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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墳頭奏樂起舞

邪神之影 無常馬 2372 2025-03-12 19:08

  那位銀行家接受了宴請,此時就在宴會廳靠左的側室內,是為女士們特地准備的化妝室。他和他的情人在化妝室里睡了一夜,側室地方不大,不過私密性很好,環境也很優美,拱頂和牆壁上還能看到名家的壁畫,也不知市政官的家族花了多少錢在裝點自家的城堡上。

  塞薩爾請衛兵讓開路,看到他們的銀行家正在梳妝台上發愣。不得不說,這是一名異常俊俏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天鵝絨鑲邊的禮服,右側是玫瑰色絲絨,左側是藍色綢緞,胸前還用金线繡著銀行的天平徽章。他的衣服緊緊繃在他修長的身段上,甚至把肌肉輪廓都分明顯現了出來,腰帶上還鑲嵌著幾枚鑽石,繃在他那細腰上頗顯珠光寶氣。

  他的金發梳理的很長,挽成馬尾巴辮,幾根發絲巧妙地從額頭垂下,落在臉頰處,竟然現出幾分難以捉摸的韻味。這人看起來在赴宴前經過精心打扮,哪怕索多里斯遭遇了不測,他也要堅持維持儀容。

  塞薩爾咳嗽了一聲,想要斟酌語氣開口,戴安娜卻拿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腰。“你認錯人了,傻瓜。”她壓低聲音,“銀行家在那邊的墊子上靠著,梳妝台上的是她的男寵。”

  “噢,看來我騙到你了,小博爾吉亞。”有個渾厚的聲音忽然開口,“我帶克萊澤過來的時候,人們的視线都會先落在他身上,無論他們是男是女,都會忍不住為他的俊俏和身段流連忘返。喜歡我的寶貝嗎?如果你喜歡,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他,並和你分享我使用他的心得。”

  塞薩爾再次咳嗽了一聲,想無視這人的發言。他現在知道戴安娜為什麼管這人叫男寵而不是情人了。“也許是你藏得太深了。”他說。

  “我習慣待在暗處,真的。”那女人說,帶著微笑從陰影中走出。這是個儀容很好的中年婦女,個頭很高,體態圓潤,塊頭不小,一張打理的很光滑的臉又胖又圓,很勉強維持在兩層下巴的邊緣。她的頭發呈現出自然的灰白色,看起來沒有像科雷拉一樣掩飾蒼老的意思,並且盤的很高,用象牙梳子固定成整齊的發髻。

  這人的穿著倒是很簡單,就是條朴素的黑色長裙,靠在暗處其實不難注意到,但有她的男寵當幌子就會特別難。

  “看起來你已經和其他人談過了,小博爾吉亞。”銀行家說,“真讓人吃驚,你竟然把我放在最後,我還以為你要直接忽略我了。”

  “我習慣把最有威脅的留在最後。”塞薩爾很客氣地說。

  女人聳了聳肩。“沒問題,這是個好想法。”她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不如快點開始吧。可以允許我去宴會廳的長桌談嗎?我在墊子上躺了一天一夜了,我想換個地方擺我的屁股。”

  “如果你願意配合,事情就再好不過了。”塞薩爾說著讓開身。

  銀行家點頭同意,帶著她隨從一樣跟著的男寵快步出去,走到那張本該擺滿酒水和珍饈的宴會桌旁。她一屁股坐下,若不是椅子夠結實,椅子腿說不定會給她壓得吱呀作響。塞薩爾找了個正對著的位子落座,宴會廳還是燈火輝煌,但卻異常空曠,寥寥幾人在只有燭火的桌子上商談,實在是怪異無比。

  塞薩爾看了眼戴安娜,一身連顏色都沒有的黑斗篷,打底的是她在荒原一直穿著的旅行外套;再看向皇女,盔甲還沒卸完,深紅色的戰袍上血跡和硝煙味都沒洗掉;他自己這身隨手拿來的市政官衣服竟然是最符合氣氛的。

  他和狗子對視一眼,還沒等他想好要說什麼,後者就一副若有所悟的姿態跑去了側室。沒過多久,無形刺客不見了,一個裝點整齊的少女侍從跑了出來。她在其他人都很困惑的視线下吹響了喇叭,敲起了定音鼓,大步來到塞薩爾身側。

  狗子這家伙在他身側挺胸而立,戴著高帽,捧著樂器,穿著款式精美的侍從制服。她黑底外套的邊緣是鍍金嵌邊,肩上有深紅色的披風,腰間還扎著寬大的紅絲帶,儼然一名有著金紅色長發的活潑少女。她獨自一人把宴會開始的樂曲演奏到了結束,每個節拍和鼓點都完美完成。

  這家伙是洞悉了他心里微妙的念頭嗎?某種他自己也沒發現的微妙趣味?不得不說,這玩笑既童趣又顯殘酷,頗有種在人墳頭奏樂起舞的荒誕感。

  “我承認您的玩笑更有趣。”銀行家忽然開口,“這位小姐往這一站,我引以為傲的收藏全都遜色不少。現在,我們至少是有宴會的氛圍了,塞薩爾。你可以叫我羅萊莎,我是這地方的主要投資人,不過,目前只是一個階下囚。”

  塞薩爾點點頭,拉狗子坐下來,因為她看起來還想演奏宴會後續的舞曲。“你對事態有任何看法嗎,羅萊莎女士?”

  她表情不變。“據我所知,市政官想在自己的貢獻上多書些幾筆,但你是個行動派,步子邁的非常大。你不止是不想收回去,還把攔路的人一腳踩進了泥地。”

  “你說笑了,本地貴族何止是想攔路?你們又何止是想投資?”

  羅萊莎咧開笑臉。“你是想質問,”她說,“一個出身奧利丹的銀行家為了擴大生意就給帝國牽线,還買通本來該守衛邊疆要塞的駐軍,是不是?我知道科雷拉那個管不住嘴的白痴會把什麼都倒出來,我一直建議他們處理這家伙,可惜你們反而把該處理他的人給了結了。那麼,他還活著嗎?”

  “科雷拉活的很好。”塞薩爾說,“為了活命和發家,他已經在書寫他們家族的財產統計書、起草他經營商會的藍圖腹稿了。”

  “你不怕血仇?”她反問說,“你們剛拔除了一個家族,科雷拉是僅存的活口。”

  “不是每個人都在意家族和血親。”塞薩爾說著向阿爾蒂尼雅做了個手勢,“而且有時候,它們會被另一些東西衝垮,你覺得會嗎?”

  羅萊莎似乎不太想直視阿爾蒂尼雅,她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指揉捏著咽喉,試圖舒緩情緒,“昨天忽然發生的屠殺和進攻,都是我們尊貴的皇女殿下一手為之?”

  “你們該不會真相信宰相放出的假消息吧,女士?”塞薩爾打量著她,“帝國宰相要是在說真話,她現在不說穿著一身舞會禮服,至少會把戰袍和盔甲上的血洗掉。也就是當時他們沒先邀請我們赴宴,要不然擺滿屍體的就不是城鎮廣場,是這個燈火輝煌的宴會廳了。”

  “那個老東西放出的消息假的太過頭了,我以為至少會有一部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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