一趴,我今天狀態不太對,衝他們解釋了下,打車回家。
進門之前我還猶豫了下,心想該怎麼面對孔嘉陽,看到玄關沒他的鞋,我才松了一口氣。
怎麼突然之前害怕見到他了?!
男女之間的事,你情我願,一個晚上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連半個月,我都沒有見到孔嘉陽,我知道他在忙,但是不知道他具體在忙什麼,我也沒有去了解他的心思。
就這樣也挺好的,落得個清淨。
但是偶爾在夢里,他會用修長漂亮的手指捏捏我的腰,在我耳邊笑著說:“楚楚,起床了,去跑步。”
每次夢到他我醒來之後都會有種失落的感覺,心髒空空蕩蕩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長輩問起來我就說他在忙,孔家的小嬸一直以來不太喜歡孔嘉陽,連帶著我也針對起來,故意在爺爺奶奶面前問我孔嘉陽在哪兒忙,又故意說嘉陽去國外了你作為他的妻子怎麼能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只能尷尬地笑笑,說他可能不想讓我過度參與公司的事情,不想讓我擔心。
沒了孔嘉陽,我實在是招架不住那些長輩。
晚上我在被窩里輾轉難眠,勢必要把受到的氣發出來。
我翻出孔嘉陽的微信,我給他的備注就是冷淡生硬的“孔家大公子”:孔嘉陽,你是不是去國外了?
孔嘉陽秒回:是呢,妹妹想哥哥啦?
眼前立馬浮現出他輕佻的眼神,嘴里說著油膩話的賤樣子。
我越想越惱火:那你怎麼都不給我說一聲?今天你小嬸都為難我了,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都下不來台!
他那邊就沒消息了。
我實在氣不過,隔了兩分鍾准備給他打電話,沒想到他識趣地先給我打過來,我立馬接了。
我還沒發作,就聽見他喘息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我恨得咬牙切齒,直接衝他發脾氣:“孔嘉陽你敢在外面亂搞!你小心我告訴爺爺奶奶!”
慍怒之下,我完全忘記了我和孔嘉陽結婚之前,簽訂的協議上白紙黑字分明寫著,結婚之後,感情財務都互不干涉這一行字。
意思就是你的我的涇渭分明,我偷摸著養多少個小白臉都無所謂,你在外面有幾個情人也和我沒關系。
“大小姐誒,我現在在晨跑……”孔嘉陽的聲音頗為無奈,好聲好氣地哄人,“再說了,你這麼漂亮我哪舍得拋下你在外面亂搞?”
他這話說得不知有沒有走心,可是我卻鬼使神差地心動了下。
“你你你……你別裝了你,你那邊一定好多身材火辣金發碧眼的美女!你兩只眼睛看都看不過來了吧你!”我捂著心口,講話都結巴了,氣勢上絕不能輸。
“是有很多美女,”他的聲音穿過無數電流從話筒中傳來,清晰地傳到我的耳邊,“但都沒你好看,真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極其認真,補充的那兩個字“真的”仿佛也在昭示著他的真誠,我來不及反應,就只聽見心髒在撲通撲通亂跳。
快要蹦出來了。
還好是打電話,如果孔嘉陽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指不定得說什麼話來笑話我呢。
我還沒說什麼,孔嘉陽在那頭又恢復了痞樣:“小嬸的事我回去再幫你報仇,一定把你的面子給掙回來,你相信哥哥不?”
其實我不想讓他給我保證這個,我只想知道他為什麼出去不對我說。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是孔嘉陽,睜開眼睛耳邊也是孔嘉陽。
他說“但都沒你好看,真的”,他說“你這麼漂亮我哪舍得拋下你在外面亂搞”。
他低聲笑,他叫我“楚楚”,他在我耳畔輕喘。
我才是真的把愛和性搞混了。
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又打起精神在學校拍攝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孔嘉陽竟然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這個人,走的時候不對我說,回來的時候也不知會我一聲。
我還是在吃飯的時候見到的他。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服,合身筆挺,之前經常留在額間的劉海也向一旁梳起,一絲不苟,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
他故作紳士地為我拉椅子,眼中盡是溫柔笑意,“楚楚,坐。”
要不是他之後嘴角若有若無狡黠的笑,我差點就以為他是真心的了。
他的演技太出神入化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壓低了聲音,對他說。
“給你報仇啊。”他一雙眸子似乎有碎鑽在閃耀,表情認真嚴肅,“欺負了我老婆,還能有好果子吃?”
我的心又失了一拍,我盡力穩著面上,但我知道我的耳朵肯定都紅了起來。
他的玩笑話,我不能當真。
我們還沒開口,席間他小嬸就先講了一些娛樂圈的坊間故事,然後就似有若無地嘲弄起我的專業:“娛樂圈不知道多髒啊,咱們正派人家都瞧不上,對了,楚楚你就是學導演的吧,畢業了也要繼續在娛樂圈發展麼?”
“發展談不上,但是我會一直拍自己喜歡的故事。”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不是小嬸說你啊,進了孔家,就應該好好學著做一個賢內助,你頂著孔家大孫媳的頭銜,別到時候拍了些亂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圈里人看了,不得在背後笑話呀。”她說話時語氣並沒有很強烈,反而聽起來很柔和,像是真的在作為一個好長輩勸慰小輩並給出一個好建議一樣,綿里藏針。
我拿筷子的手放下,醞釀了半天,剛要開口,我身邊的孔嘉陽側臉看了看我,笑著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開口。
一雙眼睛仿佛在輕輕地說“用不著你動手,我來”。
他來。
他還真的來了,一點兒面子沒給他小嬸留。
“我有些話一直想說好久了,但是一想著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想把氣氛弄僵,省的惹爺爺奶奶不高興。我先給提前給爺爺奶奶道個歉,今天這話我是必須要說,要不然總有些人以為我什麼都不介意。”孔嘉陽的眼神變得凌厲,但是點頭望向老爺子和奶奶的時候卻歉疚不已,轉過來又是一張冷硬狠勁的臉。
“我十歲沒了父母,要不是爺爺奶奶一直看重我,這個家壓根就沒我的容身之地。在爺爺奶奶看不到的地方,你們對我什麼樣,我就不說了。”孔嘉陽冷冷道,“我一直在乎的不多,畢竟你們和我有血緣關系,我也把你們當成家人看,你們對我冷嘲熱諷我也笑笑就過去了。但是,”
他側臉望著我,一字一句,“我的妻子我得護著,楚楚嫁給我就是我的人,她在今家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麼委屈,怎麼一到我身邊就有不知好歹的人蹬鼻子上臉了呢?我想了想,肯定是我的原因。”
“我的妻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一個熱愛的事情不好麼?別提什麼賢內助,我把她娶進來又不是把她當做我的私人財產,她有自己的選擇,我一切都尊重她。我們兩口子的事,也不希望外人來指手畫腳。”
他的側臉线條利落棱角分明,散發著濃濃的男性荷爾蒙。
沒想到一件小事被他說得這麼嚴重,不給別人任何反駁的空間。
我真的要心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