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的反應出乎了嚴是虔的意料。
她的臉色瞬間就蠟白下去，直到他伸出手抓住她胳膊的時候，她才像猛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啊……別！”
他皺起眉頭，無視了她的掙扎，將人強勢地拽到自己面前，“別怕，我都殺光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
他說到一半就自己打住了，“不是，你怎麼怕成這樣？”
和悠緩過神來，立刻欲要從他懷里掙出來，“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等下。”嚴是虔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
“傻逼才會信女人說的沒事。”嚴是虔強硬地不給人走，將她再次抓回懷里。
“你這麼擔心上曦的，就不想從我這套點上曦的情報？這不像你。”
“我不想。我和他們沒關系。”她這會已經冷靜很多了，“我真的得回去了，明天還得上值。你，你快去洗澡吧。”
她已經六神無主到就連假裝都做不到了——這反而讓嚴是虔覺得，這是他第一次無比接近那個她真實的模樣。
“坎猙和樂青堯之前出事，不只是被卬足所害。”嚴是虔將她壓入懷里，緊緊地攬住她的腰讓她根本掙扎不出來。
“也有上曦參與進來了。北境和上曦這些年摩擦不斷，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膽敢在北旵境內對我們的人下手。所以蒼主才會震怒，派了我和斬猙前來報復。”
“…………”和悠這才總算能聽進去一點他的話了。“什麼……”
“而柳茵茵找人調查過了，上曦這些人並不是衝著北境來的。”嚴是虔說道，“是衝著你。”
這次因為離地足夠近，所以他能更加細致地觀察到和悠每一個細節表情變化。
而果然如嚴是虔所料想的那樣，和悠的瞳孔激烈的顫抖，看的出來在極盡所能地壓抑但仍然不可能壓抑的住的激烈情緒。
他再次試探性地補充了一句，“應該，是煅破里注意到了你……所以來追殺你的。”
“嗚！”
她甚至壓抑不住喉嚨中一聲干嘔，下意識捂住了嘴唇就要逃。
嚴是虔心底的一個推斷被他用惡劣的手段證實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回懷里，掐住她的臉頰強迫她看向自己。
“和悠，你是不是有仇家在上曦？”
“…………”
“我換個問法，你的家人，是被來自上曦之人所殺？你與和籌之所以躲藏在和家村……是因為，你們在躲上曦的仇家？”
嚴是虔一連三個問題，像將和悠的偽裝一層層撕開，最後露出一張寫滿了痛苦、恨意、絕望和……恐懼的小女孩的臉。
她除了哆嗦著嘴唇，慘白著臉，什麼面具都來不及戴上了，就像個撒了謊在努力圓謊的孩子一樣，“不……不是。我……我們和上曦沒有任何關系……”
嚴是虔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的眼睛。
她被嚴是虔這樣的眼神看地更怕了，撲上他的胸口，哀求道，“真的不是，你不……不要亂猜！我們和上曦沒有任何關系！”
見到他沒有任何反應，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最後急促呼吸了好幾口氣，手指曖昧地撫摸上他的臉頰，湊上嘴唇貼上他的下頜，想要去吻他，“你別，別把這件事……告訴聞惟德……那個，你不是要洗澡麼，我……我陪你去洗好不好？我今天……可以不可以睡在你這兒？是虔哥哥，哥哥……”
嚴是虔卻仰起頭來避開了她的吻，轉過頭拿過一個水杯她倒了杯水，“你冷靜下。”
她卻不肯，只強擠著笑容，哆嗦著想要解開自己的衣服，“我很冷靜。”
他掐住她的手腕，強行把水杯塞到她手里。“我是騙你的。”
“什……什麼？”她愣了下。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你在煅破里吸引到了上曦那邊的注意力。因為最後那個棋盤……是當年奉光君的法寶，而你……你在煅破里身上又有蒼主的氣息，就引起了那邊的注意力。”嚴是虔解釋道，“上曦注意到你，並不是因為是你……是因為你身上有蒼主的氣息，對方想知道，為什麼……”
他說到這里也知道自己說地太多了，就此打住了。
他揉了揉眉心，“反正，目前出現在你身邊的這些上曦的，是我們北境的仇人，應該和你沒關系。他們並不是因為你才追殺你，而是……而是因為北境的緣故。他們也不是來追殺你，只是因為北境而對你產生的興趣而已。”
“…………”
“說到底……”嚴是虔說道，“不管你隱藏了什麼身份，又和他們有怎樣的血仇，但你上曦的仇家應該和北境的世仇應該毫無關系。目前出現在你身邊的這些上曦之人，是我們北境的仇家。”
“…………”和悠愣愣地看著他，“你們北境在上曦的世仇，不是奉光君麼？”
嚴是虔也同樣一怔，他皺起眉頭，顯然是想到了昨天所聽到的東西，他接著就反應過來，“怎麼？你的血仇也是奉光君？”
“…………”
其實他不過是被昨天聽到的耳標里的東西弄地一時心煩，隨口嗆聲。
但沒想到的是。
嘩啦——
迎面被潑了一杯熱水。
和悠把杯子里的水狠狠地潑到他的臉上，“還想套我話？！所以你從剛才就在詐我？現在，你滿意了？！可以把這些事告訴聞惟德了邀功了是嗎？”
嚴是虔還不待做出反應，她就已經劈頭蓋臉地一連串地吼出來了。
“你別激動，我並非你想的那個意思……”他還試圖解釋。
但她推開他就走，“滾！別碰我！我就不應該對你們北境的妖物有任何好感，你們全都是沒心沒肺喪盡天良的狗騙子！”
她發泄完一通，扭頭就走。
而這時，門正好打開，斬猙也煩躁地不行朝房間里走，“不是，阿虔你好了沒啊，你們干嘛呢墨跡這半天，你該不會又……”
迎面再次撞上和悠，只不過這會斬猙反應很快，朝後退了兩步沒被撞上，但看到她滿臉淚痕也嚇了一跳，“你怎麼了？誒……”
和悠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也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